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之殇- 第14部分

而禅季行踪不定，三人都不知道他这三日来都做些什么。

这是第三日的傍晚，四人在客栈的大堂内吃饭。

禅季道：“其实，这三日我一直在当日凤蝶班表演的地方，用时间回溯尝试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三人都知道，时间回溯是多么消耗精神力，用一次时间回溯绝对是比用一次冰之牢笼还要耗精神力，毕竟那是逆天的魔法，可以说，光和暗都是逆天的魔法，而这逆天的魔法中暗元素的时间魔法是最耗精神力的，就算以现在禅季那庞大的精神力，一天也最多使用三次，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三天来，禅季都是已经透支的身体上强行使用多次时间回溯。这样做，轻者昏迷，重者精神力耗空，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禅季看出了三人的担忧，淡淡说道：“你们不用替我担心，只是透支精神力，还不能要我的命，况且，若是找不到什么线索，我们四人这次怕是九死一生了。”

禅季继续说道：“无论怎样，我还是查到了一些线索。”

三人看着禅季，等待着他的诉说。

“时间回溯只能让我看到极短时间前发生的事情，以我现在的精神力，也只能看到一炷香以前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可能看到当日凤蝶班表演时发生的事情了。但就是这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发现了线索，一些很重要的线索。第一天，我就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看到的时间是凤蝶班表演后的第二天清晨，也就是你们夜探凤蝶班的第二天。有个人走到了表演的台子上，跪了下来，而后三日的每天清晨，这个人都会做一样的动作。而这个人。”禅季看了看萧冉，道：“就是当日撞到萧冉的男孩。”

萧冉猛然站了起来，道：“这。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简单快乐的孩子。”

禅季道：“我绝对没有看错。”

禅季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个线索，而这个线索是我调动全部精神力才看到的，并且，是个至关重要的线索。我看到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没有脸的女人！”

三人汗毛直竖，没有脸的女人！这几个字从禅季嘴里说出，甚是恐怖。

“就在今天下午，是用时间回溯看到了第二天夜晚的事情，时间回溯能看到那么远的事情，我自己都很意外。但那确确实实是第二天的夜晚，不知道那是什么时辰，一个黑衣女人，走到台上，黑漆漆的夜没有一个人，那女人走到台上，竟然自己跳起舞来，那优美的舞蹈比当日的少女更加妩媚，更加动人，简直是用生命来跳舞。那夜，有风，一阵风猛然吹过，掀起了女人的面纱，面纱下面是一张没有皮的脸，样子极为恐怖。”

三人吃惊的听着禅季的这两条线索。

片刻后，断灵道：“也就是说，那个无脸女人，还有那个孩子都是和凤蝶班有着密切关系的。但这种关系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或者说，凤蝶班的某个人和他们两个有关。”

翡墨脸色一变，冷冷道：“我想到一个人，他和其他人都不同。也许，真正和这两人有关系的就是只是那个人。”

傍晚，天丰城的郊外。

“叔叔，我们这是去哪？”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

萧冉笑道：“叔叔是来杀你的！”

突然，一柄风刃向孩子袭来，孩子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叔叔，他怎么也没想到，和自己如此亲密的叔叔竟然要杀他。但是，就在风刃要砍到男孩的时候，孩子的脸立刻却由惊恐变得淡然。

轻轻道：“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谁也看不清男孩是用什么挡住萧冉的风刃的，但那风刃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远处走出三个人，正是断灵、禅季、翡墨。

四人看着男孩，男孩也看着四人。

断灵道：“你果然就是常情。”

男孩“咯咯”笑道，慢慢伸展身躯，本是孩子的身体好似突然长大，最后，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道：“对，我就是常情。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禅季道：“我们不只是知道你就是常情，还知道，素蝶没有死，她现在就在这周围，而且，但是他却不能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因为她，已被毁容。”

常情有些吃惊，笑道：“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素蝶，你出来吧。”

一个黑衣女子从远处走了过来，黑纱遮挡着她的脸，这女人，就是禅季看到的无脸人。

常情道：“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翡墨道：“因为凤蝶班的那个年轻女子，也就是表演凤凰涅槃的女子，因为她的左手。我曾经攻击过凤蝶班的所有人，但只有她的左手是特殊的。当日，我封锁了所有人的攻击，但其实那时候，其实还有一个人还可以反抗的，就是那个女人，准确的说，就是那个女人的左手。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因为她要隐藏，隐藏那本不是她的左手。”

