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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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匪婆-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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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个钟头过去之后,金熙已经上好了妆换好了嫁衣,楚楚动人的坐在椅子上笑听老太太教诲了。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心里却依然腹诽个不停。敷过热毛巾的脸,绞掉汗毛倒真是不大疼,额头处再没有细细的小绒毛张牙舞爪,上粉也服帖了不少。可是这一脸厚厚的白粉,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本来昨晚我就该来。可是想着你母亲愿意跟你多待片刻,祖母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不理解这份心,就挪在了今儿早上才来……”老太太絮絮的说着,说罢了孙樱娘,就开始说什么以后不是在家做姑娘了,嫁到夫家千万不能再浑身是刺儿了,也不能每天都天擦黑才回家了,等等等等。

金熙一声声应着,只觉得头上的发髻千斤重。好在这个年代不用戴凤冠出嫁了,否则还不得压断了小细脖子?她这么想着,却依然觉得头上的首饰太多了,什么红绒花,金凤钗,简直就像个活动的首饰铺子,早知如此真不如搞个西式婚礼才好。

可她这是嫁人不是么。萧家那么传统,怎么好弄个西式婚礼给萧老爷子添堵,人还没进门儿先出幺蛾子。萧老爷子本就够和善了,说什么也非要住在干面胡同,不来丰盛胡同给新婚小两口添麻烦,她再张罗说不喜欢中式婚礼,那就太不懂事了。

“我才回京城一个月,慕名上门来的病人已经三五十号了,日子再久点儿,这门口不得车水马龙?跟你们住在一起,实在是太麻烦了……等我老了做不动了,我再搬回来。” 萧广卿萧老爷子这么说。

金熙与萧炎一合计,倒也真是这个理儿。他们是不敢嫌老爷子麻烦的,也绝不会嫌,可是老爷子一瞧上病人就没黑没白儿,他们想问个安陪着吃个饭都像是变相的撵病人走,老爷子行医这么多年,哪里受得了这个?不骂他们毁了他一生英名就是好的了。

老爷子在南洋的几个老仆人也都跟来了,倒不用发愁衣食起居没人照料。给他们一个清静,自己也落得个清净,这就是老爷子最想做的事儿了。

吉时似乎快到了,金宅大门口的唢呐班子已经滴滴答答吹起了喜乐。金老太太又看了金熙两眼,叹了口气:“去把六丫头的娘叫来,叫她来瞧瞧她闺女吧。六丫头穿上嫁衣的模样她还没见到呢不是?”

二少奶奶韩素芬笑嘻嘻的应了声,便撩开门帘吩咐下人去请孙姨太太。金熙却呆了一呆,她是万万没想到老太太这会儿能吐这个口儿。她自己对这事儿无所谓,反正嫁出去后也照样能回娘家,什么时候来看娘都是可以的,可是对孙樱娘来说,这几乎是个莫大的恩惠啊。

等孙樱娘眼泪汪汪的进了屋,金熙不由得含泪娇嗔道:“我总听说别人家的姑娘怎么哭嫁,还不敢相信呢,今儿可是真知道了,原来哭嫁都是被娘家人逗引的……”

“明明只是嫁到丰盛胡同去,回来一趟不过一刻钟的事儿,怎么倒搞得像生离死别一般。”金熙话音没落,自己已经哽咽得不成声。

好在请来的喜婆是个会说话儿的,笑吟吟大声喊道:“新嫁娘哭嫁可是好彩头娘家婆家两兴旺恭喜老太太大太太少奶奶们恭喜新嫁娘的娘家妈”

孙樱娘和金熙娘儿俩同时感激的看了喜婆一眼,二少奶奶韩素芬更是把额外的红包递了过去——办喜事就得图个吉利,多准备些红包儿,遇上话说得漂亮的就赶紧给,大伙儿皆大欢喜。

宾客彻底散去后,已近午夜时分。看着脸色微酡的萧炎缓缓朝她走来,金熙立刻一阵心慌慌。

之前她还在心里念叨,这一天怎么过得如此之漫长,折腾来折腾去的,她都快散架了。尤其是困啊,想起来今天早上起床时天还是黑色的,她就更困了……如今却只想叫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好叫萧炎永远走不到她近身来。

