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一把剑打着转儿落了下来,倒插入地直没至剑柄,散着幽幽的绿光。
“你很好。”张凌冷冷地说。“剑也很好,但你不是用剑的。”
阿丝郎叹了口气:“的确,我没有想到你在那种速度下还能如此精巧地拨掉我的剑。”
张凌笑了笑,得到神之子的称赞,也难免会高兴的吧?
“以剑止剑,是剑之大忌。你还要打下去?”
“当然。”于是张凌静立着,等他拔剑再战,可阿丝郎竟空手冲了过来。
“冲这个字,并不合适,因为他完全是身子一弓弹了过来,非人的身法,自然有非人的速度。
张凌只勉强避开一个身位,就感到肩膀被一只手抓住——那哪里还是手?简直就是一只钢爪!片刻之间,张凌只感到琵琶骨剧痛欲裂。
但又只片刻间,阿丝郎已在数米外向他微笑,肩部仍有些酸疼,但好象也没有什么事。
“你刚饶我一剑,我也还你一次,接下来就以性命相搏了。”大概是看出张凌有所疑问,他补充道:“我的武器就是双手。”
张凌怔了一下,然后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与此同时,天空似乎起了小雾,无数的水珠在张凌身边排成一个环,又凝结成一环坚冰,一块块覆在张凌身上。
“来吧。”张凌自信的说。
火离看的呆了,作为一个巫师,他最明白,要短时间内凝出无数道细小的冰刃之墙而且形状如此吻合,绝对不是任何人能做到的的。
除非,他不是用魔法操控这些。
阿丝郎又是以刚才那个姿势飞了过来,张凌没有举剑招架,也没有侧开闪躲,而是直着向后跃起;
南天不禁“咦”了出来,张凌的速度比起前一日所见,竟又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尽管是向后,但速度仍然不比阿丝郎慢很多--可不慢很多终究还是慢了一点。
五寸,四寸,三寸,两寸,张凌的手突然背到身后,将身前暴露无疑……是对他的冰甲太自信了么?阿丝郎这么想着,于是他就后悔了。
张凌似乎是抓住什么东西借了一下力,侧开数尺,而阿丝郎五指成爪状伸出去,只抓到了一些凉凉的东西,一惊之下手上加力弹开数米,才及回头看--
一根巨大的冰刺,赫然立在眼前,倘若不是碰巧握住了冰刺的尖头,只怕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阿丝郎开始相信,这个人绝对值得他在意。
“轰!”的一声,他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水柱骤然冲起,阿丝郎的速度当真是极快,竟在间不容发之际躲了过去,还未落地,水柱已结成一朵灿烂的冰花,就在这片刻的惊疑之间。电子书,一道巨浪铺天盖地而来,速度竟也是极快
“弓身弹影!”身体一弹,黑影闪动,阿丝郎已经在三十米开外,身后一尺处,已尽结成冰。
尽管避开了,但心里却仍有余悸--方才自己弹开的那一刹那,耳边竟然还能清晰的辨明浪头的去势,速度之快,不言而喻。
两个人对峙着,许久,阿丝郎缓缓伸出一只手,一圈蓝光映出,慢慢转动,片刻后,聚成了五个球状的光体。
张凌也将妖剑举至身前,耐心地等待下一招。
十指突然合拢,指向张凌,光球随之而动,一齐发出,似五道闪电击向张凌。
张凌没有动,一条水龙拔地而起横在中间;光球一入水,水立刻结了冰--然后,光球就停在了那里,再不能移动分毫。
第二十三章 战斗:守护该守护的东西
阿丝郎眉头皱的更紧:远战,他的对手有极强的冰之力量;尽管近战会更加危险,但总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就像洪水破堤倾泄而下,就像冰山绝顶雪崩万里,刚刚还静站的两人同时开始行动。
无数道水柱霍然腾起,但却总是离阿丝郎的衣角差了一寸半寸;水柱随着张凌的手上下挥舞,紧紧咬住那个穿着白袍的身影--
但那个白影还是要快一步,一道白光闪动,随后就是冰块碎裂的声音,张凌口中一甜,一口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浸透劲!”伴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呼,两只手指向张凌身上点来。
有那么一瞬间,张凌想用妖剑来挡上一挡,但想到昨日隔盾击死血腥骑士的也是这一手法,索性直接迎了上去--
手指点中了张凌的腹部,却没有任何疼痛感,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伴着一声巨响,折成两截。
阿丝郎似乎是吃了一惊,但又立刻变指为拳,反手击出。
这一次,张凌就来不及举剑招架了,钻心的痛楚立时包围了全身,一口血也随之喷了出来--竟是冰蓝色的液体,点点滴滴,落在阿丝郎的白袍上。
阿丝郎追上一步,双掌齐出,直接向心脏的部位击去。
“锵!”的一声响,黑剑高高飞去,又深深插入了地面。
而剑的主人,此时已经跃到了空中--或许是因为伤重,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阿丝郎的手,离张凌还有一尺。
