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国度(上)(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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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国度(上)(绿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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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门隘口……”在烟尘过后,眯着眼望着远方冲天的尘土,纺月不确定地看向他。
  “已毁。”阿尔泰很干脆地回答他,并朝他勾勾指,“传我军令,派人至东南三十里处掘土二十丈并下毒。”
  纺月不解地皱着眉,“掘土,下毒?”
  熟知地藏每一寸土地的阿尔泰,胸有成竹地扬高了下颔。
  “在那下头,有着一条流经大漠的地下河流,地藏之军素来就不携饮水,因他们随对都能在大漠里找到饮水。但这一回,我要他们连半滴水都没得喝。”
  心神一凛的纺月,这才彻彻底底的相信,他们帝国的这位新任西域将军对这场仗不但是玩真的,而且,完全不念旧情。
  阿尔泰心情很好地朝他扬扬眉。
  “我要渴死他们。”
      
  “我特地来这看你,你摆的却是这种脸色?”
  天色初晓,方下了朝的浩瀚,两脚才踏进坎天宫的寝宫内,就见他那个与自家手下大将红杏出墙的表妹皇后,一腔不满意地坐在他的御案里瞪着他抱怨。
  浩瀚的神情丝毫未变,也不讶异她会出现在此,他只是走至她的身旁一手将她拎起,再禽人搬采一张舒适的小椅让她坐在一旁,而他则是在御案内坐下,一言不发地瞧着窗外那不合对宜、提早飘落的雪花。
  “你不开心?”将他打量过一回后,无邪开始在想究竟是哪一域里出了岔子,才会让他出现这种类似恼火的神色。
  他沉声说着,“破浪受困北域。”现下的他,可有一笔帐得找某两个人好好算算了。
  就算那两个贪生怕死的日月二相。不敢回传半点关于北域的消息回朝让他知道,但光看外头的这场雪他也可知,天宫又像上回对付夜色一般,再次派出了云神来与帝国作对,而那两个他特意遣去助破浪一臂之力的日月二相,则恐怕是办事不力。在丽泽返回天宫后,不只是让破浪掉了根头发那么简单而已。
  “啧。”也因此担心起破浪处境的无邪,愈想就愈不甘心,“早知道我就事先多派几个人去暗算丽泽。”
  浩瀚叹了口气,打发似地以大掌拍拍她的头顶以示安慰。
  “无邪,朕说过,你动不了他的。”她还不死心?上回她派去的那票高手,不但没一个有法子拦住丽泽返回天宫。可能他们就连丽泽的衣角也没沾到。
  她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就算是动不了我也要试试看,不然若事事全靠你选慢郎中,岂不得等八百年后才能成事?”
  “至少朕比你来得有把握。”他整个人靠坐回椅里,两手交握着十指,语气说得十分笃定与愉快。
  “他是个转世的神人,你呢?你只是人。而且还是个只会治国其他啥都不会的皇帝,你能有什么把握?”一个跟神没两样,一个则是再平凡无奇不过的凡人,不要说比较,他们就连摆在一块也都相差上一大截,这是要怎么比?
  浩瀚伸出修长的一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丽泽还满喜欢朕的人头的。”光是这颗项上人头,就足以对丽泽构成无比的吸引力了。
  “表哥。”无邪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的面颊。“我也很喜欢你的人头,所以你得把那颗头好好地拦在你的脖子上,明白?”
  从不受人威胁的浩瀚瞧了她半晌,缓缓以两指拨开她造次的小手。
  “无邪,你今儿个是专程来这威胁联的?”背着他偷男人的她,不舒舒服服的待在西域将军府里继续欺骗孔雀,却跑来这关心他?她不怕孔雀那个醋桶会找她清算,以为她仍难忘旧情?
  “我是来看着你的。”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显得不情不愿,“谁教你把日月二相给支去了北域?若是你因此而掉了根头发,我的罪过可大了。”
  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朕有孔雀。”京中有个孔雀坐镇,即使天塌了也轮不到她来顶,且就算是天宫添了个正牌天孙,目前帝国京畿,仍是安全无虞。
  “嗯哼!”佳人美眸一眯,芳容上的笑容显得比往常更加甜美,“表哥,你可以再过分一点没关系。”
  “朕有……你的孔雀在京中保护朕。”女人与小人这两者都不好惹,识时务为上,他马上改口。
  她颇为满意地颔首,“这还差不多。”
  “无邪,你能为朕做件事吗?”反覆思来想去,不得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的浩瀚轻声地问。
  打小就很少听他有求于人的无邪,想了想,有所保留地应着。
  “说来听听。”
  “命人跑一趟天宫。”
  她立即接口,“命日月二相自云神手中夺来石片?”能让他忌惮和忧心的,也就只有云神手中的那块石片了。
  浩瀚听了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发。
  “莫怪朕会喜爱你的性子。”就知道她的心思剔透能为他分忧。
  “喜爱?”不吃这套的无邪拨开他的手。“少来,你根本就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一脸无辜。“朕很疼爱你是事实。”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说的,的确也是实话,恩威并施向来就是他最会用的手段。无邪不甘不愿地挂下了脸,“这事。不用你交代,我也会指使日月二相去办,只是,就怕他二人会敌不过云神与那位新任天孙。”
  “那他们得想个法子戴罪立功了。”浩瀚并不担心这一点,只是继续用期盼的眼神盯着她。
  光看他眼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无邪,心中警钟大作之余,赶紧抬起一掌赶在他面前先开口。
  “慢着,你休想把我派到北域去。”开什么玩笑?叫她大老远的赶去那里帮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相?
