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说:“可是荒野很受元首宠幸,诛邪部的任命即便是天蕊塔也无权改变的。”
无眠问:“姐姐,听说元首近年来很少露面,这是为什么?”
玄翎说:“小翼你不知道吧,元首每隔九十九年就要闭关修炼,修炼时间长达一年,今年是天宙七百九十九年,所以元首从今年开始谁都不见,上次我们在孔雀宫也只是听到元首的声音。”
无眠暗暗奇怪,也不敢多问,说:“荒野的事先不去管他,我明天得闯过天蕊塔那一关才行。”
玄翎也担忧说:“这确实让姐姐很不安,天蕊塔七年前以砍死两人随后八轮不战而胜的战绩定级为劲风女武士,后来她没有再参加风雷大赛,不知道她的风武技到底练到了第几级?灵蓝又不知去了哪里,已经有五、六天没出现了,也不在江岸的帐篷里,不然的话,可以找她了解一下情况,毕竟两年前她做过天蕊塔的贴身保镖。”
无眠安慰说:“姐姐别担心,我不会输给她的,姐姐也看到了,我风雷结合的一级武技能抵抗〃九龙柱〃的打击,天蕊塔再厉害也不会超过六级吧。”
玄翎也觉得不可思议:“小翼竟然挡住了荒野那么凶狠的一招,那三道闪电风柱可是连我都抵挡不了的呀!”
不远处的金戈突然叫了起来:“大小姐、二公子,西海灵蓝来了。”
无眠朝东边望去,只见西海灵蓝骑在那头白鼻子健骡上,身上的紧身衣换成了黑白两色的,脖子系着的彩色丝巾飘向一边。
玄翎快步迎上去,大声说:“灵蓝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西海灵蓝从骡背跳下,那大黑骡自动到一边吃草去了,孔雀帝国的植物生命力也是超强,寒冷的冬天依然生机勃勃。
西海灵蓝看了无眠一眼,淡淡问:“玄翎你找我有什么事?”
玄翎说:“天蕊塔点名要和小翼比赛,就在明天上午,你曾经是天蕊塔的保镖,小翼想向你了解一点天蕊塔的情况。”
西海灵蓝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说:“我对天蕊塔也不了解,是前年冬季天蕊塔西巡,武士联盟让我去当她的保镖,前后四个月,我都没见过天蕊塔几次面,至于说她的武技,如果我所料不错,她也是风雷双修的,估计都有三级以上的水平。”
“啊!”众人齐声惊叹,男子风雷双修都非常困难,更不用说女子了,力量和敏捷总是难以两全,而且越到高级,风武技和雷武技便会相互冲突,非但不能进步,反而会一年不如一年,真正达到风雷武技顶峰的只有天宙,除天宙之外,就是号称百年奇才的黑旗军首领独眼天王了,据说风雷两项都达到了七级以上。
玄翎说:“这么说小翼很可能不是天蕊塔的对手?”
西海灵蓝说:“应该是这样,不过玄翼很难说,他太出人意料了。”缓步走到江边,望着对岸绝顶上那青色小帐篷,说:“玄翼,今晚你跟我到那边帐篷去,我……我传你一种高级武技。”
无眠知道西海灵蓝绝不是传他武技这么简单的事,但相信她不会害自己,说:“好,多谢灵蓝老师。”
玄翎以为西海灵蓝要给弟弟临阵磨枪、恶补一番,说:“灵蓝,就在我的住处教小翼吧,何必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西海灵蓝一向从容淡定,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这时不知为什么有点不耐烦,问无眠:“你要不要去?”
无眠说:“当然去。”
西海灵蓝一声呼哨,那大黑骡小跑着过来了,她说了一句:“从索桥那边绕过去。”便跨上健骡,先朝索桥方向去了。
无眠向玄翎招呼了一声:“姐姐,我去了,我不用坐骑。”迈开大步追赶西海灵蓝。
金戈、红毛独狼二人赶紧跟上,自从上次在“米字坡”把二公子跟丢了以后,他们两个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无眠了。
玄翎叫道:“不用跟去,西海灵蓝这人脾气比较孤僻,她肯教小翼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你们再跟去她会生气的,小翼跟着她不会有危险。”
无眠刚走不远,夏绿蒂来了,听玄翎说玄翼去向老师学习武技去了,夏绿蒂显得非常失望,说:“好多天没有看到玄翼公子了,我,我很想他。”金色长发掩映下的娇美容颜现出一抹羞红。
玄翎心想:“我这弟弟还真吃香哪,外国美女也对他一见钟情。”
七、绝顶交锋
西海灵蓝见无眠徒步追来,便松了缰绳让黑骡慢走,却是不说话,也不看身边的无眠,就好象是她独自赶路一般。
索桥两端都有地氏庄园的守卫在看守,看到玄二公子,哪个不认识“残暴的六号”呀,在大比武中所向披靡就不说了,还把诛邪部荒中将都搞得灰头土脸,风头实在是太劲了。
无眠在守卫们敬畏的注视下走过索桥,见西海灵蓝不说话,他也就默默无言,两个人就那么一直不吭一声地走到那顶青色帐篷下。
神怒之江北岸是莽莽群山,属于“丰饶之海”的上百平方公里全是茂密的森林,地氏家族在这片森林里饲养一些奇禽猛兽,每当夜里,这些野兽就发出此起彼伏的长嚎,除了兽奴之外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敢进这片森林。
西海灵蓝的帐篷就搭在这森林边缘,地势从这边看倒不象对岸看来那么高峻。
西海灵蓝下了骡背,解开骡背上的包裹,猫腰进了帐篷。
既然灵蓝老师没请他进去,无眠就只好站在外面,这时天已经黑下来,遥望对岸,那一座座亮着灯光的帐篷,好象无数大大小小的灯笼。
过了好一会,西海灵蓝才从帐篷里探出头来说:“玄翼,进来吧。”
无眠进到帐篷里,这帐篷真小,圆形的,直径两米,是那种单人帐篷,在里面站不直身子,只能坐着,里面东西也非常简单,只有一块皮褥子和一张小小的榧木几案,几案上放着一块光晶石。
无眠就跪坐在皮褥子上,面前是那张几案,几案那端是腰细背挺的西海灵蓝。
西海灵蓝低着头,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无眠的肚子突得“咕”的响了一声,西海灵蓝抬头问:“怎么,你没吃晚饭吗?”
