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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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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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春末时节了,天气渐渐燥热起来,让人昏昏欲睡,兰聆一觉醒来,已是过了两个多时辰了,

殿中一个人侍候的人都没有,全因为她睡觉很浅,怕一有声响,就会打扰到她。

她披上外袍,信步至外殿,只看到满案的书籍和奏章,却也没有覃陌央的人影,兰聆出于好奇,随手拿起一篇奏章,看了起来。

全都是顾丞相批阅过的!兰聆心中闪过一丝讶异,在云梦山修习的时候,便知覃国一直都是由这位顾丞相把持朝政,没想到连奏折也都是他审阅和发出的。

一国之君的覃王,怎能容忍!可他却隐忍了下来,不止这样,他还每日认真的翻看奏章,努力的学习着。

‘愿为强者,必学他人长处’这是玄天子先生对强者的定义,覃陌央已然真正做到了!

兰聆不禁又想起,他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甚好……’其中又是隐含了多少的无奈和压抑。不免心中一阵难过。难怪在齐国的时候,他对公孙宇的《吏治十论》中的‘唯君权’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和重视。

‘真希望自己能够帮他!’兰聆不免暗暗下决心。

想着想着,身上没由来的出了些薄汗,兰聆觉得难受,于是朝后面浴池走去,想泡个澡解解乏。

刚转过巨大画屏,就看到茫茫水汽中站着一个人,背部完□露在外,皮肤虽然洁净细腻,但一看就知道是男人骨肉分明,硬朗的背脊。

‘太香艳了!’兰聆感到鼻腔里有一股湿热在涌动,忙用手捂住鼻子。

覃陌央听到声响,转过身子,看到兰聆时也是面上一愣,然又轻笑出声:“没想到王后如此大胆!”

兰聆的脸上红彤彤的,讷讷的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不是没有过亲密,但那都是在夜晚,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看到过他的身体。

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怎么旁边没有人伺候?”

覃陌央将身躯淹在水中,头枕在池边,瞅着她问道:“寡人让他们都下去了,难道……王后想是为寡人沐浴?”

“没有!没有!”兰聆猛摇头,泄气道:“那我不打扰你了?”话毕就要逃离,却被忽然飘来的一句话止住脚步。

“你过来,帮寡人擦背。”覃陌央闭着眼睛没有动,连周身的水都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见兰聆半天没有反应,又说了一句:“怎么,还要寡人上去请你吗?”

“不用!不用!臣妾这就来……”兰聆贝齿咬住下唇,捂着狂跳的心脏,安慰自己,不就是一起洗个澡吗?心跳那么快干什么!趁覃陌央没有张开眼睛,飞速脱完衣服,扑通一下跳进温泉水中,激起浪花无数!慢慢游到覃陌央身边。

覃陌央闻声睁开双眼,带着一丝玩味看着她:“爱妃沐浴,都是穿着里衣吗?”

兰聆脸蛋被水汽蒸得更红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呼一口气,安慰自己,就算他忽然色性大发,大不了腿一张,男女不就那么回事嘛!于是三下五除二的把最后一件衣服一脱,丢甩到池边,带着怨气虚伪的眯眼笑起来:“臣妾现在就给您擦背!”

24品尝

覃陌央居然乖乖的转过去,将头发拢到身前,将湿帕子反手递给她。

我擦!我擦!我擦擦擦!兰聆报复性的用力搓着,倒是没有搓出一点灰,可不过一会,覃陌央的背就变成了粉红色,上面还分布着几道血痕,微微渗血,分外触目惊心,但他仍是背对着她,没有吭一声,结果兰聆还搓得两胳膊酸,

兰聆的情绪冷静下来以后,才感到暖烫的男性体温萦绕在自己周围,顿时不自在起来,再细看起他的背,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声音细若蚊吟,问了句:“疼吗?”

覃陌央闻言转过身,修长的双臂悄然拦住她的细腰,像一条水蛇,使她浑身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推,当看到他的胸膛近在咫尺,而手已经触摸上了一片结实时,顿时脑部充血,鼻子一热,几滴血就不争气的落在水中,刹那间散成了朵朵红花。

兰聆急忙捏住鼻子,眼泪瞬间滑落下来,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覃陌央见状立刻倾身上去,手撑仰起她的头,用帕子擦拭着血渍。

兰聆感到他的呼吸很近,温暖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更是窘迫,可血顺着鼻腔倒灌回嗓子眼,又说不出话来。于是挣扎着想逃离。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接着对着殿外大声喊道:“张安!”

不过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安带着几个太监,赶到池边一看,见池中两道赤/裸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又看到王上的背上还有几道血痕,好似激情时留下的印记,赶忙退到画屏外,忙问道:“王上有何吩咐?”

“快传太医!”

