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龙渊- 第17部分

语言又不通，真是无可奈何。

这时人群后面走来一个人，衣装和苗人的基本相同，但也有中土风味。

“他们是在膜拜朱蜂。”

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停在林婉儿肩膀上的小飞虫。

那飞虫很安静的休息着，根本没在意别人的谈论。

罗梦寒这才仔细的打量着那个红色的飞虫，虽然很红，可怎么看也看不出蜜蜂的样子。

说话那人走到几人面前，用很典型的中原见面方式抱拳行礼。

罗梦寒赶忙还礼，杨怡琪和林婉儿也行了个万福。

“阁下不是苗人？”

那人点了点头。

“在下早年从中原去南疆做些草药的生意，后来年纪大了就留在了南疆。”

罗梦寒有些诧异。

“年纪大了？恕。。。晚辈冒昧，你贵庚？”

那人并未对罗梦寒的问题有什么大的反应和反感，只是笑了笑。

“到现在我应该有一百零六岁了。”

此回答令罗梦寒有些想笑，一百零六岁，看样四十六岁应该都不到。

但也没好多说什么，茫然的应了一声。

林婉儿在一旁忍不住了，走到跟前。

“老爷爷，您是怎么做的，一百零六岁还这么年轻？”

“心里没了杂念，看透了红尘疾苦，纵使老了也看不出来。”

林婉儿也是身体一动，想必同样对这句深奥程度非比寻常的话有些感慨和怀疑。

沉思片刻，没等林婉儿开口，那人当先说话。

“朱蜂是苗人首领的专属之物，只有护身符里的彩蜜能召来它。

想不到你也知道这些，否则朱蜂不会出现。”

林婉儿刚要说什么，罗梦寒挡在前面。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想还是和苗人首领见一面比较好。”

那人也不迟疑。

“好，你们跟我走吧。”

说完当先从人群间向外走。

“前辈，你先让他们起来吧。”

“我没这个本事，我们走了，他们自然会起来。”

罗梦寒更加看不透了。这人能带自己去见苗人首领，竟然还说不能让苗人站起身来。

实在无法相信，这外族的奇怪事情就是比中土的多。

也没心情去做他想，几人连忙跟了过去。

他们向寨子中央走着，寨子并不大，人也不多。

多数是孩子，妇女，还有老人。

青年人少之又少，反而前面走着的那人算是最年轻力壮的了。

不过看那人的脚步，带着些许的沧桑，也不乏岁月的痕迹。

从后面看他又不像年轻人了，也许真的有很大年纪。

一路上，那人只是在前面走着，没和罗梦寒几人说上半句话。

气氛不免出现尴尬，作为所谓的晚辈，出于尊重，罗梦寒只得当先打破沉寂。

“前辈，可否告知在下您尊姓大名。”

那人停下脚步，片刻，继续迈开步子。

“我叫闫重年。”

话语间多了冷淡，仿佛和自己根本已经没什么话可说。

罗梦寒之后就没好意思再找什么话题，小心的跟在身后。

林婉儿对那人的态度很是不满，嘴里自言自语说着。

“就算是倚老卖老也不至于这么目中无人吧。”

杨怡琪赶紧推了林婉儿一下，一齐看向前面。

那人没听见一样，一如此前的迈步。

如同真的看破红尘，不在乎世俗得失的智者。

也充满寂寥，却也没有更多追求的隐士。

到了苗人首领的居住地，比其他草屋稍大了些，但也简陋不堪。

闫重年费力的推开木门，一股难闻的气味传出。

罗梦寒还好，杨怡琪和林婉儿急忙捂住鼻子。

“这里就是苗人首领住的地方？”

罗梦寒有些难以置信，诺诺的问了句。

“当然，这里没有中土的奢华。”

罗梦寒急忙行礼道：

“是，晚辈失礼了。”

闫重年淡淡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罗梦寒当先走进。

屋子连个窗子都没，漆黑一片。

而且空气很不好，应该是许久没通风的原因。

一点光从里面亮了起来，黑暗中很是明显。

通过亮光能看到，一个苍老的脸显现出来，如同鬼魅。

林婉儿又是一声惊叫，不过她也知道此地不能无礼，所以捂住嘴，让叫声尽量低下。

肩膀上的朱蜂在黑暗里却闪着点点的红光，飘向了那个老者。停在老者身边。

罗梦寒心里同样一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您就是苗人首领吧，在下此来有事相求。还望你出手相救。”