无眠说:“没呢,灵蓝老师有什么吃的吗?”
西海灵蓝瞄了一眼她那个包裹,说:“我这只有几个馒头,你要吗?”
无眠自然要,接过馒头一边吃一边说:“原来灵蓝老师刚才进帐篷那么久是在吃东西呀,却把我晾在外面吹冷风……嗯,这馒头好吃,是灵蓝老师亲手做的吗?”
西海灵蓝脸有点红,她刚才的确是在吃馒头,奔波一整天了,还没顾上吃点东西呢,可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呢,简直是不尊重老师嘛!
“哼”了一声说:“不是我亲手做难道你给我做吗?”
话一出口,西海灵蓝脸就象着了火一般灼热起来:“该死,我怎么说出这种话来,该死,真该死!”
万幸的是,这个玄翼好象这方面的感觉比较迟钝,还在那大嚼,很随便的拿起她的那个水袋就喝水,还说:“馒头我不怎么会做,我擅长烤野味,对了,我还没吃饱,我去森林里捕一只小兽来烤了吃吧?保证美味可口。”
西海灵蓝板着脸问:“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吃东西吗?”
无眠心想:“我就是想让你先开口嘛。”赶紧坐直了,咽下嘴里的食物,恭敬地说:“对不起,灵蓝老师,那就请你教我武技吧。”
西海灵蓝却问:“玄翼,黑旗军上次掳去你朋友星丁,你恨他们吗?”
无眠说:“还行,不算太恨,聂茫他们拿得起放得下,不失武士风度,比荒野那种不择手段的家伙强多了。”
西海灵蓝也没追问聂茫是谁,在这些小细节上她哪有无眠精明,又问:“你对黑旗军的行为怎么看,是不是深恶痛绝?”
无眠心想:“要我表态呀,那好……”说:“深恶痛绝?不会呀,其实我很崇拜那个独眼天王,他来去如风快意恩仇,敢和整个帝国叫板,真神气,可他派人抓我朋友就不对了,就算他比我强一万倍我也要和他斗,我看哪,独眼天王野心不小,他其实是想当元首,他当了元首这个世界就会平等吗?不见得。”
西海灵蓝本来听得直摇头,这个玄翼还是那种少年人不问是非的英雄崇拜嘛,但听到他最后那两句话,心里却是一震,问:“假如你是元首,你会怎么做?”
无眠瞪大眼睛说:“这话说不得,会砍脑袋的,不过在灵蓝老师面前说说不要紧,我倒没想过要当元首,我只是想,生活在孔雀大陆上的人类都应该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贵族、平民、妖族人甚至邪族人,都应该一视同仁,当然我只是想想而已,被人安上同情乱党的罪名我可吃不消。”
西海灵蓝睫毛垂下,过了一会才说:“我先传你高级飞纵术吧,中级的你已经练到极限了。”当即把高级飞纵术的口诀和提气纵跃的技巧传授给无眠。
夜深了,西海灵蓝没有提出让无眠回南岸,好象打算彻夜辅导这个学生。
远处传来猛兽的嚎叫,随即象被人切断了喉管似的嚎叫声嘎然而止,四周变得非常的静,百丈下的江水涌流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边,浩荡的长风将小帐篷迎风的一面吹得瘪下去,几乎贴到了西海灵蓝的身上。
无眠正要开口说话,西海灵蓝突然伸指拦在唇边做个噤声的手势,又示意无眠呆在帐篷时不要出来,她自己一猫腰出了帐篷。
无眠知道将有事情发生,听外面寒风一阵紧似一阵,风中忽然传来三人的脚步声,来得极快,就好象是御风飘行的一般。
西海灵蓝那波澜不起的声音说道:“张狂,来了吗。”
不远处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师妹,你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劝我收手吧?”
