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若惜停了下来,白了他一眼,指着前面的小摊说道,“我现在很生气,你请我喝豆汁,我就考虑一下听你讲故事。”
苏宁眉开眼笑,顺便拉起她的小手,就向前挤过来。
此时,他俩正在商业街这一片地方了,到处都是拥挤的人流,走卒贩夫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在路边的大树底下,摆着两只小方木桌,旁边的一位老太婆守着两只巨大的圆木桶。桶面上盖着白色的纱布和竹编的盖子,另外一张水盆里,泡着一堆洗干净的小白碗。
矮桌上,放着白糖和醋汁。
“阿婆,来两碗豆汁,要甜的”苏宁此刻也顾不得少爷风范了,掀了袍摆就坐了下来。
牧若惜坐在他的对面,单手支着下巴发呆,继续想着刚才萧慕白说的话。
他说他是九皇子,皇子喔历史很多皇子在没有战功的时候,都用去友国做质子来换取功勋,以图他日有成绩登上帝位。
想不到,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淡定男人,藏得这么深沉。
他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大部分的质子都是被软禁在皇宫大内,虽然也是衣食无忧,但却失去了行动自由。
而他,居然靠着跟皇权搞好了关系而换取了自己的自由。
这一定是个绝顶睿智,又有头脑的男人而且还超级深沉。
难道他接近自己,也真的是为了那张圣旨。
他跟段煜的关系如此亲密,他肯定知道那圣旨就在她的身上,搞不好,以前那些杀手根本就是段煜放出来的,然后让他扮演英雄救美。这样的话,牧若惜就会对他产生好感,然后好趁机接近她,如此一来,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得到那张圣旨了。
可惜,牧若惜还不完全是个傻子。
至少她现在不是了。
“喂,喝豆汁了,还发什么愣呢?”
苏宁将小碗的洁白豆汁推到了她的面前,又拿勺子给她多加了两勺子白糖。
牧若惜这才回过神,笑笑,“谢谢,我自己来”
自己拿起瓷勺,开始搅拌着上面的糖粒。
“你刚才说什么来说,蛊虫怎么样了?”
苏宁喝了一口热豆汁,笑着说道,“师傅的蛊早快要训练好了,已经可以拿出来用了。师傅让我来看看,你这边的怎么样了。”
牧若惜说道,“我这边才刚刚开始,这一段比较忙,不过,每天仍有抽空去训练它们。我没有师傅那么厉害,新手一枚,很多东西还弄不明白,改天去清凉寺跟师傅请教一下才好。”
苏宁点了点头。
两个人喝完豆汁,苏宁付了钱,两个人这才往回走。
牧若惜突然想到,萧慕白来到她做什么的?刚才光顾着生气,竟然忘了问他是所谓何事而来了。
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不只是为了介绍那个该死的玉虚过来喝茶的。
想到这里,便是提起脚步向着家里飞奔而去。
不明就理的苏宁也提起脚步,飞快地跟了上去。
一路狂奔,进了大门,直奔东厢,绢儿正哄着小樱樱睡觉。
看着这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个人,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樱樱刚上合上的眼皮,也感受到了这动静,睁了开来。
牧若惜急急地问道,“那两个人呢?”
“什么人,小姐?”绢儿继续拍着小樱樱。
“萧慕白”
“喔,他走了啦,哪,他还还将那面旗子拿走了。他说他府上的女婢绣工不错,明天就可以绣完给你”绢儿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捉泥鳅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刚刚亮,赵冲就站在牧宅的大门口。
绢儿起得早,开给唬了一跳,生生把个伸到一半的懒腰给吓回去了。
“大清早的,一声不吭的想吓死人哪?”
绢儿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问道,“什么事啊?”
赵冲憨憨一笑,“我是大少爷派过来的,说是,让我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进来吧,你是想找机会讨好田茶姐吧”绢儿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赵冲脸上一红,只是呵呵傻笑,也不辩解,也不多说。
“小姐还没有起来,你先等着吧”绢儿说完,便是向东厢走去。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后院那一块地砖有些坏了,你重新给整整吧,下雨一泥泞就不好走路了。”
赵冲自然是点头应承,然后闪身向后院走去。
牧若惜是被小樱樱吵醒的,这几天天热,贪恋的她便是把床上的凉席拿到地面上来睡。绢儿起初不同意,但后面发现这样睡,也挺舒服的,于是带着小樱樱三个人夜里都睡地上了。
这会她跑去厨房做早餐,而小樱樱便成了无人看管状态。
牧若惜睁开眼,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啃自己的手指头,痒痒的,却是并不痛。
转头就看到小樱樱翘着双脚,捧着自己的手指头当鸡爪,啃得正欢。
小樱樱此时才刚刚长出两颗小门牙,咬人也不痛,自从长了牙以后,这小家伙又爱流口水,又喜欢啃东西,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啃手指头,有时候甚至自己的小脚丫子放在嘴巴里啃得津津有味。
牧若惜将她抱得坐了起来,亲亲小脸,“樱樱啊,要放水不?”
