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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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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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姬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听闻王上这段时间,除了王后,没有临幸过任何妃子。”

覃陌央不置可否的,看了眼玉姬,扯出一丝明了的笑意,回道:“母后可有什么训示?”

玉姬微露愠色,说道:“王上政务再繁忙,也有丞相和大臣们在一旁协助,但是这绵延子嗣,别人却帮不得忙,王上现在最重要的是为王室开枝散叶,才能够江山万代,代代相传啊!”

“母后教训的是!但是……”覃陌央注视着玉姬的眼睛,里面流动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最终都扭成了一股深烈的恨意:“自从母后为了当上王后,将儿臣送到津国当质子的那一刻起……您就再也没有资格要求寡人什么了!”

“央儿!”玉姬顿时愤怒,但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伤害了,当时还年幼的他,垂下眼帘,带着些辩解,说道:“但你现在也当上了王,不是吗?”

“呵呵……还真是要感谢母后!”覃陌央残忍无情的嘲弄道:“如果不是丞相爬上母后的床,寡人怎么会那么顺利的当上王呢!”

“休得胡说!”玉姬气急,扬手就要给他一个巴掌。

覃陌央一把锢住她的手腕,虽然不是很用力,但已让玉姬发出一声哀叹。

“那时儿臣才九岁,当得知自己被立为太子,将要去津国当质子的时候,您又是什么态度,您从未为儿臣流过一滴眼泪!启程前往津国前一夜,寡人思念母后,想再看看母后,可您却让寡人看到了什么!”覃陌央无法抑制自己的悲愤,目光如炬,像要生吞活剥了她:“您却和顾丞相在床榻上,滚在一起!”

太后玉姬震惊得睁大双目,没想到自己和子洲的事,会被他发现,多年来的小心翼翼全都在瞬息之间土崩瓦解!

覃陌央放开玉姬的手腕,很轻柔却又冰冷有礼,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双眼如寒潭,散发着令人颤抖的水气:“而……儿臣在津国,没日没夜忍受着那些王卿贵族强加在寡人身上的屈辱时,当儿臣被……被那些人肆意侮辱的时候,居然还天真的盼望,能收到母后的一封信,哪怕是只字片语,然而您让儿臣等了整整五年……直到回到了覃国,至始至终您连一封信,一个口信也没有!”

“央儿!”玉姬就像被一把锥子,狠狠扎在心上,摇头哭泣着,拉住覃陌央的衣袖,哽咽道“是母后对不起你!”

“母后没有对不起我!”覃陌央忽然笑了,犹如罂粟花盛开一般,瑰丽中流淌着邪恶:“是这张脸害了我!母后知道儿臣为什么不照镜子吗?因为每当看到这张脸”说道最后,情绪失控,怒吼出声:“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央儿……”玉姬想上前抱住儿子。

覃陌央无比厌恶的退后几步,轻笑道:“母后这是要做什么?想补偿儿臣吗?”

玉姬收回双臂,环抱住自己发抖的身躯,无力再辩解一句。

殿中传来覃陌央优雅的声音,话语中带着残酷血腥的气息:“如果再让寡人发现顾丞相来你这里一次,寡人一定会杀了他!”说完,不留给太后玉姬任何余地,拂袖而去。

轿撵上,覃陌央端坐在上面,已没有刚才的暴戾之气,正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好似玉人一般。

“王上!王上!”太监张安慌慌张张的从前面跑到覃陌央身边,大口喘着气!

覃陌央微睁双眼,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张安顺着气,急忙答道:“绥羽,绥小公子,刚刚吃了珍妃娘娘送来的吃食,晕过去了!”

“速速回宫!”覃王心头一跳,一声令下,抬轿撵的奴才们不敢怠慢,急急向前快步走起来。

覃陌央一踏进纹澜殿就看到一抹艾绿色的人影,跪伏在自己的脚边,

“王上,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臣妾……臣妾没有!”珍妃拉扯着覃陌央的衣角,抬起泪眼汪汪的清瘦小脸,已经是心智全乱,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覃陌央扫了一眼她,再看向不远处被绥缇抱在怀里仍然昏迷不醒的绥羽,像是没有听到珍妃的苦苦哀求,直接走到绥羽面前,蹲下用手拨开绥羽的眼皮,又在他的脖颈处探了探,询问身边的绥

缇和韩溪源:“到底出了什么事?”

绥缇眼底有点泛红,摇了摇头回道:“臣也不知道,臣弟吃了几块珍妃送来的糕点,就突然昏迷不醒了!”

“宣太医了吗?”

张安回道:“已经去传了,应该快到了!”

覃陌央站起身,眼神里任何温度,下令道:“将珍妃交由廷尉查办,带下去!”

韩溪源上前一步建议到:“王上,此事牵连后宫嫔妃,王后也应该出面处理!”

覃陌央点了点下颚,交代了一句:“一切遵从律法,这件事你和绥缇去办吧,务必查清楚!”

