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门的人去过寄啸山庄了?”季坤听完樊予风的叙述,并不吃惊,只是淡淡的反问。
“是。”樊予风道,“我与三刀门的人素无来往,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上门来,实在令人疑惑。我在想,莫非他们是受人指使……”
季坤才确定三刀门拜访寄啸山庄的消息,樊予风就问出这种话,他心里一阵发虚,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樊予风的眼睛自然没有漏掉这个微小的变化。短暂的沉寂后,他显得十分苦恼:“我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他们来到山庄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来樊庄主这回遇到麻烦了?需不需要在下帮忙解决?”季坤冷冷的回应道。
樊予风的眼神中已隐藏了些许怒气,他瞥了季坤一眼。刚才季坤的心虚,分明已经印证他的猜测,三刀门的人确实是薛晋山派来的。
“劳季兄费心了,他们既然已经走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看来樊庄主这回遇到麻烦了(2)
“劳季兄费心了,他们既然已经走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说的也是。”季坤依旧漫不经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三刀门的事可以暂时不管。但我手头的另一件事,非得季兄的帮忙不可了。”
“好说。不过,我答应与你合做之时就提出了条件,我只帮你处理葬月谷的事情,你没忘记吧?”
“这是自然。”樊予风郑重的点点头,“其他的琐事也不敢劳烦。”
“在帮你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樊庄主,你从碧水坡救起的那位姑娘,她的失忆症可治好了?”
樊予风轻松一笑。
“这件事总算令人欣慰。莫姑娘告诉我,她的治疗略有进展,现在那姑娘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他早料到季坤会有此一问,既然如此,就把他想要的答案给他。
“是吗?”季坤心中冷笑。那个叫梅竹的丫头分明捎信说程小小早就恢复了记忆,可这樊予风却秘而不宣,如今又对他有所保留,果然不可轻信。
“你不信?”
“不,怎会。”季坤急忙否认。
这个人性子急躁,又不善于隐藏,恐怕难成大事。樊予风虽然心里这样想,还是客气的对季坤施礼道:“那就有劳了。”
言罢恭恭敬敬的请季坤坐下,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所有的事情布置妥当,樊予风依然觉得不安。虽然现在可以确定三刀门的人是薛晋山派来的,可是还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梅竹到底给过薛晋山什么样的消息,会引的薛晋山行动?毫无疑问,只有找到梅竹本人,才能解开这个疑问。想着,他向正在整理书架的安云问道:“安云,你平时和梅竹走得比较近,你可知道她除了老家还有没有别的去处?”
“庄主,我未曾听过梅竹说过他还有别的去出。”
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庄主,我未曾听过梅竹说过他还有别的去出。”
“是吗?”樊予风思索着,不经意间撇到安云的手臂,看到一道细长的伤疤,疤是暗红色的,应该是新的。
“安云,你的手……”
被樊予风突如其来的一问,叶卿急忙拍了拍伤口:“前些日子收拾柴房的时候不小心把柴刀混到了柴火里,结果这么一抱,就划了一道……不过,已经快好了。”
“是吗?”樊予风看了安云一眼,目光急急扫过书架底层,对他挥了挥手:“以后小心一些,你出去吧。”
叶卿立刻收拾东西,安静的退出了房间。
“等等。”樊予风突然叫住他。
“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樊予风的目光闪烁不定:“你收拾好就来见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傍晚时分,叶卿离开了樊予风的书房,他必须尽快启程,赶往千里之外的寒川山送一封书信。他收拾完细软,找到了程小小。
这个突然的决定实在出乎程小小的意料。在听说叶卿第二天一早就要启程外出以后,她变得十分失落。
“不过是件跑腿的小差事。我会离开四五天,我不在时,你一定要格外小心。”
叶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程小小明白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她万事只能靠自己,即使出现了什么状况,也没有叶卿帮助她解围。她想到自己几次面临险境时的无能,便觉得苦恼。
“真是没办法,我自从来到这里,好像就一直在被人追,一直在逃跑。”程小小很泄气。现在的她不想成为叶卿的累赘,可是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我真是没用。”她把头埋在双膝间,说不出的沮丧。
说来也怪,听到程小小这样说,叶卿不能说不担忧,可更多的还是怜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头制的瓶子塞到程小小手心里。程小小感觉到他的动作,把手摊开来看了看。
你好好照顾好自己
说来也怪,听到程小小这样说,叶卿不能说不担忧,可更多的还是怜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头制的瓶子塞到程小小手心里。程小小感觉到他的动作,把手摊开来看了看。
“这是什么?”她玩弄着手里的瓷瓶。
“防身的。如果有人追你,先憋一口气,然后打开盖子扔下瓶子就跑。”
程小小“啊”了一声,继而笑了起来,“难道瓶子里住了个武林高手,会帮我把坏人打的落花流水?”