小樱樱抬起小脸,哇哇地叫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牧若惜看看绢儿可能还没有这么快过来,便是抱着小樱樱走了出来,给她呼尿。
果然有一大泡的放水拉了出来,幸好牧若惜把的及时,不然真得尿她身上了。
“哎,小姐起来了”绢儿端着早饭走了进来,看见牧若惜抱着小樱樱在院子里转悠着。
“嘿嘿, 这小家伙乖的很,居然会憋得尿不拉床上,你看刚才我给她把了好多。
绢儿笑着把早餐摆在桌面上,是白粥,外加一碟酱萝卜,还有两个咸鸭蛋。
绢儿双手放在围裙里擦了擦,笑道,“小姐,要不要我去外面再买点饼子油条回来?”
“没事,就这样吧你也一起吃吧”
牧若惜抱着小樱樱坐在桌子旁边,绢儿则摆了摆手,“奴婢刚刚煮了小米粥,这就去端过来,先喂一下这个小东西,不然又该啃手指头了”
牧若惜点了点头,自己坐了下来,喝粥
很清淡的早餐,这是她自己定下来的规矩,简单就好,不需那么复杂,反正现在家里人少。
绢儿很快便又回来了,手里端着小樱樱的早餐,黄黄的小米粥,煮得很烂。
绢儿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说道,“小姐,刚才忘了告诉你,大少爷把赵冲给拨到了咱们这边来了,你说留还是不留呢?”
牧若惜一勺一勺地喝着粥,赵冲跟叶田茶的亲事,已经是她答应下来的,反正两人年纪也不小了,不如给他们把喜事办了得了,反正自己最近比较闲。
当时点了点头,“留下来,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一会你喂完小樱樱,自己赶紧吃饱,我们出城一趟,跟叶叔叶婶商量一下”
牧若惜自己快速喝完粥,心里便是想着办喜事的场景了。
吃完饭,便是由着赵冲驾车,牧若惜特地带了绢儿和小樱樱一块出城。小樱樱现在也不小了,应该也可以在外面走动了。成天关在家里,也挺憋闷的,出去踏踏青,活动活动也好。
其实以前叶叔不让小樱樱去野外,这也是迷信,哪里有什么妖精鬼怪,纯粹是唬人的。
绢儿一路上十分高兴,坐在车厢里,撩着帘子向外面张望,舒爽的风一阵一阵向她们吹过来,小樱樱也兴奋的依依呀呀,手舞足蹈的。
赵冲驾车技术也是不错的,马车稳当而且速度也很均匀。
很快,便是到了山林边上。
赵冲停好马车,拴好马,牧若惜打头,带着三人一行向着田地走进去。
远远地,便看到叶叔叶婶两人正在田野的边沿劳作。
晨光中,大部分的农田里,已经是绿意盎然了,三三两两的农户,散落在绿色的作物之间,辛勤地劳作。
隔得太远,牧若惜便是没有叫喊,先吩咐绢儿抱着小樱樱去半山腰那间农舍去休息一下。
叶叔叶婶因为晚上要驱赶野猪,便是借住在这山腰的农舍里。
牧若惜走在长满杂草的田茛上面,两边都是水稻田,十来长的小禾苗,长势喜人,涓涓的溪水在苗株底下穿梭而过。一些小小的鱼儿,也穿梭其间,中间有一条小小的水沟。
牧若惜记得在前世,也是跟着阿奶种水稻,就是在这种长满杂草的小水沟里,能抓到许多肥美的泥鳅。
她站住身子,转身后面的赵冲,“你有没有鱼网啊?”
赵冲摇了摇头,“就算是有,也没有带在身上啊”
牧若惜点了点头,看向远处的叶家夫妻,便继续往前走,“走吧,回头再说了”
赵冲一头雾水地跟在她身后,慢慢地向前面走去。
“叶叔,叶婶”
看着快到了,牧若惜愉快地叫了起来,这两老正蹲在地里扯杂草。
这野地里的杂草,长得非常旺盛,有些比庄稼的个头还高。
正时太阳不大,他们都将草帽掀到后背,听到牧若惜的呼喊,同时转过头来。
叶叔微微一笑,叶婶则是站了起来,沿着田茛向牧若惜走过来。
“怎么小姐来了”叶婶这一段时间被太阳晒得,脸孔黑了许多,但人却是精神矍铄的样子。
“婶”赵冲也憨憨地叫了一声。
叶婶冲着他点了点头,“你怎么有空过来?”
