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贤妃这样一说是,沈韵卿点头似乎觉得这其中必要有什么关窍,想来父皇很可能是知道德妃的身体也不一定,否者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是没有这样好的待遇的。
更何况从进宫开始,德妃也不是与父皇多么的要好过,甚至父皇曾经宠幸过。
既然是这样那些父皇那里岂不是更加好说话了吗?只是现在,沈韵卿点头道:“这些暂时管不了的,只是怎么样让沈煜和平盛回到宫中是正事啊。”
贤妃一愣:“是啊,回来宫中是正事,但是回来也要面对这一切的厮杀,在哪里都要逃不掉的。”
沈韵卿无语的看了她一样,谁不知道呢,只是在那里她的心中始终是不放心的,更何况母后这个样子,更是想要见一见沈煜的。
当天晚上,皇上没有来到凤梧宫看皇后,听到人报,皇上都没有出清心殿,不过好在第二日照常上朝,这样沈韵卿放心了不少。
等到了第二日,下了早朝,嘉和帝就来到了凤梧宫中,见到了沈韵卿一直在这里守着,冲着她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沈韵卿见自己的父皇,虽然气质还是一派优雅之色,但眉心中的那股子对于皇后的担忧及对于昨日事情的打击,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出来。
她忍不住上前道:“还请父皇好好的保重身体才是啊。”
嘉和帝拍拍沈韵卿的手,眼神温柔无比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想她为什么就不是个儿子呢?如果是个儿子,他立马将皇位让给她,也算是了了一大心事啊。
如此想着,话已经出口:“你放心,你父皇没有事情的,对了,我今天一早已经下了旨意,让沈煜和平盛就在这几天的时候赶回来了。”
“真的吗?父皇。”沈韵卿有些不敢相信,昨天他还为了能让沈煜怎么会来而费尽脑子,没想到今天一早父皇就带来这样的好消息。
那这样是不是说,父皇已经真正的站在了她的这一边呢,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沈煜能回来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说着父女两个进到内殿,看着皇后仍然闭着眼睛不见任何的起色,心中也是痛苦不已的,好在是守着皇后,怕情绪过于激动影响到她的休息,嘉和帝看过后,对着沈韵卿道:“你陪着你的母后,朕还有些事情呢。”
“好,父皇您放心吧。”沈韵卿送走了皇上,又回到了内殿,坐下来一直守护在皇后的床前。
嘉和帝从凤梧宫中出来,没有回到自己的清心殿,而是一路来到了太后的住所。
因为今天一大早在朝堂上,就有人来给沈韵卿提亲,想到皇后的病情,心中烦心的很,将那人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结果下了朝后,就有人来传话说太后想要见见他。
皇帝自从昨天知道了一些事情,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后,对于太后只剩无尽的怨恨,想当年如果没有她,哪里会让自己的那样温柔和蔼的母亲早逝呢,如果沈韵卿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就是杀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怎么能再让自己称她为太后呢?
虽然后面的十几年都是她在亲手抚养自己,现在看来不过是为了想要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罢了。
以为得到了太子,闹死了情敌,就可以真的站在那个高位上吗?可惜先皇就是在最后都说不予她合葬的,这样让她的心是怎么样的难受啊,也算是对她最大的羞辱了。
但是这些只是皇帝的想法,在所有的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还是不会有所行动的。
一路来到太后的地方,上前请安,太后带着这么多年来一直到微笑看着皇上,热情而又疏离:“来,来,到哀家的旁边来。”
皇上听话的站起身来,做到了太后离太后不远的地方,将情绪很好的掩藏起来:“母后今天身体还可好啊?”
