感受着男人渐缓的呼吸,青娘心中更冷了,她这般在意着他,他却睡着了。
怄气咬着唇,也不管他听得到听不到,自顾自道:“也未必……后日不是便要封后了麽?哧哧~~美人儿躺在身边久了,傻子才不会动心……”口中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酸得要死。只还不及她说完,小唇儿却被那睡着的男人将将堵了个严实。
“该死的女人,你如何总要考验我的耐心……”玄柯本已气极,只因着青娘这末了的一句话,忍不住又爱起她的胡搅蛮缠来。精致薄唇勾起一抹玄弧,将她剩下的话埋入他滚烫的气息下,不容她继续张口气他:“不会有那一日……给我半年时间,你要的,我全部给你!”
滚//烫的粗糙大掌终于毫不迟疑地抚过两圆柔/白丰/润,女人果然一瞬又软了。暖暖小屋内,便渐渐晕开来一片粗细合匀的暧昧喘/息。
没有抵死缠绵,薄凉的情/欲亦让人沉醉……可是半年,半年的变数太多了。她这样自私的女人,可没有自信他半年不爱上旁的美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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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皇城外的塔笼子铺着淡淡阳光,建筑倒是别具一格,可惜那里头的少年却好生伤人眼目。
青娘站在塔下,看着玄铭佝偻着清瘦的身板,拼命嚼一块黑硬大饼,猴子一般缩成一团,模样儿狼狈极了。她将他比作大了的川儿,一会儿又将自己比做紫苏,心里头忍不住便是一阵抽疼:“何必这样装疯卖傻?从前不是胆子很大麽,那不要命的烟你都敢吸……”
“快吃吃、吃大饼,吃完了大饼,父皇就打回来,做皇帝……”少年却不理她,贪婪咀嚼着那堪比石头的食物,眸光飘得老远,红蒙蒙一片。
青娘抬头,眯眼看了一会儿玄铭那身单薄的褴褛旧衣,黄黄绿绿的,也不知到底沾了多少的肮脏之物……帝王人家呀,果然日升一幕、日落一幕,从来变化得让人措手不及啊。
明明还是一片暖阳,却忽觉脊背凉得可以,便紧了紧衣裳道:“我许是快要不记事了,这几日难得的精神十分好。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是真疯假疯,你都不会死……我会让他不杀你。”
“噗——”少年身板终于顿了一顿。还以为将要说些什么呢,下一秒却又立刻扔了饼子跳到栏杆旁,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哈~~饭!我母妃让你来送饭的麽?小贱人,本太子要吃光你家的猪头肉!”他的眼里精光濯濯,看着青娘一身素净的白裘,好似要将她剖光了吃掉一般。
青娘却也懒得计较,知他听进了她的话,便掉转了身子向湖边走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既选择了那条浑浑噩噩的路,她又何必去戳穿他?
临湖边的草地不知何时却早已候了一辆马车,豪华的装饰,车门上挂着精贵流苏,一看便是不寻常人家的女眷。
直觉的就想走了,不愿与那不想见的人相面对。可惜那女人却已在后头叫住她:“青娘子留步。”圆润动听的嗓音,一听便知道平日里保养得万般妥当。
她没有名号,从前人们唤她将军夫人,如今那将军做了皇帝,她却未受封,人们便捡了最简单的称呼叫她。
叫得真心难听啊……她又觉得,凭什么不过去呢?反正先来的是她。
寡素的瓜子脸儿上便晕开来一抹浅浅的笑,捂着帕子回了眸:“华夫人好眼力啊,哧哧~~”
……
盈盈袅袅之姿,那举止间尽是款款风情,笑得不亢也不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一更哦亲~(@^_^@)~嘎嘎~~无良滴尘子这次尊的要开始勤快啦,乃们信我咩
☆、娘子合欢
宰相夫人保养得十分好,四十左右的年纪;看着还如三十出头一般;白而丰润的肌肤;一身名贵薄绸袄将身段熨贴得端庄雅致。
眯眼细细打量着青娘;见她软趴趴好似没有骨头;脸蛋上还爬着淡淡雀斑,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家出身,那眼神里便添了些别的颜色。抿嘴笑道:“呵呵,哪里有什么眼力。青娘子这样的角色,便是女人看了也要过目不忘的。”
却不是夸奖的口气。也不待青娘说话,便又继续道:“我家倾颜近日原是不允外出的,只皇上爱极了她,特特允她出来透透风。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你;啊呀,倒是真有些缘分~~”
马车内便传来一声轻咳,有女儿家细声道:“娘,说了不要在外头说皇上的事……”后头的声音越说越小了下去,好不娇羞的口气,不用看也知道里头的脸颊定然泛起了红。
真让人不舒服啊……哪儿没看到华夫人眼里的轻蔑,青娘咬着唇作大方笑:“哧哧~~夫人想要说什么,直言就是了的。”