萧炎却扑哧一笑:“小熙干吗这么紧张?田妈去煮宵夜了,我陪你再吃些吧,累了一天,你肯定也没吃好,总不能叫你才进门儿就饿着肚子睡觉不是。”

金熙吸了吸鼻子,似乎都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再加上萧炎的话,更令她胃里紧缩得难受,也就真把方才的紧张抛诸脑后。原来萧炎是来陪她吃饭,不是要“洗洗上床安歇”。

等田妈把宵夜端上来,金熙有点儿迷惑了。这都是什么吃食?她倒不是嫌弃这宵夜过于简陋,饿急眼了的时候,一碗阳春面对她来说都是最馋人的美味。

可眼前的托盘上一共两只细瓷中碗,还都用青花瓷的大碟子盖着,根本就看不见碗里的内容。这是要玩儿瞎子摸象吗?

田妈是萧炎小时候的乳娘,后来萧炎随萧老爷子去了南洋,便将她留在了老宅里。如今萧炎成亲,萧太太又把田妈一起带了来,说是自小服侍的老人儿更妥帖。若不是金熙带来的陪房仆妇才进萧宅,几乎找不到南北东西,今天也不该叫老乳娘忙来忙去……

田妈见新少奶奶有点儿惊讶,忙笑吟吟道:“三少奶奶就这么挑一碗吧,千万不要掀开碟子。俗话说的好叫入乡随俗,京城既有这个讲究,咱们家也不能不守着不是,都是为了讨个好口彩。”

金熙猛然想起金子琳昨天跟她说的话,说是洞房花烛夜会有一碗面一碗饺子端上来,并不叫新娘子看见哪个是哪个,选到饺子的呢就会生个小子,选到面条的当然就生闺女。

“那要是生好几个、有儿有女呢,那个不就不准了?”金熙当时这么问道,把金子琳一下儿就笑了个倒仰。

笑够了后金子琳才告诉她,那是为了讨口彩,说的男女是头大的孩子,老2老三当然就不算了。说罢这些,却还是笑话她:“你还没过门儿,就惦记着生好几个了啊?”

结了婚当然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生孩子了金熙扬着脸貌似不屑的反笑话起了金子琳:“我想多生几个很见不得人么?你不也总在惦记着赶紧生个姑娘么?”

她当然不想当生育机器。可既然穿到了这么一个年代,没有什么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生两个叫孩子们有个伴儿总可以吧?她的前世不也有个同母异父的***么。

虽然她曾经为老妈怀了妹妹吃过醋,可渐渐长大了之后,妹妹也成了她的一份牵挂……唉,也不知道她们在前世都好吗?

金熙就这么陷入了沉思,眼泪又开始渐渐弥漫眼眶。好在她低着头,萧炎和田妈都瞧不见,直到萧炎笑着出声催她:“小熙,挑一碗啊?田妈也说了,都是为了好口彩,别担心,面条饺子都一样。”

笑着点了头,金熙就随便端过一碗来,缓缓掀开了盖子。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上面还卧着两只荷包蛋,不等田妈开口说恭喜,金熙笑得不行:“这难道是两件小棉袄不成?”

“小棉袄好啊,小棉袄跟娘亲,等少奶奶再生了小少爷,姐姐带弟弟越带越壮实”田妈笑得裂开了嘴。

萧炎凝神端详着妻子。白天的浓妆早已经洗掉,如今就是一张天然去雕饰的脸,右鬓边带着一朵红绒花,衬得脸色愈发粉扑扑的招人爱怜。当初令他着迷的侧脸,依然那么完美,令人看也看不够……

小棉袄怎么了,小棉袄若能长成她娘这幅模样儿,他做梦都能笑醒

金熙微垂眼帘把另一碗饺子朝萧炎那边推了一推:“面条儿我吃,饺子你吃,然后儿子你自己生吧。”