  “你就这么不愿去助二相一臂之力?”养兵千日用于一时,平常她不都一直很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吗?怎偏挑在这节骨眼上跟他唱反调?
  “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京中弃你而去的,因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说什么都不答应的她摇摇螓首,“不过,北域的事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好好伺候日月二相的,谁教他们让破浪的头发掉了不只一根。”
  “好吧。”深知她死硬脾气很难改变,浩瀚叹了口气,“那朕就先谢过了。”
  为免孔雀又四处找她,打算早些打道回府的无邪正想告退,她突然定眼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浩瀚的不对劲之处。
  “表哥,你病了?”她直盯着他微红面颊,与起伏似乎过快的胸口。
  浩瀚只是不语地笑笑。
  无邪立即朝门外一唤。
  “晴谚!”要不是她眼尖,否则这比她还会演戏的男人可能病惨了也没人知道。
  “在。”始终都候在门外的晴谚随即推门而入。
  “去找太医来为他瞧瞧。”
  “是。”她轻声应着,随后又关起门扉退出门外。
  看着晴谚多年来如一日的恭谨模样,一股不痛快,又带点痛楚的感觉,再次在无邪的心中徘徊。她慢条斯理地侧过首,微眯起美眸瞧着在晴谚走后还盯着门扉看的浩瀚。
  “怎了?”不意撞上她的目光后,浩瀚纳闷地看着她不同于以往的模样。
  无邪不语地瞧着他许久,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命自己放手般地叹了口气。
  “表哥,你该走出来了。”
  浩瀚一怔,虽是听明她话中有话,仍是装作含糊地问。
  “你指什么?”
  “家姊不是你害死的。”她直接挑出那一道划在三人心上多年未愈的伤口。
  “家姊亦不是晴谚失职害死的。若她也因此走不出来,这只会误了你们两人的一生。”
  聆听着她放在心底多年的话语,浩瀚面色丝毫无改,表面上看来,心湖也似乎未因此有何波动,这让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的无邪不禁蹙紧了眉心。
  “你只要担心好你的孔雀就成了。”他四两拨千斤地带过。
  “表哥,你人生的全部,并不是只有帝国而已。”无邪两手拢着胸,面上的神色再认真不过。
  “朕明白。”
  “你明白?你哪明白?”她冷声反嘲,“若我是全帝国最邪恶的人,那么你就是全帝国最阴险的人,传授我这一身绝招的你,怎不把你的那套也悉数全用在她的身上?若是如此,你就不会至今仍是孤单单一人,又或许,睛谚早已是你的人了。”
  “无邪。”并不想让人越过心底底限的浩瀚,音调明显地变低了。
  她有恃无恐地扬起黛眉,“怎么,想砍我的人头?”
  他扳扳修长的十指,“你只要好好担心你的真面目哪日会被孔雀发觉就好,朕的事,朕自有打算。”
  她冷冷轻哼,“我又不是你,我会那么蠢?”这与天资高低是有关系的,谁跟他一样钓鱼从不用鱼钩,且就算钓上了又不把鱼给拉上来?
  “当心点,大话说多了,可是会闪到舌头的。”也许,他是该跟孔雀通风报信一下才是,只是他不知道,到时孔雀会不会亲手掐死他家表妹。
  “你别太小看你家表妹才是。”才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的无邪,说完便离开他的面前,才两手一打开门扉,就见已请来太医的晴谚,已不知在门外等候了多久。
  侧身让大医入内去为浩瀚诊断,两手关起门扉后,无邪朝晴谚勾勾指,示意她跟着到一旁。
  “方才。你听见了些什么?”走至较远的柱后,无邪一回过头,便开门见山地问。
  “奴婢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密帘般的眼睫微微往下垂,远去了她那一双明眸。
  无邪没好气的在嘴边咕哝,“啧,该明白的不明白,却偏偏老爱装袭作哑。”
  怎么这两个人的性子都一样?他们是培养出默契来了吗?
  “娘娘可还有事?”
