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之师- 第99部分

诺尼亚帝国的国旗。

也是牙的家乡，碧湖城的国旗……

转过头，牙看着身旁这个十二岁的孩子。

亚克？巴雷米纳尔，原定的诺尼亚帝国的下一任正式**。

亚克现在的眼神显得深沉，一时间让牙有些捉摸不透他看着自己国家的国旗时，心中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想法。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些愤怒，也有着一些悲伤，还带着一些缅怀与无奈。

这种复杂的感情原本不应该在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的身上出现，但是此刻，终究还是出现了。

“……想着什么时候去拿回你的王位吗？”

亚克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牙。

对于这个问题，这个小男孩低下头想了想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老师……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非常的愤怒。可是现在，我却感觉到迷茫……我如果真的要拿回王位的话，我该怎么做？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要去想了。或许，现在我年龄还太小，想不到该怎么办吧。”

牙叹了口气，转过身，带着这个同样也有着辛酸经历的孩子继续沿着街道走着。道路两旁被破坏的房屋建筑就如同烙印一般，诉说着几天前那场战斗的惨烈。看起来要想要恢复，实在是困难重重了……

走着走着，这对师徒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被破坏的铁匠铺，不过，当牙在亚克的带领下走进去之后，却能够感觉到这个破落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无比的热情。

“哟！大个子朋友！你竟然好的那么快？！”

矮人技师索拉丁，还有其他的一些矮人们。这些优秀的工匠正利用这里的熔炉铸造武器。看到牙走进来之后，这名矮人立刻放下手中的铁锤，走上来了。

“嗯……虽然说，人类有很多地方经常让我们矮人感到惊讶。但我一直以为，在恢复能力方面，人类始终不可能比我们矮人更强壮。但是现在看看，你显得很不错？这还真是个奇迹！”

牙笑笑，敷衍了两句。他可不能把克罗蒂娅偷药给自己医治的事情说出来。

“亚克，我的东西在哪呢？”

“在这里，老师。”

在亚克的指引下，牙来到铁匠铺旁边的货架上。他很快就从货架上取下两段断刀，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

“嘿，大个子朋友。不用不知道，一用吓一跳。你的武器真的够沉得啊。但是材料却五花八门，杂乱的很！”

索拉丁说了一声。牙依旧笑笑，放下手中的废铁。随后，他又从架子上取下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唯一的战利品，和废铁一起，摆放在了桌子之上。

前威尔逊团长，现任恶魔骨骸的一段臂骨。

即使是离开了主人的身体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牙似乎依然能够感觉到这段臂骨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压迫感，还有那种隐隐然潜藏着的力量。

004，吞噬恶魔

废铁断裂，看起来，显得了无生气。

这把似乎没有什么用的废铁还是和以前一样。给牙的感觉，甚至和当日第一次用可伶的手链重铸它一样。

普通，无用……只是一堆临时凑起来的废铜烂铁。

可是……

即便是这么一堆废铜烂铁，它在牙的眼里，也绝对不会比旁边那些矮人手上的神兵利器来的要逊色！

“来吧……战友。”

牙撩起袖子，旁边的亚克帮着鼓动起风箱，吹燃那熊熊的炉火！

“你已经三年没吃东西了。这一次，好好的吃一顿吧！”

高高举起的铁锤，伴随着那风箱中吹鼓起来的巨大火柱而燃烧！那些火焰蒸腾而起，当牙手中的铁锤重重落下之时，四散的火星就像是激活了这把已经断裂的废铁的全部生命力一般！

烈焰，灼烧。

火舌将断裂的废铁舔舐的通红，就像是这把武器已经开始有了生命，这些火红色的纹路就是它的血管，是它的生命！其中仿佛流淌着最为炙热的鲜血，就为了复仇而生的武器！

四周的那些矮人技师们开始逐渐停下手中的活，他们全都转过头，看着这个拿着铁锤在这里不断敲打的男人。

伴随着他的铁锤的每一次落下，伴随着那已经烧的通红的废铁上溅射出来的每一点火星！旁边的那段恶魔的臂骨，竟然也开始燃烧起那些锻造的烈焰。

“天呐……这是……共鸣现象吗？”

索拉丁瞪大他的那只独眼，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那段臂骨再次开始熊熊燃烧，而摆放它的铁毡也是开始燃烧起恶魔的邪恶绿色烈焰！

见此，牙手中的铁锤立刻转移方向。直接砸在了这段臂骨之上！

铁锤落下，熊熊的赤红色火焰瞬间就将那些绿色的火焰压制。

可这还不够。绿色的邪焰仅仅只是被压制了一刹那，随后，这段恶魔的臂骨就像是想要反抗一般，邪恶的火焰再一次的冲天而起！灼烧着这间铁匠铺的天花板！

“老师！”

