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龙渊- 第10部分

“你是摇光认定的主人，我在这等了你十几年。今天也算功德圆满了。”

罗梦寒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白球。

那个白球此刻上下跳动，欢快不已。

青龙微微张口，又一个白球从它嘴里飘出，飞了过来。

和摇光绞在一起，围绕活跃。

“这颗名曰‘天玑’。我的责任就是把它交到七星龙渊的有缘人手里。”

两个白球交相辉映，除了一个稍大，一个稍小。早已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不过听着青龙的话，感觉到这件事已经注定。

可我罗梦寒只是个普通人，为何这么大的责任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阵迷茫的无措袭来，有种想逃走的冲动。

管这混蛋责任，永远不再回来。

可眼见着环绕自己的两个白球，贴着脸颊飘过，似乎那份信任和期望从未改变。

踌躇间，听见杨怡琪对着青龙的疑问。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是一条龙？是你要村民祭祀的吗？

为什么你要来这摧毁百姓的家园？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你还是我曾经最善良的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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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

面对杨怡琪的质问，青龙仿佛不想隐瞒。

不过还是颇为犹豫。

也许有些事情不愿提及，抑或那些事情本不该说。

妹妹的眼神透出一丝刚强，但也掩盖不了那份柔弱。

望着久久没有说话的哥哥，杨怡琪擦去眼泪。

转过身，没有退路一般的后退。

似乎一切往事不再留恋，一切过往的人不再有瓜葛。

“妹妹！哥哥对不起你。”

杨怡琪停下，如同预期哥哥会叫住自己一样。

“妹妹，娘亲是东海龙宫的四公主。你我都是龙种。”

这样的答案怎能接受，如此的突然。

站在罗梦寒前面的女子竟是龙女！

杨怡琪看着青龙，但是脚步在缓缓后退。

她摇着头，不敢相信。

“不会的，怎么会？”

青龙的眼里闪过一缕忧伤无奈。

“当年娘亲出来岸上散心，见到爹爹。

自此他们俩就相爱了。

尽管深知这样的爱恋是不会有好结果，但娘亲还是留了下来。

生下了我们两个。”

青龙这样的神情让人不得不相信那个故事的真实。

尽管故事的内容可能是不可避免的悲伤。

杨怡琪的后退的步子停了下，竭力的控制着眼里的泪水。

想问什么，但没有开口。好像害怕一旦开口泪水涌出就不可收拾。

青龙叹了口气，继续说着。

“娘亲一直害怕这件事连累我们两人，整天提心吊胆。

终于那次我和爹爹出海的时候，被海水吞没。

爹爹是凡人，没能活下来。。。本来龙王。。外公要囚禁我。

偏偏这时候我被上天选中守护天玑。所以我就在即墨等候有缘人。

也希望能守护你和娘亲。”

海边的夜色深沉，海水倒映着星星月亮，周围明亮许多。

波光粼粼，如同点点泪花，诉说着那段悲戚的故事。

杨怡琪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她捂住脸，崩溃般的跪在地上。

青龙讲的故事还在继续。

“娘亲得到消息之后，不知道我还无事，想去找外公求情。

可那时你还小，娘亲知道一旦回去就很难回来了。

想要等你长大些再离开。

娘亲不敢出海，为了养活你。她帮人做活，省吃俭用。

在你十一岁的那年夏天，她假装病故，回到了龙宫。

娘亲是外公最疼爱的女儿，外公只是把她囚禁起来。

但这却是生不如死，孤单相伴，想念着你我。

我虽知道娘亲的囚禁之处，也不能与她相见。”

青龙望了一眼杨怡琪，又环视一周即墨这个村庄。

似乎在搜寻失去的回忆。这份短暂回忆大概是它最快乐的时光吧。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即墨的父老乡亲！”

杨怡琪惊讶的抬头看着哥哥。眼神里多了一点陌生，多了一点悲情。

“真的。。。是你？”

青龙微微点头。不再看妹妹，也许是不敢去看妹妹。

“都是我做的。”

