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天琳- 第91部分

“怎么了？”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没什么。”姽婳转过身来，尝试微笑。但她的面色苍白，发际线处甚至有汗珠浸出，“或许是我太警觉了，其实根本没有人在那边吧。”

德傲雷伸出胳膊，握住了姽婳的手。

“我还好。”姽婳向德傲雷眨了一下双眼。德傲雷的目光凝重，那俊冷的脸庞充满了对姽婳的关心。

娇琳和我狐疑地看着她。姽婳有些尴尬，笑着说：“哈哈，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聊天吧……那个，对了你们两个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算同事还是恋人？”姽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匆忙地提起了这个没谱的新话题。

这下尴尬的是我们了，我暗自保持着凝固的微笑，盯着姽婳，心想，“你找死是吧。”我也不敢去看一旁的娇琳。

“嗯？怎么了？”姽婳呆呆地眨了眨眼。

“要说的话，就是友达以上，恋爱未满吧。”灵娇琳说。她的语气很平，我听不出其中包含的感情。但也觉得不对劲。

“未满吗？”我轻声道。娇琳心中还是有芥蒂吧。

姽婳应该是看出了娇琳的心思，她坐到我们的对面，拉起娇琳和我的手，放在一起，“茫茫宇宙之中能相遇便是奇迹，更何况能携手并肩在一起。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我握住娇琳的手。然而她朱唇微启，欲言又止。我猜到了她想问什么，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

“姽婳，你能看到未来的景象吧。”我问道，“你能不能验证某一条预言的真伪呢？”

“预言吗？”姽婳摸着下巴，摇了摇头，“我到过无数个平行宇宙，看到过各式各样的‘未来’。它们虽相似却也不尽相同，个别的甚至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因此，我们的宇宙的‘未来’也并不是确定的。没有什么宿命，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娇琳默念道。她看向我，也握紧了我的手。她露出微笑，目光中的迷惘开始消散。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皆无义

帝国第三星域。

“古往今来，有不少人歌颂战争，宣扬天道与正义。他们打着正义的旗号，宣称为正义而战。而我不相信这套说辞。所谓战争的争议，都只是胜利者才拥有的正义。成王败寇的铁则历经亿万年永恒不变。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战争是正义的，人们找出各自的理由，只是为将杀戮进行到底。”历经了星战与内战的圣梓渊愈发坚定了他的信念。

眼下，圣梓渊的小型飞船已经飞至艾依贝伦引力范围。

“……这里是游骑士协会，五星游骑士蒂青夏，申请以观察员身份进入艾依贝伦第二行星。”蒂青夏与交战双方联系。双方皆批准了申请，但均称无法保证安全。

十分钟之后，飞船进入艾依贝伦第二行星大气层。目力所至之处，已是一片火海。

在蒂青夏的帮助下，圣梓渊很快就找到了两军交战的前沿阵地。他们飞过去之后，发现素业军队在推进的途中，似乎是中了虹昼的埋伏。素业主力被三面围困，陷入苦战之中。但素业的援军也正迅速赶来。

蒂青夏联系着她的线人，为圣梓渊指着地图，“素业的主帅就在这里。要降落吗？纵然我们已经被双方标记为中立单位。但这样直接进去还是难免被误伤。”

“没关系，这颗星球上还没有能伤到我的力量。”圣梓渊轻笑道。

圣梓渊左手放到控制台上，光系能量灌注到飞船机体内。金黄色的光从飞船外壳上沁出，光系魔法护盾将整个飞船笼罩。

然而，这艘迅灵级的飞船以极快的速度和相当诡异的轨迹突破了层层防线。光系护盾反而没起到什么作用。不过圣梓渊觉得这并非多此一举，“在外星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飞船在一处山岗上降落。素业在这山岗上布下了军用防御结界。从远方飞来的咒文密集地轰击在结界上，迸发着绚烂夺目的光芒。

飞船刚一降落，就被一队士兵围了起来。舱门打开，蒂青夏走在前面，向士兵们说明了情况。当士兵们确认了蒂青夏的游骑士身份证明之后，紧张的气氛马上就缓和了。

“……我们要见你们的主帅，事情紧急，请尽速通报。”蒂青夏与士兵交涉着。

没过一会儿，士兵就带着我们找到了他们的主帅。素业的前线主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相貌上有显著的素业人特征。他正借助仪器观察着虹昼愈发逼近的阵线。

“我代表游骑士协会前来观察此次战役情况，贵军如有停战意向请立即通知我。双方若同时有停战意向，我会立即主导停战工作。”蒂青夏例行说道。

“知道了。”男子不为所动，又回头继续着他的工作，“你们有事就先和我的副官说吧。”

素业主帅身边站着一个青年，看起来也是素业人，一身军装更突显其笔直的身材。

“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了解一下，贵方为何不等帝国卫队的制裁而私自开战？”蒂青夏提问道。