常情与素蝶一愣，道：“你们果然敏锐。”

禅季道：“我曾经看到你用孩子的模样去跪凤蝶班表演的台子，其实你是在跪那个女子，因为你对不起她，而素蝶也曾去台子中央，翩翩起舞，因为素蝶是想和那个女子交流，而这些举动，是因为那个女人，就是你们的女儿。”

常情一笑，道：“你们说的对，那女子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就都告诉你们吧。”

023　真正的真相

常情深吸一口气，表情由淡然转为伤痛，好像在回忆自己的半生戎马，许久，他才继续说道：“凤蝶班的那些家伙对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当年确实因为我差点害死素蝶，当年，我率领殷氏打赢了那最后一场仗，也就是最关键的那一场仗，我很开心，殷氏的人就更开心，因此我获得了天大的荣誉。但是，我拯救了整个大殷朝，却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当日，素蝶被那巨石压中，当时的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只有我知道，素蝶还是有一点气息的，而我又发现了凤蝶班的那下人打算害死素蝶，但还好素蝶被巨石压中，否则，怕是她就真的死去了，当时，我已经身受重伤，连内力都不能用，所以我才用了那个苦肉计，在他们面前斩下手掌，用气势压住了他们，然后带着素蝶的‘尸体’，离开了。”

常情恨恨道：“素蝶本性善良，她想把快乐带给大家，想让人们在战乱的时候还能寻找到一些快乐。素蝶她收他们为徒，教他们杂耍，几乎把能教的一切都教给了他们，而他们又做了些什么？那些狗杂种竟然因为嫉妒要害死素蝶，我怎么能原谅？若我当时哪怕只有一成功力，他们也绝对会被我杀光。”

常情停了停，冷静了下来，接着说：“那次为了救活素蝶，我只休息了半日，就不顾自己的伤，强行运功给素蝶疗伤。最后，在我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我把素蝶从死神的手中夺了回来。当时那巨石是带着我刚劲灼热的内力的，而素蝶的脸刚好接触到巨石，最后，虽然她活了过来，但她却容颜被毁。”

说着，常情看了看戴着面纱的素蝶，素蝶低下头，黯然伤神。

“那时候，我心中扔有大志，大殷朝已经稳定，若是我回去，那一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素蝶却不再想见人了。我为了素蝶，决定和她隐居，不久后，素蝶就怀上身孕，但是，素蝶说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的娘是个丑八怪，所以我们就把她送到了最合适的地方，那就是凤蝶班，在那里她可以继承素蝶的愿望，成为一个可以带个所有人快乐的人。我为了让女儿有自保的能力，就替她换手，把我的手掌换给了她，这样她就能拥有我的一些功力了，自保是足够了，而你们看到的那手掌，是我女儿的。就这样我们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我前几日收到消息，说有人要刺杀我，但我并不知道是谁要来杀我，我为了引你们出来，在那天凤蝶班表演凤蝶合鸣的时候，让素蝶去改变曲子，用来引你们注意。因为我知道，能来刺杀我的一定不是蠢材，你们一定会去差凤蝶班，然后我再让你们找到那左掌，让你们去逼迫凤蝶班的人说出真相。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让我更加确定你们就是要来杀我的人，果然，你们就是。”

说罢，他开始大笑，笑的很猖狂。

谁都没有注意到禅季的脸色，那脸色已经变的难看至极。“砰！”一道冰刃冲着常情飞去，常情笑声戛然而止，但没有慌张，一抬手，冰刃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着禅季，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常情的功力，谁都没想到，禅季会这么冒失地出手。

但禅季的冰刃并不是为了伤到常情，而是打断他那虚伪、另人作呕的笑声。

禅季目光凶狠，冷冷道：“真的是这么？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素蝶？那巨石真的是偶然？常情，你的谎言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但你却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你自己！”

断灵、翡墨和萧冉愣愣地看着禅季。他们找不出常情的话哪里有漏洞，可为何禅季会这样说。

禅季道：“我问你，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就是要杀你的人，为什么没有杀掉我们？而是故布疑阵，让我们继续追查下去？我再问你，你已经把手掌给了你们的女儿，那你的左手为何还是完好无损的？”所有人都忽视了这个两个问题，确实，既然知道了他们就是来杀常情的人，那为什么常情不动手？而这手掌，又是谁的？