几个侍卫上殿要将珍妃带下去,珍妃在侍卫铁杆一般的胳膊中战栗挣扎着,泣不成声,嘴里一直喊着冤枉。

覃陌央根本不看她,转身对着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们得命,迅速将珍妃拖了下去。

丞相府

“你说什么!珍妃想谋害王上!”顾丞相有些惊愕,但更多的是不解。

韩溪源答道:“此事不假,就发生在一个时辰前,此事,事态严重,所以臣即刻来向丞相禀报。”

顾丞相双手摩擦数次,在屋内度了几步,面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或许这不是坏事!”

韩溪源听到这话更为困惑,王上派自己来向顾丞相禀报此事时,也说过‘或许这不是坏事’这样的话,看来自己的头脑和王上以及顾丞相相比,仍是鞭长莫及啊!

廷尉大牢

“娘娘小心脚下,请跟奴才这边走!”

兰聆带着香蓉跟随着典狱长,走进专门看押大臣和王族的若卢狱,大堂中监门内正冲眼帘的是一面囹圄照壁,上面挂满令六国闻风丧胆的覃国刑具,转过照壁便是接连拐四个转角、五道门约莫二人多宽的通道,每个转角皆有一名狱卒带刀把守。

走到一个还算干净整洁的牢房前停下,里面坐在石床上的珍妃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忙抬起头,眼中的期盼在看到兰聆以后,瞬间熄灭。

兰聆失笑,如果现在来的是覃王,估计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吧!

典狱长打开牢门,为兰聆搬来一把椅凳,兰聆款款坐下,身边站着香蓉,

“你们先下去吧!”

“诺!”典狱长和几个狱卒领命,下去回避。

珍妃此时神情黯然,略显狼狈,却更显楚楚动人。

“本宫不相信是你做的!”

珍妃深知自己可以常伴覃王身旁侍候,如今已是众矢之的,王后深夜来此虽然不至于加害自己,也必定是想讥讽自己一番,却没想到她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夺眶而下,起身向

兰聆拜了拜,恳求道:“请姐姐为妹妹洗脱冤情!”

兰聆殷勤上前扶起她,安抚道:“先不急着说这个,本宫问过典狱长,一整日妹妹都不曾进食,想来是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兰聆给香蓉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食盒打开,摆在还算干净的桌上:

“先吃点东西吧。”

珍妃坐在桌旁,拿着筷子,一直没有动。

兰聆笑了笑,说道:“正巧本宫晚上也没有吃,就一起用吧!”拿着筷子在每个盘里都尝了一口。

珍妃表情有些许不自然,慢慢爬上了惭愧之色,开始夹着菜,一口一口吃起来。

兰聆坦然说道:“妹妹不必觉得愧疚,在这后宫之中,行事小心一点,不是坏事!”

珍妃扑通一下,跪在兰聆面前,带着忏悔说道:“前些日子是妹妹不懂事,怠慢了王后娘娘,请王后娘娘恕罪!”

兰聆再一次将她扶起,抚慰着她的背,问道:“你想知道本宫为何断定不是你吗?”

珍妃眼中充满求生的渴望,点了点头。

“谋害王上可是死罪……妹妹已是嫔妃,与王上有夫妻露水之恩,断然是不会谋害王上,况且绥羽中的毒不深,乃是赭(zhe一声)忧花,只会令人昏睡数日,如果真是妹妹所为,那实在是不合常理,所以哀家断定,一定是有人嫉妒妹妹,蓄意栽赃嫁祸!”

“赭(zhe一声)忧花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珍妃疑惑不解。

“妹妹自然不知,那是只有燕国才有的东西,而且极为稀少!”

“娘娘是说,害我的人会是……”

兰聆急忙掩住她将要冲口而出的答案:“妹妹莫要声张,被有心人听了去,消毁证据,你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珍妃急忙敛口,点了点头。

“王上有命,明日巳时太王太后,王太后,各宫嫔妃和廷尉官员将会对妹妹进行审问,妹妹今夜要好好想想,你在准备膳食的时候,有没有人动过手脚,明日本宫一定会帮助妹妹的!”

兰聆的这番话,确实是语重心长,听得珍妃心中熊熊燃起希望的火焰。

一看目的达到了,兰聆起身,又说了些体己的话,便带着香蓉往回栖梧殿的路上走去。

斑斑的石子,铺在御花园弯弯曲曲的小径上,兰聆远远看见高亭中站着一个人,那人不言不语的静静矗立,白色的长衫在灯光的笼罩下,散发着月光普照大地的光洁。

兰聆莞尔一笑,吩咐香蓉在原地等她,一人上前,脚步轻碾,站在了他的身后。

覃陌央身躯微微一震,已经了然身后的人是谁,却没有转身。

兰聆闭着眼,呼吸着他身上清馨的香气,半响,才幽然开口:“王上是喜欢汉国的坞周城,还是燕国的鄢城?”