“大少爷让我过来帮忙的”赵冲傻傻地笑着。
“叶婶,这段时间怎么样,野猪伤的苗都补齐了吗?”牧若惜看着这一片的花生苗子长得有些瘦,而且苗距离也非常大,看样子,不太好。
叶婶说,“这段时间发现,野猎最近拱这些东西吃。一晚上要赶几次呢,这山里的野猪太多了,还挺凶的,不怕人。若是不举着火把,它愣是敢咬人,你叶叔差点被野猪咬伤了。 不过,那老哥的小儿子不错,叫什么阿布来着,这小伙子弓箭使得很棒,这几头连着给箭了四五次野猪呢。多亏了他,这野猪才受了惊吓,晚上不大敢出来害人的。不过,这先前给野猪拱坏的苗要现在给补上,所以有些麻烦。”
“阿布?”牧若惜记得以前看到过一个苗族的小伙子,听叶婶这么一说,心中便有数了。
“好了,你们先忙着,一会中午我们在那老伯那边聚聚,有重要的事情商谈一下。”
“哎,好的好的”
牧若惜说完,便拉着赵冲往回走。
赵冲却愣着不动,回头冲着叶婶说道,“婶,要不我留下来帮忙吧”
牧若惜拍了他一掌,“先帮我个忙,一会再回来巴结你丈母娘吧”
赵冲闹了个大红脸,叶婶爽朗地大笑起来。
牧若惜拖了他袖子就走。
“你去那间农舍,跟老伯个小竹筐和小水桶一只过来。对了,竹筐一定小的,如果没有小的,借个竹筲箕也行,咱们捞点鱼给小樱樱补补”
赵冲点了点头,然后健步如飞地奔山腰去了。
看来叶田茶的眼光果然没有用,是一个实心眼的男人,将来成了亲,她应该也是很幸福的。不过,有一点让她有点闹心,这赵冲毕竟是赵家的家奴,她不想叶田茶嫁到赵家去,而且将来生了孩子也是奴,那也不公平,寻思着怎么样也得先把他买回来的好。
赵冲脑子虽然慢了一点,便动作还是很迅速的。
一会儿功夫,便拿了一只竹筲箕,和一只小木桶。
这个竹筲箕,这里的普通的老百姓家里必备的,是用来洗菜淘米用的。
圆形,中间像漏筛一样有许多个眼,能将水给漏走。
牧若惜满意地甩了一个响指,“你去路口看看马车,把车往林子里赶一点,然后把马牵进来一点,万一有心术不正的人路过,给白白捡去了。”
虽然此地民风纯朴,但是自古以来,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牧若惜便将赵冲交待一翻。
赵冲也不多话,直接照做。
等赵冲走远了一些,牧若惜便将长袖给卷了起来,又将裙摆翻起来,扎在腰间,方便行事。
端起竹筲箕沿水沟的底部开始,一点点向长满水草的角落推过去,这推动的过程,不时能感觉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撞击着筲箕的底部,牧若惜心里一阵欢腾,这是惊惶的泥鳅在四下逃窜。
感觉到这种力度,让牧若惜欣喜若狂,继续用力,一直推到边角,再蓄力将竹筲箕往上一端,哗咣一声过后,竹筲箕离开水面,此时,里面满是有十来条筷子长的,两个大拇指粗的黄金色泥鳅们,在生筲箕里鲜活乱跳。
“哇,小樱樱今晚能喝了香浓的泥鳅汤了”牧若惜迫不及待地将这些肥嘟嘟的泥鳅倒进已经灌了小半桶水的小木桶里面,顿时,桶里的水面上,溅起一阵欢腾的水花。
除了泥鳅,这里面还有一些扁肚子的小鱼,小螃蟹小虾,还有一些田螺和水草也被带了出来。
牧若惜趴在水桶旁边,将这些杂质捡了干净。
第一百一十一章误伤了
待赵冲回来的时候,牧若惜已是提着小半桶泥鳅上半山腰那农舍走过去。
绢儿抱着小樱樱正在树下的浓荫之中,小樱樱手里抓着一棵小青草,玩得不益乐乎,听到牧若惜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即使是什么也看不到,她也乐得两只小手欢挥着。
牧若惜此时,光着脚丫子,满脚被污泥所盖。桃色的裙摆卷起来,扎在腰间。
里面白色的裤子也被漆黑的污泥给沾污了。头上的发丝有几缕掉出来,调皮地垂在她的脸上,她自己却是浑然不知,一只手提着小木桶,另一只手扬着木筲箕,还冲着绢儿呼喊,“嘿,樱樱今晚有鱼汤喝了。”
绢儿一跺脚,这小姐怎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形象了。
赶紧把樱樱往怀里一抱,就冲了过来,“哎呀,小姐,你这还真是小河摸鱼了”
牧若惜停下来,弯下腰,将水桶的泥鳅信手一抄,顿时鲜活乱跳,溅了绢儿一身的水花,她也笑了起来,“呀,这么多,樱樱有口福了”
两个人聊着天,一前一后向着山腰农舍走去。
牧若惜把木桶放好,在后院找到了井水,随便给自己清洁了一下脚,然后准备把靴子穿上。古时候比不现代,女人在外面可不能随便露出肌肤,脚也不行,万一被男人看到了,这个男人应该娶了女人,不然这个女人就是失贞了。
牧若惜胡乱在身上蹭干了脚,然后穿好了靴子,拢了一下头发,这又回到了前院。
那老伯非常热心,一会便出两只小凳来,给她们坐。
小凳是用杂木头自己拼成的,非常精糙,但也比坐在地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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