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乘武学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效，诸如小龙女、李莫愁此等天资超凡之辈也用了两年时间才敢说登堂入室。所以南山帮这些弟子们就别想再睡懒觉，每日闻鸡起舞，寒暑不辍。
这群纨绔虽说性子惫赖了些，但该认真时丝毫不含糊。萧剑通每次讲解奥义只说一边，学多学少全凭他们自己，这竟让这些人养成了一个记笔记的习惯。
就为此，嘉兴城里好多豪商巨富上门来感谢，说他们的儿子回去竟如换了个人般。
寻找李莫愁的事萧剑通已经吩咐下去，这些公子哥儿为了早日练成绝世神功，将这些事就交托给了自己老爹。
嘉兴城在南宋经济地位极其重要，这些豪商巨贾们商队遍及南北，即便蒙古人通知的黄河两岸也有他们的关系网，也有自己专门的消息传输渠道，信息交流极为快捷便利。
萧剑通亦让人带信给襄阳的师姐，拜托他们丐帮帮忙寻找赤练仙子李莫愁的下落。
据丐帮弟子回报，数月前有人曾在洛阳城见过赤练仙子李莫愁，可随后便消失无踪，如今更是音讯杳杳。
……
光阴飞逝，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多时间过去。
襄阳城外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士卒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襄阳城行去。大宋士卒之后跟着一群衣色杂乱的江湖好汉，为首之人满身悍勇之气，被鲜血染红的短褂上还挂着些肉条，看起来狰狞恐怖。
那汉子大手混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接过一旁递过来的酒壶灌了一口，朗声朝身后问道：“金兄弟，可还顶得住？”
身后人群里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刘大哥，没问题。这些都是皮外伤，就是再来五百蒙古鞑子，俺金大中也能将他们灭个干干净净。”
如果萧剑通在此，定然能认出他们来，当初灵宝县外客栈中豪言壮语的一群汉子竟然大部分都在这群人中。
刘霸刀哈哈笑道：“没事就好，说不定明天那些鞑子还会进攻。娘希匹的，也是咱们人太少，不然早将那些蒙古狗杀回了草原。”
襄阳城防守战从去年夏天知道如今，已打了整整一年，这一年来襄阳城外死伤无数，襄阳城北的山上已满是荒塚，城内人口锐减。
朝廷调往襄阳城的守军一波又一波，只是整个大宋战火纷飞，补给有些跟不上，经常拖延时间。
在郭靖夫妇的感召下，整个江南武林中无数英雄豪杰奔赴襄阳协助守城。说到底襄阳城能守下来全靠这些江湖好汉，他们抛家弃子，只为襄阳不破。只要襄阳不破，那大宋就不会亡。
为了显示抵抗蒙古的决心，郭靖夫妇甚至将一双儿女的名字全改了，郭香儿改名郭襄，寓意与襄阳共存亡，郭大路改名郭破虏，寓意不破蒙古大军誓不罢休。（他们还未成年，可改名字，郭芙则不行。）
因这襄阳城之故，郭靖夫妇的名望再度攀升，已是抵抗蒙古大军的义士首领。
若说南武林的代表是郭靖夫妇，那北武林的代表就是眼前的陇西刘霸刀。
进了城，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城中妇孺帮着照顾伤员，为他们包扎止血，士卒们忙着往城门楼子里填充箭矢滚石，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郭靖走下城楼来，向刘霸刀及他身后的江湖好汉抱拳道：“刘大侠辛苦了，众位英雄辛苦了。”
刘霸刀让他们带着伤员去休息，往郭靖身后看了看，问道：“那程大人哪去了？”
郭靖苦笑，微微摇头，“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当没看见便好。”
刘霸刀重重一哼，没有说话，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两人并肩走向郭府，气氛有些沉闷。
刘霸刀进房中洗漱一番，走到客厅便遇见黄蓉回府。
郭靖看她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问道：“蓉儿，伤亡如何？”
黄蓉端过他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摇头道：“襄阳守军死伤接近三层，照这样下去，再用不了几次战斗，又得让朝廷派兵过来。
江湖好汉们死伤数十人，与以往差不多。可如今四方豪杰皆知襄阳城难受，靖哥哥，我怕再也没人来协助防守襄阳城啊。”
刘霸刀点了点头道：“嫂夫人所言极是。这程大元又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想起来都让兄弟们寒心。”
郭靖道：“江湖上的好汉们皆是急公好义，血气方刚之辈，咱们只需召开一次武林大会，定能呼吁各方豪杰前来相助。可程大元不解决，到最后依然会变成如今这种场面啊。”
黄蓉思忖片刻道：“为今之计，咱们得分两头行事，一方面得人去临安府，让皇帝换一个守将过来。一方面让人为各方豪杰送去英雄帖，武林大会已到了不可不开的地步。”
