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荣,戏谑俄罗斯的悲痛的世界……心理战的手法之一是用历史偷换当代问题。这一方法于20世纪80年代末曾为苏共意识形态专家们广泛使用。他们围绕20世纪20至30年代的种种事件,围绕斯大林问题,推出了现在的历史……第二个手法是将现代问题导入过去从今天的利益出发,挖掘历史论据来证明今天的观点是正确的……第三个手法是‘历史’战。在这场战争中把俄罗斯民族引以为荣,视为民族骄傲的所有英雄和杰出人物统统通过信息手段在道德上加以诛杀。”
俄罗斯学者卡拉…穆尔扎教授在《论意识形态》一书中写道:“斯大林领导下的苏联时代在社会意识中被一笔勾销之后,苏维埃国家的缔造者列宁的名字仿佛成了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最后一座桥梁,它象征着几代人之间的继承性。因此,损害业已形成的列宁形象,诋毁他的活动,就成了把整个苏联时期说成是黑暗和愚昧时代并使人们离开社会主义的一个必要步骤……这场延续了半个世纪之久的冷战,其实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新型战争,其矛头是针对公众的思想意识。进攻一方借助媒体施加了强大的信息心理影响,最终控制和操纵了公众意识,并使整个社会意识屈从于攻势。于是,信息心理战在内外力量的协同配合之下,使人们接受了现实的假象,生活在幻想世界,从而采取了大规模自我毁灭行动。”
名不正则言不顺。民主在苏联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意思,在媒体操纵下却变成了金钱的权力。主张限制资本权力的左派在苏联具有正面含义,戈尔巴乔夫时代的“民主改革派”被称为左派,他们却是寡头资本的代言人。垄断在苏联具有负面意义,西方大公司曾被称为掠夺人民的垄断寡头。在戈尔巴乔夫时代,却将苏联的动力系统、铁路系统和天然气系统称为垄断机构,诱导民众反对这些组织。原始积累在苏联意味着是欺诈和抢劫泛滥的原始资本主义,苏联解体后这个词却被用来作为掩盖大规模巧取豪夺及贪污受贿之用,言下之意是此乃俄罗斯经济转轨的唯一选择和必经之路。
其实美国早就虎视眈眈了。1945年,美国国务卿杜勒斯说:“只有少数人,极少数人,才能感觉到或者认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会把这些人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把他们变成众人耻笑的对象;我们会找到毁谤他们的办法,宣布他们是社会渣滓。”美国支持甚至资助苏联大量的主流媒体披着民主自由的羊皮进行反俄的意识形态宣传。
天真的戈尔巴乔夫以为美国是性好慈善的大菩萨,愿意拯救苏联民众于共产主义”的水火之中,开始改革苏联体制。戈尔巴乔夫将新闻媒体解禁,俄罗斯杜马、总统和副总统都改为民选,司法也独立化。他本想采用渐进化改革的方式将苏联建成类似于北欧福利国家的资本主义社会。1991年,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要求戈尔巴乔夫立即采用休克疗法,否则IMF和世界银行不会出一分钱贷给苏联。1991年年底,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与苏联各加盟共和国首脑串通,宣布苏联解体。芝加哥学派经济学家萨克斯随即成为俄罗斯经济顾问,深受弗里德曼经济学影响的苏联经济学家盖达尔也成了叶利钦的座上宾。
那么,为什么叶利钦可以轻易得手呢?主要是因为他得到了内外势力的支持。外部是美国政治与经济金融精英的支持,内部则是苏联党国精英及他们的知识精英盟友。
苏联政治权力由少数党国精英垄断,并自上而下地分配。美国马萨诸塞州大学大卫·科茨教授指出:“苏联共产党的总书记、政治局、书记处、部长会议和中央委员会,有几百人构成了精英高层。整个党国精英还包括广大的官员。在党内,它包括各部领导、中央委员会其他重要人物、共青团高层领导以及各加盟共和国、省、主要城市党委的第一书记。在政府中,它包括联邦各部门和各委员会的高级官员、最高苏维埃领导人、各加盟共和国的部级官员。它还包括武装部队和安全部门的高级官员。除了以上这些正式的政府机构之外,它还包括大型企业的最高层、贸易协会领导人和科学、教育、文化和大众媒体各主要机构的负责人。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这一精英阶层人数约有10万人,约占苏联总人口的1/1000。