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皇后在原地咬着牙笑。
正目送他们父子二人出了长廊,转身却对上满头大汗的高总管。“皇后娘娘,不好了,贾家今晚被人放火了。”
皇后收起笑容皱着眉头扫了后头的宫殿一眼。“人有没有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贾编修为了救出御赐的物儿走避不及,被落下来的横梁砸伤了。”
皇后抿紧嘴唇,定定地看了高总管一眼,沉声道。“你出宫一趟。对贾编修说,皇上和本宫会重新赏他们家一栋房子,到时候御赐的房子,谁动谁就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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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高总管听如此说,便笑着说道。“贾家可就是书上说的因祸得福吧,只不过,这事儿不查吗?听说放火的当头,有人见着,”说到这里,他比出两指手指。“那两宫的人都有。”
皇后吓了一跳后,又裁夺盘算后。最后只得叹道。“能怎么样,一位生陛下的,一位养陛下的,陛下纵然知道,顶多也是说几句,这善后的事,还不得本宫做。”
晚上,皇帝歇在了皇后的宫里,皇后免不得又说了贾家的事,皇帝脸上的神色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皇后躺在枕上哀怨的说道。“人证都有了。”说完一顿,声音转低:“所以臣妾作主把人打发走了,又以陛下的名义赏了贾家一栋房子,只盼着事情从此停息了,只可惜贾编修伤的不轻。得养上好一阵子。”
讲到这里,她就住了口。
皇帝搂住她的腰。“可难为你了。照着你的意思去办就可以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难为什么啊,一个是自己的婆婆,一个是自己儿子的老师。”皇后说完后,赌气转了头。
皇帝听了连忙说道,“朕这不过来陪你来了吗?母妃和母后的话,朕都不听呢。”
皇后还说。“母后和母妃都体贴我呢,知道我要做她们做事,特特叫了杜贵妃和宁贵妃来陪你。偏是我又小气又不识大体,活该连谨儿都不得亲近。”
皇帝听说。“谁说谨儿与你不亲近,他嘴里说和朕这个父皇写字,但可是画了你。不信朕去把画像拿给你看。”说着,便要去拿。皇后又叫。“不用了,这会子夜黑了,陛下堵着一口气再去拿,让人瞧见了,传进她们的耳朵说,该说我比不上杜贵妃贤慧,又比不上宁贵妃大度。”说完望着帐顶子,滴了泪。
皇帝气短,拍着妻子的背好生哄着。
一时太**里,太后临睡前喝汤吃枣。
正喝着,忽见有人上前,低着附着她耳朵说话。
太后用手一掩嘴巴,来人连忙低了头,宫女马上递上玉盘儿放至太后的嘴下,太后嘴儿一张,那枣核儿稳稳当当的落进了盘里。
等到宫女拿走玉盘,换上巾帕的时候,太后拿过来擦完嘴后眉头微蹙。“那么快?”
“也不快了。有人比太后还快呢。”来人一比太妃宫的方向。“听说手下得极狠,不但烧坏了贾家,连姓贾的都被砸伤了。可怜呐,玉面探花被伤成草头探花罗。”
“阿弥陀佛!!”有些惊讶的太后口里念了佛,又扶着宫女的手慢慢的起来道。“你伺侯哀家一天也累了,明天休息一天吧!!这个月领双月俸,也不用使公帐上的,从哀家的月例里头拿。”
来人忙叩头谢恩。
太妃那里也晚睡。
正在梳头的太妃听外头人递来的消息吓了一跳,说是屋烧了,人也伤了,便点头叹息。又向贴身的宫女道。“这人啊就是不能不敬老。瞧这下场可怜的。”
贴身宫女附和道。“可不是。不过,”她指了太**的方向。“昕说起火前,有人见到有那里的人。”
太妃道。“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什么人不好得罪,得罪了她。”说着很是叹息了几声,一时安歇下不提。
第二日,贾家的房子被烧一事传了开来。
翰林院的同事忙赶了过来说了些安慰开解的话,
这里头也有些是口里安慰,心里却称愿的人。
将近下午时才散了去,天空飘起了小雪,不多会儿变成大雪粒,再不多会儿便是白花花密成鹅毛的大雪。
大雪哗哗的下着,烧得半残的院中堆聚起了雪,贾静静和洪祥拎两张小凳子坐在屋门口,看大片大片的雨雪在地面上,白花花的像在地上盛开了一层的花。
想着昨天的热闹,如今一想,生出了隔世之感。
烧伤的贾保玉躺在原先陈福睡的炕上,不声不响不言不语的。身上盖了林代玉在外头讨来的被子。
就他这了无生趣的模样,从他家烧了后就一直保持着。
林代玉坐在炕上给他吹着药碗上的气,“我就说,你也别难过了。”她说着,接过秋香手里的匙羹,用调羹舀了一勺喂进他的嘴里,“原是我们家福薄,一下承受不了这么大的福气。”
屋外的雪下下个不停,贾保玉身上盖了三床被子都觉得冷。
陈福一溜小跑儿过来,“贾太太,高总管来了。”
林代玉把碗塞到他的手上,俯下在贾保玉耳朵旁边道。“事后描补的来了。你可以安心的睡了。”
贾保玉点点头,才合上了眼睛。
高总管走了进来,发现门都被烧掉了一边,大半边的厅也被烧没了,更别提后面连着的房子,倒是前院的下人房没被烧掉。
只是这一场火下来,不但烧没了房子,好像也烧掉了贾家的元气,瞧这雪泥东一堆西一处的,贾家的人也无心打扫,连平日活泼的贾静静和洪祥都只坐在凳子上托着腮发呆。
林代玉迎了出去,高总管大吃了一惊,一夜不见,她脸上憔悴的不似人形,跟昨晚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她才要命家里的孩儿过来行礼,高总管连忙摆手道。“不用那虚礼了。”说着,压低着声悄悄地道。“听说贾编修是为了救御赐的物品才伤的。”
林代玉掸干净一张椅子后请他坐下后道。“可不是。”
高总管道。“人重要还是物重要,起了火也不是你们故意的,难道陛下和娘娘会怪罪不成?”
