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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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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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过,天地间游离着许多大自然的能量,能够滋润人体,以及孕育出生命。而人体在锻炼时,浑身细胞都劳累到一个饥渴状态,就会疯狂贪婪地吞噬天地间的能量,从而壮大着身体,使得身体变得更强!”

“这个状态最难得,一定要坚持下去!”

唐麟紧咬着牙齿,继续锻炼,突然——

轰!

脑海一痛,后脑勺如被重锤敲打,眼前发黑,身体立刻向前栽倒下去。

脸颊贴在了冰冷的沙地上,摩擦出火辣的痛感,唐麟的意识快要模糊了,躺在地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又来了,该死的先天气血虚弱,混蛋,混蛋……”

唐麟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愤怒和不甘,浑身的空虚和乏力犹如濒临死亡,他不敢再挣扎,只能无力地躺在沙地上,眼眶中流淌出委屈的泪水,渗透进土壤中,渐渐地意识也逐渐昏迷了。

……

半年后。

纯阳武馆的练武场上,站着十几名少年,每个都年轻力壮,单薄的灰色短衫,胸口绣着“纯阳”二字。

人群前方,唐龙背负双手而立,冷漠的光芒扫视向所有人,半年过去,他身上多了几分沉稳,“今天是考核,等会儿大家一定要拿出吃奶的力气……”

“唐龙,唐龙,不好了!”一个慌慌张张地声音跑入进来。

唐龙眉头一皱,“什么事,慢慢说。”

这人急忙道:“你弟弟被天龙武馆的人打得浑身是血,好像快要死掉了!”

唐龙脑海“轰”地一声,几乎被这巨大消息震得空白,半响后反应过来,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怒气猛地从心底涌出,他眼睛都红了,一手提起这人的衣服,面部狰狞地怒吼道:“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这人被吓傻了,结巴道:“在,在西宛街……”

嗖!

唐龙身体如一道狂风般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小书呆,小书呆!!”唐龙的心中仿佛快要发狂,眼中泛着滔天的杀机和疯狂怒火,在大街上狂奔而去,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凭高级武生的速度,他很快就来到了西宛街。

唐龙赤红的目光四处扫去,很快就在街道的破旧角落发现了一个浑身伤痕的身影,白色的书生服上被踩满了脚印,躺着的地上到处流着血迹,整个人蜷缩着一动不动。

“小书呆!!!”

唐龙头发都要倒竖起来,眼睛刹那变得血红,一个箭步快得超乎想象地冲到这身影面前,将他从地上抱起,翻过身来,不是唐麟又是何人?

只见唐麟的脸上沾满鲜血,嘴角和眼睛都浮肿起来,身上书院发放的书生服多处破损,胸膛几乎没有起伏,奄奄一息。

“啊!!”唐龙彻底发狂了,如负伤地野兽般仰天嘶吼一声,“天龙武馆!!我唐龙有生之年,必将你血洗满门!!!”

这蕴藏无限悲愤和痛苦的声音,传遍了四周的街道,所有人都诧异的看过来,但只看到黑影一闪,仿佛街上刮起一阵狂风,唐龙已经带着唐麟消失在了人群中。

纯阳武馆后堂。

嘭!

唐龙抱着唐麟突然闯入进来,正在观摩墙上书画,品味茶水的唐天眉头一皱,将茶杯轻轻放下,“都这么大了,还是慌慌张……”

“父亲!”唐龙悲痛地道:“你快救救小麟儿吧!”

唐天这时才注意他手中浑身是血的唐麟,“噌”地一下站起,唐龙还没看清就发现手上一轻,唐麟已经落入了唐天的怀中。

唐天抓住唐麟的手腕,感受到还有脉搏,心中才松了口气,飞快向唐龙道:“快去,将我书房里第三阁后面的‘元灵药’取来!”

唐龙连忙转身冲出书房。

唐天将唐麟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看着他身上凌乱的脚印和血迹,手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汪汪……”忽然一道犬吠声响起。

唐天惊了一下,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唐麟的衣服中竟然还包裹着一只灰色小狗,脏兮兮的毛发,乌黑的眼睛像是通人性一样,带着乞怜地向他伸出舌头。

唐天眉头微皱,将这只灰色小狗从唐麟的怀中抱出,放在一旁地上。这时,唐龙刚好从门外冲进来,飞快道:“父亲,药拿来了。”手掌递出,是一个青花小瓷瓶。

“这是小凤从七星武馆中带回来的,专门用来治疗跌打损伤,效果奇好,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唐天打开青花小瓷瓶,脸色有些凝重,“希望能够减缓麟儿身上的伤势,他先天血虚,这一下流了这么多血,以后身体只怕会更差。”

说完,将瓶口倒立,从中滚落出六七粒白色丹药,圆润如白玉,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唐天搀扶起唐麟的身体,将这“元灵丹”全都倒入他的口中,然后将刚才喝过的茶水,缓缓灌入他嘴中。

由于唐麟是昏迷的,唐天只有将他下巴托着,轻轻按一下他的胸口,才让他将嘴里的药物吞入下去。

“该死的天龙武馆!”看到唐麟虚弱的状态,唐龙拳头握得咔咔响,“身为习武之人,竟然对一个文弱书生下手如此狠辣,而且,还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童!”