苏联体制造就了一个其大多数成员教育良好、雄心勃勃、讲求实用、机会主义和现实主义并存的统治集团。”(《来自上层的革命:苏联体制的终结》,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苏联党国精英之所以加入共产党,既不是为了信仰,也不是为了国家与民族,而是为了追求物质利益和权力。而在苏联体制中,党国精英处处受到约束,禁止个人积累财富,无法保证自己的精英身份能传给后人。虽然精英们的子弟较容易进入最好的学校,并通过拉关系获得好工作。但苏联每一代党国精英,都来自于工人或农民家庭。绝大多数党国精英的子女通常在学术界、新闻业、外交部门和对外贸易行业工作,很难继承祖辈的政治与经济权利。
苏联党国精英的物质利益与特权,和西方国家的精英比也相形见绌。苏联大企业总经理的报酬大约是一般产业工人的4倍,而美国企业总裁的报酬是普通工人的150倍。即便是苏联高层领导所拥有享有的房产也远不能与美国公司和政府管理层的私人住宅相比。戈尔巴乔夫的住宅不过是一套有4间住房的、外表普通的房产。明斯克党委第一书记和自己的妻子、女儿女婿挤在一套两居室的住宅里生活。还有一些高层领导住的是一居室。
只要转向私有制,苏联党国精英就能名正言顺地夺取国家资产,获得与西方国家统治精英相同的物质享受,合法地积累个人财富而使其统治精英的身份代代相传。苏联党国精英很自然从拥戴社会主义转向了拥戴资本主义,放弃了共产党而支持叶利钦,叶利钦本人也是前苏共高官。
苏联知识精英认为,苏共妨碍他们物质与精神的发展。特拉华大学数学模型方法实验室主任谢尔盖·洛帕特尼科夫教授在2009年指出:“斯大林对于知识精英的态度可以用位于索科尔山、莫斯仁克、银松林、别列捷尔基诺、克利亚济马河畔和其他类似地点的院士——教授别墅来评判。这些别墅在今天的俄罗斯已经涨到了百万美元的价位——美国的任何一个教授都不可能买得起。”但狭隘偏激的苏联知识精英却只将目光盯在美国最有成就的西方学者、作家、艺术家和演员的身上。他们以为,苏联改制之后就可以为自己聚敛个人财富与政治权力。这些知识精英尤其是经济学家大批倒向弗里德曼的新自由主义,成为叶利钦的坚定支持者。
在知识精英的引导下,苏联民众也误入歧途,开始支持起叶利钦。“苏联的媒体非常集中化,因此激进的莫斯科知识精英能够把他们的观点散播到国家的每个角落。乌拉尔山脉南部城市、著名的钢铁生产基地马格尼托哥尔斯克市前共产党书记亚历山大·苏维茨基指出,来自莫斯科的电视广播和报纸杂志的轮番轰炸,已经使得几乎所有的知识精英以及相当多的工人都开始拥护叶利钦和美国生活方式了。”
高举弗里德曼大旗,将斯拉夫人再次变为奴隶
现实却击碎了苏联人的梦。1991年10月28日,叶利钦宣布解除价格管制,开始进行激进改革。美国政府和中央情报局积极介入了叶利钦改革,指使金融大鳄索罗斯赞助和参与制订改革计划。国际货币基金通过提供贷款的附加条件,强制俄罗斯采用休克疗法,委派哈佛教授萨克斯指导俄罗斯改革。结果不到一年,俄罗斯老百姓的毕生积蓄在恶性通胀下变成废纸。当那些大学教授、工程师被迫在街头变卖个人财产时,那些芝加哥学派经济学家却把这称之为俄罗斯人的“创业家精神”。
在忍无可忍的俄罗斯民众的压力下,俄罗斯国家杜马(国会)决定反对叶利钦的改革。叶利钦随即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来压制国家杜马。俄罗斯独立的宪法法庭以9票对3票,判决叶利钦的行为违反宪法。1993年春,当国家杜马通过一项反对IMF要求的预算法案时,IMF决定放弃对俄罗斯的金融支持。为了博得美国金融寡头的欢心,叶利钦下达第1400号总统令,宣布废止宪法并解散国会。而国会不甘示弱,国会特别会议以636票对2票弹劾叶利钦。在美国政府的默许与鼓励下,叶利钦决定武力镇压国会。
1993年10月4日早晨,叶利钦下令装备了坦克、装甲车和直升机的军队突袭俄罗斯国家杜马,纵火焚烧国会大厦。结果国会议员与平民死伤1500人,被逮捕1700人并受到严刑拷打。这就是美国人以及一些国人鼓吹的俄罗斯民主大救星——叶利钦对待民选议员与普通民众的态度与行为。
大权在握的叶利钦开始带着俄罗斯走向深渊。俄罗斯毫无保留地接受了IMF的休克疗法。“休克疗法”的三条定理分别是:放松管制、私有化、通过对货币基数进行形式上的严格规划实现稳定。根据弗里德曼经济学理论,政府应放弃对经济的任何干预,同时为了预防通货膨胀,诸如社会福利、科研经费、政府投资与采购等所有的一切都要放弃。其实,这些政策无非有利于美国与西欧的金融家们。政府权力的缩小意味着,所有出台的政策必须要与国外金融寡头的利益相一致。从1993年年末俄罗斯国家杜马被武力镇压到普京上台前,俄罗斯实际上处于一种经济主权丧失的半殖民地状态,所有改革均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专家草拟,之后交由叶利钦政府和中央银行来执行。
