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之殇- 第83部分

夜晚中的不落山更是安静的很，在不落山山脚的不远处，驻扎着大殷王朝的两千万士兵，这些士兵在这里驻扎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士兵们的心从半个月之前就一直很激动，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带领他们的是大殷朝中最没有名气的小皇子，而日前他们也听说过，这个小皇子虽然并不出名，更是没有任何的功勋，但是他的功力却是天下鲜有的，可以说，这个小皇子禅季在年轻一辈当中，是第一的。

士兵们很难想象，只有二十三岁的人，却有这样高深的功力。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听说这一次小皇子是带领他们攻打异族联盟的，异族联盟，是未知的，是神秘的，是难以估量的。五年前，二皇子带领着千军万马攻打异族联盟，而最后，竟然全军覆没，可见，异族联盟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如今，当这些士兵听说他们要再一次攻打异族联盟的时候，他们多数的人，是害怕的，是恐惧的，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之间，还会有几个人活下去。

不落山山脚众多帐篷中的一个。

这个帐篷内，有十几个士兵，他们都已经卸掉了盔甲，只穿着贴身的衣服，他们围坐在炉火旁，看上去都很是轻松，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插这一枚防身的匕首。

其中一人说道：“你们说，异族联盟和我们到底有哪里不同？”

众人摇头，他们都不曾见过那些异族的种族。

一个高瘦的士兵战战兢兢的说道：“五年前，二皇子那样骁勇善战的将领带领着那么多士兵，竟然全军覆灭了，你们说，异族到底会有多可怕？”

众人虽然没见过什么异族，但是，只从这一句话中，就能感受到异族联盟有多么可怕。他们七嘴八舌了起来。

但是其中有两个人一直沉默不语，而且他们的神态也很是淡定。

细细看这两人，就能看出他们两人和其他几人的不同之处。

虽然说这一个帐篷内全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但是他们不是所有人都很是强壮，甚至有几个消瘦的很，他们身穿的虽都是贴身的衣物，但是这些衣服在他们身上却很是松垮。但是这两个沉默的人的肌肉却很是强壮，他们贴身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他们的身上。从他们裸露出来的身体上，能看到深浅不一的旧伤，而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的腰间是没有那防身的匕首的。

这两人听着众人的聒噪，很是不耐烦。

其中一人冷哼了一声。

但是就这一声，却让整个帐篷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更是不敢看他们两人。

另外一个人轻声说道：“你们这群没打过仗的新兵蛋子，哪里是断奶了的汉子，根本就是一群娘们儿，怕死，还当什么兵！”

这个人的声音很轻，但是在他那轻轻的声音中，却传来一股难以抵挡的压迫力，而这种压迫力，让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新兵完全变了样子。

刚才冷哼的那个人说道：“兄弟，莫要生气，没打过仗的男人算不上男人，将军让我们带这几个新兵，我们好生调教就是了。”

“切！”那人没有再说什么，身子一斜，躺在了地上，转过头，睡下了。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什么异族的事情了，虽然你们没打过仗，但是你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你们都不是轻易能死的人。你们应该因为有这场战事而兴奋才对，五年了，五年没有大的战事了，你们知道么，我的血，正在翻腾着，我是多么希望小皇子快些来到这里，带领着我们去杀光那些隐藏起来的异族啊！”

这些新兵看着因为兴奋而肌肉突起的人，他们的脸色，已经很是难看了，他们根本理解不了眼前的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因为能丧命的事情而兴奋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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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这个帐篷的不远处，有两个明显不同于其他帐篷的帐篷，而在这两个帐篷其中的一个中，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正是这两千万军队中权利最高的两名主将。

这两千万大军，都是归属在玄净的手的，而玄净的手中一共五千万大军，这五千万大军，每一千万都由一个最高权利的主将常年带领，如今，在这不落山下聚集了两千万的大军，而这两千万的大军的两名主将就也聚集到了一起。这两人，无论是从兵力上，权利上，甚至是地位上，都是一样的。

帐篷内，灯火如同鬼魅一样，飘忽不定。

这两名主将来回踱步，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担忧。

其中一名主将说道：“黄擎老兄，你说，我们这一次是凶多，还是吉多？”

黄擎说道：“泉尹老弟，我看，我们这一次是凶多吉少啊。”