“是天龙武馆?”唐天眉头一皱,眼中闪烁着杀机,“莫非是前段时间,他们来强买卧龙池时被我拒绝,所以才将怒气发泄到麟儿的身上?”

“不知道。”唐龙摇着头,咬牙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绝不会放过他们!”

唐天脸色一沉,抬头看着他,“龙儿,你如今已经担任武馆的总教头,虽然麟儿重伤垂死,但是切记不可情绪激动,如果这是天龙武馆故意设下的圈套,我们去踢馆子,岂不是正中下怀?”

“况且,凭我们两个,怎么对付天龙武馆?”

听到父亲的话,唐龙忍不住大声道:“难道就让小麟儿白白挨了一顿打不成,我一定要去讨个公道!”

“谁说是白挨打。”唐天眼中闪烁着冷光,道:“只是眼下我们势微,不能轻举妄动,要为麟儿报仇,只有等你妹妹成为武者,从七星武馆回来后才行。”

唐龙咬紧牙齿,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

要报仇,只能依靠妹妹。

“小凤,你可一定要早点成为武者……”唐龙心中暗暗道。

唐天站起身来,为唐麟盖上棉被,道:“他的伤势暂时稳住了,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到他。”

“嗯。”唐龙连忙点头。

……

夜深,冷月如刀。

凄清月华从窗外照耀进来,落在唐麟身上,他闷哼了声,在黑暗中缓缓苏醒过来,待视觉稍微适应后,才看清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

“怎么回事,我居然还活着,我不是被天龙武馆的那几个学员给打得身上骨头都快断裂了么?”唐麟缓缓从窗上坐起,低头看着身上,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白色的书生服上仍然残留着许多的血迹,可是浑身却没有半点疼痛。

回想起今天的情景,书院放学后,自己回家时路过西宛街,正巧遇上几个少年在戏弄一只灰色小狗,看到这只灰色小狗狼狈地在几人间躲闪,他心中有些同情,也没多想就冲了上去。

等拦住几人后,才看到这几人都是天龙武馆的学员,他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直接被几人放倒在地,并且加以拳打脚踢,后来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

“对了,小狗。”唐麟立刻向屋子四周望去,“小狗呢?”

“别看了,我在这呢。”一道懒洋洋地声音淡然地回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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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踢馆大赛!

第三章:踢馆大赛!

“这半个月来,你一直为我送饭,就从这份善心上,我都会帮助你。”小灰微笑道:“更何况,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还需要依靠你的庇护,自然是希望你越强越好,这样我就更安全。”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唐麟激动道,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习武,面前的小灰就像他溺水时抓住的一根救命草。

其实小灰并没有对唐麟说实话,他并不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虽然能够施展出来的力量不强,但要对付唐麟这样一个十一二岁的文弱孩童,还是完全可以的。他这么说,是给自己留了一步退路,预防唐麟万一起了歹念,也有应对的办法,身体被毁的遭遇,让他变得更加谨慎。

只是,唐麟心思单纯,从小读书,充满了善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如今气血虚弱,第一步要先改善身体。”小灰沉吟着道:“我们镇妖族有一种丹药,名为‘血云丹’,专门用来给刚出生下来的婴儿使用,为婴儿增强体内血气,快速生长。只是,要炼制这丹药,却需要一些材料,不知道你能不能弄到。”

“什么材料?”唐麟紧张地道。

家里毕竟并不富裕,如果材料很昂贵的话,那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需要一个铜炉,十块左右的龙香木炭,以及一株何首乌,三片八莲叶,十只百年人参,一朵血葬花。”小灰看着唐麟,“等你将这些材料集齐,我教你炼制。”

“十只百年人参!”唐麟眼睛一瞪。

这一大串材料中,就人参和炉子是他知道的,其余的那些连名字都没听过,而单是这十只百年人参,最低都需要二三十两银子,相当于武馆府邸一年的租金了!

