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我马上打童强手机,他正在通话中,好在开了三方通话,我耐心的等待,执着的坚持。他依旧在通话,没有接我的线,如果不是跟哪个女孩子聊天想必就是也知道这事儿了。很大可能他是知道了,按说跟女孩子聊天我这么执着的打他应该会接才对。
放下电话,我把整个办公室统统看了一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虽说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几把椅子,但我这不是等着再做几个团就添置的嘛。这才刚进来啊,怎么就出这种事儿呢?昨天还在说着运气不错,今年有望赚大钱,今天就出这档子事儿。
难道是这办公室风水不好?我摇摇头笑骂自己迷信多疑,大好的青年也信这些?
童强打了电话回来:“出事了。”
刚一接通他就是这三个字冒了出来,我沉稳的答道:“知道了,现在颜姐在处理。你人接到没?”
“他们刚进站,就要出来了。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和组团社的人在说呢,那边情况没弄明白就凶了我一顿,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电话问了李秀晴才知道,后来又打过去解释,妈的,运气怎么这么差。”他倒着苦水。
我可以想像得出应该是客人一出车祸就打电话回组团社,然后组团社马上找童强,可能是组团社这个团的团款没有收齐,所以心急之下就显得有些火气。童强不明不白被凶了一顿又不敢说什么,还得笑言相劝,也真够窝心的。
“好了,放心吧,这种事儿我们谁都没办法,又不是旅游车的问题。别人要开着车不遵守交通规则那有什么办法?安心接人吧,接了早点回来,咱们还得商量商量要怎么处理。”我说。
“嗯,好,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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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不住了,站起来在不大的客厅里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踱着方步,现在也只能干着急,希望那位冒充部门经理的导游哥哥能够很睿智很老练很精明很圆滑。在保证最低限制损失我方利益的同时又能很自然很完美的安抚好客人暴燥的情绪,圆满和谐的完成这个有些困难地任务。
一个人呆在办公室显得有些空旷,这空旷似有形一般压着我,连日来疲惫的身子和焦虑的心终于显得有些抗不住了。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疯狂地对我发动攻击般的侵蚀,周围空气中莫名地透出阴暗的感觉,心里愈发地慌乱。
“怎么样了?”颜茹的电话一直占线,我打通了她办公室的座机,问接电话的李秀晴。我实在受不了这么一个人在办公室干等结果的折磨,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一步步的进展,哪怕是个很坏的消息也总比这么把心高高悬起要好。
“还在处理,酒店已经订好了,客人们不肯走,导游正在劝。”她说得很快。
“不是,我是问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那个导游陪着去了,还没打电话回来。”
“希望没事,你打电话问问吧。”我强忍着要对她大吼的冲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跟导游说了,结果一出来就会打电话回来。”她突然笑了笑,“吴总,你就放心吧,别太紧张,你紧张了也没用,放松点。颜姐现在都不紧张,还在笑呢。”
“我没紧张,只是这业务才刚起步就出这种事叫客户怎么看?”我苦笑了一下,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你别看颜姐脸上没什么,她心里肯定比谁都急。她不笑难道还哭啊,唉,我们一帮子人可都靠着她吃饭呢。”
“这又不是我们的错,跟客户解释一下,不可抗力因素啊。”小姑娘安慰着我。
我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遇到这么点事居然要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来安慰,实在汗颜。想想书中说的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那种气度,那种心神!我还有待提高啊,城府太浅,难成大事。
刚才通电话的时候童强都显得不是很急,我倒沉不住气了,还得磨练,还得多学啊!
