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些强大的机关师,隐龙悠闲地玩弄着他们,把那些年轻强壮的肢体扭曲成可怖的形状;对于那些小型的城市,他也绝不放过,饶有兴趣地把每一个人找出来杀掉。除此之外,他还有更多的用以取乐的行为,譬如他曾经特意在一个母亲面前杀死了她的三个孩子,每杀一个,那位母亲的眼神就绝望一层,最后,她面如死灰,被隐龙割掉了头颅。
机关师们越看越是震惊,越看越是沉默。
隐龙说得没错,他就是因为“好玩”才做这些事情的,他以此为乐,以此为傲,甚至还把当时的场景一一纪录下来,制成书册,不时翻阅!
机关师们回想起隐龙刚刚降临时,全神贯注看书的样子,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阵沉默。
何其狠毒、何其疯狂、何其扭曲!
隐龙说:“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留一些人类玩儿。他们会哭、会笑、会高兴、会痛苦。对了,还有爱!爱真是一种有趣的玩意儿,尤其是把人类所爱的人在他面前撕碎时,那时的感觉,简直可以让人高潮!”
他突然陷入了一种亢奋状态,满面红光,声音越抬越高。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一分刚出现时的儒雅风度,眼放红光,白牙森然,简直扭曲得像个恶魔!
不,不是“像”,而是“就是”。
这样的人,哪配称得上神?就是一个纯粹的恶魔!
隐龙缓缓环视四方,喜悦地说:“经过了一万年时间,我终于又回来了。来,让我再享受一下当初的幸福感,谁先上来?”
他目光扫过,所有人都觉得他看见了自己。如果放在刚才,他们一定不是兴奋,就是震慑。但现在,他们却一个个挺直了背,抬起了头,握紧了拳。不知不觉中,他们对神的敬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现出了强烈的战意。
隐龙更加兴奋了:“好,好样的,就是这种感觉,我又感觉到了!”
他随手一指,指向石炭城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好,就你们了!”
他虚虚一抓,一股强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直射向石炭城。双胞胎兄弟退后一步,做好了防御姿态。
那股力量闪电般射出来,突然间,金光一闪,万象城的防御罩牢牢地接住了它。
两股能量撞击,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几乎震耳欲聋!
防御罩一阵剧烈颤抖,最后恢复了原样,安然无恙!
1115 人造领域
防御罩拦下了这一击,机关师们还没来得及高兴,隐龙就偏了偏头,有趣地说:“人类的防御?感觉还挺强的嘛。常鸣,你觉得我用几下可以干掉它呢?”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防御罩上砰砰砰连声响起,就像是开启了一场烟火盛会!防御罩明显开始不稳,光芒时亮时弱,攻击中,整个机关神殿包括外围的万象城在内,都感觉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牵连进去!
外面的机关师心里无不骇然。
之前地创师的话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自承即使联手攻击,也奈何不了这个防御罩。但这机关神似乎只是随手而为,它就像真正的蛋壳一样,岌岌可危。
小智的声音突然在常鸣的脑海中响起:“这位机关神的确很强啊。他这样攻击,天穹大陆的脉络没有一点动静,控制力太强了。”
小智接管了与大地之灵的联系,有趣的是,身为前人工智能的他跟那边的沟通极为顺畅,现在他甚至可以不通过常鸣,直接调动大地之灵的力量,几乎有与它们融为一体的迹象。
常鸣眯着眼睛仰望隐龙,没有作声。小智轻松地笑问道:“怎么样?能撑住吗?需要大地之灵帮忙吗?”
常鸣简短地回答了一句:“不用。”他脚跟一跺,整个人飞上了天空,与隐龙正面对峙!
隐龙目中无人,他看都不看常鸣一眼,一股股力量轻描淡写又强大无匹地向外散发,防御罩上已经出现裂痕,随时都有可能炸开。
常鸣手一挥,一道金光如带状绕向隐龙,在它合围的那一瞬间,隐龙的力量被中和,变成一道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孔。
隐龙睁大眼睛,略有些吃惊:“和神纹?你竟然掌握了和神纹?”
常鸣讥讽地笑道:“看来你过来之前,什么功课也没做过啊?”
突然间,一个接一个的黑影出现在他身周,一共十二个,每一个都是人形,跟他差不多个头。
下面有机关师惊呼出声:“神罚骑士!”
“不,不是神罚骑士!”
新出现的十二个黑影全部都跟神罚骑士长得一模一样,连身高体型也别无二致。但他们身上的甲胄、浑身散发的气息却表明他们并非那支已经覆灭的队伍,他们的动作与表情,远比神罚骑士更灵动、更强大!
