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黑衣人有些奇怪,这一片的果树虽然茂密,但果子都是青且小,离成熟还远着呢。
“别忘了,与你同行的是一名伟大的全系法师。让果子早点成熟不过是小菜一碟。”蓦然到会苦中作乐,见黑衣人把兔子拎来,顿时有了斗志'奇。com书',努力凝了个火种把搜集来的草堆点燃。
“你的法力还要几天才能恢复,这几天最好不用法术。”黑衣人闷声说道。
“谢谢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蓦然。”
“赫尔马。”黑衣人似乎放下了对蓦然戒备,坐在一边看蓦然熟练地烤兔肉,“你不像伯爵。”
“呵呵,谢谢。”蓦然由衷感谢,“幸亏你没说我不像女人。”说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望了对面一眼。那黑衣人的脸在篝火的照耀下略可瞥见一点,青黑的不像活人。让蓦然突然觉得有点冷。
黑衣人拢了拢帽子,低下头,将脸藏的更深。
蓦然说道:“没事,我不怕。现在我不也算毁容了?毁容有什么可怕,等我生命法术恢复了,什么疤痕都没了!”说着心有不甘地摸着脸上的鞭痕,雷格斯下手也太狠了。
赫尔马拉开帽子,蓦然愣了愣:赫尔马大约三十多岁,他的一半脸被火烧毁容了,显得有些沧桑、恐怖。但这焦痕在一个男人的脸上远没有摩纳王后脸上的蜈蚣疤来得有冲击力。
蓦然伸过手,轻轻触摸道:“如果你忍得疼,我回去给你换张皮。不过跟我一起没必要遮住脸,我不怕。”
赫尔马居然有了一丝笑意,道:“你肉烤得不错。”就不在言语。
蓦然撕了一条兔腿,狼吞虎咽地刚吃开,赫尔马却突然跳起来踩灭了火堆,拉着蓦然滚到树丛里,耳边嗖嗖传来弓箭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沙之路
蓦然撕了一条兔腿,狼吞虎咽地刚吃开,赫尔马却突然跳起来踩灭了火堆,拉着蓦然滚到树丛里,耳边嗖嗖传来弓箭的声音。
蓦然想凝起空气防护,却力不从心,一时间雨点般的箭矢铺天而来,蓦然的肩膀和大腿各中一箭,那黑衣人也中了两三箭。二人咬着牙不敢出声。
“进去搜搜吗?”林子外有奥非士兵的声音。
“我看不用了,怕又是流浪者。这会儿去,一定成了刺猬了。”另一个人说。接着蓦然听到了远去的马蹄声。
轻舒一口气,才觉得钻心的疼痛。转眼看旁边的赫尔马,却看到他冷汗直流,原来一支弓箭已经从身侧深入腹部。蓦然顾不得疼痛,先给赫尔马治疗起来,因为法力有限,不敢一次拔出箭来,只得拔一点治一点,赫尔马咬着挺着不吭一声,如当初刮骨疗伤的关云长。
天色微明的时候,蓦然才将赫尔马治好,自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没有法力给自己疗伤了。赫尔马却发起了烧,处于时断时续的昏迷状态,怕是伤口已经感染。这让蓦然非常头疼,这么大的一个块头,自己还有伤在身,失血体弱,兵荒马乱的情况下,想回到沙漠还真是难啊。
蓦然用了半天时间治了治自己的伤,又用了小半天砍了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一头绑上衣服,自己像一头小驴一样拉着赫尔马上路了。走了十几天,赫尔马偶尔清醒,看着蓦然倔强的背影,闷声道:“你可以扔下我自己走的。”
“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房子。扔下你,岂不是说明我出尔反尔,跟雷格斯一个德行?”蓦然嬉笑,转头却痛苦地咬牙切齿,因为鞋子早没了,这一路脚丫子伤痕累累,过一会儿就要停下来给自己治治脚。
开始还用用祭祀的石肤术,但是石肤术也有时间限制,刚把碎石地面当平地,石肤术过时了,身子一沉,脚丫子受伤更深。还不如裹着树叶小心行走。
这十几天下来,阴雨不断,蓦然两个如同叫花子,衣服褴褛,食不果腹。只能吃点水果度日。
“蓦然,快藏起来,有马蹄声。”赫尔马今天还算清醒,烧也退了大半。蓦然赶紧拉着担架往树丛里躲去,但却迟了,一匹马已经闯入视线,马上端坐一名黑衣骑士,黑衣骑士的衣服多如黑衣法师和招魂人,都有黑色的帽子遮了大半个面庞。
赫尔马把自己的匕首递给蓦然道:“跑,别管我。”蓦然接过匕首却没走,神色泰然地等着那骑士到来:“赫尔马,他好像不是奥非的人,应该不会伤我们。要是他要杀,跑也跑不掉。要是我死了,别怪我欠你一套房子。呵呵。”
赫尔马无语,这蓦然还真有心情开玩笑。
那黑衣骑士拍马赶来,在蓦然面前踌躇半晌,似乎不太敢认面前这个脏不拉几的小叫花子一样的人。随后将帽子向后抹去,迟疑道:“蓦然?!真的是你?!”
