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之殇- 第113部分

具体有多久，断灵想不起来了，至少在末屠毁灭后，他就没再见过了。

这时，翡墨抢先一步说道：“无天，你的功力？”

无天点了点头，道：“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了。其实，我的功力，一直都没有降低过，反而经过了几年的修炼，有了一些提高。”

断灵收起了抵在亦邪咽喉的墨灵，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对不起，断灵，对不起，翡墨，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和教主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推翻大殷王朝。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意义？什么是意义，为了末屠的使命，就能利用我？为了能推翻大殷王朝，就牺牲了末屠那么多条人命，来换我的愤怒？这一切，值得么？”断灵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的身体，已经颤抖了起来。

“断灵，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一点怨言，但是，能听我把我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好么？”

断灵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许久，点了点头。

“当年，你和翡墨两人去执行的那三个任务，是我们精心安排的，你们杀死的那三个人，是和当时大殷王朝的大王玄净有着密切关系的人，那三个人或明或暗的都在帮助玄净，他们，都是玄净在大陆上很重要的势力，这一点，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但是，你所不知道的是，其实，除了削弱玄净的势力，还有另外两点原因。

聪明的你们一定能察觉到那三个人和大殷王朝的关系，其实，我们也是利用了你们的的这一想法。之前，你们不知道末屠的真正使命，但是你们能察觉到这一点，那当我诉说末屠使命的时候，你们就能够更加相信了。

第二点，其实，就是为了在争取时间，争取我和邑鸿大哥的时间。”

说到这里，无天本来光彩四溢的眼睛中，已经留下了些许泪痕。

无天调整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断灵，我想你，一定能体会到邑鸿大哥身上背负的使命。为了这个使命，他放弃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放弃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放弃了朋友，甚至，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为了这个使命，他能够做所有的事情，他能够放弃所有，包括他的生命。他多么想亲手来完成这个使命，但是，好像上天，故意要捉弄他，在多年之前，他就知道，他是不可能完成末屠的使命了。其实在他的心中，他不想让你接替这个使命，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能这样做，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身患不治之症了。”

“什么！”断灵惊讶道：“为什么，为什么师傅他不告诉我？”

“你应该很了解他，你觉得，他能告诉你么？”

断灵没有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按照师傅的个性，是不可能告诉除了无天以外的任何人的。

“邑鸿大哥对他师傅的感情，和你对邑鸿大哥的感情，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救过你们性命，给了你们成活新生勇气的人，所以，邑鸿大哥的那种执着，你能理解么？”

断灵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是，你和邑鸿大哥，有很大的不同，你外表如冰一样的冷，但是你的心，却好像火一样的热。在不了解你的人的眼中，你是一个嗜血成性的杀手，但是我们都知道，你的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善良，只不过，这都被你隐藏起来罢了。身为你师傅的邑鸿大哥，他又怎么能不清楚这一点呢。而你之后的行为，更是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就在刚刚，在亦邪还没有说出真相之前，你和禅季，冰释了，对么？”

断灵和禅季对视了一下，在禅季的善恶灵魂融为一体的时候，他的记忆，就已经恢复了，他记得断灵的灵魂和自己的灵魂所说过的话，而他心中唯一的快乐，也渐渐回忆了起来。这样的他，又怎么能去恨断灵呢？

而当断灵看到禅季曾经的故事的时候，他对禅季的恨，就已经淡了许多，那些故事，确确实实是能让人彻底崩溃的，禅季在承受了那样的痛苦后，改变了心性。在断灵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他对禅季，渐渐改变了看法。一切，都不是按照禅季的真正想法走下去的，而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禅季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啊。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断灵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中，他已经原谅了禅季了。

无天继续说道：“正是因为邑鸿大哥对你的了解，为了能把末屠的使命交托与你，所以给你找一个绝对不能原谅的理由，是邑鸿大哥临死之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所以，你们就杀死了整个末屠的人？”

无天点了点头。

一阵让人心碎的笑声从断灵的口中传了出来，这笑声，让所有人的心头都寒意四起。所有的人都知道断灵的过去，但是谁有曾想过，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无天。”断灵的声音颤抖，从他的嘴中，挤出这两个字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断灵，只见他的脸色苍白，这个人好像丢掉了灵魂一样。