常情一愣，意志到自己的破绽，但却没有说话。

禅季继续说道：“当年，你帮助殷氏统一天下，但那最后一仗确实受伤，伤你的人是与你齐名的剑客。但是，各为其主，所以你们对战，而那一战，他死了，而你身受重伤，但是，你的欲望告诉你，若是得到那剑客的一点功力，加上你本身的功力，在天下间怕是没有对手了。而那个剑客，是个左手剑客。”

所有人都明白了禅季的意思，常情那左手掌，怕就是那左手剑客的了。

“你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为了还能得到天下间人们的尊重，你就制造出那巨石的意外，利用素蝶，上演了那一幕可笑作呕的木偶剧。”

断灵等人冷汗直冒，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得到天下人尊重的剑客，竟然会使出这卑鄙的手段。

“本来，你是想杀死素蝶，斩掉左手掌，假装换成素蝶的左手掌，用这个调包计来掩盖自己那夺人手掌的秘密，但是，就在关键的时刻，大殷朝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被处死，而那个将军所打下的江山并不比你少多少。这时候你就意识到，功高盖主必定会引起杀身之祸，如果当时你的功力哪怕只有八成，也绝对可以杀掉玄净取而代之，成为统一天下的王者。但是那时候的你功力大损，原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你对那剑客左手掌的不适应，更是没把握杀掉玄净。所以你改变主意，你决定休养生息，等到一切都好转，再去夺去玄净的人头，但这期间，你必须隐藏于世，但是你不肯忍受孤独。所以你救活素蝶，心想若是在隐世的时候有个美女相伴也是不错，可是让你没有想到的是素蝶那绝世倾城的容颜已经不在，可是，你为了保留你那君子的形象，还是选择了和她隐居，但是这么多年，你却一直没有放弃对权利的欲望。你暗中打探，打探大殷朝所发生的大小事情，大殷王朝的所有事情你都了如指掌，而如今，你的功力完全恢复了，左手掌也完全适应了，并且你知道，大殷王朝已经不那么太平了，各个皇子之间的斗争越来越凶残，你知道这是个机会，无论你选择扶持哪一个皇子，都有把握将他推为大王，而那时，你在暗中操作，把皇子当成傀儡，那样，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王了，整个大殷王朝就是你的了。

但是，你面前却有着这个面貌丑陋的女子，你想杀了她，但你知道，世间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你维持的那么多年的君子形象也会毁灭。正在这时，我们出现了，你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知道，我们并不知道这次的目标人物是谁，只知道是个隐居的高人，所以你就误导我们，想让我们以为素蝶就是我们的目标人物，然后借刀杀人，甩掉这个包袱！”

常情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道：“你真能编，这些事情难道你只凭我这左手就推断出来？”

禅季淡淡道：“当然不可能，但是，就算天下间谁都不知道你的事情，但却有一个人知道。”说罢，手一指，指向了素蝶。

常理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他怎么会想到，这个爱着自己的女人竟然会出卖自己。

素蝶道：“就算你伪装的再好，又怎么能瞒得过与你朝夕相处的人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助他们？你不是说过会一生一世爱着我么？”

“确实，我说过，而且，这句话我永远都不会收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你这卑鄙的小人，爱上你这个伪君子。但是，我却依然爱着，虽然你利用我，要杀死我，但我依然爱着你。”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爱上你不久后，我就知道了。一个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谨慎，也会露出马脚，但是，那时我已经爱上你了，爱的失去理智，爱的无法自拔。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记得女儿出生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么，我说，我不想让女儿和丑陋的人一起长大，我说的丑陋的人，并不是已经被毁容的我，而是拥有那颗丑陋的心的你啊。虽然凤蝶班的人心怀不轨，但是，他们也有善良的一面，论起那丑陋的心，不及你万分之一。”

常情突然大笑，笑的凄凉，笑的苦楚，原来这么多年的伪装，不过是在扮演一个小丑，什么都已经暴露了，但还不知情的伪装下去。自以为聪明过人，其实是愚蠢透顶。可是他这笑声中，却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那感觉，令人窒息，令人难受。

突然，常情双手寒光大放，道：“就算你们知道了这真正的真相又如何，你们马上就会变成死人！”

翡墨、萧冉已是满脸愤怒，在他们眼前是天下间最卑鄙无耻的男人，他们的武器已经拿出，准备和这无情无义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而断灵，表面平静，但心中已经怒火中烧，他恨常情，他恨这利用感情的人，世间上，最卑鄙无耻的人不是冷漠无情，而是利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