看着小两口儿狼吞虎咽吃起了饭,田妈忍着笑退出了内室,一边朝外走一边笑想,少爷和少奶奶到底是自由恋爱的,相处起来真是大大方方。这就好啊,省得像大少爷那样,嫌大少奶奶温吞不利落,儿子才出生就跑去当了兵。

萧家在丰盛胡同这处宅子,从打去年年底定下了婚期就开始重新修缮。萧炎知道金熙的脾性,那是典型的新派人儿,因此也念叨过不如买处小洋楼,住起来更方便些。

可金熙想到萧老爷子说不准哪年就会从干面胡同搬来一起住,就强烈表示这里就好——老年人总是恋旧的,住洋楼住不惯。何况萧家原有的几个仆妇,再加上她带来的,真进了小洋楼里住,可就显得逼仄万分了。买个大些的,她又舍不得……

这宅子修缮好了之后,也算是五脏俱全了,比小洋楼并不差,还能接地气。这不眼下柠檬已经在浴室里放好了热水,过来请姑娘和姑爷沐浴了。

“我是嫁给你们姑爷的,不是招他入赘,这姑娘姑爷的叫法儿可要不得,改改吧。”金熙笑着低声嘱咐柠檬,一边说话又一边抬头看萧炎,只怕被他听去了半句。

见萧炎频频朝她张望,她忙催他:“柠檬放好热水了,你先去洗罢。”《|WrsHu。CoM》

这个年代有这个年代的好处。不像古时候,大爷们也离不开丫头的服侍。更衣的事儿归丫头做不说,洗个澡也要有丫头在旁边递毛巾递澡豆、甚至还要动手给爷搓澡。

若真把她发配到那种年代去,又不得不嫁人,那种日子多叫人憋屈呀。通房丫头也是条人命,总不能随随便便打死不是?

鸳鸯暖帐,被翻红浪,旖旎*光。

萧炎轻抚着金熙细若凝脂的手臂,缓缓将唇凑了上去。金熙嘤咛一声,脸色就如同喝了一坛桃花酒,再加上红纱帐和龙凤烛的辉映,红艳艳的惹人爱怜。

两人之前定下了婚事,偶尔无人处也会抱抱亲亲,可今天这是同床共枕啊。金熙害臊的想着,不禁有些慌张有些痴呆,就连萧炎都感觉到、唇下的那处肌肤微微颤抖起来。

“小熙,不怕……”萧炎低低呢喃着,“不怕。”

直到萧炎将金熙温柔的翻过身去,轻轻解着她胸衣的带子,金熙才微微觉醒——这真是要赤。裎相对了啊?

“别我自己来”金熙懊恼的低声唤道。她后背烫伤处可是留了一大片浅褐色的疤痕呢,叫他看见可太扫兴了

萧炎轻笑:“小熙哪里都是美的,就连疤痕都一样。你自己看不见吧,这疤痕很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呢。我甚至都想,不再给你配药了,就叫它留在你背上。”

后背的伤处,她自己确实看不见。当然若是在浴室里对着大镜子微微扭身,还是能瞧见些,可闲来无事谁有那种闲心观赏自己的伤痕呢。金熙娇嗔:“你是骗我的,我不信。”

萧炎嘴上虽是说着话儿,手却没停。金熙只觉得后背一松,旋即就有温热柔软的触觉落在背部那处伤痕上,再一细细感受,那触觉已经变得火热滚烫,还有些微的湿润。

细细长长的低吟瞬时就在红帐里回旋起来,萧炎的唇微微颤抖着,因为他从来不曾听过这种美妙的乐曲。

“小熙,小熙我爱你。”萧炎轻舒长臂将金熙翻转过来,话音未落,火热的嘴唇已经压在了她艳丽如花朵的唇瓣上。

金熙之前那细长的吟哦,立刻被堵在口中,先是变成了压抑的闷哼,后来又断了,变成了唇舌之间细密的纠缠……

十指与十指紧紧相扣着,什么样的律动都打不开它们。金熙只觉得自己一忽儿变成了草原上与他并肩驰骋的骏马,一忽儿又变成了在天空展翅翱翔的雄鹰。

哦,雄鹰其实是他,不是她……她是被雄鹰穿越的那一朵云彩,他的穿透锐利强劲,甚至带着虎虎风声,她温柔的包裹着他,暖暖的水水的、春情荡漾无处不在。

最令人沉迷的还是像鱼儿游在温暖的水里、被温柔的水轻揉着那一刻,她知道那是萧炎火热的唇舌在她肌肤间游走。可是她几乎都不知道,到底谁是水,谁又是鱼了,因为萧炎沉迷的唤她小熙小溪……她若是一条潺潺的小溪,他才是那条鱼么?