一阵嗓子沙哑的笑，带有丝丝凄凉。

“苗人首领？我还算什么首领？”

“您会说中原的话？”

闫重年走到老者身边。

“是我教的。”

罗梦寒痴痴的点了点头，不过对闫重年的身份更加不明了。

“前辈何出此言？”

老者又是一笑，缓缓的站起身，对着罗梦寒说着，心里似有气。

语气也充满不快。

“这里是中原，你难道不知道苗人是生活在南疆的吗？”

罗梦寒见老者情绪有些不对，作为晚辈只得退后一步赔礼。

“请恕晚辈无礼，不过您为何要对令妹下蛊？”

“朱蜂能解万蛊，你妹妹的蛊已经解了。

我们这些人很久不对外族人下蛊了。下蛊的人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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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

“他们是谁？”

罗梦寒问着，心知事情并不简单。

老者提起油灯，走到前面。

方才看清老者面容，满脸皱纹。借着昏暗的灯光，似是往昔岁月流过的鉴证。

“苗人世居南疆，与中原很少往来。信仰万物有灵，崇拜自然，祭祀祖先。

多少年了，和中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我就是苗人首领，住在南疆最深处。”

老者说到这，顿了下，陆续点着了墙边的其他几只火把，屋子也亮了起来。

屋子里面和外面一样，很简陋，只有简单的器具。

唯一显眼的就是摆在屋子正中的一个美丽奇特的图腾。

上面的图案可能是经过时光的洗礼暗淡许多，不过还是能感觉到那份肃然和敬意。

闫重年接过老者手里的蜡烛，放在桌子上。

“我有一个侄子，一直以来和中原交往甚密，而且好胜之心太强。

我说过他很多次，都没什么效果。不过我相信他可以克制。岂料去年的时候他终于把我赶出南疆，自己当上了首领。我带着愿意跟随我的苗人，不过都是些老人孩子来到这里。”

火把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火焰光芒忽强忽弱。

老者竟然咳嗽起来，颇为痛苦吃力。

闫重年赶忙扶住老者，轻轻的拍他的后背，非常小心。

老者冲这闫重年很自然的笑了笑。

“这么长时间了，老弟还一直跟着我，你受苦了。”

“还说这些干什么，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老者脸上多了一丝欣慰，摆了摆手。闫重年会意，松开扶着的手。

“我那侄子和中原有着非比寻常的交易。中原的人我不知道需要什么。

但是我侄子要的却是苗人有史以来最最强大的力量。”

说着竟然有些激动。

“那种力量是我们不敢涉足，一旦出现将是天下大劫。”

此情此景罗梦寒也有些无法镇定，可以看出老者心里的恐惧，又无能为力。

“所以一定要阻止他！”

老者又上前一步，充满希望的望着罗梦寒。

竟也老泪纵横，等待着。

罗梦寒也不知为何早已没了那份心软，尤其对擅于用蛊的苗人。

“前辈，我很想知道你为何选中我？”

老者低头擦了擦眼泪，可眼圈还是红的。

“因为你是七星龙渊选定的有缘人。”

“您也知道这件事？”

老者点了点头。

“当今天下谁不知道？既然是七星龙渊的有缘人就该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这样的话我听了很多遍了。拯救天下苍生，说得好听。”

闫重年也是一惊，想不到这个这年轻人脾气竟是如此刚烈。

不过敢于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也属不易。

罗梦寒此刻更加无法抑制的说着。

“我去拯救天下苍生，到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恐怕是那些所谓的天下各派。

苍生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阵抚掌的声音传来，闫重年走上前，脸上出现不羁的笑。

“和我年轻时候一样，那时的我也是目空一切，愿意为正义献身。

后来发觉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就开始愤世嫉俗。”

他负手站立，陷入往事的沉浮。

“终于有一次我碰巧从别人手里救出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孩子。

那孩子因为上一代的恩怨险些被杀，杀他的那人当时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

在他身上用很可怕的毒，那孩子疼得大哭，后来可能是疼得失去知觉，就不哭了。

不过全身都血红血红，很吓人。呼吸也很微弱。为了救他，我被剧毒侵染。”

闫重年看了老者一眼，充满感激的一笑。

“我抱着那个孩子一直跑，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幸好遇见一队去南疆做生意的药商。

