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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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纪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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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喋血之战

这里,终日回旋着梦魇,黑色包裹,看不到里面的绝望。

她在这里站了很久,望了很多遍。她几乎觉得,记忆铺成的路穿过了这里,要她从里面走过去。可是从神的暴风雨里平安渡过,凡人,做不到。

他总是看似给了选择,选项却只有一个。总是固执己见,也许生所得太少,才想抓住一份名为毁灭的感情。感情不需要每份都完美吧,不完美,才会在余生每每想起时感动到哭。

她踏足梦魇的一瞬间,黑白交汇而不交融的世界覆盖了目力所及的天空,而对面的玄天处恰有一道橙色的光芒。再细一看,那不是自己衣服的反光吗?

_5_这道反光本微弱,经过地下数不尽刀戟的折射却神奇的交汇到玄天一点,化为她的流星虹彩。

_1_她站在他们之间。当黑色骷髅、白色枯骨同时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时,只有他们专注地看着彼此,天有点灰暗,看不出表情。

_7_她仿佛听得到他们的心在说什么。经过那么久的时间,陪两个不完整的灵魂度过了三世的时光,他们,已经像自己家的一部分,像自己照顾不好的两个孩子。

_z_可惜我,只是神的棋子。怪不得神会害怕他们,黑白的战场扫荡了脆弱的人间,甚至染指了神的殿堂。

_小_神必定明白,他把水火不容的世界制造得大到快无法控制,残杀不是因为神诅咒的玩笑般的爱,而是天生无法相容。完全不一样,却有完全吸引彼此的魅力,无论如何解释,这份爱没有解。

_说_它仿佛是很远处的风景,值得注视,但永远触手难及。

_网_我,只是您的棋子吧?您在混沌之初创造了世界,何妨轻轻挥手解了这劫。

主宰者被称为神,他们也是神、我的孩子。这世界是他们创造的,不是我。我还没想好要创造怎样的世界,我能创造,却总看不到未来。神说。

您控制了一切,不总成竹在胸吗?

神调皮地眨眨眼。我呀,会猜。

玄天上,那一点温暖的橙光在末路的世途美得过于华丽,但也只有这潇潇水寒的纪年才会有刀剑声中的温柔吧。她站在黑白战场的中央,惊望着四周意外走进的噩梦,那噩梦里的人们两眼空乏地看着不知从何处闯入的牺牲者,却违心地伸出渴望的枯手。

如果这是他的梦魇,那么也会是她的恐惧。那要我把这场战争怎么办?

这个世界很简单的。除了黑便是白。孩子的声音在脑海回荡。这是他们最后的战争。

最后的战争?他撕破她的心破茧而出的时候,她不是死去了吗?她抬起头,呆看着猎人胸口横流的红色。他的双眼血红,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扼杀了那个孩子吧?她觉得家破了。

不再说什么,挥剑砍来。两岸残杀,风沙沸乱。女子没有去帮她,也没有阻止他,知道那是徒劳,就不必试了。

请借我力量。她捂住心口。

你已经有了。

百合,装着你已经睡了,行吧?我已经无法保证自己的无罪,至少想呵护住你的纯洁。她把百合放进胸口,从袖口抽出白色的剑。

白色用箭,黑色用剑。那么她,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战场上的棋子们,还没来得及看懂,已经被她刺中,温暖从伤口渗入骨骼,便融化进洒血疆场里。

刀光无数,遍地沙哑,缕缕沙尘肆起,吹淡了血的腥味。

以为逃得过死亡的天罗地网,却在庆幸的一瞬间被箭间送进轮回的终点。

白无知、黑无情,黑白无常,算不到停的一刻。不分昼夜的决战,砍钝了剑刃,捡起倒下的弱者手中的再继续无所谓地站起来。

雪花纷飞,染白了青丝几许。雷雨直下,扯开了苍天半页。

黑白相残,只有女子,没有敌我的砍杀,就像一个母亲即使害怕,也会毫不犹豫从噩梦里拯救自己的孩子。

起初,他们还只是残杀对方。慢慢发现有人闯入战场不分敌我。于是他们不再注意黑白的对方,全向橙衣白剑的女子扑来。

血色爬上了心头,漫上了嘴角,没有任何生命该有的味道。她睁开眼睛,愤怒地注视着纷扰幼稚无知的初世纪,斩杀这些空无一物又自以为是的存在。讪笑、虚伪、单调、连渺小的自己都会被放大惊异的虚弱世界,她聚集了反叛,向天空狂笑一声,神呐,这是你想要创造的世纪吗?

你们,放手吧……放手吧!

玄天上的温暖光点愈演愈烈,这一声天摇地动,橙光劈裂干涸大地,把战场无论生死的灵魂都归为尘土。混乱间,不知道他们怎样。女子强忍创痛站起来,用回忆铺成到她身边的路。

我带你离开噩梦。你离开了,他的噩梦才会结束。女子抓住她冰冷的指尖。

我快死了,死了,也一样吧。青色的眉睫闪动,白衣已然血色。距离这么近看她,女子叹,所谓惊为天人,只是尘世庸脂俗粉的自慰罢了!