许久，断灵道：“无天，你知道么，我是一个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我曾经是一个不知道活下去意义的人。直到我遇到了你们，直到我到了末屠，我才知道，我活着，是有意义的，我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可是，教会我怎么活下去的人竟然亲手毁了我的家！我恨禅季恨大殷王朝恨了那么多年，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的，你让我怎么能接受！怎么能接受！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就让我恨下去，不好么？”

无天摇摇头，道：“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们错了，在冥河的战场上，我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为我们的计划而丢了性命，我的心，就忍不住疼痛，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这也一定不是邑鸿大哥要的结果，虽然大殷的统治并不是十全十美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们还受着苦，还与许许多多的人遭受着因为政事而带来的困扰，但是如果我们复兴了邑国，我们真的能做的比大殷王朝还要好么？我不确定，甚至我是没有自信，所以现在，我后悔了。”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去说些什么，现在只能听到冰层融化的声音。

这个时候，本是坐在地上的禅季慢慢站了起来，他充满雌性的声音说道：“断灵，我们都是遭受过苦难的人，我们的心都已经四分五裂了，可是，我们总有一些记忆是快乐的，总有一些感觉是美好的，我们只要怀揣着这美好的东西就够了。这是你教我的，难道你自己忘记了？”

禅季此话一出，让断灵打了一个激灵。断灵突然想起了禅空给他的那一串佛珠，虽然那一串佛珠已经断了，但是断灵却感觉它好像还在手中似的，他的手指动了动，做出了撵佛珠的样子。

“放手过去，怀揣美好，迎接未来，这才是，活下去的意义！”

199　五界的秘密

原本满是乌云的夜空突然有一阵皎洁的月光洒过，原来一切的乌云，都已经散去。

仇恨就好似这天上的乌云，在本以为再也看不到明月的时候，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

断灵和禅季隐藏在心中多年的恨，终于，都彻底放下了。

只听“咔嚓”一声，原本就开始融合的冰川彻底断裂了！

众人从呆滞中惊醒过来，其实他们知道，就算是千年的寒冰，一旦融入了一点的温暖，即使融合的再缓慢，但终有一天，他们从坚硬的冰变回温柔的水，就好像千年之前一样，终究，回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就在众人准备逃离的时候，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三个不明不暗的光芒。

众人仰望许久，只看见，那三个光芒竟然是三个人。

经历沧桑的神焱第一个叫了出来：“黯生！青蓝！”

而后，禅季也认出了那三人之中的另外一个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愕道：“父王！”

众人更是吃惊，神焱口中的黯生和青蓝他们是不知道的，但是禅季的父王玄净，他们又怎么能不知道？

那个曾经驰骋天下的王，怎么会变成那副摸样？

当黯生三人落在冰川上的时候，黯生说道：“神焱，别来无恙。”

神焱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战胜这三个人。

“黯生，你们不是回魔界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老友，你不用那么警惕，我们今天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我和青蓝本来已经返回魔界了，但是你也知道现在魔界的状况，而更重要的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这一件事，我们做了一千世，而现在，终于到时候了。”

“你难道？”神焱错愕。

“不错，你也忍受了一万年，承受了一万年的孤单，现在是时候了。”

众人一头雾水，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再说些什么。

“你们不用惊讶，一会儿就让你们知道所有的事情。”说罢，黯生冲青蓝点了点头，只见青蓝双手合十，一道淡蓝色的光芒瞬间绽放，包裹了众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却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当众人再次恢复视力的时候，却身在一个高高的山崖之上。断灵等人环顾四周，却发现他们的人数，出现了变化，之前的七叔不见了，而取而代之的，却是昏迷了过去的夜星。

断灵、禅季、神焱、翡墨、童苒、夜星。这六个人的衣襟，已经被这山崖上凛冽的寒风吹的猎猎作响。

断灵的眉头一皱，而禅季的表情也是难看至极。

他们竟然同时说道：“这里，我来过！”

黯生笑道：“这里，你们当然来过。”

青蓝手指一划，只见他们眼前的景色立刻变化，只见两个男人站在高峰之上，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是如此的神圣，如此的望而生畏。