泉尹点了点头，道：“我看也是了，虽然这一次我们的兵力比五年前的兵力要多上许多，但是，五年前的士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正值年少，功力非凡，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带兵的是我们的常胜将军二皇子，可就算是这样，最终也落下个全军覆灭。可如今……”

泉尹不忍说下去。

这是，黄擎接着说道：“五年前，因为攻打异族联盟的失败，整个大殷朝的军队中，精英部分都已经失去了许多，后来，为了扩充军队，不得不在百姓中又选了一些年少的男子，如今，虽然经过了五年的训练，这些少年也变成了汉子，但是很可惜，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士兵是不会完全蜕变的。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些新兵，而这新兵，在大殷朝所有的军队中，都占了五成左右，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虽然人马有三千万，但是真正能上的了战场的，不过一千五百万而已。”

泉尹说道：“是啊，这就是我所担忧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黄擎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前不久，我听说在大殷王宫内，发生了几件让人惊讶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是围绕着我们这一次的真正主将，我们大殷朝的小皇子禅季的。

我们两人在大殷朝当兵将近三十年，由一个名不经转的小兵成了现在的主将，这其中，有多少心酸，有多少苦楚都不是我们能说的清楚的。

我们为官那么久，只听说过当年兰昔王妃和大王诞下了一个皇子，据说这个皇子的天资很是卓越，王妃和大王很是喜欢，但是在三岁的时候，这个皇子好像得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夺走了他那惊人的天资。而后，这个皇子虽然没有死，但是那一次的病不仅毁了他的天资，更是影响了他的头脑，兰昔王妃也因为过度伤心而郁郁而终。

大王伤心极了，最终，把这个悲惨的皇子关在了寒昔殿中，这一关，就是十八年。

但是，就在五年前，当二皇子败退的那一天开始，大殷王宫内就传来了关于这个皇子的种种，这个皇子竟然凭一己之力，揭发了蓄谋兵变的右丞相萧逸然，扳倒了权倾朝野的赵王后，最后，他竟然帮助二皇子重夺兵权，而后，他为了报复，竟然在**内掀起了一阵狂风血雨。后来，他为了逃避大王的追杀，最终，逃离了大殷王宫。

而这个皇子，就是我们大殷朝最后一个皇子，也是这一次我们的主将，禅季皇子！

当年，当我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很是吃惊，我想，任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早就被人唾弃的皇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可是，让我们吃惊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就在半年前，这个逃离了大殷王宫五年的皇子竟然又回来了，他回来后，就被大王再次软禁，而在软禁的时候，他展现了更让人吃惊的力量，那就是殷氏之血的魔者的力量。

而且这种力量，竟然超越了殷氏之血的强大，甚至能和大殷朝的五大高手所抗衡。而最重要的是，小皇子，是一个天生的三元素魔者。”

泉尹的眉头都紧锁了起来，其实他也早就听说了关于小皇子禅季的事情，只是，他们也一样，因为这些事情而吃惊不小，甚至他们感觉，这个小皇子是如此的不真实，是如此的梦幻。

但是他们却深深的感觉到，这个小皇子，不简单。

泉尹说道：“小皇子虽然厉害，但是他是没带过兵的。带兵打仗不是仅凭聪明或者是一己之力就能够挽回大局的，就算他再厉害，在千军万马面前，也都是渺小的。”

黄擎道：“这一点，我们又有谁不知道，甚至是小皇子自己，都知道，所以这一次，小皇子为主将，七皇子为副将，而军师，是除了二皇子最好的将领！”

两人同时说道：“大殷朝左丞相——峥岚。”

泉尹道：“这样的配置，说不定我们会胜利呢？”

黄擎严肃的说道：“我说了这么半天，你都没有懂我的意思。”

“什么？”

“我所说的事情，普通的士兵都知晓一二，而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既然都知道，那我又说出这些，不是很傻？”

泉尹看着黄擎，疑惑了起来。

泉尹问道：“那黄擎老兄说这些，是何目的？”

“我是想说，小皇子禅季，是一个绝对聪明而且强大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之前的传言中，他可是一个一点作用都没有的人，天壤流言的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实。而这些事实，一定是这一次战役的起因，而起因会影响过程，过程注定了结果！”

泉尹道：“也就是说，这一次战役的关键，全在小皇子禅季一人的手中？”

