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古庄乘两人一惊一呆之际,连忙血光宝刀一闪,两边一分,叮当两响,将两人的长剑荡到一边,同时一拉上官痴,纵跃到一边,说道:
“恕难奉告!”
两名和尚同时一怔,两声低啸,长剑一转,同时向姜古庄刺来。
长剑带着破空之响,剑势着实凌厉。
姜古庄低头避过,右手血刀直挑右边的和尚的左胁,左手急探,去抓右边和尚的手腕,两招同时攻出,去势奇急。
右边的和尚回转扭腰,长剑撤回,挡住姜古庄的血刀;左边的和尚避让不及,连忙缩手,身子后仰,躲开这一招。
姜古庄哪还容得两人有余暇出手,忽然回身,背向两人。
两名和尚一呆,知道他要逃走,两柄长剑抢攻而上。
忽觉一阵劲风袭到,但见姜古庄反手从下向上,犹如长了后眼,双手避开两人的长剑,如两条长蛇般的向自己肋下钻来。
两人大出意外,忙撤剑,伸手想抓,但已是迟了,“啪啪”两声,两人肋下要穴被点,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不能动弹。
但两人心里清楚,少年若不是用手点穴,而是用他手上的刀刺,早就没命了,知道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们心里感到骇然,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武功这等了得。
姜古庄借势窜了出去,回过身来,笑吟吟站在两人面前,抡拳说道:
“两位高人,得罪了!”
说着一拉上官痴的手说道:
“痴儿,我俩进去看看。”
年纪稍长的和尚喝道:
“施主请留步!”
两人停了下来,姜古庄;回头道:
“等过了两个时辰,两位前辈的穴道自然解开。”
那和尚凄然道:
“两位施主是受何人指使,来到这里找我恩师,恩师隐身到这荒山野岭,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你们何必要这么苦苦相逼……”
姜古庄和上官痴立即转过身来,满是欣喜。
原以为大樟山这么大,找肖源大师已是大海捞针,满是失望,深深后悔当初没叫孙老前辈画个图什么带来,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姜古庄惊道:
“肖源老前辈是两位的恩师?”
那和尚淡淡说道:
“嗯。”
姜古庄奇道:
“肖老前辈是华山前掌门,怎么会……”
说着狐疑不解向两人打量,意思是说,一个掌门人,怎么到一个深山荒野当和尚。
两名和尚见这一男一女的两个少年,虽然武功奇高,但心眼不坏,刚才生死关头就已手下留情,再见他左一个“肖源老前辈”右一个“肖老前辈”的称呼,提在嗓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那年长的和尚面容一缓,说道:
“我恩师看不惯那些小人为事,看破红尘,就循遁入空门,隐身到大樟山里来的。”
另一名和尚接着说道:
“从两位施主的面相来看,似不是邪恶之徒,不知找我家恩师有什么事。”
姜古庄说道:
“是这样的。我是受人之托给肖源老前辈带两封信,另外还有一件私事要和肖老前辈面谈。”
说罢,姜古庄从怀里掏出血书,说道:
“这就是孙老前辈的血书。”
两人同时惊呼道:
“血书?难道……”
“接着又说道:
“你说是孙铸叫你带的血书?”
姜古庄心想:你们就是出家了,不属于华山派弟子,但你们的恩师毕竟曾是华山派的前掌门人,怎么对现任掌门人这等无礼!心里甚是不解。
姜古庄答道:
“是孙老前辈叫我带来的。”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神情甚是愤怒和恐慌,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年长的和尚凄然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领两位施主进去。”
姜古庄欣喜道:
“多谢两位大师。”
说着往前走去,走了两步见后面没人跟来,一拍脑袋,骂道:
“我怎么这般糊涂!”
连忙后跃向两位和尚解开穴道。
两名和尚古怪地一笑,领着姜古庄和上官痴一言不发地跨过小河上的浮桥,向古庙中走去。
古庙显然经年不久,加上年久失修,庙门字迹斑驳,依稀能看到“樟神庙”三个大字。
庙里面收拾得挺干净,青卷黄灯,古香古色,气氛很是肃穆。
两名和尚将姜古庄和上官痴让到厢房,说声“请在此等侯片刻”,然后关上房门,立即转身,匆匆而去。
姜古庄打量这间厢房,里面虽然陈设颇为简陋,但收拾得很整洁,有一种舒适的感觉。心想:这倒是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不多时,随着一声“阿弥陀佛”的佛号,两名身穿蓝袍,长须飘飘,双手合十的和尚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刚才领两人进来的中年和尚。
姜古庄赶快起身,叫道:
“肖老前辈,你……”
转而一想:不对。肖老前辈是一个人,这两个人,不知那一个是的,所以没有说下去。
走在前面老僧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犀利地看着姜古庄,说道:
“施主认错人了,贫僧贱号玄斐,这位是玄道。”
说着,向跟在后面的老僧一指,接着说道:
“济慈大师是在下的恩师。”
姜古庄奇道:
“济慈大师是……”
玄斐说道:
“济慈大师就是施主所要找的肖老前辈,不过他现在已不叫肖源了。”
姜古庄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前辈到这荒山野岭的古庙当了和尚,改名济慈,看来肖老前辈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继而又想:这两位老僧的年龄至少有六十岁,肖老前辈是他俩的恩师,那不有八九十岁了,他怎么没看到此人?