她本是个自私的人,若放在往常,早已经甩袖走开了。可是这会儿明知她们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却又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偏偏想看里头那个女人到底是如何角色。
华夫人还在打量着她,豪门里头的当家主母,多少年来什么角色没对付过?见青娘虽然在笑,却眉眼幽幽笑得迷离,心里头便有了胜算:
“呵呵~~哪里有那么多直言弯言的~~早就听说青娘子在皇上之前已为了人母,今日一看,性格倒还似个孩子一般有趣,真心招人喜欢……不像我家倾颜,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整日的不是诗书就是女训,一点而也不知风情~”
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呀,明里头好似在贬低自家闺女,实际却分明在提醒着她,你配不上我们皇上呐,你看看你,在皇上之前都已是不洁之身了,带着个拖油瓶,年纪又大,还偏偏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比我家闺女,知书达理、名门正派,还是个花样年华的洁净少女……
呵呵,有娘疼的孩子果然比不得呀,连争男人这样的事都替她铺好了路……青娘清冽眸子一黯,素净小脸上笑容却越发风情了:“夫人说的是极~~不过您不知,玄柯他是最喜孩子的,当初若非我家川儿缠着他,只怕也不会有如今这场姻缘呢~~”
她故意叫着他的名讳,嗓音婉转动听,故意让她们知道他根本不计较她的不贞与人母身份。
果然华夫人的脸色便有些僵硬了,可惜她的身份赋予了她绝对的端庄与修养
,抿着唇顿了片刻,依旧笑道:“说的也是~~早就听说皇上与青娘在漠北时已然伉俪情深,只是这中原地带,终究讲个礼节……皇上如今已贵为天子,天子先是天下的,再以下便是皇后的。可不比从前了,青娘你既甘愿做了妃,这皇家的尊卑礼节必然要知道着些,整日个叫着皇上的名讳,让人听去了终究不好……”
“想不到宰相大人在将军府里还藏有‘知交’的下人呀,真不容易~~倒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官员呢,玄柯真是好福气~~”青娘却不管,假意听不明那话里头的暗讽,依旧叫着他玄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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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没有,没有好的地位,没有厚实的娘家,有的只是他如今对她的宠爱,此时不拿来用更待何时?
几番应对,见青娘俨然不是个懦弱角色,华夫人便也不再拐弯抹角,敛了眉,那精致妆容上的笑容一瞬冷了温度:“呵呵,青娘此言差矣,我华家代代护主为国,是人所周知的忠良人家;如今倾颜又要贵为一国之母,将来还要为皇上兴旺子嗣,自然当力佐朝歌,哪里还会有旁的心思?
自古后宫之爱总逃不脱色衰爱弛,那没倚没傍的女子结局总落得个凄凉下场,比如前朝的婉姬、早些年的淑妃,极尽了盛宠又如何?花一般的年纪却早早消陨了……到了最后陪着皇上的依然还是皇后……青娘你是个明白人,当明白这个道理……呀,瞧我,年纪大了总爱唠叨,你莫要怪我才是。”
说着,自顾自捂嘴笑了起来,这会儿眉眼间的高贵冷傲可是不遮也不藏。
青娘清冽眸子一眨不眨,笑嘻嘻的,也不知到底在听不在听,或是在想着些什么。因见天空忽然起了风,便紧了紧白绒裘袄道:“呵呵,难得夫人苦口婆心,真心让人感动……只这会儿站得久了,脑袋里嗡嗡吵得人头晕,这厢便先行一步了……”
又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黑衣男子招了招手:“张侍卫,你莫要再躲在暗处,去命人给我抬顶轿子过来。免得他看我久不回去,又该要担心……”
“是,娘娘。”那黑衣便装男子果然弓腰行了个礼,大步往街巷里走去。
青娘便眯起眸子,斜觑那得意洋洋的富贵女人,嘴角挂起来一抹戏谑浅笑。
只这样一个平凡的角色,皇上竟然还特特派了侍卫在暗处保护她……想到方才那一番毫不遮掩的谈话,华夫人眉眼一沉,讪讪道:“也是,话说得多了,也累个不行。左右是同道,不如一起上车走吧。”
“娘……你又要多嘴。”话音才落,那车帘后
头却伸出一只嫩白小手,有美颜少女探出个脸来。许是责怪华夫人尚未打探清楚便贸然前来,怕惹了心中天神一般的男子不悦,此刻神色好不嗔怒。
“这位便是未来的皇后嚒?”青娘对她弯唇笑了笑,那女子便跟着看过来。可惜才看了一眼,下一瞬便沉了脸色藏进了帘子后。
白而剔透的肤色,带着少女的粉红,柳叶眉杏仁眼,眼里头浮着汪汪的泉水……清纯与美艳并齐的角色呀,好不勾人魂魄……这样的角色,又才只有十六七岁青涩苹果一般的年纪,倘若什么也不穿,光溜溜缠在他身边三日,不信他还能忍心不去动她……哪里用得着半年时间?