“话是这么说,但,客户不一定会这么想,唉,尽人事听天命吧。你忙,有了结果告诉我,要那个导游把客人无论如何都得劝到酒店去,我们要尽一切可能补救。这个团团款还没收齐,到时候可能有麻烦,一定要客人满意不能有投诉,虽然不是我们的问题,可这些客人却不见得会依我们的道理,钱还在他们手上呢。”
“好,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放下电话,又是一个人呆着,不安的心绪还是没有平复下来,这结果不出来我怕是一天不得安宁。不知不觉觉已过中午,我没有任何吃饭的心思,童强他们应该要到了吧。
人在遇到一些以前从未遇过的比较大的事件的时候,往往会显得手足无措心绪不宁,总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像着看着火堆里食物的小孩,抓灰不是抓火也不是。第一次觉得做生意的艰难之处并不在于起步,而在于保持,没有业务的时候只想着哪一天有业务了就好,有了业务又想更多的业务。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团接到了没有火车票,或者返程飞机推迟起飞啊等等很多的突发状况,却根本没想到过会发生车祸。
安全重于泰山!我感觉到了这句话的份量,思绪翻动中开始有些理解客人站在街上不肯去酒店的心情,出了这种事换成是我,怕也会在站一会儿,再发一会儿脾气。虽然责任并不在旅游车司机,但客人总归是坐在旅游车上的,很多道理其实挺清楚明白浅显易懂,说别人的时候有理有条一套一套,可真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会有另一番说辞。
人之常情,便是如此。自私,是人的天性。
童强领着三个年青人终于进了屋子,手上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东西,满脸堆笑你前我后的叫着“吴总”。我有一种在森林里迷了路却又突然间出了森林的感觉,心平静了下来,那丝阴暗的感觉也随之而去,终于恢复了镇定,平静的对他们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东西暂时就放在客厅,童强也没招呼他们进房间,三个人站在那儿显得有些拘谨。虽然年青,虽然脸上堆着笑,虽然穿得还挺时髦,但,在不知我这个未来上司底细的情况下,还是显得很稚嫩很安静。
怕是童强为了方便管理,在来的路上对他们把我说得不是那么好相处罢。
童强作为亲戚,叫他们自己找椅子坐之后便去取水杯倒水了,他们坐之前还看了看我,然后才极不自然的坐了下去。
我没空管他们,因为李秀晴的电话打了过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按说三十三座的旅游车被小车撞一小里面的人应该没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可偏偏就事与愿违,李秀晴告诉了我结果:“两个轻伤,一个还不清楚,要住院。”
我知道,这件事情......麻烦了!
墙外红杏147 故土来人,难相拒
麻烦的不止这一件事儿。
人走起背运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想干嘛嘛不顺,我正在和童强谈论着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思考着那住院的客人后果会不会很严重,分析着尾款应该怎么样去收回来。
杨眉打电话给我了。
这是我进京之后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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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她说。
“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你有时间吗?”她只问不答。
“什么事?”
“想你了,有空吗?过来看看我。”她说。
“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和他一起。”
操!跟姓白的那阳萎一起来还叫我去看她,你有这心我还没这胆呢。
在这么个太平盛世,我也曾想天天灯红酒绿,日日琼浆夜夜笙歌,以前在张家界的时候没什么人生目标,懵懂度日,只想着早点和杨扬结婚,却又受不了诱惑,以致于不知不觉在几个女人之间沉醉了迷失了。到北京后,慢慢的开始有了些转变,以前的生活与我渐行渐远,事业上刚刚起步,雄心壮志满腔抱负正等着我去一步步完成实现。
江山,比美人要重要,生存是第一需要,高质量的生活更是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般吸引着我不顾一切拼命前行,女人嘛,有了钱自然不会少,只要我的杨扬不离开,其他的,随缘吧。
我不想去见杨眉,哪怕此时她是一个人来的北京,并非我绝情,若在平时,我兴许还有些高兴她的到来,只是,今天这日子,着实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为了女人而抛下兄弟。
“我现在有点忙,今天出了点事儿……”就算不愿去,我也不想得罪这个疯女人,现在跟她之间不可能闹翻,只要我还在意杨扬,就得与杨眉和谐相处。
“我好不容易来次北京你就说忙,你就那么不想见我?你到北京之后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没有?”她毫无征兆的生气了,发疯了。
她说以后只在杨杨在场的情况下会和我见面,她还说不会让我为难,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难道以前的话都忘了吗?
好像在张家界的时候她就有些疯了,从怀疑我和颜茹之间有私情开始她就变了,变得有些不讲道理,变得有些情绪失控,稍微的话不投机一丁点的事情没有如她所愿就会大发雷霆狂风暴雨。然而也许突然之间又会风停雨住晴空万里,情绪变化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生气与欢笑的表情时而在她脸上交替辉映变化无常。
怎么会这样,她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又为什么偏偏就惹上了她啊!
“我真的有事。”我求着她说。
“我只问你,来,还是不来?”