而后，他们互相说这些什么，就在他们说完的时候，他们抱在怀中的襁褓朝山崖下一丢，双方手中顿时幻化出两柄长剑，一瞬间，刺入对方的体内。

血，顺着那高而恐怖的山崖汩汩流出，留在了山顶的沟壑中，留在了山涧的溪水中，最终，竟然躺满整个大地！

断灵和禅季的心头大振，这个场景，曾经在他们的梦中出现过，那梦，很真实，就和这眼前的景色一样，一丝，都不差。

黯生道：“你们，知道那丢下山崖的两个襁褓是谁么？”

断灵有些颤抖的说道：“难道，难道，是我们？”

黯生点头。

众人都不敢接受这件事情，但是在断灵和禅季的心中，却已经知道，这，都是事实。

黯生恭敬的说道：“请让我们重新自我介绍下，我，叫黯生，是魔界的两大使者之一。”

青蓝道：“我是青蓝，是魔界的两大使者之一。”

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神焱竟然也说道：“我，叫神焱，是神界灵兽之王，火麒麟！”

魔界使者？灵兽之王？

这，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黯生说道：“神焱，你终于承认你的身份了。”然后他转向众人，不顾众人惊骇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些你们理解起来很困难，那就让我从头说起吧。

这个世界，分为五大界，这些，你们一定都知道了，而主宰五界的，是神界和魔界，你们没有听错，真是的情况并不像你们人界的传言一样，统治五界的是神界，还有我们魔界。但是这其中，还是有一些区别的，神界主生，魔界主灭，两者缺一不可，息息相关。不过，魔界和神界相处虽然不算是友好，但是也都相安无事，这一切的平静，一直到万年前神界的那一次圣战。

神界和魔界不同，魔界的魔王是世袭的，魔王家族的体质，是任何魔界中人都无法超越的，那特殊的体质，决定了魔王的身份，就好像玄净一样。”黯生指了指身边的玄净，然后继续说道：“他，就是我们魔界现在的魔王，虽然之前他是人类，但是在因缘巧合，在他体内魔王之血的作用下，他还是渐渐苏醒了。至于为何魔王会落入人界，之后，我会告诉你们。

神界的神王，是有能者居之，而这能力，不止是神力，声望、头脑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而和魔界最大的区别是，神王，是有两个的，这两大神王，分别统治着不同的神。虽然分别属于不同的阵营，但是他们之间，相处的都很是融洽。但是，除了最后两大神王，他们的名字，一个叫曌控，一个叫万谧。

谁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对立起来，但是确确实实，是他们两人发动了神界最大规模的圣战！

这圣战，持续了一千年，这一千年中，大多数的神，都已经死去，神界本来是安静祥和的，那一千年中，却变得支离破碎，而最重要的是，神界的圣战，影响了其他四界。这其中，更是包括我们魔界。

最终，两大神王醒悟，他们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杀死了对方，并用自己的血液，封印了已经千疮百孔的神界，神界的一切都被封印，灵兽、神等等一切的一切。我说过，圣战影响了其他四界，而影响最严重的，不是其他几届，而是我们魔界。魔界和神界都是有主导地位的，神界被封，魔界同样，也被封印了。只不过，魔界封印的并不是那么彻底，因为这不彻底的封印，我和青蓝，逃了出来。但是，我们两人的出逃的代价，却是老魔王的死亡。

但是两大神王并没有想过要永远的封印神界，他们在临死的时候，把他们的孩子，丢下人界。

他们深知自己的罪孽，唯有一死，才能消除他们心头的罪恶，但是，给五界带来这么大的灾难，不是死，就能偿还的。于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决定，让自己的孩子，代替他们承受千世万年的痛苦！

而你们，也确实代替了两大神王，承受了千世轮回之苦。”

说到这里，断灵和禅季等人，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了，他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悲愤。

黯生继续说道：“而神王也留给了你们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就是等你们两人都超脱所有疾苦的时候，就可以解开神界的封印了。

一千世，每一世我和青蓝都在你们的身后看着，每一世，你们都承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苦难，或死或生是你们的千世之中的结局，但是前面那九百九十九世，你们都不能放弃心中的恨，我们知道，那并不是时候告诉你们这些，但是在这一世，在刚刚，你们超脱了所有的恨，放弃了心中所有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