蓦然听到这一声,简直如同天籁,那黑衣骑士的帽子已然除去,居然是保昔凡诺。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脸上,泛着金色的光芒。对蓦然来说简直就是天使下凡。
保昔凡诺跳下马来,蓦然扔了匕首向他扑去,结结实实抱住保昔凡诺的腰大哭起来。
赫尔马躺在担架上一头黑线,这么多天来,蓦然在他的眼中几乎神化了,坚强、勇敢、执着、有责任心,做一个伯爵一点都不过分。而现在的蓦然却像一个小孩子,在保昔凡诺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大把,哪里还有半点伯爵的样子。
保昔凡诺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得轻轻搂住蓦然的肩膀,让她哭个痛快。
“对、对、对不起稀饭,”蓦然终于停止了抽泣,羞赧一笑道:“憋了太久,就想发泄一下。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
保昔凡诺瞅着自己的骑士装,低头微笑了。被蓦然这么一揉搓,保昔凡诺的衣服像一块画布,涂了东一片泥巴西一片泪水。心中一柔,轻声道:“你没事就好,梵恕他们也担心的很。我当日去救你,只见一滩血迹,还以为……。”说到这里,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鼻子没来由的一酸,声音也颤抖的起来。
蓦然抬起头,睁着哭红了的眼睛望像保昔凡诺,看到他脸色微红,眼中盛满欣喜和深情,才觉得自己和他离得太近,保昔凡诺的气息拂在脸上,不由得有一时失神:为什么不是蓝狐。
保昔凡诺见蓦然凝视自己,发了呆。居然也呆在那里,眼神慢慢下移,凝在那柔软芬芳的樱唇上,脑子嗡的一声,头不由自主地俯将下来。
蓦然突然清醒,急急推开保昔凡诺道:“你带着戒指吗?赶紧带我们回去吧,我特别想洗澡。”
保昔凡诺的脸红得像西红柿,尴尬地拧开戒指,将蓦然跟赫尔马一同送进了空间。
“你不用管你的骑士?”蓦然很奇怪他怎么只一个人,还是黑衣骑士的打扮。
“我从此不再是瑞纳尔人,只是一名流浪骑士。”保昔凡诺的声音里隐藏着深深的痛苦。
蓦然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保昔凡诺发现他父亲的死因并不是战死,而是瑞纳尔的伯爵买通副将,背后行凶。而保昔凡诺也差点死于那人之手,最后硬给保昔凡诺按了一个叛国投敌的罪名。
中转大厅。
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蓦然皱起眉头。
保昔凡诺也很奇怪,两人扶着赫尔马向医院走去。路上的行人匆匆,都是推着一辆辆的装满衣物的车子,大有搬家之意。
蓦然拦住一个行人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也没认出蓦然,急忙道:“你们是流浪者吧?!这里不再收留流浪者了。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被派到前线了,法师、骑士也被派去了。这里一旦有个巨蟒巨蜥,我们可怎么活啊。还有,你们也赶紧走吧,这里没余量给你们吃了。”
“仓库里不是有一年多的余粮吗?”蓦然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蓦然伯爵的时候当然有,可新来的伯爵已经把粮食都押送前线了,据说是王子的部队粮食吃紧。还有成衣坊也不许做礼服了,赶制的都是骑士服,饭店的人都被赶去当小工了。哎呀,我得走了,趁着出城的人多。”
“你要去哪里?”蓦然拉着他的衣袖。
“逃荒!哪里能活命去哪里吧!”
“悠悠!”蓦然感到愤怒。转身朝阿斯帕克的办公室跑去。难道悠悠这么乱搞阿斯帕克还有梵恕他们就不阻止吗?!
办公室空无一人,蓦然把风信花挨个打开,让梵恕等人回来。独呼不到阿斯帕克。
“姐姐,你回来了?”蓦然的脊背一紧,猛地转身看到悠悠迈着悠闲的步子踱了进来。
“悠悠,你为什么这么做?”蓦然看不透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另一个自己,一个模样与自己相同,却陌生的女子。
“国难当前,我这样做是顾全大局。前线将士的生死,比此处居民的安康更为重要。”
“可你这样做,这个城迟早会归于荒漠!”
“到时潘西已胜,少一座小城又算什么。”悠悠安然一笑,背朝着门口稳稳坐在椅子上。
蓦然气结:“我答应给这里的人富足安康,你让姐姐如何面对他们?”
“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姐姐?”悠悠猛地睁大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三章 姐妹反目
蓦然气结:“我答应给这里的人富足安康,你让姐姐如何面对他们?”
“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姐姐?”悠悠猛地睁大了眼睛,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你!”蓦然气急,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保昔凡诺刚才跟来,忙上前扶住蓦然,心疼地用手帮蓦然擦去嘴边的血滴。柔声道:“蓦然,别动气,否则又要毒发了。”
悠悠道:“七七四十九日,销魂散毒发攻心。你该好好享受一下剩余的日子,而不是关心城里人的死活!”