这十二名武士一出现,立刻围住了隐龙,向他发动了攻击。他们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各色闪光与爆炸声包围住了隐龙,声势极为巨大。
“好厉害……”
防御罩能够隔离能量攻击,但却隔离不了机关师们的精神力。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机关武士,它们并不像神罚骑士一样,完全伪装成人类。它们在攻击时,毫不犹豫地翻开胸甲——里面可能藏着两门光线炮;它们还可能断开小臂,化成盾牌或者长枪……
总之,这些与神罚骑士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形,用各种手段证明着,它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机关。无形中,一个曾经听说过的传闻浮现在机关师们心头——神罚骑士也不是人类,而是机关神用以控制人类的工具!
好,好强大……
机关师们越看越是惊讶,他们纷纷相互询问道:“这,这机关傀儡究竟是什么等级?”
周围顿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猜测,高且长也在问宁涧:“宁叔,你怎么看这些机关?”
宁涧平平地判断道:“攻击威力的话,应该是宗师级机关;智能高,能够相互配合,这点还要继续加权。我给它划分等级的话,会划在地级机关里。”
十二个地级机关!
它们能伤到这位机关神吗?
他们很快得到了答案。
隐龙的叹息声从光芒与烟雾中传来:“萤火之光,就不要拿出来现了嘛……”
声音落处,十二个武士同时炸开,甲胄横飞,武器碎裂,他们的防御与攻击顷刻之间就被摧毁!
光芒与烟雾散去,隐龙毫发无伤地出现在天空中。他看着常鸣,摇了摇头说:“太弱了,太令人失望了啊!”
常鸣笑了笑:“这种话,我通常建议放在战斗结束后再说。中途说出来的话……一般都会被打脸中啊!”
甲胄碎裂、武器掉落,机关武士们很快变得浑身赤裸、赤手空拳。
隐龙正要说话,却皱起了眉。机关武士们的身体表面覆盖着肌肉与皮肤,看上去与真人几乎一模一样。他们的皮肤上纹满了刺青……不,那不是刺青,那是神纹!
这些机关武士们的身体表面刻满了神纹,现在从这些纹路里渐渐泛出金光,隐隐的波动正在成形。隐龙身为主神,掌握着全部的十二基础神纹,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每一个机关武士身上,就是一种基础神纹的衍生神纹。
十二个机关武士,囊括了所有基础神纹的种类!
隐龙的脸色隐约变化,好像想起了什么令他非常不悦的往事:“你竟敢盗用上神的力量!”
“上神的力量?你是说神纹?”常鸣扬了扬眉:“你说这话,问过元神的意思了吗?”
神纹乃是世界规则的体现,那些低等机关神们也许还会以为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但到了隐龙这种等级,怎么可能不知道它从哪里来?
盗用?简直比笑话还笑话!
这时,十二个机关武士已经完全围住了隐龙,从它们的身体上延伸出十二根线条,它们延伸出去,转折、层叠,瞬间勾划出一个由线条与结构组成的牢笼,把隐龙关在了里面。
“组合神纹?没想到你连这个也学会了……”
话音未落,隐龙的声音突然变调:“这,这是什么?这是领域?!”
领域?
机关师们先是一愣,跟着就是一大惊。那十二个武士不是人类,只是机关傀儡而已。但它们竟然生成了领域?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领域可以由机关人工生成?!
位于牢笼之内的隐龙更加清楚,这个人造领域有多强大。就连他这个主神,也一瞬间感觉到了力量的压制。好在主神情况特殊,他们掌握了全部基础神纹,又得到三元神赐福,体内自然形成了一个封闭的整体。所以,所有的领域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效用,那股力量的压制只在一瞬间,立刻就消弥于无形。
不过,他的脸色依然变得无比凝重。
他是个主神,几乎免疫了领域,仍然能感觉到力量的压制。要是换了其他人呢?中阶神,或者是下阶神?他们被关在这个牢笼里会是什么结果?
他们的领域会立刻失效,被镇压在里面!
最关键的是,常鸣到现在还只是站在一边,面带微笑,就像一个看戏的旁观者一样。这个牢笼,是由这些机关傀儡生成的。
人类不可复制,但是机关傀儡是可以的。如果人类把这种力量继续发挥下去,他们是不是可以克制机关神?
隐龙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影,他正冰冷不屑地看着隐龙,朗声道:“你们机关神有神纹,我们人类也有机关。凭借机关的力量,我们足以跟你们平起平坐,为什么要向你们俯首称臣?看,集合人类的力量,即使像你这种最高位的主神,也能被我们捉住!”