就随着到了南疆。后来被首领竭力救活了，才活到现在。死过一次才开始看透。

什么是天下苍生？因为有了他们，这个世间才充满生机。因为他们我们也能活得快活。

就算为其他各派收渔翁之利，毕竟苍生还在。”

罗梦寒听着，不知如何反驳，或者是不想反驳。

这些话是前辈用毕生所经历的领悟，自己一个毛头小子能说什么呢？

闫重年与苗人首领并排站立，如同两个注定永远相依相偎的人。

“我俩都老了，大限之日也快到了。”

罗梦寒一惊。想说什么，闫重年抬起手，没让他问出。

“活了一百多岁，其实都是白驹过隙，韶华一场。虽有后悔，遗憾，但毕竟天道循环。

很多事情已经早有准备，何必计较呢？”

“是，晚辈明白了。”

罗梦寒对着二人深深的抱拳，身后的杨怡琪和林婉儿也是满怀敬意的行了一礼。

“我曾经把我一生所学授予我救回来的那个孩子。后来我看透了，又教他修心之术。

可时日尚短，可能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还是一心复仇，希望他还没造成什么后悔之事。”

“让晚辈去找他吧，或许他也能看透了。若是看不透，我也要阻止他走错。”

闫重年显得有些惊讶，看着罗梦寒。随后摇头苦笑。

“年轻还是太容易冲动了，你知道他的修为到底多深吗？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拿什么阻止他？”

“罗公子会紫微星海！”

闫重年望了一眼说话的林婉儿，随即又把目光移了回来。不乏感慨的道：

“紫薇星海。。。我听说过。不错，英雄出少年。可还是太年轻了，天下的绝技都没见到过吧。”

罗梦寒躬身抱拳，谦逊的道：

“是，前辈教训的是。”

闫重年看了他好一会儿，面上竟出现极为惊讶的神色。上前一步，前后的检查罗梦寒身上的伤。

仿佛是确定了什么，有些吃惊的看向苗人首领。

首领赶忙走到罗梦寒身后。

闫重年指着他后背的伤口，有些不敢相信。

首领的嘴微微颤抖，许久才冒出几个字。

“你们遇到了什么？”

罗梦寒对这二人的反应也很是意外，可看样子事情很严重。就简略的将来时所发生的一切说了。

闫重年与苗人首领对视片刻。

一齐说着。

“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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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云

闫重年的脸色很难看，虽然看着年纪不大，可眼神隐藏不了岁月的沧桑。

“他们终于还是跟来了。”

“谁跟来了？”

苗人首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罗梦寒隐隐的看到他捂着嘴的手上渗出血来。

想上前扶住老者，却顿了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和那人之间出现一道隔阂，无法逾越一般。

苗人首领随便的在身上甚至有些褴褛的衣服上擦了擦。

“我那侄子来了。”

罗梦寒眉头一皱，外面孩子打闹的声音勾勒出的是一幅美丽和谐的画卷。

为何两位前辈的面容如此紧张，更有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前辈，您是怎么知道的？我看没什么事情呢。”

苗人首领似乎突然间疲惫不堪，闫重年扶着坐了下，打开门看向外面。

门外依旧没出现什么异样，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地面，平淡无比。

望着闫重年负手而立的背影，看不到一丝的轻松。

罗梦寒不敢去打扰，和杨怡琪，林婉儿站在一起，也看着外面。

许久，还是什么都没发生，相反阳光更加耀眼。

罗梦寒回头看了眼坐着的苗人首领。

此刻那人正微闭双眼，似乎胸有成竹，不过呼吸并不那么均匀。

“前辈，您的侄子不会来了吧。”

那苗人首领没睁眼，身子动了下，缓缓说着。

“会来的，他想要的东西在这，一定会来。”

罗梦寒一时语塞，本就不想参合到苗族的争斗中，可现在又不得不卷进来。

苗人首领仿佛毫无在意这三个外人因为他们族内的事情出现什么危险。

虽心里无奈，不过还是忍了下来，平静了片刻。

“前辈，要是他们来了，我们三个您打算如何？”

闫重年回过身，径直走到罗梦寒身前。

“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又能如何呢？”

罗梦寒看了看杨怡琪和林婉儿，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请允许晚辈告辞。”

说着示意杨怡琪和林婉儿跟自己走。

两人都是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望过来。

罗梦寒深深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咬了咬牙，向门外走去。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还晴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