正在疑惑问玄斐又道:
“刚才听能泽和能洪师弟讲,两位施主远道而来找我恩师的?”
姜古庄点点头道:
“烦两位大师替晚辈引见。”
玄斐双手合十唱诺道: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来得真是不巧,恩师昨日已下山云游去了,如果两位昨日来,就好了。”
姜古庄一听大失所望,心想:既然济慈大师去云游去了,刚才能泽和能洪怎不告诉我,问道:
“不知济慈大师,几时能够回转?”
心想:要是三五六天的,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玄斐说道:
“很难说,但最少也要一年半载。”
姜古庄更是失望,说道:
“哦,这在下起先不知,既然这样,那就只好告辞了。”
说着就往外走。
玄斐和玄通堵在房门口并没让路,玄斐大师淡淡说道:
“听说两位施主找我家恩师有信物相托,并求还有事要求见,何不交给贫僧,然后等恩师回来,再转交给他,免得施主枉跑一趟。”
姜古庄注视了玄斐一眼,恭敬答道: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孙老前辈曾嘱咐在下,血书定要亲手交给肖老前辈。另外十分机密之事,要亲口告诉他,所以恕在下不从。”
玄斐脸色微变,忽然说道:
“施主与孙铸什么关系?”
姜古庄答道:
“萍水相逢而已。”
玄斐大师紧逼,口气咄咄逼人道:
“那他为什么将机密之事跟你说?”
姜古庄一时语塞,因为这也是他琢磨不透的事。
说完玄斐凶相毕露,沉声说道:
“施主将那信物交出来!”
口气甚是严历,大有立即出手之意。
姜古庄没想到情况陡变,上官痴早就不耐烦,眉毛一扬叱道:
“老和尚,你凶什么?”
玄斐微露愧色道:
“把信物留下,贫僧决不阻拦二位施主!”
姜古庄也有些愠怒道:
“在下既然已答应了孙老前辈的话,决不会转手他人!”
玄斐听了,刚缓和一些的神色马上一变,说道:
“施主既然自己找上山来,就由不得你了!”
说着,突然五指一并,伸手向姜古庄拍来。
姜古庄又惊又怒,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反手向玄斐拍来的右腕扣去。
卷二——第 五 章龙在九天
玄斐自得济慈大师的真传,自幼浸淫于华山武学,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因听能泽、能洪介绍,知道两人年纪虽轻,但武功奇高,所以出手就不曾小瞧姜古庄,右掌拍出,已留有后招。
见姜古庄左手扣来,右手的长剑直削过去。
厢房太小,玄通、能泽、能洪三人还在门外站着,姜古庄也抽出了血刀,顿时刀剑斗在一起,厢房就变得碍手碍脚。
玄斐久居深山,从未与这样厉害的对手大展拳脚,一时兴趣大增,喝道:
“好!我玄斐就来斗斗你这位孙铸的弟子!”
说着身子后跃,人已到古庙的大厅上。
姜古庄心中暗暗叫苦,心想:他误会我是孙老前辈的徒弟,同门较技已是很正常的事,也跟着跃出,抱拳道:
“前辈误会了,在下并非是孙老前辈的弟子。”
其实玄斐话一说出口,又马上立即醒悟。一来因为姜古庄用的是刀,而华山派历来只是以剑传人,从未有过刀法的;二来,经刚过了一招,姜古庄用的显然不是华山剑法。他还是喝道:
“废话少说,管你是不是,反正受孙铸老贼的指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边说,手腕一抖,长剑向姜古庄小腹刺来。
姜古庄心想:孙铸老贼,这已是对人极端诅咒,难道孙老前辈和济慈大师中间有什么过节。
但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见玄斐长剑逼到,连忙出刀挡架。
哪知玄斐这是一个虚招,长剑已然撤回,跟着又是一剑刺到。
这一次姜古庄竟不招架,向前一仆,俯卧向地,跟着一个翻身,脸已向天,一刀砍去,竟向玄斐双足斩去。
玄斐大惊,连忙右掌拍向姜古庄的胸口。
姜古庄也伸出右掌拍了过去,两掌相交,但手中的血光宝刀还是横削而去。
玄斐只得腾身跃起,向后倒跃,“蹬蹬蹬”退了三步。
殿堂里甚是空旷,而只有两根蜡烛忽明忽暗,看不清玄斐的脸色。
玄斐大怒,低吼一声,剑法一变,但见青光闪动,竟已是连刺了八剑。