无眠那夜在米兰使馆听到过这粗犷的声音,果然是独眼天王张狂,心中一懔:“黑旗军首领张狂原来和西海灵蓝是师兄妹!张狂为什么来这里,是和西海灵蓝约好的吗?那她又把我叫到这里来干什么?”
西海灵蓝淡淡的说:“他只是一个还没定级的武士,值得你去向他挑战吗?”
无眠心想:“张狂要去向谁挑战?还没定级的武士,不会是我吧?”
独眼天王明显不悦:“师妹,那人是贵族,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要和贵族走得太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去当他的武技老师,缺钱吗?我知道你母亲的病很需要钱,但我给你你却不要,为什么?”
西海灵蓝说:“贵族也是人,不见得个个就可恶、就该杀,我还给天蕊塔当过保镖呢,你现在要去向我一个学生挑战,不怕人笑话吗?”
独眼天王冷笑道:“怕什么笑话,那些世俗的道德、老贼天宙打造的秩序,我张狂一概不认账。”
西海灵蓝说了一句:“你这人不可理喻。”
没想到独眼天王就为了这句话爆发了,语气变得非常激烈:“师妹,我原没打算向那贵族脓包子弟挑战,挑战个屁,我一脚就能踩扁他,那天我只是听聂茫说那小子也是风雷双修,好奇之下,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你当面就反对,我发觉你有点趋炎附势,你就这么在意你这个贵族家庭教师的位子吗?”
西海灵蓝也生气了,提高声音说:“我做事有我的原则,凭什么要你来指责我,你总认为你都是对的是吗,别人都要听你的!”
独眼天王怒道:“我没有那么霸道,我不讲理是针对贵族的,贵族什么时候又能我们平民讲过理?好了,我不和你多说,我今夜非砍了那小子的脑袋不可!”
西海灵蓝叫道:“慢,你要杀我的学生,先胜过他老师再说。”
独眼天王原本激愤高亢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师妹,为了一个贵族少爷你不惜和我翻脸吗?”
西海灵蓝深深吸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现在武功仅次于天宙,你想杀谁就杀谁,但你要杀我的学生至少先问问他老师同不同意?”
独眼天王沉默了一会,才说:“师妹,我不会和你动手的,但我想杀谁,没人拦得住。”
话音一落,风声骤然加大,似乎独眼天王正迅速御风远去。
无眠分开帐篷向外看去,正好看到西海灵蓝纵身一跃,急追下去,而独眼天王已经不见身影了,心想:“这要是让他闯到〃丰饶之海〃内苑,却又找不到我的话,只怕这个痛恨贵族的狂人会大开杀戒,玄翎、翩翩、星丁他们就会遭殃。”
无眠钻出帐篷,大叫道:“独眼天王,我玄翼在这里!”
冬夜的神怒之江北岸寒风呼啸,有细小的雪花随风飞舞,看来后半夜又有一场大雪。
无眠站在帐篷外,凝神倾听风里的声音,突然身子向左急闪,几乎就在他闪身的同时,九道风龙带着刺耳的厉啸呈扇形轰击在他半秒钟前立足之处,坚硬的岩石被掀翻,青色的小帐篷被撕成了碎片。
西海灵蓝大惊,她以为无眠难逃独眼天王这携带着奔雷气劲的“九龙柱”,怒叱:“张狂,你太过分了!玄翼,玄翼……”
暗夜里碎石飞溅、雪花狂舞,西海灵蓝看不清无眠到底怎么样了,焦急的呼喊声已略带嘶哑,隐隐有些哭音。
“张狂,你刚才那一下算不算偷袭?”无眠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西海灵蓝飞身过去,见无眠毫发无损,不禁惊喜,嗔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无眠说:“我如果不出来,这个狂人跑到内苑去大闹,灵蓝老师跟着去,一定会被连累。”
西海灵蓝微微叹息一声,猛地转身,盯着缓步走来的独眼天王,冷冷说:“张狂,武士规矩也是天宙制定的,你也是一概不认账的是吧,所以你对一个还未定级的武士也是全力出手,而且还是偷袭。”
帐篷被撕裂后,那块光晶石滚在乱石堆里,发出晕黄的光。
无眠借这微光看清了独眼天王的尊容,最醒目的他左眼位置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右眼细长,瞳仁精光四射,鼻梁高挺,一部剪得短短的络腮胡子,身高约在一米九左右,手大臂长,穿着灰白色的布袍,脚上一双棕黄色兽皮靴,身后跟着两个人,正是聂茫和景央。
独眼天王从百米外发出六级狂风武技“九龙柱”,没想到竟被无眠闪开,现在受到西海灵蓝的讥讽,实在是羞恼已极,勉强克制,问:“师妹,你把他带在身边,是护定他了是吗?”
西海灵蓝恼他出手太快太狠,忿然说:“是!”
独眼天王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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