黄擎重重地点了点头。

146　不可能的信任

第二天，刚刚露出头角的太阳打破了昨夜夜空的黑暗，禅季慢慢的走出了自己的帐篷，他看着地平线上炫丽的阳光，他的双眸中闪烁起了不知名的光芒。

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在那个地平线的尽头，寒冷的黑夜与温暖的阳光相互交织，相互争斗。大地由寒冷的黑夜占领了一夜，也是时候改由温暖的白天所普照了。

军营中，已经有不少的士兵醒来，他们一个个赤裸上身，露出矫健强壮的肌肉，他们走出自己的帐篷，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在他们走出帐篷的一瞬间，他们竟都被这黑夜与白天的争斗所吸引。

寒中有暖，暖中有寒，夜中有昼，昼中有夜，这两种极端的东西就这样硬生生的交织在了一起，谁也分不清此刻是夜更黑，还是昼更白，也没人能分清是寒冷的夜的多一些，还是温暖的昼多一些。许多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朦朦胧胧之间的揣测罢了。

但是，虽然分不清楚，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昼终究会占据整个天空，因为夜的寿命，已经殆尽。

禅季看着这夜昼的交织，心中更是坚毅，因为他坚信的意识到，旧的时代已经老去了，而新的时代即将来临，正如这昼夜一样，无论夜有多么寒冷，无论夜把天地包裹的有多么严丝合缝，但终有一天，大地始终会被阳光所覆盖。

禅季慢慢走到七皇子的帐篷外，他没有出声，径直的走了进去。

七皇子早就醒来了，他现在正坐在床铺上，他的眼睛微微闭起，但是他的精神却很是集中，七皇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魔者，他自然是察觉到有人走进他的帐篷里来，但是他并没有吃惊，因为他知道，是禅季走了进来。

禅季道：“七皇兄，我今天早上用暗元素的追踪能力已经探得了峥岚的行踪，昨夜整整一夜，他一直都在赶路，丝毫没有停留。虽然我们距不落山还有不近的距离，但是按照他这个速度，估摸着有三日也就到了。”

七皇子笑道：“我说呢，我还以为你如此信任峥岚，原来他还是在你的监视之内。”

“我还是很信任峥岚的，因为我相信，在他的心中，能亲手斩下大皇兄的人头，比让他做大殷朝的大王还要痛快。”

七皇子点了点头，道：“确实，我也那么认为。”

“虽然峥岚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汉子，但是很可惜，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还是放不下儿女情长，说到底，也是一个没有什么大志的男人罢了。”

“呵呵，那你既然看破他了，那应该很是信任他，那为何又要去追踪他，监视他？”

“虽然这样说，但是，要是做到完全的信任，还是不太可能的，而且，我是需要知道他的行动结果的，若是他劝不动那两千万人马，不能让他们按兵不动，那我们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确实。”七皇子的眼神突然涣散了起来，他问道：“以皇弟你这样超乎我们几个层次的精神力，我想那追踪的暗元素我们断然是察觉不到的吧？”

禅季好像意识到了七皇子要说什么，他的眼睛看向了七皇子，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七皇子道：“不要说峥岚这一个武者了，就算是我这个魔者，一样也察觉不到你布下的追踪暗元素吧？”

禅季愣住了，他没有动，好像定在了那里一样，但是禅季的眼角不由的朝着七皇子的上方移动过去。

这个动作很是微小，根本不是七皇子能够察觉得到的。

但是七皇子看着禅季那严肃的表情和微变的神态，还是知道自己猜中了，于是，他轻松的抿嘴一笑，道：“看来，是我猜中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想，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做的吧。”

禅季的心中颤抖了一下，他从没想过，七皇子在得知了这件事的时候，能笑的这样轻松，能回答的如此洒脱。

确实，正如七皇子所说，现在的禅季是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的人，就算那个人和他有相同的立场，就算那个人是如此的真心，但是禅季，断然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他的心中，能让他相信的人，已经死了。

许久，禅季道：“七皇兄，在峥岚到达不落山之前，我们不必再行军了，你传令下去，我们原地驻扎。”

七皇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恭敬的说道：“副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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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了飞驰而行的峥岚的身上，峥岚本来僵硬寒冷的身体渐渐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他微微抬头，看着那初升的太阳，他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但同时，他的心中很是惋惜，他清楚的知道，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了，正如昨夜一样，许多事情知道了、发生了，就没有办法彻底忘记，彻底改变了。

曾经的美好会因为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而面目全非，而最悲哀的是自己不但没有力量去改变这已经面目全非的事实，反而让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