今天很晚了,我有点困得没力气说后面的故事,下次吧。

第十八章 无解之彩虹曲

别为你的背叛而忏悔,你没有背叛,你一直爱他,不是吗?女子拉着她沿着小路奔向出口。

踩着梦的边缘爬出来,她定了定神才缓缓站起来。噩梦在身后虚弱地涨大,当到达极点的一刻突然无尽缩小,伴着毒蛇般嘶嘶的爆裂声,华丽覆灭。

手中,突然感觉不到她的手。女子惊讶地回过头,张开手掌,手里凉凉的不过是一把无齿的钥匙。梦魇湮灭之时,毁灭的光映出了黑白世界原本的样子,让正回头的她看到后只能不知所措。

他逼我用剑了。搅进这场漩涡,我也不是干干净净的。

把真实定义为进来时看到的断井颓壁,我擅自改变了他的灵魂,现在所见就是虚假了。好像自己已经没什么真正还在乎的,就这么一去不回头。她抬起头看着低沉的天,烽火的味道已经闻不到,梦里的厮杀在现实的剑端留了一摊血。

我救了她,没在那里死去,她应该在某个角落安静的活着。还是我,已经成为了她?看着梦过之后身着白衣的自己,她有一丝意外的触动。袖口、腰身还有心头,这些曾被血漫过的地方染成了触目的红色。

靠近猎人的时候,自己莫名其妙的嫉妒。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越过了最后的底线,她对他,是不是真的还无关于爱情,若无关,为何心生怜惜,甚至愿意为他抛弃生命。

此刻,修罗的荒原上他从梦里醒来,他挠挠额头,许多年没睡的这么安稳。灵魂里多了个人而已,嘴角一抹微笑,她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也会做个好梦。呵呵。他真的很累了,再也不想相信任何人,不想给任何人这一辈子。'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时候到了。他擦去微笑,找回冷若冰霜的眼神。睡醒,从山巅站起,他从容地走了出去。

就像走在看不到希望的未来之路上,她望不到终点,只是冷眼看着很远处,寻找着姻缘的结里可能会有的解。那番黑白世界原本的景象爬上脑海,像藤蔓一样枝枝节节挥之不去。她眉间的凝重更深。

一路挥剑砍杀,她终于任由自己在他灵魂里任意妄为。没有任何安全到达的方法,他的世界里保护自己和所爱才是法则。战斗的她,并不觉得被黑色的罪恶和剥夺所污染,却意外感觉轻松。

人的能力很有限,能救自己和所爱的人已经很难得。

她屹立于终点的悬崖高耸的岩石上,冷静地望着隔着无底深渊的对岸。那里高耸一扇古老的大门。

这把无齿的钥匙,是她想告诉我,他灵魂最深处的门是虚掩的吗?

她伸手,从袖口飞出的红带仍然系不到那一方。触不到对岸,也暂时找不到渡过的方法,她早已知道门后是什么。直觉在这里等更好。

你终于来了,我好等啊。她回头,眼神挑衅。

傻孩子,我要是活着肯定会想尽办法到你身边。你从暗处走出来,仍然笑如从前。

她迅雷不及掩耳地从袖口抽出剑向你杀来。你意料之外地用刀光遮住脸颊的笑意。

剑影里每一招都不夺命,她向你发泄着万般的无可奈何、犹豫不决。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因他而无法平静,但是即使知道一切,还是无法忍耐自己的愤怒。

你打算就这么向他砍去?这么想轻易输掉然后死?你忿然问。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傻。

他们相爱却恨着彼此!无解!

她恋恋不舍却背叛离开!无解!

他扼杀自己却不愿面对她!无解!

你的刀光拂过她的秀发,削下几缕。

神诅咒爱却不懂爱!无解!

他是神的作品却反抗神给的命运!无解!

她是神的机器却诞生了感情!无解!

她的剑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险闪过他的眼睛。

他们没有在一起的权利!无解!

她让泪和剑一起飞舞。

这个世界,是假的!无解!

无解!无解!!无解!!!

她忽然收剑。

你的剑来不及收回,直指她高傲的脖子。她伸出手,怒扯掉你的面具。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笑!她无视了他复杂的表情,像悬崖边巨石走去。

我看到了,黑白世界原本的样子,和如今一样,你的黑色永夜,她的白之雪国。呐,这个世界已经快死到只剩我们俩了。但我也看到了黑白交融的地方,那里才会诞生人间,我的家乡。

只有我们真的很寂寞。

我没料到,你的灵魂本就是我所见的枯萎的样子。她还无意转身。

怎么被发现的?我还觉得演的很像呢。被扯掉了面具,他站在她身后恰好三步的地方,天真的问。

第十九章 创世纪

你告诉我路是由记忆铺成时,我无意低头看了一眼。后来才发现,我们的记忆漫长而相似。她固执地背对他。

她只是害怕也许自己还会发泄出来,那时,她也许无法控制自己的话。

你让我走在你身后三步的地方,就像我们现在隔着的距离一样,不是因为想保护我,而是不信任我靠近吧?

