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样的高调之下,《白昙花》那至今未在公众场合露面的神秘女主角就尤为引人探究。
“陈诺,你与那位神秘的昙花仙子朝夕相处长达三个月,可以向所有关心你的Fan们说说,那位神秘女主角究竟有多国色天香吗?”
新闻发布会进行到答记者问的阶段,无孔不入地娱记们就开始一个紧接一个地抛出问题,探究关于这个大电影的所有八卦。
“既然是昙花仙子。那自然要将神秘进行到底,等待昙花一现的关键时刻到来,才能揭开那层神秘地面纱嘛……”陈诺面带微笑,应对自如。“昙花一现,这个说法不怎么吉利啊。安导,难道你们准备让这个电影就像那昙花一样,只盛放在一瞬间,此后就永久凋零吗?”
“昙花一现。要的就是那一瞬间的美丽。而不管那一瞬间有多么的短暂,昙花实现了她的意义,观者也永远不会将她忘记。这不就足够了吗?”安华生笑吟吟地,并不因为记者刁钻的问题而动怒,反而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
记者们却猛然喧哗起来,纷纷议论,议论纷纷。
安华生的话简直就像是自缚炸弹,这世间。又有哪个导演敢说一生只要一部绝唱。从此甘愿凋零呢?
“难道安导的意思是,《白昙花》将成为您地收山作品吗?”
“安导。那位神秘女主角在影坛,也只要求昙花一现吗?”
“安导,据说你跟华众高层不合,是不是早就准备借这个东风离开华众,或者……干脆退隐到二线?”
“安导,如果要退隐,您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没?”
“安导……”
大厅里原本端坐会场的记者们一个个紧赶着站起身,也不再管什么秩序,一大堆尖锐的问题就一骨脑地拥挤着涌出来。这时候,这些记者们,几乎个个都像着了腥的猫,兴奋得煞气四溢。
“我们需要绝唱,残缺很美,就像维纳斯……就像永远都无法重现的那一部83版《射雕》……”安华生仍是微笑着,似乎台下疯狂提问的记者不过都是些调皮着讨糖吃的小孩子。等到他一言不发沉默良久之后,等到下面兴奋的记者们提问声渐息之后,他才轻描淡写地回答:“各位,我不是一个会去违约地人,关于我此后的去向,也不需要多说。而昙花一现的含义,本剧中自然会有解答。最多一个月以后,大家就能看到《白昙花》首映,那么,何不抱着喜悦与期待地心情,到最关键的时刻去剧中寻找这个答案呢?我相信,《白昙花》会给观众朋友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记者们沉默了,素来不见得有好脾气的安华生,这次面对滚滚而来的尖锐问题,却忽然表现出了大师风范,不温不火,滴水不漏,倒见得这些提问地记者,全是一群无知小丑了!
娱记们脸皮再厚,能进得了飞鹰会馆这个展示大厅地,也都还有几分体面,这时候,倒真没有人好意思再来对安华生步步紧逼。
安华生双手虚搭在讲台上,他与旁边坐着的陈诺对视一眼,正准备宣布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时,安静地记者群中,却又突兀地响起一个几乎可说是惊世骇俗的提问:“安导,据说《白昙花》的女主角是一个变性人,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她才只肯接拍这一部戏,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整个大厅,一时间竟从安静到了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沉默到针落可闻,沉默到只有众人细细的呼吸声在厅中浅浅回绕。
记者们这次没有议论喧哗,他们反而压住了呼吸,小心望向安华生,等着他的回答。
变性人做娱乐明星不是没有先例,许多媒体也都喜欢以接纳吹捧的态度来对待变性人明星,好以此表现他们的开明宽容与人道主义。
但这里毕竟是在中国内陆,国人的习惯是,韩国泰国的变性人明星他们可以以高姿态接受,到了本土,他们却偏偏吝于多给一些宽容与鼓励…………即使有表现出宽容鼓励的,可冷嘲热讽者的比例呢?
安华生原本虚按在台上的手重重地捏紧了讲台边角,陈诺的笑脸再也挂不住,而坐在陈诺身边的施秀儿,却满脸诧异地望向他们。
只有大厅四角的立式摄像机还在忠实地工作着,纪录着此刻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PS:感谢朋友们的鼓励,小墨已经好很多啦,状态稳定下来,争取以更好的故事来回报大家^^
正文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九回:应对
“那个……那个女主角好像……是因为患了绝症……”满堂沉默中,忽然一道声线小心翼翼地响起,“她是一直在养病,所以……才无法在公众面前出现的吧。”
几百道视线一起,灼亮灼亮地猛往大厅左角发声处射去。
那里哆哆嗦嗦地站着一个头发稀疏中年男子,正缩着胸,躬着背,怯怯地闪躲着满场或探究或惊奇或鄙夷的目光,那模样,简直比被强盗蹂躏了无数遍的小姑娘还要可怜。
“苗光?谁要你来的!”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几乎是带着怒斥之意响起,“保安!保安在哪里?这个人,没有请柬就进了会场,快把他拉出去!”