“是!”张安领命,又急急的跑下去了。

覃陌央将兰聆抱上岸,自己先穿上浴袍,快速的将她身上擦干,用衣服一裹,然后抱到床榻上,让她躺好。

不一会太医就到了,兰聆在覃陌央冷厉眼神的威逼下,一动都不敢都!乖乖的让太医诊脉。

“她为何会忽然流鼻血?”覃陌央微蹙眉头问道。

太医站起身向他拜了拜,说道:“王上宽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正值春天,燥热之气容易侵入身体,在承欢时,难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臣开些清热去火的汤药,娘娘服下很快就会好的。”

覃陌央面上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吩咐道:“嗯,下去吧!”

“诺!臣现在就去为娘娘煎药。”话毕,太医便被张安带领着,送出殿外去了。

兰聆此刻更是无地自容,捂着被子忍不住抽泣起来。

覃陌央挑起床幔,见她这副缩头乌龟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面带讽刺的奚落道:“燥热之气!清热去火!爱妃莫不是见色起意了吧!?”

兰聆气急,揭开捂在头上的被子,叫道:“你胡说!”

“我胡说!?”覃陌央冷哼一声,抿了抿嘴,说道:“你一向心术不正!”话毕便松开床幔,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头也不回的走出内殿。

覃陌央刚走出内殿,不出意外的,里面传来兰聆发泄的尖叫声,接着便是咚咚的拳头砸在床塌上的声音。

到了晚上,覃陌央命人在床榻不远处摆了张躺椅,兰聆透过窗幔,只见他侧躺在上面,还是那样优雅,双腿笔直伸展,右手拿着书卷,右手翻动着书页,一切都像是静止着,只有眸子随着文字转动着,在微弱的线下勾勒出好看的线条。

兰聆躺在床榻上,裹着被子,安静的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便安心的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在覃陌央冷漠的温柔有礼之间流走,兰聆实在弄不懂他对自己忽冷忽热的,究竟是怎么想的。

每五日例行给太王太后和王太后的请安,两人也是一起去,给别人的感觉却也是相敬如宾,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王太后对兰聆的态度仍然带着一丝厌恶,兰聆内心恬淡,不加理会。只是太王太后脸上挂着永远不变的隐晦笑意,兰聆触觉敏锐的嗅到空气中弥漫着阴谋的气息,这才是让她更加感到不安的因素。

吃了近一个月的鸡蛋羹当点心,覃陌央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仍是她拿什么,他就吃什么,依然坚固冷漠,冰封了春日的暖意。只是他没有发觉,兰聆每次端上鸡蛋羹的时候,都会不自然的将手收进宽袖中。

实际上兰聆从十日前就开始研究新点心了,她真的已经拿出自己所有的智慧和努力来做这道汤了,其中的材料主要是桂花和雪梨,别看这两样没什么特别,但这桂花瓣,必须是那最靠近花蕊的几个大小相同的嫩瓣,雪梨不是春天的应节水果,要找最新鲜的,可谓是百里挑一呢,兰聆还给这个汤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桂雪梨花汤’。

这日暖春将末,絮柳烟浓,香朵锦簇,春意遍阔。兰聆在尝试了第一百次以后,终于,自己都被自己做出的美味所折服,想着覃陌央喝汤时候会出现的表情,兰聆捂着脸颊笑了,‘这应该是就是恋爱的感觉吧,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傻得偏偏去做自己不喜欢,不擅长的事呢!’

汤很完美!就是起锅的时候不小心在满是创伤的手上又新添了一道烫痕。本是白嫩如莲藕的手,现在上面全是刀伤,红肿,淤青,新的,旧的,大大小小纵横交错,兰聆不以为然,拿纱布简单处理了一下。

当日下午,纹澜殿上,只有覃陌央一人坐在案后看奏章,兰聆跪坐在覃陌央案几对面的锦垫上,双手收在袖中,平放在大腿上,示意让映画把汤端给覃王。

“今天不是鸡蛋羹,是新做的汤,要不要尝尝!”

“汤?”覃陌央瞅了眼碗里的汤。

“臣妾保证,很美味的!”兰聆有点紧张,双手在袖中绞着,‘里面可都是我对你满满的用心,必须要统统喝掉!’

覃陌央端起碗,舀了一勺,喝下去,很明显的眉头皱起。

“不好喝吗?”兰聆安抚自己,绝对不能发火,要好好说“里面有雪梨,很润肺的!还有桂花瓣,很香!”

覃陌央顿了顿,很挣扎的又喝了一口,太甜了!捂住嘴,险些吐出来!

“再喝一口吧!”兰聆看到他这种表情,心顿时冷了一半,强压着火,固执的要求着。

覃陌央脸上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还是优雅有礼的说了句:“寡人不喝了!”