“这说法有意思。”叶卿莞尔,“里面的确住了个武林高手。”
“真的?”
“嗯。”叶卿说完起身,“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你也要小心一点。”程小小小声说了一句。
叶卿顿住,道:“寄啸山庄是是非之地,不如等我回来,就带你去天云阁如何?”
程小小被问得措手不及,一时无法回答,叶卿见状也后悔自己太过着急。
“真的要离开吗?”
“也不急于一时。”他道,“你好好照顾好自己,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叶卿就早早的上了路。他在林子外面回头望去,山庄静静的隐藏在密林深处,已隐约不可见,周围的薄雾飘飘袅袅,一种不安的气息在他身边蔓延。他明白自己在山庄的任务尚未完成,但不知为什么,此时他只想尽快结束这次出行,带程小小离开这是非之地。
林叶沙沙作响,尘沙漫天。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天, 两天……
叶卿才走了两天,程小小已是百无聊赖,她把叶卿送的珍珠链子握在手里发呆。
“才两天。”她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叶卿已经离开了很久,可是他居然只离开了两天。她脑子里闪过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脸上蓦地一红,立刻把这句话甩出脑海之外。无意识的收紧手掌,她把珍珠链子握在掌心。
那笑,是阴谋的前兆(1)
她脸上蓦地一红,立刻把这句话甩出脑海之外。无意识的收紧手掌,她把珍珠链子握在掌心。
“姑娘心情不错,看来在这里住的还算舒心。”
樊予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书房里了。
“这些粗活本是下人做的,姑娘是客人,大可不必如此。”
程小小被吓了一跳,才想起自己是在打扫樊予风的书房,不知不觉间走了神,急忙把链子收起来,客气道:“樊庄主,我在山庄打扰了这么久,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樊予风打量了她一番:“既然如此,眼下我有一件事情想请姑娘帮忙,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
虽然自从和红絮相遇,从叶卿口中了解了樊予风的心机,程小小便对他有了些许成见。但无论如何,当初樊予风曾把她从碧水坡救起,使她免于迷陷荒野,还收留她,让她有了容身之所。这份恩情,她是真心想要还的。
她一点头,樊予风便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手卷。
“明天有人来山庄做客,若是他问起姑娘是否还记得葬月谷里的事,希望姑娘照这上面写的回答。”
程小小接过手卷摊开,几个刺眼的字映入眼帘。
葬月谷……意图为害武林……
她大惊,脑海中闪过叶卿和红絮的对话,立刻明白了樊予风的用意。他要借她之口,挑起武林事端。
“樊庄主……这……”
察觉到程小小神情有异,樊予风的目光刹那凝固:“姑娘不必多问,照说就是了。”
命令的语气,让程小小无可质疑。
“难道姑娘不愿意?”
程小小知道,如果她今天答应了樊予风,今后武林恐怕难以安宁,但如果她不答应,樊予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她灵机一动。
“好……”她本来想先答应下来,缓和樊予风的态度。可是,当她看到樊予风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时,她不寒而栗。那笑,是阴谋的前兆。
书房里的温度陡然降低。
那笑,是阴谋的前兆(2)
书房里的温度陡然降低。
对于樊予风来说,眼前的只是一个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傀儡,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小小,你怎么了?”莫玉儿正经过书房,看见程小小局促不安,忙进来询问。
樊予风一见莫玉儿,立刻收敛了冷漠:“你昨天说的事,我想过,要是真能成全他们,不失为一桩美事,所以我想问问程姑娘的意思。”
程小小不可置信的望向门口的莫玉儿,莫非她早就知道知道今天樊予风想让她做的事情?
莫玉儿见程小小一身的不自在,责备樊予风道:“樊大哥,这种事急不得的。再说,哪有一个大男人来问姑娘家这种事儿的?”
