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帝国目前有可靠之才,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你一个;宁可使用一个愚笨的忠心耿耿之人,也不可给你一丝机会。但现在,连三军主帅都已陨落,找不到合适的人,真是难为啊。
他的内心犹豫挣扎不已,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艾叶半响,也没叫艾叶平身,让他一直弯着腰。不仅是他自己没想好怎么说,也是想顺便冷落打压一下艾叶。
这在旁边的帝雪柳看来,这第一面就把气氛搞得很压抑。她提醒道:“父亲,这又不是朝会,这么严肃正式干嘛?”
“咳咳!”帝真才像回过神来似的,“谁说不是朝会,就不能严肃正式?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为人就必须严肃,必须正式,容不得马虎,走向邪路。”
艾叶静静地眼观鼻,鼻观心。他对帝真给的压力,早有准备。他还没想过因为这几句话,就撕破脸皮。所以,帝真久久不招呼他,施加无形压力对他,还有这借题发挥式的一语双关,他都无视了。
这个时候,帝真才对艾叶说话了,“艾帅,你说是不是?”
“大帝所言甚是。小子受教了。”艾叶不亢不卑的神态,让帝雪柳觉得不错,要是以前的帝真,也会觉得不错。但自从尹亦鹏报告过后,他现在听来,就感觉这小子无动如衷,敷衍他,有恃无恐。
他大袖朝上一拂,“平身吧。”看都不看艾叶了,而是打开书案中的一本奏折。帝雪柳一瞟,连忙对艾叶示意,密语传音,“五大罪,冷静!解释清楚就好了。”
果然,帝真不怒自威,两眼如炬地盯着艾叶,“这是朝廷搜集的你的五大罪,条条可致死。你自己怎么看?”他说完,就把奏折轻飘飘地拂给艾叶。
这一字一字清晰地从帝真嘴里发出,让准备好的艾叶,也是心中一凛。他连忙运用《兴至道开》,最新感悟的“我信的你就得信”,为自己打气,对抗帝真口吐真言般的威压。
帝雪柳只是紧张地看着艾叶准备奏对,他还不知道,精神层面的拼斗已经开始。艾叶确实所料不差,帝真用上了“真言术”,一种灵魂施压控制,他要用仕帝的“金口玉言”逼出艾叶的真心。
艾叶运用锋芒破万诀之巧字诀,举重若轻地接过帝真丢给他的奏折。它上面可是隐隐带着仕帝巅峰力量。他打开一扫,虽然早知道大概内容,但真看到这里所叙,心中也难免有所动静,尤其是对无烟峡谷战役的虚报战功一项。
他脑中翻阅着《兴至道开》,精神力运起“我信的你就得信”拼命压制心中的动荡。他知道帝真此时,正在全力窥探他的神色。帝真的“真言术”可以深达他的内心。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和火气的拼斗。他还必须面不改色,佯装不知地抵制住一位巅峰仕帝的控制,尤其仕人是六业中最擅长控制之道的。
他心中也在猜疑,这无烟峡谷一事,是跟苍月的默契一战,自己那方都要斗霖封锁了消息,难道是苍月那边出了状况,甚至有可能是可蒙丢出来的消息。
想到这,他立马辩解道:“大帝,这无烟峡谷战功和与可蒙、西域暗通款曲的罪,不但是子虚乌有,还要谨防可蒙的离间之计啊。而且无烟峡谷那点战功在我整个战功中,微不足道,何必提起?”
“你不要说别人栽赃陷害什么的,你先自问本心,你是不是这么做的?”帝真的话继续带着威严,隐含精神力。
艾叶立马斩钉截铁,“当然不是这么做的,我问心无愧。”
在这一刻,他蹦出话语时,感受到了他自己给罗邦胡掐的“自欺欺人大法”。原来还真有这个味道:有时候要说过别人,先要说过自己。说得自己信以为真了,别人也就相信了。
帝雪柳看父亲一直是质问的语气,就像审犯人一样,心中不快,内心偏向艾叶。她又提醒道:“父亲,对有功之人,朝廷怎么先假设别人有罪一样,要别人去辩解。而应该是假设别人没罪,再看有没有证据证明有罪。”
艾叶内心对帝雪柳竖起了大拇指,称赞她的聪慧。帝真对她插话有点不爽,又瞥见了她关心艾叶的眼神,顿时呵斥道:“雪儿,你再插话,为父就让你出去。”
帝雪柳很聪明,没有明确反对,只是张嘴吐舌,一副受惊吓,后面改正的神色。帝真又开始问艾叶,“这个就等朝廷给你证据吧。那其它几条就没问题了?”