“很好,你来了就更好了,不过皇后的病情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我这日夜玄心的,心中不安啊。”太后保养的好,就是已经到了五十岁,望过去也就四十如许的样子。
皇上眼中一痛,但还是强忍欢笑道:“还是那样的虚弱,不过好在昭阳回来了,这孩子孝顺的很,有他在皇后身边我也放心。”
“嗯,昭阳是个好孩子,不过她不是和嘉奇去赈灾了吗?怎么嘉奇还没有回来,她就这样早的跑回来了呢?国事都办好了吗?”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帝一眼,不知道要想得到什么还是在质问什么。
皇上点点头:“母后不知,朕看皇后这样的病重,一心念着昭阳与沈煜,所以朕不忍心就下了诏书让昭阳回来了,这是没有对母后说起是儿臣的不是了。对了今天我也下了诏书,让沈煜也尽快的赶回来吧。”
“这个,皇上做主就是了,不用和我这老太婆说什么的。爱家也是突然想来起来,随便问问。不过,倒是有个事情要和皇上细细的商量一下呢。”太后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嘉和皇帝点点头:“母后只管说就是了。”
“这个,昨天有人进宫找过哀家,就是那个内大臣的女眷来给哀家请过安了。”太后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皇帝,见他没有任何的情绪,只得继续道:“他的夫人来说,自己有个儿子也老大不小的了,只是眼界高的很,可是好歹是有些才华的,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不知道那一次见到了我们的昭阳,就动心了,说什么天下非她不娶的话。这内大臣哪里就让了,回家将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可是这个小子是个死心眼,就是被骂过也不改初衷,后来内大臣看着不像样子,甚至都动用了家法,但是都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这把他夫人给急的啊,虽然以后这个公子不再说什么非要昭阳不娶的话了,但是对于其他的女色一概的不亲近,这不他夫人无奈之下就找到了我这样,说不敢请求皇上将天之骄女下嫁她家,只是心中烦闷,就这样一个儿子,以后可如何是好,让哀家看看哪家有合适的女子,给他找一个,也算是了结了心愿。”
太后边说边看了皇帝一眼,想了想接着道:“我想,反正昭阳今年也有十八了,我这样的年纪也早就进宫伺候先皇了,再说哀家细细的打听了那家的公子,是个难得的人才,有对昭阳这样的上心,是个情种,不如就成全了她们两个也是好的。”
皇上听完,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捧着手中的茶杯,望着太后的那张老脸觉得一阵的恶心,但还是忍了忍道:“看来母后与那内大臣倒是心有灵犀啊。”
“这话怎么说?”太后哑然。
“今天有人刚上了奏折说朕的昭阳不小了,该要招驸马了,来到母后这样就听到了合适的人家,真是太好了啊。”皇帝虽然面上带着笑容,但是那笑根本就流于表面,让人心生寒意。
☆、第239章 母子离心
太后看着他的那个样子,心中一惊,知道这是皇帝讨厌前朝与后宫相互插手了,但是对于沈韵卿,太后只能出此下策,硬着头皮上了。
“皇帝是在怪哀家吗?”太后到底是久居深宫,故意挑破了来说。
皇帝低头道:“儿臣不敢。”
“其实,这件事你也不要怪哀家,毕竟是儿女的婚事,也算是后宫中的一部分,现在皇后病重不能理事,哀家多少也要操心此事,昨天他的夫人来了,说的话,就是要求娶的意思。今天必然是请人给皇帝瞧瞧边鼓,不巧的是,她昨天没有见哀家答应。哀家不过想着这事还是要和皇帝商量过才好应下来。这样一来,到时让皇帝疑心了。”
太后的话说到这里,皇帝就是有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也必须收了起来,点头道:“是母后多心了,儿臣哪里能怪怨母后呢。”
太后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你觉得这婚事如何呢?”
嘉和帝略微的犹豫了一下,对于太后说的这门亲事,嘉和帝心中有数,断然不好让沈韵卿嫁给那个内大臣的儿子,虽然说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儿子有什么其他的毛病,但是经过了沈云卿带回来的东西,现在的嘉和帝犹如惊弓之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信任太后了。
“这个,容儿臣在好好的想一想。”嘉和帝蹙眉到。
太后深沉的一笑,似乎能预料到皇帝的心思,那双历经年轮的眼眸中,发生淡淡的精明,只是在经过嘉和帝的脸庞时,豁然收回,低头道:“也好,毕竟是嫡出的公主,也要打听好了再说。听说昭阳回来了,好长时间没有见她都是有些想她了。哀家知道这么多年来,你看着我对皇后及她的子女都似乎是表面上的好,但是我心中的苦,你和曾有过了解啊。”说着太后竟然留下了眼泪。
旁边的嘉和帝一惊,不曾想到太后突然提起这个来是为什么,只是劝慰道:“母后多心了,皇后很是感激您的,把您当成亲生母亲来对待,您也是对她好得很。”
“不用说这些话哄我的,对于皇后的问题,是你我母子之间的结。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从开始我似乎就不待见皇后,不是因为她有错,而是因为我有错。”太后的话,不知真假的混在宫殿中的空气里,让嘉和帝感觉到了压抑。
但是他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太后是要提起当年的事情,这让他更想知道当年他的母后与现在的母后是否真的如,昭阳呈上来的东西一样,杀母夺子!