兰聆想忍住来着,努力劝慰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个汤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了做这个汤手上已经伤痕累累了,或许他就是不喜欢喝这种汤!

但在火气在胸口几经翻滚,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大声说道:“不喝算了!我自己喝!”

兰聆用缠满大大小小纱布的双手,猛端起汤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眼里呛满泪水,分不清是被汤烫的,还是被气得伤心落泪,然后将碗高举重重的摔在地上,瓷器碎了满地。

覃陌央有些错愕的看着她,目光更多的落在了她的一双手上。倾身抓住她的手,问道:“手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气急了,兰聆居然一使力,就轻易挣脱开他的手,对着他吼了句:“不用你管!”头也回的向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正撞上,听到响声进来查看的太监张安。

张安一看撞到的是王后娘娘,趴在地上连喊饶命。

兰聆只觉得被别人看到颜面扫地,不管不顾地只是向外走。

华美恢宏的宫殿一座座抛在身后,兰聆终于在覃宫最东边的大明湖边停下,闭眼靠在柳树边,胸口的起伏渐渐舒展开来,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摔碗的时候,似乎也把近日来两人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融洽都扯碎了。被汤烫到的舌头开始发麻,手指开始变得冰冷,像是一瞬间用尽全身力气般的无力感,肆虐着渐渐冷静下的心。

‘无论什么事只要一牵扯到他,怎么就不冷静了呢。什么在云梦山修习的镇定自若,学识教养全都抛到脑后。’春日里的煦煦暖风都让她觉得寒冷,兰聆双手环抱住上身,忍不住懊恼‘难道他真的是我命中的劫数吗,他让我变成了最最普通,最最愚蠢的女子,一个深陷在爱恨漩涡中的女子!’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一个年轻男音,在背后不远处响起。

兰聆察觉背后有人,忙整理好自己,转身看向那人,

却见那人一身小麦肤色,光着膀子,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剑目星眉,如果说覃陌央是寒冷的冬天,那他应该就是热情的夏天,一个标准的北方帅气男人。只是左手端着个花盆,右手还拿着个沾满泥土的铲子,让整个画面变得很奇特!

那男子察觉到兰聆打量的眼光,又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你是哪个宫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兰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句:“你是花匠?”

“算是吧!”那男子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你应该是新进宫的嫔妃……身边的侍女吧”

兰聆愣住,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煮汤方便,并没有穿着很华丽繁琐的衣服,确实和各国公主带来的贴身侍女没有多大区别。

“让我猜猜!”那男子在兰聆身边转了一圈,说道:“一定是你长得太漂亮,哪个公主嫉妒你,所以才故意找你麻烦,是也不是?”

25打赌

兰聆失笑,在别人眼里,自己就那么像被人欺负的弱女子吗,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回了句:“的确有人看我不顺眼,总是找我麻烦!”

那男子正要说什么,目光却落在兰聆的身后,立即收敛笑意,将花盆和铲子放在地上,拱手一揖,唤道:“王兄!”

兰聆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身后立着的覃陌央,心里猛地一咯噔,像是被捉奸未遂!

覃陌央越过面前的兰聆,对着那男子露出惯有的笑容,问道:“昨日就听说王弟已经进宫了,怎么也不见你来找寡人,倒在这里侍弄花草了。”

“这些都是去年从汉国送来的红芍药花,宫里那些人都不会侍候,我及时补救一下,看这花能不能在五月开放。”那男子边说边捞起地上的长衫穿上。

“有空到寡人那里坐坐,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聊聊。”

“那是自然,这次进宫,也是特地为给王兄祝贺生辰而来的!”

“让王弟费心了!”

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兰聆这才明了,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覃陌央的弟弟,先帝丽妃的儿子,那个差点取代覃陌央成为覃王的人,覃陌城!

“哪里!”覃陌城客套了一句,转身打算拉起兰聆的手,但却被兰聆敏感的躲开,他迟疑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没想到一个侍女也敢拒绝他。

兰聆感受到来自覃陌央投射来的冷冽目光,对着覃陌城,福了福身,正色说道:“武安君,我是珈蓝王后,欢迎你从商阳来到覃王宫。”

当覃陌城看到覃王看兰聆时紧张的眼神后,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耸肩笑了笑:“原来是王嫂啊!”

他又走到覃陌央身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调侃道:“王兄一向温文尔雅,怎能让一个如此貌美的人儿哭泣呢,下次臣弟再见到,可不答应哦!”

覃陌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完全把他排除在这件事之外,拉着兰聆的皓腕,一路往回未央宫的路上走。

与上次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脚步放得很慢,像是配合着兰聆的步伐。

前脚刚一踏进未央宫,兰聆就看见太医早已守候在那里,她瞧了眼覃陌央,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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