蓦然眯起眼睛,望着对面的悠悠,她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悠悠之口。“那毒,是你下的?!”
“是我又如何?”
“你为什么要杀我?!”蓦然气极反笑“就因为我没有借给你法师团?那么,在这之前你为什么用巨蟒伤害沙漠的无辜百姓?!”
“既然你问了,不妨我都告诉你。”悠悠理了理黑亮的长发道:“因为我恨你。我从没见到你时就恨你了,因为我一直背负着血婴的身份!我是一个黑眼睛黑头发妖怪的血婴!那个妖怪就是你!因为我的身份,我无法跟昂丹相爱,我不能做他的王妃!”
“现在你不是可以跟他在一起了?为什么你还要害我?!”蓦然有些不太明白。
“我嫉妒你!”悠悠有些激动,她站起来,手扶着桌子,身体前倾,眼睛中被嫉妒和仇恨灼烧的闪闪发光。
保昔凡诺将双手护住蓦然的肩膀,全神戒备着。
悠悠看了看保昔凡诺,美丽的面庞有些扭曲:“我嫉妒你,蓦然。你身边的梵恕、红叶儿都是我的兄妹,他们却跟你而去。你口里的土豆、山药本应该是我的骑士,却对你衷心耿耿!你身边追随者越来越多,而我却只能在王宫里唯唯诺诺,我怎么能不嫉妒你!我用了十几年,勤修苦练,终于达到了植物系法术的第七层,而你却不费吹会之力成了天才的全系法师!连我的第一个魔宠都是拜你所赐!我不想活在你的阴影里!!”悠悠一口气发泄出来,有些虚脱地坐回了椅子。
“你嫉妒我,大不了杀我自己,何苦为难沙漠里的百姓?”蓦然平静地说道。
“你懂什么?这怎么叫为难?你不过为了一个城市的几万人口。而我是为了潘西,为了能早日打败奥非!”悠悠冷笑道。
“我看你是为了昂丹吧!你为了帮他建立战功,帮他取缔太子的位置,对不对?!你的做法跟青梅菈有什么两样?!”
“不许你说王后!”悠悠怒道。
蓦然不怒反笑:“难道你忘记她曾经怎么对你了?难道你忘记她要拆散你们了?你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悠悠的衣襟翻飞,显然已经开始聚集法力,“王后一直都是为了昂丹好,我不允许你随便提王室的名讳!”
保昔凡诺拔出宝剑护在蓦然的身前,冷眼看着这个与蓦然一模一样的女子。悠悠的神情倨傲阴冷,让保昔凡诺非常的不舒服,他希望他永远不要在蓦然的脸上看到相同的神情。
“住手!”卡托老师傅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卡托师傅、梵恕、山药、土豆、紫儿等人纷纷涌入。悠悠的法术没有发出,生生压了下来。
蓦然虚弱一笑,轻声问梵恕:“番薯,阿斯帕克呢?他怎么可以不管民众的死活。”
梵恕转身望着悠悠,五味陈杂,他知道定是悠悠做了手脚。悠悠冷了脸,也不作声。卡托老法师看着爱徒蓦然脸色苍白,不禁皱了眉头道:“悠悠,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服国王陛下让你接替蓦然做了伯爵,但,你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面陈陛下。你跟我一起回京城吧,这里不欢迎你!”
蓦然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对卡托师傅点点头,转脸对梵恕道:“番薯哥哥,这里交给你。留住百姓……”说罢身子一沉,晕了过去。
“蓦然!”一群人围了上来,保昔凡诺扔了宝剑,拦腰抱住蓦然。
悠悠眼中泛着泪花,转身而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蓦然会是中心,而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过是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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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纳的王宫。
蓝狐负手而立。“真是这么说的?蓦然只有几十天的寿命?”
“悠悠下的毒,她亲口承认。”
“收拾一下,我带母后去沙漠。”蓝狐的声音平静无波,身后的人愣了愣,转身走掉。
蓝狐伸出手掌,接住一片落叶,微微地发出一声叹息。
“孩儿,这时候带我去做什么?”王后不知什么时候立在蓝狐的身后。
蓝狐转身,很平静:“母后,带您过去,一是治好您的脸;其次我也想多陪陪蓦然。”
“你终于要娶她了?”王后隐隐有些担忧,她刚才也听到:蓦然那孩子时日无多。
蓝狐笑了笑,笑容很苍白:“母后,如果我说不娶她。是不是会让人觉得我薄凉寡意?”
王后不知该怎么回答儿子,默默地抚摸着儿子的手背,似乎又是在安慰。
蓝狐无奈一笑道:“我始终做不到跟父亲一样。我的婚姻是一个很好的筹码,我不会白白浪费。”
“王儿,你是不是一直怪罪你父亲?为了娶我,他得罪了青梅菈,给摩纳引来了祸端?”王后终于说出了她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蓝狐的眉心一抖,旋即展眉笑了:“母后多心了,我年少之时的确想不通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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