地面伸出一只冰蓝色的手,握住妖剑,向他掷过来--阿丝郎当然感觉到了,那一把锋锐无匹的黑剑,在向自己的后心飞来。
可他很确定,他会先抓到张凌,于是,他再一次后悔了,就跟上次想抓张凌的时候一样,张凌在这看似无从借力的空中,脚下一蹬,速度竟又快过了阿丝郎。
“我所能利用的,不光是我召唤出来的水而已。”张凌淡淡的一笑,轻轻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空中一层薄冰轻轻落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正像所有人破灭的希望。
如果神之子不是神之子,他就死了,但他是的。
#奇#他在空中做了一个并不幽雅但却很实用的转身,避过了那把剑。
#书#张凌脸色一变,反手接住剑,向阿丝郎刺去。
#网#刹那间,人影如电,两个近乎神级的人物以肉眼难以辨明的速度在战场上擦碰出了无数的火花--除了远远站着的一个全身白气的剑士外,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剑士突然一愣,随即大笑着说:“亏你想的出来,把空气中的水汽全部凝结成冰,这岂不是叫他往刀片上撞?”一个刺客突然自他身后出现:“死灵大人,您的茶。”死灵接过茶,仍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场上。
“他们中要倒下一个,两秒内。”刺客突然说。
两秒后,一道电光停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全身血红色的怪物,再没有刚刚的翩翩风度了。
随后,另一个人也停了下来,一头银发说不出的耀眼:“你输了。”张凌两手背在身后,傲然说,血红色的披风被风挑起,一身王者之气逼人视听。
但那个全身血红色的人却仍慢慢站了起来,站的艰难,站的惊心,站定,却坚决。--
“但我还没死。”他刚想拼命,却不能移动分毫。
“不光是水能结冰,其实血也是可以的。”张凌漠然说,一根十余米长的冰刺在他身后凝结。
“你要死了”但阿丝郎却笑了,回答:“好。”听声音,就好象在说天气很好一样平常,不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像一种释然后的解脱。
“你不怕?”张凌不禁动容。
“我应该怕么?”他自问了一声。
“或许吧……但我并不怕,我只不过守护了该守护的东西而已,有什么值得怕的么?”
“守护……该守护的东西……”张凌重复了一遍,神色依稀间仍是妙勒尼山顶那个浴血而不更事的少年,但更添了几分心事--自然,是伤心事。
若自己下手杀掉阿丝郎,翼会如何?会不会比现在的自己还痛苦?张凌不知道,他不想尝试。
对决中,分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算对手已经与死人无异,因为,只要不是死人,就有杀伤力。
当张凌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身体已经飞至半空,风势凌厉,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下方,一拳击来,正中背部。
很少有人听到过这种声音,毕竟也很少有机会同时碎十余根骨头--然后黑影消失了,张凌天真了那么一刻,以为自己得救了,但下一刻,从云端传来一个声音。
“阿!修!罗!”一字一顿,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声音中带着垂死的凄厉,但又如长虹掣电般绝决,令人惊心动魄!
刹那间,天空中似后羿之落九日,似银河之落九天,一片红色的霞光将一整片天空连带着金阳一起染成了深深的血色。
“霸!”深红色的光芒如巨龙吸水般缩在了一个点上--是深红色吧?没人知道,没有人能看清那一片灿烂之中,隐藏的又是几许的悲壮!
“凰!”那一个光点渐渐变大,原来是从天空中疾速落下,就如一颗陨石--不,一轮烈阳从天而落!
张凌没有抵抗,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试图抵抗他是可笑的,因为那一个巨大的火球中燃烧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生命!
死灵知道张凌的想法,他伸出一只手,对着张凌。
一股炙热的热流在张凌胸腔中回荡,尽管他已然放弃了,但身体里却似乎生出一丝冰冰凉凉的异样感觉,一个巨大的冰块将张凌整个包在其中,倒映着那越来越大的火球。
“拳!”那一道火球终于落下,巨大的冰块立刻碎成了无数的冰晶,那火球中所贮存的,似乎不是温度,因为施术者的温度已经凉了下去--在此之前,张凌已经没有了意识,冰晶飞溅,光芒四射,就如同超新星爆发的一刹那中那令人心颤的毁灭的美丽,却不知,那美丽,为败者,还是为亡者?