毕竟这么多年来,嘉和帝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不说有多少的心血在里面,就是嘉和帝自己对于这个母后也是心生感激的。
骤然让他接受那些看似荒唐细想后又有些依据的事情,他宁愿沈韵卿是遭到了别人的蒙蔽。
太后以往犀利的眼风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没有在看皇帝的脸庞,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想要说什么,或者更确切的是在回忆着过去。
“哀家与皇贵妃从进宫开始就是一直相互扶持的好姐妹,或者是说是哀家占了皇贵妃姐姐的光。你也知道,你父皇的第一任皇后为人刻板严厉,又是老勋贵家族的嫡女,跟着先皇在潜邸一路登上后位,她的家族也是出过不少的力气。因为一直是正妻有没有过错,封为了皇后。但是,从进宫开始,先皇曾经的几个陪侍都封了位分,皇后更是着急要孩子。当时皇后曾经怀过身孕,后来掉了。到我和皇贵妃娘娘进宫的时候,已经因为孩子的原因,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那个时候,只要侍寝的嫔妃都遭到了皇后的为难,我和皇贵妃姐姐是一路在她手底下过来的,其中的艰辛只有我们知道。后来皇上独宠皇贵妃,引来了皇后一味的嫉妒,甚至几次对姐姐下手,好在化险为夷了。那个时候皇后还曾经拉拢过我,要谋害皇贵妃姐姐,但是都被我一一的回绝了。可是皇后不死心,当时我记得她赏给我很多的东西,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荷包,是用一种非常名贵的花绣上去的。就这样我都没有被她收买,后来我见那荷包好看,还转送给了姐姐呢。皇后看到后差点被气的吐血。只是后来,皇后死了,皇上也是只喜欢姐姐,日子过的总算好了一些,姐姐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让我们心生不安,多次求药未果,还是去了。你的父皇伤心,你伤心,我也跟着伤心了好久,要不是因为你当时还小,我就恨不得随着姐姐去了。不过后来,总算我不辜负姐姐的希望,让你当上了皇帝。只是那一次见到皇后的面容,不知怎么就看着那样神似姐姐,我的心就痛的不行。一是因为皇后有那么几分像姐姐,二是我自己的心里过不去,就这样不愿意常常的见到皇后,这也是你我母子的心结。我一直不愿说,也是害怕勾起你的伤心往事。直到这次回来,看到了昭阳,我的心又痛的无以复加,你知道昭阳长得可是和姐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更是哎……”太后边说边掉眼泪,甚至几度哽咽。
但是嘉和帝的重点不在这里,他的心思却想到了那个荷包,对就是荷包,太后说是当时的皇后赠与的,难道这是一种巧合,太后本不是那种人。
嘉和帝想要有心的去查一查,突然就想起了皇后手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荷包,这样说来就是两个了,那么皇后手中的那个又是谁给的呢?
这事情显然要问问皇后本人,但是她的身体已经糟糕成那个样子,如果再提此事,是不是有些打搅她养病的心思。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这个荷包好久都没有见到皇后用了,想来皇后这次的病根本与这个荷包没有关系,毕竟只有荷包与那耳坠一起佩戴才能中毒的。
心中略定,还是想要探探太后的底:“母后不要这样伤心,您这是近乡情更怯而已。毕竟昭阳不是母后,您大可放宽了心思就是了。”
太后总算是点头道:“只要你不要误会哀家就好,生怕让你以为哀家见不得皇后与昭阳好,其实哀家的心,是那样的盼望着她们能幸福替代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
“母后,您的心思儿臣明白了。不过您说的那荷包是个什么样子啊?朕小的时候总见母后拿着一个荷包,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啊?”嘉和帝故意的出口询问。
太后本来已经擦干净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恐,然后伸手将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拿起,细细的在嘴角处抿了一口,半晌才道:“是吗?是不是绣的很漂亮上面的花如同活的一样啊?”
“是的,是的,就是那个荷包吗?这么说朕小时候见过的。”嘉和帝补充的点点头。
太后精明的眼角有着一丝惊慌,但是稍纵即逝,缓了一口气道:“自然就是那个无疑了。当时皇后赠了一对,哀家留了一个给了姐姐一个。后来,哀家那个给了德妃了。”
“哦,是呀,德妃还有一个啊?”嘉和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太后笑笑:“是呢,不过哀家后来也没有见她待过,或是看着好看收藏了起来,或是又赠了人,哀家就不知道了。不过皇帝怎么就对一个荷包感兴趣呢?”
嘉和帝轻轻一笑:“不过是母后说起来,朕想起小时候见过,无心一问罢了。”
太后见到他放心的笑容,一直握在袖子中的手才缓缓的伸开,看着外面的天色道:“时间也不早了,皇帝下超陪着哀家说了这会子的话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