绿色的光芒充斥着这里，给围绕着这里的人带来一股说不出的邪恶感觉。

牙也是被逼退了半步，抬起握着铁锤的手，挡住自己的眉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团邪恶的火焰。

可就在这时，摆放废铁的铁毡也是突然间冒起了熊熊烈火！

这团赤红色烈火丝毫不亚于那团绿焰，就像是想要极力压过它一般！

看着这团烈焰。牙不由得点点头。重新抬起手中的铁锤，再一次，重重地砸在了这段臂骨之上！

废铁升起的火焰，压制着那团绿色的邪焰。

牙手中的铁锤一次一次地敲打在这段臂骨之上，伴随着他不断地敲打。铁锤上也开始逐渐燃烧起些微的火苗。一次，一次，又一次！这些些微的火苗开始壮大，也开始熊熊燃烧！最后，这两团火焰开始互相辉映，伴随着这把铁锤，再一次地，砸在这段恶魔的臂骨之上！

轰！！！

绿色的邪恶烈焰，被瞬间压了下去。

轰鸣声中。这段臂骨也是随之被砸碎，折断。

铁锤上的烈焰开始缓缓消失，而废铁上那些燃烧的火焰却是显得更为跃动！就像是一个已经饿极了的孩子，已经翘首以盼一顿丰富而甜美的大餐！

尤其……是将自己的仇敌，化为自己的大餐。

旁边的索拉丁看着那被敲碎的臂骨，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摇了摇头。惊讶道；“这怎么可能？这段恶魔臂骨中蕴含着许许多多的力量，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花了许多方法，都没有能够敲碎它。而你……怎么可能？”

牙抬起头，那张被火焰照射的通红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夹杂着仇恨与愤怒的表情，冷冷说道：“因为你们对恶魔的恨意还不够。”

说罢，铁锤再次扬起，将这段臂骨砸成粉碎。将它们拌入废铁的熔炉一起搅拌，让它们成为自己武器的食粮，成为其中的一部分。然后……变得更强，更锋利，更渴望恶魔的鲜血！

烈焰升腾，火红色的火焰如同恶梦一般在这座矮小的铁匠铺内跳起了舞蹈。

那些矮人们看着那些火星四溅，落在地上，将坚硬的岩石地面灼烧出一个个的小洞。

但是这些火星却似乎完全无法伤害到这个男人一样，他的胳膊粗壮，每次挥舞，似乎都在将自己那无穷的信念灌注其中。

恨意……最深刻，最强烈的恨意。

还有复仇的念头……自己的悲伤，自己的愤怒，仇恨，绝望，恐惧，和自己这四年来几乎每一晚都会做的那一晚的恶梦。

在又一次的被魔帝打败之后，这个男孩心中的无力感加重，但是仇恨也是更加深刻！

但是同时，这种种的负面感情带给他的却并不单纯是那种对魔族的怒火与恨意，还有一丝……十分微妙的理智。让他开始更加专注地打造废铁，然后……

当！

铁锤，在废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此刻，这把武器变得更薄，更锋利，也更轻，更方便携带。当然，废铁的总量并没有减少，因为……

“牙老师，这是……双刀？”

放下铁锤，牙略微呼出了一口气之后，伸出双手，捏住了那还散发着红光，并没有完全冷却的刀柄，将它们缓缓提了起来。

弯曲的刀身，嗜血的刀刃，刀面上掠过的一条细细的横线，连接着刀身上一个若有若无的锻造缺陷。而当牙将这两把刀互相交错之时，这个缺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图案。

一个……骷髅形状的图案。

当然，牙是绝对不会忘记自己这个拍档的起源。

趁着它还没有完成完全冷却，他迅速拿起雕刻刀，在这两把弯刀的刀柄处刻上两个细小的银铃图案。尽管，这两把看起来现在已经显得有些恐怖的废铁和这个银铃图案似乎有些不太相称。但……

不管废铁变成什么样，牙相信，它也始终会和自己一样，牢牢记住这个银铃。直到它能够舔舐魔帝的鲜血为止。

“呼……完成了。”

废铁双刃，伴随着冷却水中的一声吱吱作响，而成型。

牙举着双刀，交错重叠。亚克看着这两把刀身上浮现的那一个若隐若现的骷髅形象，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同时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老师。此时此刻，他的老师已经不再是平时那个温文尔雅，但却十分严厉的老师。他的眼神……看起来略带着一些邪恶，还略带着一抹让人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亚克之前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的。这，也让他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嗯？亚克？”