话语间有些激动的情绪，也不乏伤感，甚至有些无助。

杨怡琪失去支撑的坐到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像要重新认识一次这个世界。

罗梦寒想走上前去，可要接受这一切。

自己这个外人恐怕都没有理由，何况身处其中的杨怡琪？

都说上天很公平，但此事似乎未必。只有默默承受，可还有其他办法。

过了好一会，“倏”的一声。如同什么东西被扯断。

望过去，青龙浑身是血。巨大的身躯摔落到地上。

罗梦寒惊讶间跨前一步。

青龙的前爪勾着一条白色的东西，那东西还不时的蠕动几下。

龙筋！师娘说过，杀死龙只要把龙筋抽出就行了。再厉害的龙，也不可能活命。

难道这条是青龙的龙筋？事情发生得太快，毫无预示。

杨怡琪直直的看着倒下的青龙，爬起拼命的跑过去。

跪在青龙面前，想去伸手去看看哥哥身上的伤口，却不知如何面对。

触目惊心的巨大口子出现在青龙的后背，鲜血喷涌。

“妹妹，原谅哥哥？”

说话间还有血水从青龙嘴里淌出，落到沙滩上，将沙子染成红色。

杨怡琪扶在青龙的头上，失声痛哭。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外公痛恨这里的人，多少次想让我毁了这里。

我始终下不去手。后来外公派手下杀死那些出海打渔的渔夫。

我不敢去保护他们。”

青龙虚弱的身体抽搐了下，声音也颤抖起来。

“最后村民每年都送到海里一个姑娘祭祀，外公也就没做得太

绝。。。这次我听说是要你来祭祀。。。我。。。”

“哥哥，你别说了！我都懂了。是我对不起你！”

青龙任由妹妹靠着自己。眼神则移到罗梦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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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圣衣

淅淅沥沥的下起雨，伴着雷电。

也许是天龙殒命之前的预兆，抑或是天地感动的泪水。

雨水打在青龙的身上，混着鲜血，化成血水丝丝滑下。

“你叫什么名字？”

望着眼前一切，罗梦寒同样心情沉重。青龙会在此刻问起自己实在没有想到。

赶忙回答，也有些手足无措。

青龙毫没在意，声音也略显沙哑。

“我了解我妹妹，她很少会对一个人好。”

“。。。其实我是怡琪刚刚认得哥哥。。”

杨怡琪的抬头看着青龙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咳咳。。。没关系，都是大姑娘了。。。”

青龙的笑声显得有些快乐，但虚弱的身体让他没法粗犷尽情的笑出来。

咳了几下，再次看向罗梦寒。

“你是七星龙渊认定的人。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现在孤孤单单，你要对他好。”

这话听来有种临终嘱托的意味，可也说得有些不清楚。

“青龙。。。前辈，这话我有点没听明白。”

青龙莞尔一笑，用头轻轻顶了几下杨怡琪。

“妹妹，哥哥不能照顾你。以后的路，以后的人都要自己选择。

哥哥希望你能过一个人的生活，不要成为所谓有着天命的龙。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来这的原因。别再来东海，这里是我们一家的伤心之地。”

杨怡琪无奈的望着青龙，言语有些支吾。

“不来东海，娘亲怎么办？我想见她。”

空气中再次充斥着忧伤的味道。

哪个孩子不希望父母健康快乐，谁不想陪在父母身边。

一场悲剧，孕育着天下可能永无解脱的劫难。

青龙的眼里充满眼泪，多少次梦到曾经一家四口快乐的生活，

看着大海，仿佛看尽繁华，洒脱了所有。

世事沉浮，现在的一切如同霹雳。

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之后停靠在最幸福的地方。

“妹妹，听哥哥的话！”

杨怡琪的泪花晶莹的在眼里打转。

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可我好想娘亲。。。”

不知道为何杨怡琪所有的话都能震颤罗梦寒的内心。

自己没见到过母亲长什么样子，一定非常美丽。

可以傲视世间的美丽吧。

一阵伤感袭来，片刻的时间，如同经历了无数次反复踌躇做出的决定。

“怡琪，我带你去找你的娘亲。”

杨怡琪猛的转过头，那个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到底有多少的故事，多少的伤痛？

青龙却是一声怒吼，似乎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

“小子！这事你别管！”

罗梦寒只是直直的看着青龙，毫无畏惧，也无后悔的对望着。

许久，青龙先将眼神移了开。

“我的命也不久了，如果你真的愿意就拜托你了。”