第二十四章 神官:隐藏着的强大实力
一个刺客突然甩开璎珞的手,冲向了那一片美丽的中心。
她的容颜,清丽绝世却又是无法形容的苍白,憔悴中更是令人说不出的心醉,或许也只有这般奇景,才配衬托她的欺霜傲雪,她的明艳不可方物。
她抱起那个全身被血染透的男子,借着一片眩目的掩护,消失在了苍茫的尽头。她没有看到,那个银发的男子,就算看到了,怕也是不会留意的。
太阳与流星,人们往往更喜爱去关注流星,也因此,在流星陨落后,有人愿陪它一起黯然,而与太阳交替做伴的,却更多是夜晚的黑暗。
另一个刺客放下张凌,旁边的一个剑士点了一下头:“德鲁曼,你的身法又快了不少。”德鲁曼只是笑一笑:“看来肖恩他们的计划要顺利不少,这样一来翼的用处失去了不少,张凌只怕也不会听凭摆布了。”笑的很苦。
死灵向他凝视了半晌,突然说:“做你想做的吧。”
德鲁曼似是愣了一下:“可是……我愿意追随您!”
死灵也是苦笑:“我又何尝不想有你这个朋友在身边,但黑暗之王明显在打我跟张凌的主意,后面还不知有多少小角色要来分一杯羹,没有你在,张凌的生命只怕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了。”
过了许久,德鲁曼艰难地点了点头。“等他伤好以后,我就带他走。”
“不,你暗中跟着他,我还不想那么快与黑暗之王翻脸。”死灵幽幽地说。
很少有魔族知道神官除了祈祷外还能做点别的什么,因为知道的,都已经死了。
一个巨大的浅白色十字铺在地上,边缘泛起一圈一人高的光墙,看上去这个法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威力,也没有一具尸倒在它的周围
--当然是不会有的,谁看见过气态的尸体?敢于踏入十字中的,就像清晨的水雾,静静消散了。
大多数人都在诧异,神官竟然隐藏了这么强大的实力?只有死灵知道,他所隐藏的又怎只是这么一点?肖恩也感到,死灵就在附近。
附近,是什么概念?一千米?两千米?
在死灵眼中,这个距离又需要多久?大概是在人们停止为阿丝郎祷告之前,又或者,就在一瞬之间--
他站在了张凌面前,面色冷峻,那个十字法阵显然对他没什么影响:“你们走吧。”死灵说:“你,南天,璎珞,还有那个法师,你们四人一起来的,可以一起走。”
似乎是一句宽容的话,但言外之意,却是:其他所有人都留下!
留下,当然就是死;当你想象死多少多少人的时候,这不过是一个冰冷的数字,但当你想象他们是如何被恶魔吐露的场景时,就完全不是了。
璎珞想象了,所以她不能接受这个提议。
“原来你这个所谓的有龙族血统的高贵人物,不过是个残杀无辜的疯子!”璎珞强作出讥笑之意,却掩饰不了自己的情感--她并不善于表演。
死灵面上似是痛楚之色,甚至眼角已有液体流出,忙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
“千年前,就是在这里,人,神,魔,龙四族罢斗,魔龙两族分别占有自克雷斯特汉姆要塞以西的大地和天空。然后,只过了一天,龙族就被人类暗算,只剩我一人,神女丽莎也突起发难制住了魔族,魔族也被迫躲躲藏藏,我也只能四处流浪。”
“你的族人都死了?”璎珞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为什么不同魔族一起逃走?”死灵转过身,眼中尽是骄傲之色:“尊严!”
“那你为什么不……?”尽管知道这样问不合适,还是忍不住问。
“他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他是龙族王子。”却是肖恩抢着回答了,不顾身后的无数人,转身离去了。
一行四人,默默离去。天边,残阳如血,鲜红欲滴。
死灵默然,看着恶魔拥进古城,心里竟有些发木了。
“千年之约将近……剑神,你可当真有千年的寿命来赴约么……还有你,肖恩,千年来,你为的就是做人类的神官么?”
四人,都是一般的默默无语,但原因却不尽相同。
璎珞摸了摸自己的箭袋,所有的弓箭手,箭袋中都有一只银箭,但只璎珞一人没有;璎珞贵为公主,会买不起一支银箭?当然不是,因为她是公主,她没有死的资格,就算真的有一日,她宁愿死时,也还是要活着。
所以,他最能了解死灵的心情。
死,是高贵,是传奇的史诗,生,是屈辱,是无光的未来。
假如她自己沦落到死灵那般,她也会如此坚强么?
黑影闪动,剑光点点,张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刺些什么,只是向那个白色的身影不停的攻击,那个白影,模模糊糊,几乎不可明辨。电子书,但瑞克却似乎又清晰的知道他是谁。
一剑绝情,再剑断魂,三剑追命!
只是这追命的一剑,却为一个人停住了;那个女子的身影,挡在两人中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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