牙的一句话，让亚克猛地一惊。当他再次看着自己的老师之时，牙眼中的邪恶感觉却是已经消失，重新恢复成往日的那个严肃而温和的老师。这也让亚克摇了摇头，同样笑了起来，说道：“恭喜你，老师。废铁又重生了。”

“嗯，是啊。不过，重生只是第一步。为了面对魔帝，我和我的拍档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谢谢各位，多谢你们借我铁匠铺。”

索拉丁有些愕然地看着牙双手中的那两把刀刃，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一直到看着他离开之后，他才有些反应过来想要出声。但是，却已经迟了。

旁边的另一个矮人走上前，看着牙离去的背影，说道：“老大，我开始相信，那把武器真的是这个孩子自己锻造的了。看起来，他是硬生生地将一快普通的废铁锻造成了一把神兵……”

“或是魔刀。”

索拉丁补充了一句。之后，他咂巴着嘴，想了想后，捡起地上的铁锤，在手上掂了掂，体味着铁锤上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热量，转头说道：“距离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那把双刀还只是一个胚子。所以，它未来会成为一把神兵，还是一把魔刀，我们还不能妄下断论。只是……”

这位独眼矮人转过头，看着外面早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缓缓地，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将自己的信念如此强烈地注入到一把武器之中。但凡能够成功注入的，那么其使用者绝对是有着绝对强大的意志想要去做一件事。”

“我的大个子朋友……只希望，你注入这把武器的意志将来不会成为你的束缚才好。神兵还是魔刀，最后的选择权，永远都在握着武器的人手中啊……”

……

回到自己那已经被摧毁的旅店，看着那已经破破烂烂的房间。

牙摇摇头，从废墟中找出自己的东西，在院子的角落里面放好。

其实，他的东西并不多，在翻找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就是一块还没有完成的木雕。即使没有完成，可是现在看起来，也是栩栩如生了。

牙轻轻握着木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将木雕放在石凳上，随后拿着废铁双刀走入院子中央，开始仔细打量起自己新锻造的武器起来。

005，双刀

那头肥龙现在终于现身了。它看着牙打造武器，也看着他现在取出木雕放在石凳上，就像是观摩他的武器一样。这条肥龙交叉着双爪，想了想后，突然飞到牙的面前，说道“喂，人类小子。嗯……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啊……那就是……那个……”

这条肥龙的眼珠转了转后，说道：“那就是……啊……你看，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的好妹子是不是？哦！当然，我不是说你要忘掉你那个……那个什么青梅竹马。我只是想说，万一，将来哪天你成功干掉了魔帝。那么然后呢？你总要结婚生子吧？你总不可能和一个死人再续前缘吧？所以……嘿嘿。”

肥龙绕到牙的肩膀上，拍了拍，傻笑道：“难道你不觉得，现在可以开始做准备了吗？先……好好讨好讨好某些女孩子的心？为将来的功成身退做准备？”

牙皱了一下眉头，低下头，看着肩膀上这条傻笑的肥龙，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你的意思是……拉冬？那个图书馆管理员？”

肥龙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当然不是她！（小声：如果被她知道我把这个傻瓜人类的想法引到那个他总共才见过两次的图书管理员身上，那个金发的小妮子非把我拆了不可。）怎么可能是拉冬呢？那丫头才和你见过几次面？”

“那……是兰妮？”

“也不对！人家有男朋友的！”

“这样的话……芭芭拉？”

“更不对！喂，不是说你去过几次小卖部就要去拐骗人家小卖部的看板娘啊！”

牙的脸色一下子板了起来，说道：“和我认识的，说过话的同龄女性，我也只认识这三个了。我总不能去哄骗克罗蒂娅或是以摩尔斯吧？她们可比我小很多。我可不想犯罪。”

肥龙的爪子一下子抽在自己的额头上，开始原地翻了个身。干脆地躺在牙的肩膀上。

“不是啊！难道你就没有想更多的东西吗？把记忆稍稍调远一点？你还记不记得？某些时候？某个地方？你答应过某个人？要履行某个约定？”

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某个某个的，什么意思？”

肥龙现在简直要抓狂了！可是，就在它绞尽脑汁准备再给点提示的时候，亚克却是突然开口，说道：“老师。为什么这次……你会把废铁铸造成双刀？”

有了这个话题，牙的眉头才算是舒展开来。

他点点头，左手正握，右手反握地握住废铁，站定脚步。等到亚克往旁边退开两步之后，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双刀。如同流水一般地舞动起来。

和之前身为巨剑的废铁不同。成为双刀之后，牙的动作显得更为流畅，也更为顺利！只见倒影在空中不断拉出残影，锋利的刀刃似乎可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