隐龙的表情突然一阵扭曲。
他的笑容一点点消失,那种虚假的亲切和悠闲完全消失,他面无表情地说:“哦?常鸣,我再重复一次,你的确已经决定了,拒绝长老会的要求,从此停止向神域输送资源,对吗?”
常鸣毫不犹豫地说:“是。我们再不会无条件输送材料!”
他强调了“无条件”三个字,但隐龙一点也不为所动。他冷冷地说:“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神子常鸣,接受上神给予的惩罚吧!”
话音刚落,他手一伸,机关神殿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个人砰的一声穿破屋瓦,炮弹一样飞上天空。
他的四肢胡乱挥舞着,惨叫变成了短促的、咽在喉咙里的“格格”声。显然,这个人不是自己飞出来的,而是硬生生地被隐龙拖出来的!
常鸣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明明提前发布了疏散命令,神殿大部分人也照着他的话离开了万象城。这个人怎么还没走?而且对方之前不知道躲在神殿何处,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隐龙轻轻一声:“裂。”
常鸣还来不及采取措施,这个人的声音瞬间消失,他的头颅和四肢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切割,变成了一堆肉块,带着长长的鲜红色血液,从天而降,砰砰砰地摔在地上。
十二个机关傀儡生成的领域明明已经困住了他,但他仍然不受影响,说杀人就杀人!
他冷笑道:“你以为,这种玩意儿,能够困得住我吗?笑话!”
常鸣盯着地上的肉块看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来,说:“机关神有神纹,人类也有自己的机关。隐龙上神,我倒想看看,哪边能赢。”
常鸣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隐龙的瞳孔瞬间紧缩。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突然狂吼一声,向着常鸣冲过来:“你,你怎么知道?!”
1116 回忆与幻境
“你怎么知道?”
包括常鸣在内,所有人听见隐龙这句话都是一愣。
怎么知道?知道什么?
现在的隐龙跟以前完全变了个样子。他的单片眼镜砰地一声炸开,脸部肌肉像是融化了的胶泥一样,缓缓地流动着,极为狞恶扭曲。最后,这张脸完全变了个样子,隐龙的脸上就像覆盖了一张铜面一样,面无表情,只有那一双深黑色的眼睛,看上去带着强烈的危险气息,像是腐败的尸骨一样令人厌恶。
顷刻之间,这个原本看上去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机关神,就变得像恶魔一样可怕。
他身边依然围绕着一张张书页,页面上的图样不断变化。接着,他大喝一声:“去!”
一张书页飞向常鸣,与他接触的时候,瞬间发去毫光,光芒中,常鸣的身形消失于无形。
常鸣突然间跌进一片迷雾里。
迷雾迅速散去,变成一片原野。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稻谷像是快要成熟了,青色中已经透出了金黄的色泽。他正站在一条道路上,道路尽头有一个村庄,村口有两棵大树相对而立,隐隐的炊烟从那边升起。往更远处看去,有连绵不断的黑影,那是一座座大山,山前有许多简单宽阔的建筑物。
这是什么地方?
常鸣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极低,离地面大概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发生什么事了?
他下意识地释放出精神力,正要探向远方,突然他的手被牵了起来,摇了一摇。
常鸣愕然抬头,看见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正低头温柔地看着他,柔声问道:“小鸣怎么不走了?累了吗?”
他猛然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问道:“妈,妈妈……”
女性笑了起来,她摸了摸常鸣的额头,柔软的手掌微带薄茧:“怎么了?不认识妈妈了?”
是的,这个女性无论长相还是身高,还是抚摸常鸣额头时的触感,都跟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小时候,父母工作繁忙,常鸣主要被爷爷带大。但妈妈偶尔也会来看他。妈妈来的时候,总是常鸣的节日。她不仅会带来各种各样城里的礼物,留在这里的这几天里,也会全心全意地陪伴他,温柔地呵护他。所以,常鸣虽然不可避免地跟爷爷更亲,但对母亲也有着极深的感情。
是的,现在他想起来了,这个村庄,就是他跟爷爷一起住着的地方。村子的另一头再走两里路,有一个工厂,爷爷就在那家工厂上班,是一个极其优秀的技工。
我,我回来了?
即使以常鸣的心志之坚定,他也不免感觉到一阵恍惚。
我回去我自己的世界了?我回到我的童年了?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来一次?这一次,我是不是可以弥补妈妈和爷爷之间的裂痕,让自己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
母亲突然弯下腰,把常鸣抱了起来。她凑近常鸣的脸,用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走不动就跟妈妈说嘛,妈妈抱你回家。”
她温柔而轻悦地笑着,眼睛里闪着光芒。常鸣不知不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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