青娘不笑了……她也有自知之明啊,忽然间对紫苏生出了更多愧疚。当日紫苏那样笑着对她,看他对她的宠溺,心里头也一定是此刻的感觉吧?——没有她年轻,没有她纯情,也没有她惹人疼了,却偏偏不肯让人看去心里头的软弱与悲哀,偏还要笑得比谁都无所谓……这感觉可真心累人呐。
扭过身,盈盈腰肢款款如蛇。知道马车里的母女定然在比对着她,偏偏要做出来各种风情给人看:“走啦,你们继续晒会太阳吧。”
一阵风吹来,连声音都软趴趴没了骨头……比不过你清纯,就同你比风骚吧,反正她原也不是个贤良淑德的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亲们都不要瓦了咩(@﹏@)~
那个。。。最近准备日更,于是,每章的字数会不那么多些。。嘻(*^__^*)
☆、娘子合欢
湖边离着马路隔开一条巷子;张侍卫想必已然在巷口备了轿,青娘摆着腰走得绰约多姿,才走到拐角处,脚底却已经虚虚软软了,恨不得立刻便栽进轿子里再也不出来。
……
真是自找罪受啊,让你死挣什么面子。
“唔——”才拭着脸颊细汗;暗处忽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她拦腰截了去。
“妖精。”
有男人阴幽嗓音贴近耳垂;语气低沉而森冷,好似从地狱里发出一般。紧接着纤腰上又是一簇冰凉;一道颀长的身体俯下来;将她严严抵在了身后的青砖墙面上。
一股醉人的淡淡龙涎香袭进鼻端;那样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就像隔了一辈子一样久远……没来由便是浑身一颤,心底里隐隐似有无数被藏起的不堪旧忆开始躁动。
好不危险的气息。
“哪里来的登徒子!放开我——”害怕这样的感觉,青娘抬手去推,只后脑撞在冰冷墙壁上,本就虚软的身体越发失了抵挡的力气。
才要张口呼叫,红唇又被一张薄凉的唇狠狠吸附。
“别动,我的小妖精~”男人命令着,不容她说话,一弯灵巧的舌头急切探进她贝齿,严严堵住了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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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个子那样高,俯□吻她,她整个儿便如一只小兔被笼罩在狼的阴影里……这应是个惯常的风月角色啊,即便是在这样恶劣阴暗的狭小空间里,他亦能吻得那样深那样缠绵,就好似他已在忘川桥头等你等了无数个轮回,才一见你,那爱/欲便瞬间奔涌泛滥了……
青娘心里头的恐慌愈来愈甚,可惜她咬他他便吻得愈深,打他他便缚住她双手,你逃也逃不得,喊也喊不出,舌头被他深深吸附着,只得违着心地向他精悍的胸膛贴过去……
“唔……”
一时间,暗黑的巷道里入耳尽是暧昧的唇/齿/胶/合之声……明明心里头在抗拒,身子却似着了魔魇,这感觉真心恐怖。
青娘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最近时常这样,但凡一紧张,越着急便越控制不了思绪。
“混蛋……放手……”只得拼命地在他身上乱扯着,试图找到致命的地方,好狠狠向他踹过去。
可惜她的双手绵软而无力,攀在男人身上倒似抚弄一般,那颀长的身躯将将一颤,下一秒便吻得愈发热烈起来。他就像一颗有毒的瘾药,丝毫不容她有反抗的能力,寒凉指尖沿着她脊背的蝴蝶骨往下游走,开始解她的腰带……他好似十分熟悉她的身体,松松散散的淡红丝带被他指尖一挑轻易就落了地。小裙儿褪下去一半,露出里头金色的蚕丝亵裤,和一截雪白细腻的长腿,直晃花人眼目……
青娘速速将双腿合拢,不愿和他哪怕再有一丝一毫的肌肤相亲,却听到他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
“该死的,你注定是我的冤家!”男人发狠,一把将她抬高,脚底离地抵在背后的砖墙上,匀出一手就要去撕她的衣。
只这间隙,青娘终于看到了他的模样,黑的衣,白的扇,薄玉面罩下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浮着一贯玩味的冷笑,森幽幽的望不见底……无数次在恶梦里晃过的倾城绝色啊,她以为她早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可惜只看了这一眼,才知道根本忘他不了……甚至,清晰得连她自己都不可置信。
一瞬间,身体立刻如僵化一般冷却下来……那最怕的人终究还是来了。她不承认也没办法,命运就是如此,你怕什么,偏偏给你来什么,噩梦一般怎么也甩不脱。
……
也罢,在忘却前尘往事之前,将他与她的旧事也一并了结吧。
“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青娘咬着唇闭上眼睛,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清冷。
她不想去看锻凌钰,哪怕是多看一眼也不愿。她原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角色,死过了一次后,把身体给了那个肯替她报仇的男人,然后就将过去的一切都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