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汇报完后,郭耀强又转移了话题,“洪总,你的事情赵副处长都跟我说了,你侄子的工资待遇,我已经按照技术工人给他开的支,另外,听说你要乔迁新居了?”
洪展的表情有些严肃,“我侄子就是个打更的嘛,可别让人家挑出什么毛病,小事容易出大乱子嘛。至于房子的事,我跟你说了也没什么,那可是上边领导的旨意,人家要住别墅了,我这也是跟着借个光,不过,这钱的事,你还得帮我想想办法,集团小金库里的钱能不动就不动,免得有人查出来不好解释。上边的事该办还得努力去办,再说,班子里的两个副手也快到了该退的年龄了,所以,集团里要提拔个助理,为这事,我没少走动。”他的话让郭耀强感觉是在暗示自己,同时也是向自己讨要个人情。
“钱的事好办,就包在我身上,洪总,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郭耀强轻松地说道,因为他把握着上亿的工程,凭他多年的工程管理经验,从哪个环节上还不抠出个百八十万的,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儿一碟了。
洪展的眉头舒展开了,他站起了身,又给他倒了点儿水,拍着郭耀强的肩,“嗯,看来,你还没让我失望啊,我没看走了眼,恐怕不等到香港回归,咱俩就要搭班子了。”
郭耀强又把几个跟随自己的哥们在洪展跟前大肆夸奖了一番,等自己上了新台阶,想把他们也给提上来,以强化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也是洪展的想法,洪展也是在杨局长的怂恿下,开始对人的管理问题,越来越动上了歪脑筋。
致使两人在用人方面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忠诚大于能力,能力大于水平,水平是能力的基础。这已经阐明了每个员工必须对集团忠诚,也就是说,必须对一把手的忠诚。后来,在集团一楼大厅的显赫位置上,出现了几行这样的大字:有德有才的人,优先使用;有德无才的人,培养使用;有才无德的人,限制使用,无才无德的人,禁止使用。其实这个“德”就是所说的“忠诚”。当然,他们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在排除异己。
自此,集团里的中层干部和各项目的领导班子用人,都从根子硬、舍得投入、忠诚和“勇于献身”方面着手考虑,而业务水平也只不过是“仅供参考”了。
后来,一些业内人士透露,想当处长的,要拿给领导十万至二十万,想在一个项目上挑头的得拿二十万以上,当然,上边根子硬的、姿色靓丽肯于献身的女子除外。如此暗箱操作已经在集团里形成了一种潜规则了。
第二十八章 另辟门户
郭耀强信心十足地从洪展的办公室里出来,他的心情从没有这样爽快过,便边走边哼起了一首歌曲来,“一九九七快些到吧,八佰伴到底是什么样?一九九七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HONGKONG……”
而此刻,洪展的脸色却是阴沉的,他恨不得马上得到那处房子,因为梅丽已经被医生确诊她怀孕了,一天都不能再呆在家里了,有些事情是瞒不过那个喜怒无常的妻子的。
晚上,梅丽要给秋颖打洗脚水,却让秋颖又拒绝了,她说自己能来,梅丽又想做其它的事情,而秋颖又板着脸说,“你只管你自己的事吧,其它的就不用你再管了。”
梅丽感觉她的情绪变化太无常了,好的时候都能让自己和洪哥同床生子,坏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一下子扫地出门。
她吃过了饭,早早就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以至洪展回来时,她也没有一点的反应。梅丽在观察他俩的动静,心想,她的病似乎是好了,能不能和洪哥合床同睡呀?可洪展吃了点饭,声称工作太累,也早早地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秋颖好象又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等着天亮,这种失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尽管她的病情有所好转。
梅丽吸取了上次小纸团的教训,她把吐出来的东西放在塑料袋里又藏了起来。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合眼,等天刚蒙蒙亮,又悄悄地爬起来,把自己的东西和那塑料袋一同收拾好,放到自己的小皮箱子里,拿出笔在纸上草草地写了几行字,连个招呼都没敢打,偷偷地溜出了房门。
秋颖好象是独坐了一夜,只是在黎明前打个盹,起床时,却发现厅里好象没人了,她叫了几声“小梅”,又没有回应,她又打开洪展的房间,见他一人还在酣睡着。其实,洪展这一夜也没怎么睡,他一直在想着里里外外的烦心事情,天快亮了才睡着。
秋颖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的字让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婶子:原谅我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看到你这些天身体见好,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可是,我觉得这家里也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再这样呆下去,真的怕影响你的情绪了,我还是一走了之的好。梅丽。”
秋颖拿着纸条走到洪展的房间,弄醒了他问道,“老洪,你知不知道梅丽走了?”