“我怎么来?”本来平复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在她这么苦苦相逼之下就冲出了万丈怒火,处处受客户的气那是有钱在人家手里,你一个靠男人吃饭的小表子居然也在我面前趾高气扬,“来跟你的白哥哥打一架吗?”
“呵呵。”她一下子笑了起来,“放心吧,就我一个人在酒店,他出去有事了,不到半夜不会回来。”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担心那姓白的才不去呢。
“我现在真来不了,很忙。”
“那你晚点再来,下班了来。”她温言细语,语气柔得像一潭春水。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呢。”哼哼,你说姓白的半夜回来就半夜回来?老子过去了跟你上床的时候正好被她逮个正着可怎么办?再说了,长沙那边出的车祸还在处理呢,童强这会儿又在开始接组团社打过来的电话了,我能走吗?
“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现在忙,下班了还忙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你别忘了我以前也做过导游,旅行社有多少事要在办公室处理?电话转到手机上然后天天打牌不正是你们经常用的招数吗?你那边不是有两个人吗?”她大声的吼叫着。
我沉默不语,她发泄了一会儿之后停住了,隔了几秒,很低沉很悲伤的轻声问我:“你是不是在这边又有女朋友了?”语气中透出让人心酸的哀怨。
我一下子想到往日种种,刚刚对她产生的怨气马上淡了不少,她也真不容易,那种好久未现多情的毛病又来了,轻声的说:“没有,你别乱猜了,告诉我地方,我下班就过来。”
童强,我的好兄弟,这次只能对不住了。
她告诉我酒店名和房间号之后又在电话里亲了我一下,这才收线。
我听着那响当当的酒店名,心里叹息着、羡慕着、嫉妒着。有钱真好,姓白的真骚包,比吴媚来北京住的酒店名气还大。
童强还在讲着电话,低三下四的应对着,豪言壮语的保证着,只差学武侠小说里的人物跪在地上伸出手指天发誓。
我看着觉得有些可悲,为他,也为我自己。用办公室的电话打往了张家界,依旧是李秀晴接的电话,住院的那家伙据说伤到了头部,后果可能有点严重。我不明白那么大的车那么宽的坐位只是被一个小轿车撞一下居然会有几个客人从坐位上跌下,这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真不明白当时那些客人都在干嘛。
童强的电话终于结束,他破口大骂,对着客户无法说出口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了空气中。他那三个亲戚坐在那儿面面相眈噤若寒蝉,对这位刚才还和颜悦目的亲戚突然间的变脸感到惊讶和恐惧,寻思着这日后的工作可得小心又小心,不说莫测高深的吴总,单这位亲戚发火时的模样就够吓人。
我没有去劝童强,任由他发泄着。这时候,我自己还想要骂人呢,但我不能,现在五个人中,我是最高领导,得保持风度,得有些修养,得沉住气压住阵!
童强发泄完毕之后才注意到自己的几个亲戚都不敢看他又在偷偷的看他,告了声罪,这才想起来要安排一下房间,晚上的住宿可是个问题。
我们的新房子里没有买床!
这几天和童强都是在地板上垫了些报纸再铺上被子将就着的,这一下来了两个女孩子倒是有些麻烦,被子也没那么多。
“要不,今天去把床买了。”童强说。
“那你那事儿怎么办?”我有些提不起出去的精神。
“还能怎么办?等吧,我们也解决不了,只能等长沙的结果,幸好只有一个住院,其余的今天晚上全回来了,现在先去买床吧。明天我自己到组团社那边走一趟,面对面的沟通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
五个人一起下了楼,边走边商量,最终还是没有买床,只是买了好几床被子回来。床太大太重,麻烦,反正把被子铺在地板上也可以睡,现在天气也不冷了,马上就要进入炎热的季节。
东西都弄回家之后,已是下午四点,我们没有去吃十块钱的大碗饭,三个手下远道而来,我这个领导总得为他们接接风,所以稍微的奢侈了一下下,花了一百多块钱在外面的小店炒了些菜喝了几瓶啤酒。
结帐之后,童强带着一男两女往回走,我去公交站台等车,打的过去没必要,赚钱不容易。三年都等了,还在乎六个月?
富丽堂皇的大厅,考究别致的房间,这,才他妈的叫享受。
我心里边赞叹边骂着姓白的这王八蛋,居然住这么大一间套房,操!有钱了不起啊,老子今天就在你花钱开的房间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