林代玉捧着贾静静递过来的茶奉到他的面前。“虽然知道不会,但陛下和娘娘的心意难得,外子顾念着皇恩,哪怕死也要把御赐的物儿先给弄出来。”又叹道。“我知道外子的想法,他心里念着,宫里头的人固然宽厚,可却怕外人借了意来作文章。”
高总管微微一愣,跟着她苦笑起来。
有些事有些人心知肚明便是了,却是说不得的。
“难为你们的心,只是伤了贾编修,宫里头可不安着呢。”说着,起身宣了旨。
林代玉接了旨意了,嘴里感念着皇帝和皇后的恩德,只拿着帕子拭泪道。“外子这下伤的也值得了。”
高总管劝了一会,又去了贾家临时的房间去看贾保玉。
只见他睡的地方,不但小,还杂七杂八的摆着断了半扇门的柜子,少了腿的椅子,没了耳朵的茶壶。。。。。。。。一应家具;伤的伤;残的残;可见昨晚的火不小。。。。。。。他的脸色就带了隐隐的歉意。
贾保玉见他来了,嘴唇动了动,却起不了身。定睛一看,原来手上绑着绷带。
高总管忙扶住他。“贾编修!”
林代玉也上前垫起枕头。贾保玉枕着枕头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才受了皇福,便有了这样的事,可见我年小,还承不起陛下和娘娘的厚爱。”听的高总管也滴下了泪。
贾保玉说完这几句话后,也发不出音来;想咳;喉咙只是干着;叫人瞧了心酸。
高总管劝解了一番,又说了一番大难过后必有洪福的话,贾保玉听了脸上才有一丝儿笑意,却只字没提过什么有人故意放火的话儿。
可见是个灵透的人儿,高总管便不由得暗暗点头。
是夜,林代玉睡到半夜,老觉着有人看着自己,一睁眼,却见贾保玉睁着眼晴在看自己。
“可是要茶?”她微抬起头。
“不是。”贾保玉吐字极清,丝毫不见白日里的粗哑。
“那是要去出恭?”林代玉刚要坐起来,却见贾保玉按她重新躺下。“你的手?”白天明明是受了伤的。
“小事。”贾保玉歪了歪嘴角,对着绷带吹了口气。“我又不是纸糊的人,火烧烧就坏。”
林代玉怔了怔,过了半晌,连忙抡起拳头捶他。
贾保玉嘶了口气。“里头真伤了。”
她忙停了手,可是脸色却不好。“你连我都瞒。”
“何止是你,我白日里头也瞒着自己。”贾保玉只附着她的耳朵低声地道。“我昨天就知道不对,半夜三更的睡不着,幸好是那样。。。。。。。后来我想着;与其等他们动手,还不如我自己动手,好歹有分寸。”
林代玉倒吸了口气。
--------这人还真的。。。。。。。。。。。。。。。。。。。。。。。。。。。
第二天早上;太阳从云层后面透出来,金晃晃的阳光洒在被雪堆积的残屋断梁上,象是透了光的闪。洪祥和贾静静在外头叽叽喳喳叫闹着。
陈福领着秋健收拾着还能用的家具,叹道。“小孩儿就是不识愁滋味。”
正在削萝卜的秋香笑道。“他们说很快就能搬新房子,所以这样的事正好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根本没什么好伤心的。”
第九十八章
此时残厅内,刚转目到平时放桌案的地方,透过破落的枯木看见一个人影儿,正在墙边上晃着。
这会儿里面的光线有些暗,贾静静指着墙面的字高声喊了声,“祥哥哥!”
洪祥应了声,一溜小跑儿过去,“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贾静静笑了笑,又看他身上穿的单薄,也沾了些泥屑,顺着肩膀往下落,责怪又心疼,“只有这么一件旧衣服了吗?”