“我们已经多次向帝国提交收回艾依贝伦恒星系的申请，帝国虽已做出仲裁，并多次警告了虹昼人。但虹昼一直置之不理，并加速掠夺艾依贝伦行星上的资源。帝国卫队亦迟迟未强制执行仲裁结果。时至今日，我们已无法继续等待，只求一战肃清争端。”

“以战止战吗？”圣梓渊一声轻叹。

蒂青夏还在继续询问着她准备好的问题。圣梓渊和涵姮璇两个人抬头望着结界上的炫光，几丝裂痕已经在结界上出现。前线正被迅速蚕食的素业军还在向这个山岗上聚集。素业的魔法师们在苦苦支撑着防御结界，他们所能期待的，只有援军尽快到来。

以事先得到的情报来看，虹昼的军力应该不足以将素业的主力围困到这种地步才对。虹昼在太空层的防御很快就被突破了。在太空部分的争夺中，素业也逐渐趋于上风。素业在登陆之后一路高歌猛进，占领了近八分之一的陆地面积。然而，虹昼似乎是一直刻意避开与素业交战，直到不久之前。如今，战局开始逆转……

“那是……”圣梓渊看着自己戎装自带的侦测仪，远处正有一队飞行坐骑迅速飞来，“以侦测到的属性来看，是慏类的仿生坐骑吗？”

圣梓渊看向悬浮在素业主帅身旁的全息地图，那上面并没有标记出这支飞行部队。素业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

“情况有变，看来我们不用去虹昼那边了。”圣梓渊的眼睛划过一道闪光。他原本推断虹昼会撑不下去，从而打算鼓动虹昼主动停战。以现在虹昼的攻势来看，已经不可能了。

“啧，只能破例了。”圣梓渊护腕上的全息影像飞快地闪动着，一个人影忽然出现，“是虹昼的刺史吗？”

所谓刺史是帝国派往各个文明的督察员。他们大都并不掌握实权，担任着该文明与帝国联络的职责。当然，刺史有通晓该文明一切动向的权力。

圣梓渊呼叫了一阵，没有任何回应。他动用紧急通信权，强行连通了虹昼刺史的通信仪。全息窗口中的画面让圣梓渊一阵恶寒，一名身着帝国制服的男子躺在人迹罕至的街角，眼睛睁着，七窍流血。鲜血还在流淌着。

“怎么会这样？虹昼这是要找死吗？”圣梓渊的胸口燃起一道怒火。

“我来看看。”涵姮璇仔细看着全息窗口中的影像，她想通过伤口来推断行凶者的身份，“好奇怪，他身上看不出刀剑的伤痕或是被魔法烧灼的痕迹。手法太细腻了，很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所为。”

圣梓渊用左手捏着额头，“暗杀刺史，唉……这还让我怎么拯救你们。”

忽然，四周传来骚动声，人们纷纷抬头望去，素业人终于发现虹昼的突击小队了。也难怪，这支飞行小队将自己伪装成咒文的模样，在咒文炫光的掩护下接近的。从远处看，几乎分不出来他们是咒文还是人。

结界被刺破，上千虹昼骑士突进防御圈。他们径直向正在咏唱结界魔法的魔法师们冲去。

“看起来真的是慏类的仿生坐骑。”圣梓渊手插着口袋。这场面对于他来说太稀疏平常了。

魔防结界已经松动，远方射来的咒文从裂缝中溢出，轰向地面。一时间，素业人乱作一团。

离圣梓渊十几步处，素业主帅也并未慌神。他正通过指挥系统下达着一道道指令。很快，素业的骑士们起飞开始和虹昼人纠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咏唱魔防结界魔法，一道道能量束支撑起原本即将破碎的结界膜。

虹昼人也很聪明，他们立即转变目标，向指挥所冲来。只见素业主帅抽出佩剑，副官挽起强弓，准备迎敌。

蒂青夏已经悄悄地躲在了圣梓渊的身后，“他们抵挡不住的。”

主帅的卫队已经围了过来，不过还是为时已晚。数百名虹昼骑士如黑云一般压下来，阳光已经放弃了这片土地……

“远凛风，你再欠我一个人情！”

圣梓渊挥起光剑，一跃而起，冲入虹昼骑士群中。数百条金色光线从纷乱的翅膀缝隙中照射下来。圣梓渊犹如一颗犹如一颗初升的朝阳，冲破阴云。虹昼骑士群被冲击力冲散，高处的骑士如断线风筝一般摇摆，低空的则径直摔在地上。

素业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震慑住了。他们抬起头望着，仿佛此刻时间已凝止……

素业的援军赶到，混乱终于平息。圣梓渊现身之后，虹昼的攻势也缓了下来。

“总参，”素业主帅远凛风行军礼，“承蒙大驾光临，恕我未曾迎接……”

