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天琳- 第88部分

“我听姽婳说，德傲雷所使用的天恋对剑也是天琳花的叶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道。此时，我就有些起疑心了。

“确实是的，那是姽婳从另一个时空得到的。好在那只是叶片而已，所包含的黯魂之力还很有限。”

“那就好……”我沉吟着。

“但是，我也不能排除姽婳有将傲焕桀本人带到本时空的能力。”圣慕瑶沉静地说。

“什么？”我和娇琳异口同声。历史上极少有圣灵与黯魂同时出现的时代。如果圣灵和黯魂相遇，想必会将整个银河当做战场，万千生灵再无宁日。

“她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我叹道。

“这也是我不得不和她合作的原因，我永远都无法猜透她的底牌。毕竟是掌握了时空之力的幻系魔法师。她总是能在关键时刻，使出连我猜都猜不到的手段。”圣慕瑶说道，“但她也并非全知全能，她似乎也在忌惮着什么。”

“她究竟要做什么？”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圣慕瑶凭栏眺望，“毫不避讳地讲，她来琳玛星的最初目的只有两个字——复仇。但蓝靖轩、德傲雷、睿柯炜和德馨娅，都在牵制着她。她为动用黯魂之力找到了德傲雷，但德傲雷只答应为慏类施加防御魔法。而黯魂真正恐怖的力量，是其破坏力。蓝靖轩可以说是对她影响最大的，他彻底改变了她的心。现在姽婳能冷静下来和我谈，大部分都是蓝靖轩的功劳。蓝靖轩让她摒弃了最后的复仇之念。现在的姽婳，对我提出的要求是让帝国的七大星域分别独立自辖；毁去琳玛太阳系的星压力场；公开科技资料和魔法典籍。”

“这三点都根本不可能做到吧。”我说道。

“是的。”圣慕瑶闭上眼，“所以我们商谈的结果就是让慏类和人类摒弃仇恨与偏见，逐渐融合。”

“这个要做到也很难。”

“是很难呀，但愿我能用我这最后一世，完成这个跨世代的工程。”圣慕瑶还是有信心的。历代天琳魂灵的寿命，除了个别出现意外的，少说都是万年以上的，亘古魂灵们更是以千万纪年。慕瑶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她的计划。

“我们也会尽己所能帮助你的。我再也不愿见到屠杀了。”雨兰蔚勒的种种血腥在我脑海中闪过。

此时，睿柯炜一个人走到了钟楼的另一角，独自望着远方。

“你刚刚说，哥哥也帮助过姽婳？”

圣慕瑶忽然笑了，“唉，孽缘啊。算了，这个还是让他自己说吧。对了，姽婳说，只要把睿柯炜的心交给她，她愿意带所有慏类撤出琳玛星。”

“心？”不是吧，姽婳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兴师动众来琳玛星问罪的？难怪在雨兰蔚勒两人会有那样异常的交流。

“不好意思。”圣慕瑶护腕上的全息窗口投出影像，看起来是一个弥德利特士兵样子。

“殿下，皇宫门口聚集了上百人来请愿，他们希望能见殿下一面。如何行动，请示下。”卫兵答道。

“好，我知道了。告诉他们，我这就过去。”圣慕瑶道。

圣慕瑶关闭全息窗口，走到睿柯炜身边，沿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睿柯炜早已注意到了皇宫门口的异样。

“我估计是些反慏的狂热份子。”睿柯炜打开望远仪，远处的景象被投影到身边，“你看带头的那个人，我没记错的话，他叫魁墨妖，家里人都被慏类杀了。在卫队的时候由于杀心太重，被提前退役了。”

“你也会觉得别人杀心太重吗？”圣慕瑶略带调侃地说。

“是啊，我似乎没资格说别人。”睿柯炜不自然地一笑，“一会儿你们过去之后，还是谨慎一点地好。虽然他们远远不可能伤及你们，但是他们还是能代表一大批琳玛人的意见的。注意回答不要让他们产生误解。”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圣慕瑶问道。

“我就不去了。”睿柯炜说，“毕竟这是天琳圣灵和左右使者第一次一起亮相的时刻，我过去算怎么回事呀。”

“是呀，以拓普尼娜驸马的身份去确实不合适。”圣慕瑶说。

“抱歉。”睿柯炜闭上眼。

圣慕瑶转向我们，“凌恺、娇琳我们走。”

*

路上，我们和圣慕瑶聊了几句。

“陛下，我觉得现在就提出要双方和解还是有些急了。”灵娇琳说道，“我未曾经历过反攻，未体会过帝国卫队屠杀慏类的血海。但是慏类当年入侵琳玛星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我想在琳玛星，甚至在中央星域，和我有类似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这我是知道的。”圣慕瑶听了灵娇琳的话，情绪有些低落。