艾叶挠挠头,很委屈地说,“微臣实在看不出,还有哪条罪需要我辩解的。因为这纯粹是无稽之谈,不知从何辩解。如果硬要辩解,我只能说,我是无辜的,被陷害的。”
“放肆!”帝真不知道是真火,还是看自己帝级威压还不够,要借势再压艾叶一把,拍案而起。
这让帝雪柳大吃一惊,艾叶也没说错什么啊,怎么一下子就暴怒了?艾叶也有点莫名其妙: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嘛,用不着这么大的火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测探底牌(第一更)
帝真的霸气一露峥嵘,艾叶就感觉扛山一般的无形重压。他暗暗运起所有反精神控制的技能,偷偷抵抗着,但还是不得不低头,露出屈服的表情。
这不仅因为他目前修为还不及帝真,除非爆发出战斗状态,可那是在战斗,不是在奏报了;他也是为了给帝雪柳的面子,对方在不断密语传音:“求求你,委屈一下!委屈一下!”
艾叶只好隐忍不发,帝真看艾叶屈服了,语气才和缓了点点,“你的意思是不需辩解,好,那劫夺越国皇室**战利品又是怎么回事?”
艾叶从罗邦给来的情报,猜测这是因寒焉的事,那个阴人监军告了他一状。他故作不知,猜猜道:“就是越国皇室的那些嫔妃们?”
帝真才想起女儿在这里,好像不宜谈这个,他就不置可否。而艾叶却无所顾忌地讲开了,“大帝,虽然他们是被征服国的皇室女人,但她们也是人,不是宫中那些珍宝可以收缴和进贡的。”
帝雪柳大为赞同,插嘴道:“父亲,艾叶说得很对哦。”
帝真瞪了一眼她,对着女儿表白道:“你以为我要跟他计较那些女人,你可知道,是他虏去一位妃子,还是监军准备带回朝廷进贡的。”他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可以赏给有功之臣的。金钱美女赏赐朝臣,乃天经地义之举。你倒好,为了自己私欲,还讲得大义凛然。你——你啊!”
帝真说到后面,情绪又激动起来。也不知是反感艾叶的真的抢了他的女人,还是恨艾叶好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壁。说到后面,甚至又加了一句,“你叫本帝如何赐婚于你?”
艾叶真想插话打断他的演戏,呸!说到这里,居然变成赖账的理由了。他也不想在帝雪柳面前变成好像争一个妃子一样,轻描淡写地解释:“那位女子,雪柳可以去问问她自己,我在此多说无益。而且大帝是从监军那听到这些的,监军本就与我们大军不合,很好理解他的污蔑。”
帝雪柳本就对这条罪很好奇,很想问个明白。她从艾叶的多情、跟多女人的过往,对这条还真有点相信。但她不相信父亲会去介意这个,会与艾叶去争这个女人,但他不理解男人内心的那种痒痒感觉。
何况帝王霸道思想就是:全天下非血亲女人都应该是他的,予取予求应该由大帝随心所欲。
帝真为了维持自己在女儿面前的高大形象,忍着不再与艾叶争论这条罪,但还是顺着着女子问题,训斥起艾叶。
“本帝赐驸马都尉于你,你却与这个家族的千金女,那个势力的嫡女一一联姻,你意欲何为?既想打帝室公主的脸面,也想通过联姻串通一气?这个,证据都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从表面看,从这个世界的世俗规矩来看,艾叶确实不好反驳这条。他只好硬着头皮表白,“大帝,我与这些女子认识在公主之前,我不能因公主而抛弃她们。至于串通野心,绝对没有。我艾叶不是靠女人吃软饭的。”
帝真内心鄙视他,不靠女人,要不是我女儿这样喜欢着你,我还犹豫什么,早把你剁了。
其实这也是他心理借口而已,自从前往宣旨的御前侍卫回报说,艾叶的大军已驻扎在齐城西边。他就知道,自己还没准备好前,不能太逼这小子。这是每一位擅长政治斗争的帝王都会考虑的,高明的政治斗争,在前戏时就要一切搞定,不要等到高潮时搞到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帝真自然又提出了质疑,“你没野心?你不听御前侍卫的宣旨,把大军驻扎到齐城域西,威逼帝都吗?”
艾叶觉得这点必须解释,证据太明显了,他辩解道:“大帝,微臣按旨班师回朝,大军已到了齐城西,才接到新旨要到云城。”
“你的意思是,朝廷圣旨太迟了,就不执行了?”帝真语气更加僵硬了起来。
艾叶继续解释道:“容微臣多说几句。大军在无边走廊被淹,惶恐和怒气已致使军心动乱,稍有处理不慎,就会酿成炸营。此时再拨营回转,让大军会失望透顶,他们还期待得到朝廷犒赏了。
再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大军的半年军饷都吃紧了,不能随意而动啊。所以,我当时也准备待面见您,陈奏解释此事。”
帝真缓缓地一字一言,“朝廷没有及时犒赏,就会酿成兵祸?就可以驻扎在齐城,威胁帝都?”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艾叶开始有点反感帝真的胡搅蛮缠。心中纳闷:您要怀疑我,就直接点,不要在言语上这样来歪曲吧,有这个必要嘛?虽然我在这方面也不会弱于你,但这样真没意思——真没意思!不是高手的风范。
他自己不想再跟他周旋了,他抬起头,只视帝真,“大帝,您不必左怀疑,右拷问微臣了。我给您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帝雪柳看着艾叶的神情,敏感意识到,糟了。他忍不住了。她立即传音请求艾叶冷静,但艾叶只是对她点点头,继续他的掏心窝子话。
“我乃一介草根,也是被逼才一步步走到现在。我自然喜欢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您担心我不忠,怀疑我骗你。我其实只有一个目标,增强自己实力,让生活过得好点,也看是否可在时间加速危机中——”
帝真立即插话打断他,“你是怎么知道时间危机的?”