洪展眯着眼睛说,“走就走吧,你不是什么都能做了吗?省得她在家里让你瞅着心烦。”
“嗨,还有一个月的工钱没给她呢。我烦,我是烦,我烦我的病怎么还好了呢?我要是死了,兴许她就不能走了。”秋颖发了嗵神经走了出去,她呆坐在床上,连口气都懒得喘。
洪展急忙穿好了衣服,梅丽的不辞而别,让他感觉事情不太妙,心想,她是有孕在身,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是不是去了医院?
其实,梅丽并没有走,她在外面简单地吃了口饭,就找了家小旅馆住下了,等着与洪展的联系,她非常害怕那个喜怒无常的婶子,如果自己怀孕的事情一旦被她发现,说不定她会把这个家给闹翻了天,经过这些天与她的接触,梅丽感觉这个秋颖好象是精神不正常,难怪那个老中医说她有虚病呢。
因此,那天在医院里的话让她感到越来越不对劲儿,怀疑是不是婶子在有意试探自己?也多亏自己没有答应她,而那个家是不会再呆下去了,如果洪展不要身上的孩子,宁可做掉,也决不会再回去伺候她了。
果然,洪展的手机响了起来,也惊动了坐在床上的秋颖,她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来电话的人正是梅丽,她第一句话就提醒他不要出声,知道婶子的神经质,便把她的住处告诉了洪展,洪展只回答了一句,“好,我就去。”
洪展告诉秋颖说,单位有事需要我马上到,饭就不吃了。
秋颖一副的愁容,似乎麻木了,坐在那一声没吭。
“洪哥,我可怎么办呀?你是不是要不管我了呀?”梅丽见到洪展便哭了起来。
其实,洪展是早有准备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离开了家,而梅丽是因为怕自己的妊娠反应被他的妻子发现而提早溜了出来。
就在郭耀强离开他的办公室时,洪展沉着脸想了半天。最后,他把赵秋天叫了过来,说自己的妻子已经能生活自理了,根本不需要什么保姆来照顾她,两个女人在一起还经常发生些误会,互相瞅着也犯别扭。但自己以事前也曾答应给梅丽找个工作,也算没有白白地相识一回,可眼下,她的住处却成了问题,在新居还没下来之前,总得有个栖身之地呀。
赵秋天的眼睛一转,看来,洪总是想长期养着她了,他能把他的隐私告诉自己,说明他对自己是非常信任的,一个领导能如此相信自己的属下,是很难得的,这让赵秋天是暗自高兴。
“嗨,我以为多大点儿事儿呢?小梅丽到你家也是我给包办的,今天的事我怎么会不管呢?包在我身上了。”赵秋天一拍自己的胸承诺道。
洪展又小声叮嘱他,“此事万不可张扬。”
赵秋天在市里给他租了套二室的住房,还把梅丽安排在一个小包工队里,做起了服务员,其实,梅丽上不上班都照样给她开支,只不过是挂个名而已。
如愿以偿的梅丽不顾自己的身孕,和洪哥不知多少回地在这房间里饱尝着情欢的甜蜜。洪展又担心梅丽的家人能不能反对他们的事,可梅丽又坚决地说,我的事我做主,谁也别想管!
眼看着梅丽的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洪展要求她少出门活动,什么事都不要做了,免得出现什么意外。他又把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接了过来,专门照顾梅丽。这个远房亲戚就是后来那个在集团里当保洁工的张婶。
张婶知道梅丽不是他的正房,和洪展也没什么合法的手续,心知肚明地对她精心地照料着。从此,洪展便开始一脚踏着三个家,周旋于三个女人之间。
可没过多久,那个让他一生都难忘的杨局长住进了医院,她因为得了**肌瘤而不得不做了手术,在医院里,她拉着洪展的手暗示道,“看来以后,我就得过着尼姑的生活了。”
洪展闻听这话,内心不禁轻松了起来,他长吁了一口,又亲切地安慰了她一番。
第二十九章 阳盛阴衰
“恭喜你喜得贵子呀。”大夫出来告诉一直等在产房门口的洪展,洪展道了谢,又给大夫塞了个红包,急忙和张婶走了进去。
“真是祖上有德呀,是个小子,啊呀呀,看他长的多像你。”张婶看着儿子,满脸喜笑地夸奖着。
张婶又恭维起来,“你叫洪展,这孩子将来也一定会错不了,大展宏图嘛,干脆,就给他起个洪图的名字吧。”
洪展的眼睛一亮,“洪图?嗯,这名字起的好!那就叫洪图吧。”说着,他又掏出个红包给了张婶,张婶推脱了一下,实在亲戚怎么能扯这个呢,可洪展硬是塞给了她,“张婶,这孩子日后也少不了你的照顾,我按保姆的价格给你月月开支,以后再帮你安排个工作。”张婶乐的是合不笼嘴了。
没多久,洪展便迁进了新居,梅丽看着自己平时连想都没想过的漂亮房间,心想,自己果真是和贵人在一起了。
然而,洪展却不能经常回来,因为他有两个家,实属不能分身呀,为此,洪展也跟她解释过,因为那边还有个整天魂不守舍的结发妻子。
而秋颖也感觉洪展不像是他说的那样,一周要出差几次,心里隐约感觉他在外面有事瞒着自己,可一时又没个根据。于是,她整天冥思苦想着,尤其是上午,几乎没有一句话,有时坐在那像棵植物,一动不动,有时又像着了魔一样在地上转悠着,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洪展回家时,她才想起了做饭,那只不过是对付罢了。