“起了火的时候,就只有这件搭在床头,其余的都烧光了,我还没有跟婶子说呢。”洪祥笑了下,岔开话题。“对了,叔叔说叫我们一定要找到的墙面呢。”
“正在看呢。”贾静静手顿了下。“说是从前有位皇子被自己的父皇惩罚双目失明。”
洪祥心下撇嘴,“有这样的父亲吗?”
贾静静拿大眼儿剜他的脸。
“行!我知道,是故事。”洪祥嘿嘿笑着。
“后来那个皇子请求自己的父皇让他自己动手。”
洪祥不觉忘了情,又跳起来喧嚷道。“他也下得了手。”
“你到底要不要听?”贾静静把大眼儿将他的全身上下都剜了一遍。
洪祥连忙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对不住了,您继续说,继续说。”
“他父皇准了,后来那皇子就拿针缝了自己的眼皮,等到三年后,他父皇驾崩了,皇子就重新把缝在眼皮的线拿开。最后就重见光明了。”
“娘哟喂!!这叫什么,这叫狡滑。”洪祥抚摸着下巴。贾静静气得拎他耳朵。“这叫计谋懂不懂?”
“好,我懂,小姑奶奶,把你的手从我耳朵上放下来成不。”洪祥告饶。
“知道壁虎断尾不,它遇到强敌的时候,就会甩下自己的尾巴。”贾静静的嘴巴大声对准洪祥的耳朵,听得他痛不欲生。
院子里的林代玉听到后眼里闪过一丝悲色,跨出去的一只脚顿了顿,又慢慢地缩了回去。
虽知如此,到底意气难平,心里长了根刺似的痛。连忙拿手捂了嘴。
躺在床上的贾保玉睁开迷糊的双眼。“怎么了?”
他的手虽然事不大,但半幅肩膀却货真价实被砸下来的梁伤了。
林代玉听了越发难受,一声儿也不吭。
转身倒了水给他润了喉,又把炭盆拨了拨,炭火登时大了起来,映红她的脸,“以后我定教谨哥儿跟她们不对付。”
贾保玉在床上接话道:“谨哥儿是谨哥儿,她们是她们。若你当我是大丈夫,便当这是我命中的劫,若我是毫发无伤,妻儿却都遭遇了难,这才是我无能的表现。莫说是现在,就是从前,你不也一昧担心我在外逞强,何况我现下还做了官儿。可见黑-道,白道上过日子都艰难。”
不得不说,这话令林代玉想起了前一世贾保玉也常外头打打杀杀。那时候的日子还比不上现在安全,心里的念头才散了些。
贾保玉打量着她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说了自己最终想要说的话,徐徐道:“你真那样教谨哥儿,不值得。谨哥儿是朝阳,那两个人不过是夕阳,为了她们教了谨哥儿,可不是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儿。”
林代玉慢慢的想,心头豁然开朗。
----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凭着贾保玉的忍性,谁知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她对贾保玉颔首道:“你说得对,是我一时着急糊涂了。”
林代玉纷纷乱乱的一团的脑袋是理清了,气儿也消下一半去了,只是瞧着贾保玉半幅肩膀的伤只剩下担忧。
“没事儿呢。”贾保玉动了一下,痛得他嘶气,却不好叫出来,怕林代玉见了难过。
林代玉倒了水净了手,坐在床边上看他的手,虽没有动到筋骨,但到底起了一溜燎泡。贾保玉拿被子盖了。“看上去厉害,但将养几天也就好了。”
“那得敷上药才好。”林代玉把他的拿了出来,昨晚拿布盖了一晚,流了不少像水一样的液体出来。林代玉看得喉咙哽咽了一下,又不好说,只拿了药替他仔细敷上。
敷好后,脸儿朝向院中,大声叫着,“祥哥儿,妹妹进来。”
洪祥和贾静静蹬磴磴的跑进屋里,一看见贾保玉睁开了眼睛,喜的靠了上去,笑道。“叔叔(父亲)可大好了。”说完后,贾静静假充作大夫佯装替他把脉,“唔,脉像大好。”
林代玉见了笑道。“妹妹越发出息了。这脉像怎么个好法了。”
“跳动有力,肯定是个男胎!”
“呸!”林代玉就轻轻打了一下女儿的手。“你这个庸医。”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林代玉笑完后起身从柜子里拿了衣服出来,给洪祥比划上。“这是你叔叔从前的旧衣服,拿出来的也不多了。我已经连夜改成袄子了,你将就穿着,呆会婶子就去街上的成衣铺子再把你四季的衣裳都给做了。幸好,我前些时候订做了你的鞋子,倒不用怕。”说着,把他身上脏了的衣服给脱下来,给他换上新的。
“好!”洪祥摸了摸手上的衣裳,知道这是贾保玉会客时穿的好衣裳,眼圈儿不由一红。“其实婶子先顾好叔叔才是的。衣不衣服的我无所谓。”
“你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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