说完举起前爪，一件闪耀着青光的东西出现在上空，分不清是什么。飘到罗梦寒身前落下。

这才看出是一件淡青色衣服。

“这是龙鳞圣衣，以我的龙鳞做成。现在交给你。有了它你可以下到龙宫。

而且此物绝非凡品，对你有诸多好处。

但是记得龙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要等到你可以和其匹敌的时候，再去帮妹妹找到娘亲。”

青龙收回目光，对着杨怡琪。

“妹妹。假如你能见到娘亲，告诉娘亲，孩儿好想她！”

泪水是什么做成的，此刻定是无尽的思念。

杨怡琪咬着牙，控制着眼泪，也控制着那份快碎了的心。

“哥哥，你放心。我会告诉娘亲，她有个好儿子，怡琪更有个好哥哥。”

如同内心的枷锁获得释放，青龙轻轻的闭上眼睛。

天边的闪电更加剧烈，雨水噼啪的击打在地上。

嘶号着的大风，吹过这个无人的村庄。

青龙巨大的身体被光芒罩住，青色的龙鳞还是那么耀眼。

伴随着风声和雷声消失无踪。

杨怡琪失去依靠的摔在地面，望着远方，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被染红的海水随着海浪的一次次的拍打已经看不出。

雨停了，风也止了，一切仿佛都未发生过。

唯独罗梦寒脚下的龙鳞圣衣，不远处还在大哭的杨怡琪，

还有刚刚的那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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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

没等天亮，罗梦寒和杨怡琪就离开了即墨。

村庄还是空的，村民不敢回来。

不再去管是否还是会有祭祀，毕竟脚下的路还长。

走出这里，下一步去哪？

之前的罗梦寒可以漫无目的，如今也不免迷茫。

算来离开即墨也有几天的时间了。

那个女子跟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仿佛片片心事全都埋藏在内心，不敢让别人看出。

不知道她的眼里是否又多了忧伤，少了快乐。

走了许久，夕阳西下，两人还处在荒无人烟的山顶小道上。

杨怡琪停下望向天边的夕阳，余晖洒在她的脸颊，有种恬静古典的美丽。

“罗大哥，夕阳好美。”

罗梦寒走来，想和杨怡琪并肩站立，犹豫了下停在她身后一步的地方。

“是很美。”

杨怡琪回过头，上下打量罗梦寒，微微一笑转过头。

双手背后，向后跨了一步，站在罗梦寒身边。

迎着罗梦寒的眼神，调皮的嘴角一动，继续看着夕阳。

罗梦寒也顺着她的眼睛望着远方。

就这样直到整个夕阳都消失在天际，天色也暗了下来。

虫声渐渐响起，凉风吹来，更增添一分夜色的平和。

罗梦寒打到几只野兔，杨怡琪也摘来果子。

围着篝火很默契的做起晚饭。

兔子烤的虽然有些焦，也不失一顿不错的晚餐。

星辰闪亮，在山顶欣赏无疑是绝佳的地方。

两人并排躺着，望着浩瀚星空，心情也宽慰很多。

杨怡琪侧过身子，看着罗梦寒，双眸一眨一眨。

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保持这样好一会，罗梦寒有些不自在，只得开口。

“怡琪，早点睡。明天还得赶路。”

等了片刻没听到回答，他转过头才发现杨怡琪已经睡着了。

吹气如兰，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应该在做梦。

罗梦寒笑着摇了摇头，脱下外衣，小心的给杨怡琪盖上。

自己枕着手臂，痴痴的看着天空。

思绪潮水一般的涌来。

小时的村庄，童年的天涧谷，邂逅的扬州城，伤心的紫翠阁。

一遍一遍的回味，苦涩，欣慰，思念，心碎，一切的一切让自己成熟，成长。

认清了人情世故，看透了世态炎凉，自己还年轻吗？

经历了太多，走过了太多，肩负了太多。

得到了太多，却失去了更多。

多希望可以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哪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最最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幸福快乐的所在。

此时杨怡琪睡梦中的双手抓住了罗梦寒的衣襟，竟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

仿佛很生气被谁打扰了美梦，不过似乎得到依靠，不再空虚。

另一只竟然手顺势搂住了罗梦寒的脖子。

如同做了亏心事一般，罗梦寒想推开杨怡琪的身体。

但望着杨怡琪梦里信任的微笑，还是犹豫了下。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沙沙沙”的声音。

可以听得出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