  她转眼想了想,一手遥指寝宫,“我家表哥病了,好生照顾他,别让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硬撑着。”
  “遵——”晴谚的话尚未答完,无邪立即补上方才未竟的话。
  “我所谓的照顾,是指无微不至的照顾。”
  无微不至?睛谚抬首看了她一眼。心底马上有了计较。
  “娘娘……的意思是?”
  无邪只是睨她一眼,给了她一记高深莫测的微笑。
  “我想,你应当没那么笨才是。”
  站在柱旁未动的晴谚,凝望着无邪拉着过长裙摆的身影消失在宫廊转角后,半晌,她才侧过目光,看向映着灿灿烛光的寝宫,并一如以往,很快地便准确找着浩瀚那抹映在窗面上的身影。
      
  将浸湿的柔软布巾拧干后,晴谚无声无息地坐在床榻边,将手中的湿巾覆上浩瀚的额际。
  自她指尖不经意滴下的水珠,落在他衣襟微敞的胸膛上,晶亮的水珠沿着他的身躯滑动,她见了,小心翼翼地以袖将它吸净。
  只是如此轻柔的举动,仍是令昏睡中的浩瀚醒了过来,他缓缓张开眼,微烫的大掌握住他胸前的纤手。
  “好小。”比量着饱俩掌心的大小,面上犹有睡意的浩瀚,此刻看来格外不像个人人朝呼万岁的帝王。
  晴谚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陛下醒了正好.该服药了。”
  自无邪离去后就被太医押上榻睡着的浩瀚,就着一室的烛光,这才发现自己睡了多久。很久没睡得这么沉的他,伸手取下额上的湿巾,在晴谚去端汤药时,他下榻披了件外衫走至御案后坐下,一侧首,就看见不远处晴谚惯坐的小椅上,有件缝制到一半的衣袍。
  去药房端来方煎好的汤药后,晴谚小心地将滚烫的汤药搁在小桌上,打算待它凉些才让他服用,但当药碗一搁上桌,一滴震出药碗的烫热药汁,立即溅至她未及收回的指上。
  眼力极好的浩瀚看得一清二楚,“烫着了?”
  “谢陛下关心。”她马上缩回手指。
  “太医说朕还得喝多久的药?”
  “回陛下,还得三日。”
  不过是场小风寒,他都不痛不痒,为何旁人却非得弄到他像得了什么重病般才甘心?
  他再瞧了瞧她被烫红的手指,“明日起,不服药了。”
  “恕奴婢无法遵旨。”在这点上不与他妥协的晴谚,边说边眼明手快地抽出腰间所佩戴的软剑,疾步走至他的面前,一剑劈掉一只朝他面部飞去的飞蛾。
  为她这难得一见的动作,刚睡醒的浩瀚神智马上全都清醒,并在心底有了谱。
  “你今儿个心情很糟?”虽然多年来她对能的保护总是滴水不漏,甚至到了就连片落叶掉在他身上都不被她允许的地步,但,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近地瞧她在他面前亮刀亮剑。
  “陛下多虑了。奴婢心情好得很。”收剑回腰的晴谚,白净秀丽的脸蛋上,仍是找不到半点表情。
  听着她刻意淡漠且疏离的语气,也有因应之道的浩瀚点点头,然后朝她勾勾指命她上前。
  “朕赐你一面免死金牌。”他拉来她的手,将一面惯挂在腰间的金质腰牌塞避她的掌心里,“日后,只要你拿出这面腰牌,你便可似无邪那般肆无忌惮的对朕说话。”
  低首看着手中的腰牌,晴谚朝他摆出了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
  浩瀚笑着威胁她,“晴谚,容朕再提醒你一回,别再让朕听到你自称为奴婢。”
  奴婢、奴婢……只要她心底有事,尤其是针对他的事,她口中的这“奴婢”两字就会说得比平常更响亮刺耳,这自称她挂在嘴边她说得不厌,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听得厌恶至极。
  不动声色地收下他话中的警告后,面色愈渐不悦的晴谚微蹙着眉,眯眼瞪着眼前笑意可掬的男人一会,不过多久,打算如他心愿的她立即亮出那面腰牌,并将它系在她的腰问,而后,一改先前恭谨的神色,脸上不客气地充满了唾弃的神态。
  “昏君,若我因此被降罪大不韦,你要赔我颗完整的人头吗?”她老早就想好好骂他一回了。
  昏君?
  听了她对他的称呼,浩瀚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大笑出声。
  大概全帝国也只有她会这么冲着他喊吧,他想,她定是忍了很久,他开始觉得那面腰牌给得相当值得了。
  “朕一直都相信你有九条命。”笑过一回后,他一手撑着下颌,心情很好地欣赏着她本性渐露的模样。
  他的心情很好,她的可不。
  睛谚没好气地用力瞪向这个害她这些年来过得水深火热的祸首,腹里满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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