刘霸刀道：“嫂夫人智计无双，这事你来安排，咱们放心。”
黄蓉将鬓边发丝别在耳后，道：“蒙古鞑子这些时日攻打猛烈，如果他们不能在入冬之前攻下襄阳，便又只能退兵。这段时间内刘大侠与靖哥哥都不能离开襄阳，这送英雄帖的事不如交给芙儿去办。临安方面只能我亲自走一趟了，那程大元着实可恶，说什么也得将他换下来。”
这些事只要三人商量下来，就基本上没什么改变。
第二日一大早，黄蓉便赶往临安，郭芙带着弟弟妹妹去往江湖送帖子。
……
嘉兴南湖畔，陆家庄门前的忘归亭中坐着小龙女、程英、陆无双以及两位靓丽女子，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萧剑通临湖而坐，脸上满是风霜之色，眉宇间有些愁苦深锁不去。
小龙女甚是担忧地望着他，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程英与陆无双对视一眼，张口问道：“信阳那个女冠依然不是大师姐么？”
见他没反应，程英有续道：“萧大哥不必着急，慢慢来就是，一年多时间都过去了，你再怎么着急也没用啊。”
萧剑通黯然神伤，叹气道：“就因为过去了一年多时间，没有丝毫消息我才着急。”
这一年多来他跑遍了大江南北，不论丐帮还是嘉兴士绅传来消息说哪里出现了一位貌美女冠，他都以最快速度赶过去，可每次饱含着希望过去，最终都失望而回。
亭子里以为身着粉红色纱裙的女子嘟着嘴道：“找不到就算了，依我看呐，那赤练仙子李莫愁也是绝情负义之辈，找不着就算了，说不定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呢。”
萧剑通脸色有些阴沉，瞥了她一眼没说话。陆无双慌忙扯了扯她衣袖，谁知那少女一点也不在意。
她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身侧那绿衫女子对萧剑通道：“萧大哥，当初你就错认我大姐是那赤练仙子，要不干脆将错就错，一辈子错下去得了？”
那绿衫女子瞪着她道：“灵儿休得胡说八道。”她对萧剑通道：“舍妹年幼无知，希望萧兄不要介怀。”
萧剑通叹道：“灵儿姑娘快人快语，萧某岂会不知。只是莫愁音讯全无，这才是让我担心的地方。原本以为将我在陆家庄的消息放出去，她们就能寻来，可如今……”
绿衫女子抿着唇道：“小妹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她话虽如此，依然自顾自说了下去，“那赤练仙子如今没有丝毫消息，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被仇家杀死，也或许她……她不愿见你呢？万一是后边那种可能，萧兄又何必还那么执着，忘了她对你对她都好，你说是不是？”
萧剑通身子一震，喃喃道：“不可能，莫愁被仇家杀死丐帮定然不会没有丝毫消息。可她不愿见我，又为什么不愿见我？”
小龙女见他模样，心中疼惜，轻轻拉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希望他能坚强一些。
绿衫女子怔怔看着两人牵手，小龙女眼中的绵绵情意让她心间又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粉裙女子瞟了她一眼，低声哼道：“活该。”
程英与陆无双微微摇头，不知道他们这是怎样复杂的关系。
第四十五章 情障
南湖中有一个湖心岛，方圆数里，岛上有山有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又有了庭院。只是不知那庭院的主人是谁，但凡进入庭院十步范围内，便会浑身发黑而死。
据嘉兴城郎中说此乃一种剧毒，中者无药可救。
嘉兴城捕快一直想拿庭院主人问案，可他们却从未见过庭院主人。
整个嘉兴城估计只有陆家庄里的人才知道那幢庭院的主人是谁，因为他们和这庭院隔湖相望，早成了好邻居。
湘潇别院是这幢庭院的名称，极为古怪的一个名字。
不止萧剑通，便是陆家庄的其他人，甚至就连大字不识几个何大牛都对这名字表示过不满。
向来只听说潇湘夜雨，潇湘神，潇湘水云……多么雅致而富有诗意的两个字，偏要给弄成湘潇别院，想笑别院，每次何大牛见那门上匾额便要笑上一次。
何大牛又偷笑着驾船返回，如今他已是陆家庄管家，在这两姐妹来了之后，他又多了项工作，那便是专程接送她们往返于陆家庄与湘潇别院。
当初萧剑通喝酒沉醉在小船上，昏昏沉沉地被载进了湖岸旁的柳条之下，待醒过来便见一女子在湖边练剑，那身形像极李莫愁。
当初或许是太过想念，也或许是那女子的确与李莫愁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他忘乎所以地抱了上去，于是被毒打一顿，鼻青脸肿地被送回了陆家庄，从此就认识了这两姐妹。
湘潇别院的两个女主人都姓古，姐姐叫古子蓿，妹妹唤古灵儿。
姐姐古子蓿性情娴静，温婉动人。妹妹古灵儿脾气有些不好，刚刚认识那两天萧剑通没少被她欺负。可奇怪的是她似乎只喜欢欺负萧剑通，南山帮那群公子哥儿涎着脸低声下去求着被欺负，她理也不理。
今夜妹妹的心情又不好了，一关上门就别过头往自己房中钻去。
姐姐寒着脸，喝道：“给我站住。”