“是,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樊予风赔笑,“不过,也还没问出口。”
“还没问出口就把人吓成这样,真要是问了,她也不敢回答。这种事还是我来说会好一些。”说着,拉着程小小的手出了门。
躲过了樊予风的逼问,程小小稀里糊涂的被莫玉儿拉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奇…“我开门见山吧,刚才樊大哥要说的事我来说。”
…书…程小小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网…“我就说樊大哥吓坏你了吧,哪有大男人跑去问姑娘家婚姻大事的。”
“婚姻大事?”程小小一怔。
莫玉儿感到有些抱歉:“你别怪我,昨天我和樊大哥闲谈,说到你和安云都是孤苦的人,我有意撮合你们,让你们作个伴。我本来也是好意,想不到他今天居然直接来问你,让你为难了?”
程小小这才反应过来。即使是莫玉儿,这次也被樊予风蒙在鼓里。她紧张的情绪略有缓和,应机答道:“其实樊庄主什么也没问,是我自己紧张。”
莫玉儿听她这样一说也宽了心。
“这就好。其实,我是看你自从安云离开就魂不守舍的,才和樊大哥提起这件事。我之前让你想的事,看来是有结果了?”
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这就好。其实,我是看你自从安云离开就魂不守舍的,才和樊大哥提起这件事。我之前让你想的事,看来是有结果了?”
“我?莫姑娘你别笑我了。”
“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你就不必瞒我了。这媒人我是当定了。”
程小小经不起旁敲侧击,脸上一阵发烧。。
莫玉儿只当她是难为情了,她以为以程小小的单纯,恐怕不懂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她想了一会儿,问道:“小小,你相信安云吗?”
“相信啊。”程小小不假思索的回答。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都相信?”莫玉儿渐渐收敛笑容。
程小小见她严肃起来,也不自觉的认真了。
“我相信。”
莫玉儿颇感欣慰。
“这就好。两个人相处之道,莫过于此。”
程小小想到刚才书房里莫玉儿被樊予风隐瞒的一幕,不由得同情起她来。
莫玉儿也是同样心思。她教别人的相处之道,自己却越来越难办到。
“莫姑娘,你有心事?”
“没什么,大概最近累了。”她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急忙低头掩饰,无意间看到了程小小手里的手卷。
“这是什么,你从刚才一直拿着?”
程小小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攥着那份手卷,她急急忙忙把它掖在枕下:“没什么,是我乱写来玩的。”
莫玉儿一笑,起身道:“天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还有,别忘了我刚才说的事。”
程小小会意,起身相送。
月朗星稀。
独自一人的程小小此时心情越发沉重,她摊开手卷。
“葬月谷谷主恣意挑衅,意图为害武林……”
她不知道明天来到寄啸山庄的会是什么样的人,但她明白天知道明天之后,武林恐怕要掀起一场风波。避无可避,她无计可施时想起了叶卿。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想着,她把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量她一个弱女子,也跑不出多远
第二天一早,季坤如约到达寄啸山庄。虽然他答应了樊予风与他合作,但是仍旧对这个敌手抱有戒心。他必须亲自确认一下,那个从葬月谷生还的丫头到底知道些什么,这是他与樊予风合作的条件之一。
无事不赶早。樊予风自然清楚他的心思。
“季兄早。”
季坤也不客套:“樊兄应该记得我今天来的目的。”
“那是当然。”说着,樊予风支使下人去找程小小。
不一会儿,那个下人匆匆的回到前厅。
“庄主,程姑娘不在房间。”
“什么?”樊予风不可置信,“你们没有到别的地方找一找吗?”
“回庄主,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樊予风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派人上上下下把山庄找了个遍,不见程小小的踪迹,却听说昨天晚上有人看见她从柴房出了山庄的后门,便没有再回来。
樊予风愤怒难已,他以为程小小一介弱女子,断不会有反抗他的念头,一时大意没有派人看守,可万万没有想到程小小竟有胆量逃出山庄。
季坤倒是不紧不慢,比起与樊予风合谋所谓的正事,倒不如看他狼狈来的痛快。他颇有些幸灾乐祸:“也许她是有什么要紧事吧,不如让在下替庄主去找吧。”
樊予风虽然正在气头上,但也还清醒。程小小既然有胆量逃走,自然不会配合他的计划诟病葬月谷。若让季坤一个人先找到程小小,泄露了自己的计划,他就前功尽弃了。
“不必劳烦季兄,我立刻让下人们去找。”他量她一个弱女子,也跑不出多远。
季坤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也好。不过在下确实不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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