谁知道呢?他漫不经心地说。这一次,他选择相信轮回造物,给了她机会,她也未曾让他失望,结结实实玩掉了好多时间。

只是;走过了这么久,恨的依然没有遗忘、爱的还在努力想起,跨过了三世轮回、天地相隔,最后凡人和神,在三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该落幕了。让我看看,你要怎样终场。神把云翻了个个儿,拍拍手,继续坐下来。

你还记得,她吗?女子毫不掩饰的问。

他愣住,半晌没吱声。

记得吧。女子替他回答。隔着三步,默认他点了头。

想教训我么?不必!过去的我已经埋进坟堆了,另外给你留了三尺荒土!他的声音很不快,游离在失控的边缘。

女子从胸口取出百合花苞。你还记得,你等到她的花开放的那年吗?还记得那是什么样的花吗?她终于回过头,向他伸出百合花苞。和这朵很像,是不是?它从土里长出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呀,我是何等幸运未尝经过风霜雨雪的等待就得到了一朵花的长大!

他完全不明白她说什么。所幸有一点很清楚,她站在他面前,说着他和她的故事,企图召回那些万恶的记忆。

你,去死吧!她迅速挡住他劈来的剑锋,可惜百合摔进深渊。来不及犹豫,第二剑密密落下。

知道出卖你面具的最大原因是什么吗?女子声音颤动。

他漆黑的眼眸展露眼前,狼眼注视对方。无所谓了都,你没能解开我的题,所以,再见吧。

我会给你唯一的解!唯一的!他们重新拉开三步的距离,女子回到此岸边缘,下面望不尽那朵花的尸体。

你们最大的不同是……她突然回过头恶狠狠地边哭边大声嘶喊道,他永远都相信我,而你,一次都不会信我!就算是梦也好,能不能把面具好好戴着、完美的扮演他,让我到死还以为他还活着!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到底要怎样践踏我的心才会满足!

她愤然扔掉他的面具,那张脸皮几次翻转,最后在墨色里安静地消失不见。她微妙地转向他,他冷静地看到她眼里的血色;而同时她高估了他的无情,准备殊死一搏。

于是他们,一起抛出了剑,黑白两色的剑各自刺中敌人的心脏。

他痛苦地跪在崖边。刀剑枪戟,从来只会让他疼,却不至于取他的命。他居然颤抖地想去抓住向深渊倒去的女子,无奈时间、命运。岩石遮挡的刹那,她深信看到了他双眼里最美最温柔的光。

难道连你,也要离开我吗?他向深渊呼喊。

就这一点点挽留,已经够了。坠落入深渊的女子笑着闭上双眼,她握住脖间挂的钥匙,最后说道,以我鲜血名义解放这把钥匙,开启你灵魂最深处的大门。

血在深渊里流淌,滋润着熟睡的百合,它奋力向最高处伸长。

这个纪年已经结束。不肯屈服的女子已经不在了。从那时苏醒,到最后,她真的没有,再沉睡一次。天空覆盖的阴沉开始四碎,大地剧烈的摇晃,荒原、高山在漫溢的海水里失去踪影。旧的世纪已经终结,在新世纪被创造之前,神要怎么做?

他还跪在这里,无法置信地心痛,明白自己无处可逃,也不想逃跑。只是想看看门后是什么。

深渊里一朵巨大的白花伸出花苞。

她腰间红色的腰带不知从遥远处伸展上来,光一照射,便呼吸般绽大碎裂,遍布在两岸。扎根、发芽、落苞,遍地深红璀璨。

一道橙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催开了百合的绽放,它慢慢盛展,引诱得遍地红花都开放。他终于抬起头,像个无助的孩子望着这馨香得不真实的世界。

我没相信你,但你,终究不曾骗我。他温柔的笑了。

那是熟悉的,白色女子的味道。

钥匙独自飞来,开启了虚掩的门。那扇门缓缓拉开,门里白光刺破天际。习惯黑暗遮蔽的眼睛刹那间张大瞳孔,我看得见,他黑暗散去的明眸里,无双的女子渐渐从白光里显露、变得明晰。

捕捉不到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她优雅地推门而出,只是微笑着款款踩过红色堆叠,翩然站在百合花中。

我不得不慨叹,这一景,足以颠倒人间、倾覆家国。后世的我们,叫那些红花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他氤氲混浊的视线终在她柔光里变得棱角分明。拔掉了白剑,他用尽所有力量向她爬去。她耐心地趴在花上等,伸给他无暇的手,从此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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