古灵儿猛地回头，冷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有人为了你因为一个毫无可能的消息，便千里奔波，亲自前去确认一番。有人为了你茶饭不思，牵肠挂肚。有人为了你不惜放低身价，四处求人帮忙打听你的下落。
呵呵，是的，你应该得意，因为终于有傻子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陆展元为什么离你而去了，因为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不抛弃你迟早有一天也要被你抛弃。”
今夜的她情绪十分激动，声音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
“啪”，一声清脆声音在庭院中响起。
古灵儿，哦不，应该是洪凌波。洪凌波捂着被打的面颊有些不敢相信，即便是当年她脾气最不好的时候也没打过自己。
“你竟然打我？”
李莫愁冷着脸道：“以后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洪凌波怔怔看着她，微微清光之下，似乎她脸上有两道亮光划过。
洪凌波有些神经质地笑道：“你哭了？你居然会哭？我还以为这一年来你那颗心已经死了呢！”
李莫愁去里屋搬出一坛酒来，道：“陪我喝酒。”
洪凌波展开丝绢铺于地上，两人席地而坐，一人一口就着泥潭子喝了起来。这样的场景一年以来已经发生过无数回，两人不论谁心情不好便会喝上一次，第二天醒过来就高高兴兴。
“师傅，我决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傅。”
一坛子酒下肚，洪凌波舌头已经有些捋不直，攀着李莫愁的肩头说道。
李莫愁皱着眉头，许久之后才说道：“你喝醉了，回去睡吧。”说罢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准备扶她回房休息。
洪凌波一把撇开她的手，摆着手道：“不，我……没醉。反正你也不准备要他了，我要嫁给他。”
李莫愁细眉拧了起来，语气生硬道：“你醉了，回去睡觉。”
洪凌波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痴，随后又哭了起来，“你不见他，不认他，还霸着他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他深锁眉头，我心里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每次陪他深夜喝酒之时，我有多想告诉他你就在他身边？
呃……嘻嘻，既然你不准备告诉他咱们的身份，那好，我就用古灵儿的身份嫁给他，陪着他一辈子。”
她已经十八岁，从小走南闯北，如今脸上早没了稚气，月光下有惊人的美。
李莫愁嗤笑，讽道：“就你这光板子身子，他能喜欢？”
酒醉的人都不可理喻，酒醉的女人更加如此。没有女人能容忍别人说她身材怎么怎么不好，不论清醒还是醉酒，于是洪凌波不可理喻起来。
她发了疯般扑向李莫愁，双手大力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两个女人都已经醉了，早忘了武功什么的，只剩下最原始的战斗方式。
片刻之后，湘潇别院的月光下多了两具白花花的胴体。
洪凌波摸了摸面前硕大莹白的两团软肉，又看了看自己的，轻笑着说道：“不错，我承认胸脯没你大，屁股没你大，那又如何？我比你挺，比你翘，比你年轻，总有一天会比你大。”
被她触碰到自己的敏感部位，李莫愁浑身发麻，起了一层鸡皮，微风送来的点点凉意让她头脑为之一清，忙捡起布片遮住重要部位。
她匆忙往屋中走去，便走便说道：“死丫头，也不嫌臊得慌，还不快进屋子。”
两个光膀子女人拉拉扯扯倒在了榻上，洪凌波脑袋埋在那对令自己羡慕不已的肥硕之间，用力拱了拱，最终沉沉睡去。
月色如水，从轩窗倾泻进屋，屋内的物什有了银白的晕光。
刚刚疯闹一阵，身子发了汗，酒意便没那么深沉，有些胀疼的脑袋更加清明起来。借着月色，她能看见枕在她胸脯上的洪凌波吧唧着嘴，鼻子里哼哼有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两人身上只搭了一条薄薄的丝被，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在月光下愈发莹润。她将洪凌波的脑袋放在枕头上，披衣起身。
一年前她带着洪凌波返回古墓，却发现古墓被封死。她以为小师妹已亡故，葬在古墓中。她猜测清朗要么流落江湖，要么也死在墓中。就在她惶惶不安之时，偶然从全真教弟子口中得知萧剑通与一个被称作姑射仙子的白衣女子下了终南山，那一刻她惊喜若狂。
后来在洛阳之时有江湖传言说惊天神剑萧大侠居住在嘉兴南湖畔，并一直在寻找赤练仙子李莫愁。她带着洪凌波匆匆而往，到了南湖却看见他与师妹恩爱异常，和和美美。那一瞬间，她如遭雷殛，魂灵俱丧。
所谓深情不过是一种谎言，所谓爱情不过是一种骗术。她心灰意冷，原本打算退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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