洪展想把她领进医院再检查一下,可她说什么都不去,口口声声说,那大夫都不如个土郎中,要相信大夫的鬼话,我早就死了。
“嗯?你不会是盼着我早点儿死吧?要不,你总让我到医院里干什么?”秋颖瞪着眼睛责问他。
洪展无奈地看着她,“嗨,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嘛,你怎么不分好坏呢?我看你是不是精神不好了?整天死呀死的。”
秋颖又指着他,“你说,你把那个小梅给我整哪去了?是不是猫到哪个地方给你生孩子啦?要是生在这个家里,我还能帮着照看照看,可你们俩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像个特务似的偷着暧昧的情,我就那么让你们讨厌嘛?啊?”她流出了眼泪。
这话句说到他的心里去了,可他怎么能承认自己有个私生子,如果被她给传了出去,岂不是成了爆炸性的新闻。不过,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有梅丽呆在这个家里,又怎么能和睦相处呢?这可是一夫一妻制的社会,说不定,哪天她不高兴了……
想到这,洪展又变个笑脸,“你别胡思乱想了,等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咱俩再要个孩子也不迟,好了,你目前就是养病,就算是为了我吧。”
秋颖满脸的泪水,她瞅着洪展,“为了你?那可就对不起你了,我告诉你,别指望我了,你还是另辟门户吧,我不能生了,我浑身都是病,我能把这口气给喘匀乎了就不错了,真是对不起啦!呜呜……”
女人是需要安慰,需要哄的,如果他在此刻能轻轻地抱她一下,哪怕是帮她擦试一下泪水,都将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好歹夫妻一场,而且他能有今天的前程,也少不了她爸爸的功劳,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却冷漠地撇了她一眼,转身便回房间里躺了下来。
此刻,秋颖的泪水似乎是没了,她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纯属是自做多情,她的心像是受到了一次致命的打击一样,她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直地望着苍白的墙壁,她感到从没有过的孤独和被人奚落,她本应该走出去,享受一下阳光的温暖和风的抚慰,可她没有动身,只是呆呆地瞪着迷茫的目光,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也从来没有那么坚强过。
从此,他和妻子如陌生人一样,在家里只靠动作来暗示对方,时间长了,彼此也都成了习惯,就这样,一年多又挨过去了。
一天,洪展发现妻子把柜子里的衣服都翻了出来,又一件件地重新叠好放进了柜子,如此反复折腾了好几天,他心生疑惑,可又不敢多问一句,生怕她拒绝吃药,因为她有几次声称,如果再多和她犯话,就连饭也不想吃了。
洪展把妻子秋颖的反常行为又跟张婶说了一番,张婶瞪着他,“这实病好治,可这虚病可得找个人算算了,你们俩是不是犯点啥?”
这个张婶在乡下时对阴阳五行也多少懂点儿,因为家里时常就来个算命先生,有的还打扮成道士的模样,给人批八字,看风水择吉日什么的。
洪展把两人的结婚日期和生日时辰跟她讲了一遍,张婶眨着眼睛,还用手指装模作样地掐算着,告诉他说,你们俩不犯什么相,命相也不相克,就是你的阳气太盛,有点儿欺着她,家里是阳盛阴衰呀。
一旁的梅丽听着有点儿好笑,她偷偷地捂着嘴,抱着孩子走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那怎么办?”洪展一副认真的样子问道。
张婶似乎很神秘的样子,她摇了下头,心想,要是阴盛阳衰,你还能坐在那当大老板吗?“依我看,也只能维持了。”可她又好象忽然想起什么。
“哎?你家的大床安在哪个位置?”
洪展把床的位置告诉了她,张婶又低头想了片刻,“靠床头床尾的墙上有没有挂着啥东西?”
洪展告诉她说,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副飞流直下的彩色瀑布画,床前方挂一个时钟。
张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啊呀,床头挂那样的画是要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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