“好了凛风，我们之间不用客气了。”圣梓渊微笑道，“另外，我已经不是帝国卫队的总参谋长了，叫我梓渊就好。”

“梓渊。”远凛风也笑起来，“这次算是我欠你的第二个人情了。人情债难还啊。”

“只要你愿意停战，这两笔人情债就算还了。”

圣梓渊说，“我自会去搞定虹昼那边，安排你们两边好好谈一谈。银河之中比邻的文明要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停战与否我不能决定。武力攻取艾依贝伦是素业全民公投的决定，百分之八十的素业人投了赞成票。”远凛风道，“我自是知道其中利弊，就我个人来说我是不同意动武的。但我作为素业的元帅，只能为素业人民效忠。”

“啧，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战了。”

在素业刚刚抓获的虹昼骑士中，远凛风找出了他们的指挥官。他命令卫队将那个俘虏带过来。这个俘虏的双手被反绑着，戎装破了几个口子，脸上还挂着彩。

这个俘虏一见到圣梓渊，立即激动起来，“总参，总参！我知道你会来主持公道的！千万别只听信素业一家之言啊，我们是受害者啊！”

“放松点，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圣梓渊诚恳地说，“我是来调停战端的。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

虹昼指挥官咽了一下口水，“当时素业人求着我们帮他们从慏类手中夺回艾依贝伦。现在他们非但不谢我们，还来打我们。又跑到帝国那里恶人先告状，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既然如此，虹昼为何一直占据着艾依贝伦不还？”圣梓渊问道。

“他们答应给我们五十年的矿产开采权，现在才过了几年就急着要回去。我们和素业人打了几万年的交道，知道他们什么德行。我们一旦撤兵，他们绝对会过河拆桥的！”

圣梓渊为这名指挥官解开了束缚，要放他回去。

“我和弟兄们誓同生死，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去？”

圣梓渊念其忠义，索性将这支虹昼突击队的所有人都放回去。说是所有人，其实已经损折了三分之一。

“会长，您这样做让我很为难。”远凛风说道。素业人也被重创，伤亡过千。

“放心吧，他们或许就是解决此次争端的契机。”圣梓渊拍了拍远凛风的肩头。

“警告！侦测到引力场异常波动！”圣梓渊的接收到迅灵飞船发来的信息，他立即调出终端窗口查看，“中子打击？”

一个强引力点正在从太阳系外围向艾依贝伦第二行星移动。所谓中子打击，即用密集的中子团作为子弹，向舰队、行星甚至恒星发动攻击。从此次的引力场变化来看，这个中子团的质量并不大，却也足以将艾依贝伦星贯穿。

“还有三个小时。”

“梓渊，我可以去解决掉这个中子团。”涵姮璇说。

“可以吗？”

“没问题的，小菜一碟。”涵姮璇笑道。

于是，涵姮璇乘坐迅灵飞船飞向太空。圣梓渊和蒂青夏则按照原计划，扮成虹昼的伤员，混在他们返回的队伍中。圣梓渊的半边脸用愈伤合金包裹起来，这下不必担心有人会认出他的容貌了。

圣梓渊和蒂青夏一起坐在一只虹昼的仿生海燕上。圣梓渊可以确认，这项技术确实来源于慏类。虹昼占领艾依贝伦星之后，从慏类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铩羽而回的虹昼人士气低落。圣梓渊望向前方，原本风景秀丽的河山被折腾得满目疮痍，实在令他心痛不已。

“青夏，我听姮璇说你也玩星元幻域？”

“是的，前几年经常玩。后来协会的事情多起来了，就碰得比较少了。”

“你可曾听说过游戏里的游骑士公会？”

“当然知道，我还是其中一员呢！”蒂青夏开心地说。

“哦？你在游戏里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红色酥心糖。”

“噗哈，原来是你啊。”圣梓渊笑了起来。

“你认识我？”

“我乃游骑士公会会长，金耀石是也。”

蒂青夏一惊，也笑了起来，“天啊，竟然是你，会长！‘永远都不要猜测游戏里对方的真实身份’，真是至理名言啊。”

*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虹昼人的营地。虹昼人的营地井然有序，遍插七色阳光旗。趁着虹昼人运送伤员的时候，圣梓渊和蒂青夏混入虹昼的军营中。由于时间不多，圣梓渊打算直接去找虹昼主帅。蒂青夏对虹昼军营的状况早有掌握，她带着圣梓渊向主帅大帐走去。

在大帐门外，圣梓渊小心地凝集一个能量球，抛想空中。光球在空中炸开，晃得人们睁不开眼睛。圣梓渊和蒂青夏趁机溜进了虹昼主帅的大帐中，藏在一旁的桌子底下。虹昼主帅正用手遮着眼睛，以抵挡门外射进来的强光。

强光消散之后，有士兵进来汇报情况。推测可能是有人误射了信号弹，并无大碍。

虹昼主帅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