被一语惊呆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大厅中本来已经各自坐好的记者们又纷纷站起身,东往西问,南往北问,喧闹再起。
“谁……谁说我没有请柬的?”中年男子脚步后移,更往角落里靠近些,胸膛却使劲一挺,很神气地道:“想不到吧?我就是有请柬,我就是进来了!哼……飞鹰会馆怎么啦,我怎么……怎么就不能来,就你们能来是吧……”
“好啊……那你把请柬拿出来看看!”斥责者是一个三十许的靓丽女子,她踩着高跟鞋,排开众人,就昂着头往苗光所在处走去,姿态是万分的咄咄逼人。
大厅中众人的议论声更重了些,显然这现场版闹剧已经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一时间,记者们反倒忘了去探究《白昙花》神秘女主角的秘密了。
安华生目光凝重地四顾一圈,随即将紧捏住桌沿的手悄悄放松。又带上了微笑,对着话筒,朗声道:“各位,大家都不是闲人,这次地新闻发布会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这便散了吧……最后。我老安在这里感谢各界朋友们的支持,也代表《白昙花》剧组提前预祝大家过个好年,来年步步生花。锦绣无限!”
他不待记者们反应过来,当先就离开会场大厅,往侧门出去。陈诺忙拉住施秀儿的手,与其他几个一起出席发布会的剧组成员紧紧跟上,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今天倒是多亏了苗光这个小家伙。”剧组几个主要成员关上了房门,刘四摸着下巴,摇晃着头说。
“白潇是变性人……这破消息是谁编出去地?”安华生猛然暴跳起来,再也不见半点发布会上的大师风度,他几乎是咆哮着。“我不管什么苗光,我对他没兴趣!刘四,谁造的谣?谁造地谣?可恶!可恶!”
施秀儿与陈诺站在房间一角,她摇摇陈诺的手,附到他耳边小声问:“诺,白潇真的是变性人吗?”
陈诺不动声色地又将手从施秀儿手中抽出,皱皱眉道:“谣言而已,娱乐圈不就是这样吗?”
“铃……!”门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安华生臭着一张脸,几跨步走到门边,一把就将门扯开。沉声道:“谁?这里不欢迎外人!”
“我找陈诺,陈先生。”来人西装革履,很有礼貌地向安华生点头,笑容可掬。
伸手不打笑脸人,安华生再大的脾气也不好对着一个彬彬有礼的陌生人发火,他将视线转向陈诺道:“陈诺。找你的。”
陈诺安抚性地拍了拍施秀儿的手背。走到门边,一看来人。却疑惑道:“你是……”
“陈诺,灵山一别,你不记得我了吗?难道像韦驮一样失忆啦?”来人微笑着,挤挤眼睛,打趣道。
“哦……”陈诺拖长了音,恍然道:“是你啊,看我这记性,呵呵。”他走到来人身边,伸手在他胸前轻轻一捶,然后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仿佛老朋友一般笑了。
“安导,这是我老朋友朱明,我们有些时候没见了。昨天我打电话告诉他我会在这儿的,没想到这小子这就找来了,呵呵,我得跟他叙叙旧去。”
“好,你去吧。”安华生点点头,又向施秀儿道:“秀儿,你辛苦了,要不要去休息室先休息一会?施秀儿非常乖巧,知道安华生与刘四是有事要她回避,也不多说,微笑着一点头,便拉着陈诺的手转出门外,还顺带将门关上。
安华生在刚才稍稍缓和些了地脸色又暗沉下来,他长吐一口气,踱到窗边,郁郁道:“白潇是变性人吗?可笑……”
“难道不是吗?”刘四却冷笑一声,然后叹息,“华生,这秘密是守不住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该向媒体否定事实然后另起说法来雄辩,还是干脆顺水推舟,借势炒作。”
安华生猛地转过头来,紧紧盯住刘四,而刘四也毫不闪躲,直瞪着早已皱纹丛起的小眼睛与他对视。
“哈哈!”安华生忽然大笑,“老四啊老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试探我!”
刘四黝黑粗犷的脸上绽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他摸摸头道:“呵呵,这不是与你开个玩笑嘛,老安,从你挂上那酸不拉叽的大师名号起,咱都多久没开玩笑了?”