覃陌央霍然转身,捻起她的下颚,微怒道:“寡人只希望你能老实点。”

“秦卷,我想帮你!”兰聆下颚吃痛,蹙着娥眉,叹息着,有着深入骨髓的忧伤:“即使现在你不再喜欢我。”

覃陌央墨黑的幽海中闪烁一片探究之色“那王后以为汉国的坞周城和燕国的鄢城,哪一座对覃国的未来更有利?”

兰聆捂着微痛的下巴,眨了眨眼睛,满是委屈,过了片刻,才回道:“农业才是强国之本!自然是燕国的鄢城,汉国的坞周城虽说是兵器重镇,聚集着六国最好的铁匠,但是如果没有汉国北部嵻城和吉安城的矿产资源支持,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燕国的鄢城却大大不同,鄢城紧挨覃国西南面,是覃国水源主干道元江的上游城市,如果可以得到鄢城,覃国就可以在那里建起最大的水渠,便可以倾溉覃国万顷良田,来年粮食丰收,税赋自然可以充裕国库。”

覃陌央听到兰聆这番话,却是与自己想法一致,大感愕然!但又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尽显王者风采,一把将兰聆拥在怀中。

覃陌央霸气的男人气息刹间冲入兰聆鼻喉中,兰聆的唇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他的唇顺着兰聆的一侧脸颊一路轻吻直到耳垂,声音低沉,摄魂迫心:“王后好聪明,寡人很喜欢。”

兰聆完全晕了,无法正常思考,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覃陌央的唇就落了下来,极尽缠绵,本来只是打算浅尝辄止,最后竟情难自控地将手伸进了兰聆的衣中。

兰聆忽觉得腰带一松,胸前一片冰凉,冷风直往里灌,顿时清明起来,推开覃陌央,看似镇定的拉好衣领,只是急促的喘气声出卖了她。

覃陌央眼中荡开了别样的星光,唇色因刚才的情动,艳丽的上扬,缓缓说道:“寡人期待……王后明日的表现。”

兰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的,只依稀记得秦卷的轻笑声从身后不断传来。

第二日巳时 廷尉大堂

廷尉正监裴陆扬主持庭审,覃王覃陌央,韶明太王太后,王太后玉姬,珈蓝王后兰聆,坐在上堂。顾丞相坐在偏下右侧,媛妃,睿妃,德妃列坐在偏下左侧。

太尉绥英(最高军政长官),郎中令韩溪源,卫尉绥缇等二千石以上官员堂下观听。

珍妃跪坐在堂下,衣服有些皱乱,但面上的气色还好。

廷尉正监裴陆扬受意,开始审讯。

“珍妃娘娘,请恕臣冒犯,请您如实回答下官的问题。”

“好。”

“娘娘为何要在献给王上的膳食中添加赭忧花,毒害王上。是不是受了汉王的指示?”

“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是被冤枉的。”

“有何证据?”

珍妃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却反问道:“请问中毒的绥公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绥公子昨日已服下汤药,现在身体已然无恙。”

“众人皆知汉国和覃国常年交战,两国积怨已深,但如果臣妾真有心害王上,想至王上于死地,就会去下见血封喉的毒药,而不会去下有药可解的迷药!一定是有人想对臣妾栽赃嫁祸!”说到最后凤眼含光,直射媛妃。

兰聆看着媛妃已经有些慌乱,手绞着手帕,内心暗笑,开口缓缓说道,透露着王后的威仪:“本宫也认为珍妃是冤枉的,廷尉府可有查到什么新的证据?”

廷尉正监裴陆扬躬身答道:“食物中的毒乃是赭忧花,这种花只有燕国才有!”

“哦——难道!……”兰聆掩口,作恍然大悟状,引导众人目光指向媛妃。

媛妃的脸涨得通红,大声辩解道:“赭忧花却是燕国仅有没错,但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上前一步跪在覃陌央面前,委屈的抽泣道:“王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什么都没有做。”

覃陌央并没有看他,而是目光隐晦的看向兰聆。

顾丞相终于出声问道:“既然食物中有毒,一定有人在里面做过手脚,廷尉府可有查到此人?”

“廷尉通过卫尉大人绥缇,已经抓到了此人,那女子正是媛妃身边的侍女尔双”对着侍卫做了个手势:“带上来!”

侍女尔双被带了上来,更确切的说,是被拖着上来的,身上的衣服早就是残缺不全了,双腿不正常的曲折着,露在外面的地方,看不到完整的皮肤,浑身是血,散发着血腥和腐败的臭味。

又有一侍卫上前捧着一堆药草说道:“这些赭忧花是今早在媛妃寝宫里搜查到的!”

睿妃,德妃二人看到这里,均是倒抽一口气,韶明太王太后,王太后玉姬,珈蓝王后兰聆,三人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22互看

绥缇剑眉微皱,看着趴在地上出气比进气多的女子,记得昨日奉王命,务必抓到下毒的人,没想到才交给廷尉一个晚上,就被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廷尉正监裴陆接受着众人的目光,仍然是雷打不动的铁面。昨晚顾丞相授意自己,既然已经抓到燕国公主身边的侍女,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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