萧炎灼热的呼吸愈来愈急促,金熙低低的吟哦也伴随着他的节奏立时高昂起来。红纱帐摇曳的厉害,龙凤烛透过来的光芒也一闪一闪的,床棂上的紫金钩清脆的摆动着,比风铃的声音还好听一百倍一千倍。

“明天一早儿叫柠檬将那副紫金钩取了去”骏马萧炎终于跑到了终点,不想才歇了片刻,就有柔嫩的唇瓣贴近他耳边低声娇嗔。

萧炎轻笑:“好,取下来压箱子底儿。可你舍得么,那可是个老古董啊,声音多清脆啊。”

金熙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呼吸又有些急促,褪成微粉色的脸庞也又一次染成红霞色。想伸手握成小拳轻锤他的胸膛,却发现十指还和他紧紧相扣着。

“小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萧炎低低的在她耳边说。声音虽低,却字字有力,就像初春破冰融雪的那道春风、忽悠悠穿过她的耳廓,直直钻进她胸膛里最柔软的那一处,一颗娇嫩的小芽立刻昂头挺胸迅速成长起来,坚强的迎风摇曳。

“妈咪妈咪”两个年纪有四五岁、长相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梳着一模一样的童花头,穿着粉蓝色的小纱裙,小花蝴蝶一样穿过五颜六色的花丛,咯噔咯噔跑到正在花园持壶浇水的**身边。

**身穿淡蓝色的细棉布宽松旗袍,头发松松的挽了个圆髻,额头光洁饱满,鼻梁高挺带着美妙的弧度。她唇色不点自红,肤色也白皙得令人嫉妒,只是鼻梁边对称着起了一片蝴蝶斑,令人不由感叹美玉微瑕。

“蜜蜜和沐尔睡醒午觉了?”**正是金熙,那一对孪生小女孩就是她和萧炎的女儿,萧蜜和萧沐尔,现在四岁半,“爸爸在那边长椅上看书呢,去找爸爸去,妈咪浇完花儿就去陪你们玩儿。”

萧沐尔撅起了小嘴儿:“妈咪肚肚里有了小dd,就不陪沐尔和姐姐玩儿了。爸爸笨,爸爸抓不住蝴蝶。”

“妹妹”萧蜜小大人一样牵起了萧沐尔的手:“曾祖父不是说了吗,妈咪肚里有了小dd,不能再给咱们抓蝴蝶了,等小dd生出来之后才行。走,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叫爸爸给你叠小棉袄。”

“不叠小棉袄,要叠纸飞机”萧沐尔依旧撅着小嘴儿,不情不愿的站在原地不跟姐姐走。

金熙无奈的放下洒水壶,轻轻捶了捶酸痛的腰,缓缓朝姐妹俩走过来,一手挽起一个,笑嗔道:“多亏蜜蜜和沐尔没有小哥哥哟。要是小哥哥当初也缠着妈咪抓蝴蝶去,沐尔和蜜蜜在妈咪肚肚里可是好痛苦,一颠一颠的多疼啊。”

萧沐尔立刻一脸紧张,慌忙将另一只手摸上金熙的肚子,一边胡噜一边低声念叨:“弟弟不疼啊,弟弟不疼,姐姐不叫妈咪颠你,你乖乖等你从妈咪肚肚里出来,姐姐长得好高,还跑得快,姐姐给你抓蝴蝶,抓俩、不,抓十个”

“沐尔又欺负妈妈呢?”萧炎的笑声从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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