“不久吧……只是有点记不清了。”安华生从鼻子里面轻轻哼着气,脸色已经愉悦了许多。
但这究竟是不是玩笑,却只在他们各自的心里了。
“老四,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求的究竟是个什么呢?”安华生头一偏,又一瞬不瞬地望着刘四。
“老安你不是整天挂着艺术在嘴边么?这还用问?”刘四耸着肩膀,笑了笑。
“是啊……艺术!”安华生却“嘿嘿”地笑,“我要是求财,白潇这事儿嘛,借机炒作是肯定能大赚一笔地。这要是,还讲点儿清高和原则嘛,咱就闭嘴吧,不是冒出个苗光么,让他们闹去!”他的眼瞳是深棕色的,有点浊,他不说,刘四当然不知道,他其实还想问:“我想攀那艺术巅峰,我追求功成名就,那你呢,这么多年,你在我背后,你又想要什么?你又得到了什么?”
安华生地问题,终究是只能烂在肚子里的,他问不出口。或者说,他不敢问。
“陈诺有问题。”刘四小眼睛眯起来,忽然另起话题,蹦出了奇怪的一句话。
“什么问题?什么意思?”安华生疑惑地苦着脸。
“他跟那个朱明之间,明显有有问题。”刘四又伸手磨挲起了自己粗糙的胡茬子,“陈诺这个人嘛,就是太会演戏了,他以为不管什么角色,他只要一演肯定到位,可他不知道,这戏与现实,总是有些差别的。老安,你是大导演,难道你不觉得,陈诺叫朱明的时候,表情很假吗?他还跟你解释朱明为什么会出现,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以他素来地性子,真是意料中地熟人,他会这么解释?哼哼,他压根就不会解释。”
“我当时心里火气大着,没注意。”安华生苦笑,然后思索着,“不过也是,陈诺这人,我们都还知道几分,他这一解释,却显得画蛇添足了。这个……说明什么?”
“说明……呵呵,我们一贯八风不动的陈大明星心虚了。很明显,他没料到朱明会突然出现来找他,甚至,他根本就不认识朱明,那个朱明地名字,也不过是他顺口捏造的。”
“明明不认识,还装作认识,甚至说谎来给那人打掩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可以这样猜测……”刘四咂了咂嘴,“那个人,姑且就叫他朱明吧。本来陈诺是不认识朱明的,可是他们有一个暗号,这个暗号,就是朱明所说的灵山,于是陈诺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可以说,陈诺认识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人的暗号,或者说,这个暗号背后的组织!”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并且知道陈诺在这个房间里,还不惜暴露,单独找上他……”
刘四望着安华生,很神秘地笑了。
正文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回:进展
“错了!”方秋卓手上提着根细长的金属条,毫不客气地抽打在白潇肩膀上,撇着嘴教训她,“臂动肩不动,身动心不动,我格斗奥义的第一道基本功,掌控,你都过不了吗?这样的话,你还谈什么高手,又拿什么和我同线作战?”
白潇紧抿着唇,任由额头上汗珠滚滚地落,下盘马步依然纹丝不动,而上身微微晃动,一掌一拳,来回交替着击打在虚空中,虎虎生风。
方秋卓鼻子里轻轻地哼哼声不断,仍然鄙夷:“你就这水准?就这悟性?照你这样只会用蛮力的水准,只怕你再过半年也还是过不了这第一关!你以为力气大就能耐了?你以为打出拳风就算高手了?哼,我十岁起就不玩拳风了!你这么大声势,是不是生死决斗的时候还要跟敌人招呼一声,叫人家好好准备啊?收敛、收敛!你懂什么叫收敛么?我叫你收发自如!”
白潇出拳的速度缓了缓,她深呼吸,尝试着将心神沉静下来,去寻找方秋卓所说的,掌控的感觉。
“身动而心不动?”怎么个不动法?
渐渐的,白潇的双臂双手仿佛有了运动的本能。她感觉到,在长久反复而单一的训练中,手上的动作已经不需要意识去主动关注,就会在混沌中自行按照既定的轨迹来运动。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她似乎成了旁观者,又明明白白地对自己的肢体有着最大的掌控权。
就比如,她能感觉到双臂上裸露的皮肤在舞动中与空气接触而带来的轻微刺痛,也能感觉到一伸一缩间双臂肌肉在呼吸一般地释放力量,她甚至感觉到了关节处韧带与软骨地摩擦…………当然。这些很可能都只是错觉而已。
但不论这错觉里带着几分真实,她都相信,自己摸到了“掌控”的门槛。
如果对力量的使用,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可轻可重,收发自如。是不是就算初入殿堂了?
唧唧喳喳的鸟鸣声忽然响起,那是白潇事先设置的闹铃时间到了。
深呼吸,浊气下沉。白潇缓缓将马步收起,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颇有些不舍道:“时间到,我要去上班了。”她说着,自顾拿起换洗地衣物,便走进了洗漱间,淋浴洗漱。
方秋卓轻咳一声,收起了刻薄的嘴脸,怔怔望着白潇消失的方向。满脸都是古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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