叶利钦政府将国有企业的股份以私有化证券的形式平均分配给俄罗斯人。这一举措貌似公平公正,其实无非是掠夺民众财富。由于普通民众的收入急剧下降,人们被迫将自己分得的私有化证券以超低价卖掉。原本属于苏联党国精英集团的人因拥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各种优势,转而参与投机买卖,从民众手中收购私有化证券,再转卖给西方国家的金融与工业寡头。
俄罗斯的十几万家国有企业,以平均每家1300美元的超低价被卖掉。比如,一家价值近2000亿美元的石油公司,以8800万美元卖掉40%的股权。生产全球1/5镍的年利润超过15亿美元的诺里斯克镍矿公司以1。7亿美元被整体出售。尤科斯掌控的石油公司售价仅为3。09亿美元,其年利润却超过30亿美元。另一石油集团西丹科51%的股权售价1。3亿美元,其实际价值却高达28亿美元。俄罗斯私有化损失总计为9500万亿卢布,相当于俄罗斯1996年GDP的4。2倍,“二战”损失的2。5倍。
在这个过程中,很多投机者积累了大量原始资金,逐渐形成了俄罗斯金融与工业寡头集团。到1999年年底,俄罗斯形成50家最大金融工业寡头集团,控制了国家经济的60%~80%。1998年13家最大金融工业集团占国民生产总值22%,银行存款额超过2080亿美元。其中最为著名的七大寡头分别是罗卡瓦斯—西伯利亚石油集团的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奥涅克辛姆银行—诺里尔斯克镍业—辛丹卡集团的弗拉基米尔·波塔宁、梅纳捷普—尤卡斯集团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桥—集团弗拉基米尔·古辛斯基、阿尔法集团彼得·阿文和米哈伊尔·弗里德曼、首都银行—农工银行亚历山大·斯摩棱斯基、卢卡伊尔集团瓦基达·阿列克别罗夫。这些人均为俄罗斯犹太人。到1999年,犹太人控制俄罗斯经济的80%,主流媒体大部分也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这些犹太寡头崛起的背后不可能没有美国犹太金融资本的鼎力相助。
寡头暴富的背后是俄罗斯经济与工业的全面瘫痪,政府财政的崩溃。叶利钦政府不得不依赖于西方金融机构的贷款。在以自然资源和土地做抵押品以及各种政治让步的条件下,俄罗斯背上沉重的债务负担。债务成为西方金融寡头集团无限制地勒紧俄罗斯的绳索,叶利钦政府只能作出无休止的让步,允许国家经济被外国控制,以求借新债还旧债。
俄罗斯金融与工业寡头集团从形成之初就代表着欧美金融寡头的利益。叶利钦政府与俄罗斯寡头成为欧美金融寡头抽取俄罗斯财富的管道。他们将政府变成自己的私人工具,大肆出卖国家主权与俄罗斯人民的利益以换取美国政治与经济精英的承认与保护。俄罗斯的银行会以象征性的几美元的价格出让给欧美金融寡头。而卢布与美元的汇率挂钩又使俄罗斯丧失了金融政策的主导权,转而由美国金融寡头控制的IMF来控制整个俄罗斯金融体系。他们敌视俄罗斯的民族利益。他们试图将俄罗斯改造为一个依靠外国贷款来维持的殖民地政府。叶利钦政府将大量财富源源不断地从政府预算中抽出白送给金融寡头。截至1998年,全部预算开支中用于国债还本付息支出的比重已经上升到总数的1/3,寡头统治集团实质上已经将国家的作用贬低到只是从生产领域和居民那里榨取税金。换而言之,就是将俄罗斯纳税人目前的和未来的资金拿来送给金融寡头。
俄罗斯财政部发行国债,债券收益率为30%~100%。西方金融家需卖出美元给俄罗斯央行,购进卢布来购买俄罗斯国家短期债券。俄罗斯央行为买进美元而发行卢布,之后将刚刚购得的外汇投资于外国政府债券和以短期存款的方式存入外国银行,外国银行的短期存款年利率为5%~7%。这样高的利率差可以帮助寡头掠夺的国家财富转移到西方国家。在国企大拍卖中,叶利钦政府按企业实际价值的1/10~1/100的价格出售股票给金融寡头。这些寡头再花一点小钱对资产进行清理重组,再以高出买入价5倍~10倍的价格卖出,赚取暴利。
与俄罗斯相比,苏联的其他地区与东欧的民族产业的情况更为悲惨。1990~1992年,波兰国有资产第一轮股票公开上市拍卖的10家公司全部为外国人购得。1995年国家建立的全国投资基金的拨款也为外国人接管了。1997年外国所有权占波兰工业总资产的15%,1999年占40%,2000年占50%,2003年占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