这八剑迅捷无比,姜古庄哪里瞧得清剑势的来路,只得顺势挥刀,使了“龙行布雨”一一招挡架。
“龙行八式”虽然只有八招,但随着敌招的变化而变化,层出不穷。
玄斐的八剑虽快,还是被姜古庄一一挡开,八剑来,八刀挡,“当当当……”连响八下,干净利落。
姜古庄开始时感到手忙脚乱,但第九刀立即转守为攻,一招“龙在九天”回刀斜削出去。玄斐一时性急,竟不理姜古庄这一刀,蓦地纵身跃起,借着这一跃之势,人剑合一,向姜古庄头上疾刺过来。
这一刺出手之快,势道之疾,实是威不可挡。
姜古庄见他如此勇悍,不顾性命,激起了他少年的刚强之气,当下也纵身跃起,举刀迎了上去。刀剑在空中相遇,“当当当当”四响,跟着两人一起落下。
旁边的四人看得如醉如痴;玄通暗暗喝彩;能泽和能洪则是手舞足蹈,双手比划起来;上官痴心里怦怦直跳。
玄斐因在荒山之中,平时除打坐外,就是习练华山剑法,所以已臻绝顶,剑势凌厉,迅捷无比,在常人刺出一剑时刻之中,而他能刺出四五剑。
但“龙行八式”讲的是见招变招,见招拆招,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
所以,尽管玄斐的长剑使得旁人眼花缭乱,但却不能占一点便宜。
只见两人以快打快,是刚开始还看得出两人腾挪闪避,刀来剑往,攻守变化。
到后来越打越快,已分不清是刀光夹着剑影,还是剑影裹着刀光。
“叮叮当当”一气乱响,如冰雹乱洒,万马奔腾,又如数面铜锣一起击打,繁音密点,快速难言。
姜古庄虽然以“龙行八式”与玄斐快打抢攻,但他不愿伤及玄斐,故此出手之间并未全力而施,而是见招使招,并未使出杀着。
这样一斗,瞬间就拆了一百余招。
姜古庄看到玄斐形同拼命,大是不解,心想:这样斗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必须先制住他再说。
心念甫动,蓦地一声清啸,一招“龙腾四海”身子一躬,瞅准一个空隙,血刀直点玄斐上身四处大穴。
玄斐突见自己的剑幕中有红光闪进,暗叫“不好!”身子后仰,挥剑自救。
姜古庄身子跟进,血刀一挑,就停在玄斐的咽喉之上。
玄斐蓦觉脖子一凉,人已不敢站直,因为姜古庄的血刀刚好定在他咽喉的一寸之处。于是就站在那里,仰着身子。
玄通和涌泽、能洪一声惊呼,连忙挺剑而上。
上官痴眼明手快,身子一晃,抢到三人的前头。
玄通也不答话,长剑一宛,一团剑花向她头上罩下去。
上官痴挫腰伏身,右手像是一条灵蛇,竟顺着玄通刺出的长剑而上,手指一紧,一招之间就扣住了玄通的肩井穴。
“呛啷”一声,玄通手臂一麻,长剑掉地。
本来,玄通的武功虽说比师兄玄斐不足,但也是尽得华山武功的精要,和上官痴单打独斗,终会失败,但也不致于一招被擒,主要是因为他见大师兄被制,心里大急,就心浮气躁起来。
高手比斗,只在一念之差。这一心浮气躁,就魔障产生,不见灵智,被上官痴一招就擒。
能泽和能洪见两位师兄被敌人制服,明知不敌,还是呐喊一声,抢攻过来。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能泽,能洪,不得无礼!”
声音虽不洪亮,但众人只感到耳边有一股柔力传过来,像是有人附在耳边说话。
姜古庄心里大惊,心想:谁有这么高的内功?
心里一惊,手上的血刀就松开了,同样上官痴下松开了玄通的“肩井穴”。
只见一人徐徐而来。
姜古庄和上官痴看了更是大惊。
因为他俩,看到说话之人不是走进来,而是像坐在云端上飘过来,从古庙的后门不急不缓,慢慢地飘过来。
两人只听传说,说是轻功达到最高境界,就能驭风而行,悬浮空中,升降自由。要达到这样的境界,不但要有绝顶的内力,还有要懂得运用。
这真使姜古庄和上官痴眼界大开,如非自己亲眼所见,哪里相信江湖上的这一传说。
姜古庄再细看去,又是一惊,来人双腿齐膝而断,也就是说没有脚。
面容清癯,眉须皆白,一付仙风道骨的模样,使人一看就肃然起敬。
姜古庄心想:这老者至少也有一百来岁左右,不知是谁?
正疑惑间,老者已徐徐降落在大殿的莲花座上,看上去真似我佛来临。
玄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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