“陛下，你不会是被姽婳以某种形式牵制着吧。”我问道，“说实话，我也不是太能接受，当年亲手毁灭傲焕桀的圣慕瑶，会向慏类妥协。我在启封天琳花之前，还在想等到您复活之后要劝说您不要对慏类赶尽杀绝……”

“姽婳确实在解封上帮了我，但也仅此而已。”圣慕瑶道，“我能将影像投射到现实世界，都是她的功劳。比如说在太阳海底，我赐予你日烈剑的那次。我会记得她的恩，但这并不会成为我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那你为什么会有要去拯救慏类的想法？”

“说到这个……”圣慕瑶轻轻低下头，思索着，“主要原因还是父皇和母后的教诲吧。父皇的观念就是人与慏平等如一，不应该有所区分。而母后更是有些亲慏。他们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但我从小就受到他们的影响。至于九年前开始的星战，其实和人与慏之间的矛盾没多少关系。”

“此次星战并非是人类与慏类的冲突？”

“是的，傲焕桀也是人类出身。追随他的人中，人类也不在少数。傲焕桀鼓动慏类，仅仅是最大程度地利用有限的资源罢了。这场星战，总归还是帝国内部的理念与权力之争吧。”圣慕瑶说，“据傲焕桀所说，他想建立的是一个自由的星域联盟，让七大星域摆脱帝国的统治。”

“我不明白那样对外星域的人有什么好处。”我说道，“没有帝国的强权维护，帝国卫队在各个文明之间的调停仲裁，七大星域必然会陷入长久的黑暗混战之中。历史上已经屡见不鲜了，每当帝国统治势弱，外星域总会乱成一锅粥。各个文明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四处征伐。”

“因为帝国阻止了他们那无休无止的欲望。在帝国的统治之下，古老的文明不至于过分的强大，新兴的文明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对于帝国来说也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没有过分强大的文明出现，便不能威胁到帝国的统治。”圣慕瑶抬头望向天空，“古老的文明怨恨帝国束缚了他们发展，新兴的文明在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也开始希望索取更多。如此，他们的仇怨全都转嫁到帝国身上。”圣慕瑶看向我，“傲焕桀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再以慏类作为合纵支点，开始了对自己权力欲望的追索，并美其名曰，‘为了自由’。”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傲焕桀是慏类的代言人。”灵娇琳说。

“没有力量，何谈自由。”圣慕瑶道。

不多久，我们就走到了皇宫门口，圣慕瑶快步向前走去。

穿过大门，我们三人都习惯性地挺直腰板，微微抬起头，以标准的步伐，摆出高雅的姿态。门外的那群人已经在躬身行礼迎接了。

卫队闪开一个通道，圣慕瑶站到人群前，“平身吧。”

“谢殿下。”众人道。他们抬起头，纷纷露出略带惊讶的神色。毕竟圣慕瑶也是死而复生。

“……我今日回到这里，感谢大家前来看望。我听闻诸位有请愿相求，请说吧。”圣慕瑶道。

“殿下万福金安。我的名字是魁墨妖，星战中在帝国卫队为帝国效力，现任第七星域第三星区贸易公司货船调度员一职。”这个人身材健壮，肌肉发达，额头系了一条印着帝国国徽的头巾，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今天前来，能见到殿下让我们倍感荣幸。殿下即将承继大统的消息我等也已知晓。我等必将为殿下马首是瞻。”

“谢谢。”圣慕瑶道，“帝国的未来需要大家一同守护。”

“今次前来，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魁墨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圣慕瑶。

果然是个亡命徒，我在心里暗自念道。

“斗胆问一句，殿下为何将慏类软禁在军营之中，迟迟没有下手？”魁墨妖道。

“我不忍对已投降之人下手。”圣慕瑶道。

“可是他们不是人，他们是慏。”魁墨妖气势逼人，“人类杀慏，就像猫捉老鼠，螳螂捕蝉那样天经地义。您若不忍，可以由我们代劳。”

“但是，慏类和它们是不一样的。慏类拥有灵魂。”圣慕瑶淡淡地说道。

“什么！”人群一阵骚动，卫兵挺剑上前。

琳玛民众普遍没有接受慏类拥有灵魂的观念，这句话从即将登基的新帝口中说出，还是颇具震撼力。

“殿下，殿下，可能您没有经历过星战，那些蝗虫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拥有灵魂。”魁墨妖有些语无伦次。

“我现在已身为天琳圣灵，有洞察万物的能力。我确实看到了，慏类拥有灵魂。”圣慕瑶声线坚毅。

众人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甚至弥德利特卫兵的额头都沁出冷汗。

“殿下，并非我……”魁墨妖皱起眉头，“我可以无条件地相信殿下，但是或许并非所有的帝国人都能如此。所以，还请殿下示出能让世人信服的方法来。”

“你也知道，灵魂有不可探知性。若硬要我拿出证据来，我一时也没有。不过这并非不可证明。”圣慕瑶道，“我将用时间来证明慏类拥有灵魂。我将用琳玛星上的三万慏类作为蓝本，让他们与琳玛社会交流沟通。我相信，终有一天，琳玛人能够接纳慏类。毕竟他们亦有灵魂。”