唐麟顿时打消了向父亲借钱的想法,今天那个蓝田过来讨要府邸九个月租金时,父亲都无法拿出,更何况是这么多钱。

“除了这个丹药外,没有别的办法改善我的身体吗?”唐麟忍不住问道,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失落。

“你不要着急。”小灰安慰着唐麟,“如果没钱购买材料,我们可以先赚钱。”

“赚钱?”唐麟怔了一下,皱起眉头,“我一个文弱书生,只能写些书画字帖去卖,哪怕每天卖出去一百张,以我如今的水准,最多只能赚到几贯钱,要赚够几十两,起码需要四五年才行。”

小灰笑了笑,“这个你无需担心,我们镇妖族精通各种符箓,阵法,专门用来对付妖怪,我教你刻画符箓和阵法,你可以将这些符箓拿去卖钱,这样的话,就能很快赚到材料的钱了。”

“刻画符箓?”唐麟眼睛一亮。

是啊!

大陆上还有什么职业赚钱的速度能快过镇妖师?

唐麟在《武典》上看过,一些顶级的镇妖师炼制出来的符文,价格昂贵得足以让一个王朝帝国都破产,那价格不是一般的吓人。

“你现在就教我好不好?”唐麟期盼地看着小灰。

小灰摇了摇头,道:“我们镇妖族的符箓,主要分为攻击符,防御符,辅助符,以及特殊符。每个类别的符图都有无数种,功效和威力都分不同层次,但不管是刻画哪一种符,都需要足够强大的指力!”

“指力?”唐麟怔了一下,随即醒悟:“我知道了,父亲常说,不管是练什么拳法,最重要的还是基础,只有基础打牢了,练任何拳法都会很快,这应该是一样的道理。”

小灰欣然道:“你果然聪明,说的很对。符箓的刻画极为繁琐,勾勒出的笔画绝不能错乱一丝,否则整张符箓都会作废,如果指力不强的话,刻画的途中就会手抖,哪怕只是抖动一丝,刻画的符箓都会失败。”

“我知道了。”唐麟重重点头。

“所以,在刻画符箓之前,你要先锻炼自己的指力,虽然你身体气血虚弱,不适活动,但只是锻炼手指的话,却并不影响,从明天开始,我会教导你怎样锻炼手指。”小灰微笑着道。

唐麟看了看天色,已经夜深,虽然他有心要小灰现在教导自己,但明天毕竟还要去书院读书,不能迟到,当即点头道:“我知道了。”

“话说,在你去休息之前。”小灰轻咳了声,忽然有些尴尬道:“能不能先帮我弄点吃的,这小狗的身体消化速度太快了。”

“……”唐麟哑然。

随后,唐麟就抱着小灰偷偷摸摸地来到厨房,将今天吃剩下的饭菜倒在一个大碗里,等小灰吃完后,将他重新抱回到自己房间中。

“以后你就睡在房间好了,外面太冷了,之前想把你放在房间,但担心你乱跑,被我父亲发现。”唐麟躺在床榻上,将小灰也抱了上来,“等明天我去书院读书时,你要小心点,可不要被我父亲发现了,他不喜欢家里养宠物的。”

黑暗中小灰翻了翻白眼,“不许叫我宠物。”

唐麟:“……”

……

清晨,唐麟很早就起床,洗刷后背起书篓朝大门走去,中途路过练武场,听到一阵“嘭嘭”地拳击声,以及武教头训斥地声音。

唐麟心中暗暗想到,等自己赚到足够的钱,吃下“血云丹”后,就能够像这些人一样习武,有成为武生,乃至武者的可能!

钱!

唐麟心中炙热,从没有这么渴望得到金钱。

他飞快地离开了家门,朝着书院方向冲去,虽然有机会习武,但在读书方面,唐麟却并不打算放弃。

“父亲说过,一个人无论有多强的力量,如果没有足够的修养和头脑,就等于是一介莽夫!”唐麟对读书同样重视。

不过,一想到今天回家后小灰会教导自己练指力,唐麟就忍不住期待,恨不得马上太阳西落。

在书院中读书,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终于放学了。”唐麟听着书院的钟鸣声,心情激荡,迅速地收拾好书卷,背着书篓如风一般地离开了书院。

很快就回到家中。

一走进正堂,唐麟正准备放下书篓,直奔后院,却忽然看到父亲和大哥唐龙坐在堂中,似乎在谈论着什么,父亲的脸色有些凝重,大哥则满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父亲。”唐麟走了进去。

“麟儿,你回来了。”唐天看了儿子一眼,微笑道:“今天累不累。”

“不累。”唐麟摇着头,目光却落在了父亲的手上,那里握着一张红色书笺,“父亲,这是什么?”他好奇道。

“小书呆,告诉你个好消息。”唐龙坐在旁边,满脸笑容道:“这是请帖,再过五个月,就是龙象城每三年一届的踢馆大赛,只要我们在这场大赛中得到一个好的名次,将别的馆子踢下去,就能够得到丰富的奖金!”

“踢馆大赛?”唐麟一愣。

几年前他就听说过,所谓的踢馆大赛,是龙象城所有的武馆,在城主的主持下,进行武馆较量,若是哪个武馆取得最后的胜利,就会被封为“第一武馆”的称号,并且有朝廷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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