艾叶接着道:“以前越国钦天监监正告诉我的,我想要巅峰实力,探险这个大陆的奥秘,躲避危机。
而在这个世界,要更快的进入立帝境,当然是您赐予帝爵最快。但这需要功劳,所以,我就努力去打拼,积攒实力。结果您现在又怀疑我了。如果您赐爵,让我有机会去探寻这个世界更高的修炼巅峰,我根本不在乎你朝廷中的一点所谓的权利。”
帝真打断他的长篇表白,插话道:“你以为帝爵这么好赐予吗?你又以为成帝了就对朝廷忠心了吗?你没看到那些个大势力,不把朝廷放在眼中,不就是靠着有个把帝级老祖宗嘛。一切都需要忠心,你把忠心表露出来看看?”
艾叶内心叹气,赐予个帝爵又有什么,又不跟你争,无非你们这些人喜欢控制别人,要天下人都在你手掌下,才高兴。他无奈,只好反问道:“您觉得要怎么表露?”
帝真看艾叶炯炯有神的眼神只逼自己,内心也是一硬,直接开出了他的要求:“很简单,毁掉其它乱七八糟的婚约,跟公主成婚,好好待她。去探寻你要的最高修炼巅峰,自然也就不要在军中独断专行了。把大军交给朝廷,别像养自己私军一样。”
帝雪柳看到两个男人都像抖出底价一样,生怕一方激怒另一方。她对艾叶的说法很满意,一听到帝真的话,就抢在艾叶发话前,立马跪下替艾叶辩解。
“父亲,您就别让艾叶去毁别人的约,人无信则不立,我也不愿看到始乱终弃,无信的男子。
他帮朝廷东抗可蒙,西平乱局,东征越国,已经功劳卓著,也是可以赐他帝爵的,让他达成目标。他自然也会把大军交给朝廷,这不是很好嘛。”
艾叶内心叹了口气,雪柳,这是我为你,能作到的底线。但凭我的直觉,朝廷这些仕人,包括你父亲,都是喜欢得寸进尺的主,不懂得妥协的。因为,我在他们心中,就像暴发户一样,属于他们认为的“没文化”的人,他们不屑于听我的要求。
帝真俯视着站立的艾叶,和跪着的爱女,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但帝王的心肠最后占了上峰。
他舒缓了下神情,“雪儿,快起来。你又不是朝臣,何必在这议事大殿上行此大礼。看在你的面子上,艾叶若交出军队,班师凯旋之日,必会论功行赏,赐予驸马都尉一个帝爵,也没什么。”
艾叶听着他说得轻松的“让步”之语,立马就意识到:要我先交权,那是不可能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为好。跟帝真再说下去,真无趣!
只要帝真让他走,他绝不想再待在这,跟帝真进行无谓争辩。他想去提升自己的实力。单挑独斗,还不是帝真的对手,除非自己把斗力境界突破到成皇境圆满巅峰,以自己六业融合的浑厚斗力,才有可能。
他看到帝雪柳还跪在那,也没作声,不知道她是否分辨出帝真的话语关键。
可惜,帝雪柳被爱情和亲情左右着思维,并不清醒。她展颜而笑地站了起来。显然,她以为自己撮合了父亲和艾叶,实际上她还没明白:他父亲话语的关键,与艾叶话语的关键,存在的冲突。
艾叶也没有提醒她,觉得让她也高兴一下吧。后面再提醒她,也许她下次还会在帝真面前熬一熬,不知道又是什么情况,但那与我艾叶无关了。
帝真可不想艾叶直接无语了,他希望艾叶直接回答他:行还是不行。但他也知道,就算艾叶说不行,现在也不能拿艾叶怎样,他需要时间准备与缓冲,再解决艾叶,不能急着一时。
所以,他见艾叶不答复,也就大概明白艾叶的心思了。
他想招几个朝臣单独商量艾叶的要价。这五大罪的事就暂且如此吧。他挥挥手,看也不看艾叶了,“雪儿,你们走吧。为父会招人再商议商议具体怎么做。”
艾叶和帝雪柳一出殿门不远,就碰到一个留着三绺青须,小眼睛闪着精光的家伙。他还拱手作礼,“微臣参见公主。”接着又礼貌地对着艾叶,“想必这位就是艾帅吧?”
艾叶看此人客气,本想客气回礼,这时,帝雪柳密语传音告诉他,“他是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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