“殿下……”魁墨妖已不知所措。

“你们放心，身为圣灵的我，有足够的能力控制慏类。有我在，可保帝国长治久安。”圣慕瑶嘴角轻轻扬起。

众人呆立当场，回味着圣慕瑶刚刚说过的话。

“还望殿下能再斟酌一下，留着慏类，势必养虎为患。”魁墨妖已缓过神来，目光恢复阴鸷，“若殿下还是不忍见杀戮，吾辈可代劳。”

还未等圣慕瑶答话，魁墨妖继续说道：“感谢殿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见我等。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魁墨妖行礼，随后转身喊道：“我们走。”

人群跟着魁墨妖纷纷离去，或叹息，或摇头，甚至有人面露愤恨之色。

圣慕瑶仍旧面带微笑。她转过身，对我和娇琳说：“我们也回去吧。”

*

走进皇宫，绕进旁径，圣慕瑶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气死我了。”

“姐姐，你不要紧吧。”灵娇琳问道。

圣慕瑶闭上眼，“根本就不拿我当回事嘛。竟然就这么当众顶撞我。”

“他也确实代表了一部分民众的看法。”我说道。

“我知道。”圣慕瑶恢复了平静，“我自然也能理解，我所不能容忍的是他那轻蔑的态度。这让皇家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别太在意他了。”我劝道，“我们把事情做好，用行动来树立威望就可以了。”

“嗯。”圣慕瑶抿着嘴唇“或许也还是因为我不够成熟吧。若是父皇在，肯定会处理好这种事的。”

“姐姐也不用灰心嘛。”娇琳笑着说，“毕竟你这才要成为皇帝，先皇登基的时候比你还要年长些呢。”

“嘛，也是。”圣慕瑶笑了起来，“总之我会加油给你们看的！”

我们走回**的时候，睿柯炜已经在等我们了。

“怎么样了。”睿柯炜微笑着迎上来。

“还好吧，遇到了点不快的事。看来，以后这些都要自己面对了。”圣慕瑶向睿柯炜略带抱怨地说。

“终于想通要自己面对了。”睿柯炜问道，“那，明天收回瑞德戈尔你去吗？”

“我还是不去了吧。”圣慕瑶说，“让他们两个代表我跟着你去就好了。”

“明天要收回瑞德戈尔？”我眼前一亮。

“是的，”睿柯炜对我说，“毕竟慏类已经实际投降了，姽婳已经让他们不抵抗移交城市了。”

“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玛瑙城已经被焚毁了……”睿柯炜看着我。

沉默……

我在网络上看过玛瑙城被焚毁之后的影像。只是看那些影像的时候我都按耐不住了。真不知道明天到了现场会怎样。

这时，圣慕瑶的全息窗口再度弹出，圣梓渊的全息图像投映出来。

“姐姐，我现在在安缇伽星港，我想从帝国卫队调用一艘迅灵飞船。”圣梓渊略显无奈地说。

“安缇伽星港，我记得那里是弥德利特的军事基地吧。你身为弥德利特的国王，调用飞船不需要向我报告，自己去吧。”圣慕瑶说。

“其实……算了让他给你说吧。”圣梓渊道。

圣梓渊的全息图像身边又出现一个人，看起来是一个帝国卫队军官。

“殿下，”这名军官行军礼，“是这样的，现在的安缇伽星港早已归瑞德戈尔管辖了。弥德利特没有征调的权限。”

圣慕瑶瞥了一眼身边的睿柯炜。

“那就先以我的名义，调配一艘迅灵飞船给圣梓渊。”圣慕瑶说道。

“这个……”军官面露难色，“殿下，恕我直言。我们确实已经收到了来自睿王的通知，得知殿下三天后即位。但是现在毕竟权力未交接，恕我暂时无法从命。”

“你！”圣慕瑶忽然怒火中烧。但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

“姐姐，我现在有急事。”圣梓渊想了想说，“睿柯炜在你旁边吗？”

“他在的。”圣慕瑶冷冷地说。

“那好，让他先把船借我。我回头再谢他。”圣梓渊道。

圣慕瑶将睿柯炜的全息图像连入通信之中。那名军官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元帅！”军官再度行礼。

“把那艘飞船借给他用吧。”睿柯炜说道。

“是，元帅。”军官字正腔圆地答道。

“好了，那还是先谢谢你了。”圣梓渊微笑着说，“我先去忙了，不用担心我，在过不久我就会回去的。再见喽。”他看起来很高兴。

全息窗口通信切断，圣梓渊和军官的全息图像消失。

圣慕瑶闭着眼，没好气地对睿柯炜说：“我说，你到底吞并了弥德利特的多少东西？”

圣慕瑶虎牙相咬，瞪着睿柯炜。

“不止是弥德利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