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娘儿们真是骚得没地方发拽,看来她在教里也潜伏了挺久的。”
“什么意思?”
纪静月有一点摸不着头脑,虽然年纪较长,但对于这些话还是有点不懂。巧儿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轻蔑的说:“还有什么,就是卖肉呗,一个声名狼籍的贱货!她现在是纪龙的姘头,听说还挺受重用的。”
“哦,那她知道的应该不少罗,”
纪静月冷笑了一下,趁着巧儿生气的时候,突然纵身一跳加入混战,优美的身影如行云流水一样避过其他人的攻击,小手一扬凌厉的铁鞭直取红衣女子而去。
红衣女子稍稍一愣,刚反应过来时却见眼前有一道银光一闪而过,速度快如流息,本能抬手一挡,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立刻传遍全身,白嫩的小手被铁鞭打得皮开肉绽,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
左边一个手持剑的叛徒一看安安吃了亏,立刻过来增援。
“不自量力。”
一流身手谁会放在眼里,纪静月虽然说是温室长大的花朵,但毕竟修为较高,小手轻松随意的往上一扬,一条铁鞭缠上他的脖子,轻轻一拉立刻割破他的喉管。
轻哼一句,血溅三尺后多了一具新鲜的尸体。纪静月看都不看一眼,娇喝一声,身体如陀螺般转了起来,双手的铁鞭似万千灵蛇,朝红衣女子攻了过去,灵动的如蝴蝶轻舞般,但每一招都是狠招,绝不拖泥带水。
安安吓得赶紧双手护在胸前,用匕首挡住所有凌厉的攻势,窃笑一声刚想发难,却感觉背后一阵雄厚的力量打上来,嘴里一甜,立刻吐出一口鲜血。
安安胸口发闷,立刻软软的摔在地上。
纪静月停住双鞭的旋舞,一看所有的叛徒已经被尽数诛灭,唯一的活口也就是安安,而孙泰带着人已经将其他人击毙,刚才打在安安身上的那一掌正是他的杰作。
安安躺在地上,面露惶恐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全都死去,正想说话的时候,肚子一疼又吐了一口鲜血,痛得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咳嗽着。
“别、别杀我……”
安安狼狈,哀求起来:“我、我也是被逼的!”
“官兵快来了吧!”
纪静月看了看时间,朝巧儿说:“巧儿,咱们准备突围出城吧,这么一闹,动静肯定是很大,咱们这会儿恐怕也隐蔽不了了。”
巧儿咬着牙想了好一会儿,无奈的同意突围的决定,毕竟纪静月在这多待一会儿就多一分的危险,确实也耽误不得。
孙泰满眼全是怒火的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安安,虽然天姿国色,但这会儿只有憎恨,如此的蛇蝎妇、不知道害了多少同门,咬牙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大喝一声,手成掌朝她的面门囊去眼看这个长相妖娆的女人就要死去,孙泰夺命的一掌却被一把斑鞭纗住。孙泰抬起头,眼带不解甚至是怨恨的看着纪静月,大吼道:“放开,我要亲手杀了这个贱人!”
纪静月也不多解释,只是冷声的说:“要杀她我刚才就杀了,柳叔的仇是这么容易报的吗?我要个活口,要让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孙泰咬着牙不为所动,周围的魔教教徒也恨恨的看着,似乎不亲手把这狠毒的女人杀了他们也不甘心,气氛一时间有点紧张。
巧儿一看这还得了,赶紧拉着孙泰的手劝道:“师傅,您说这贱人造了那么多的孽,这会儿一掌打死不就便宜她了吗?您就让我带回去吧,我包准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咬舌!”
人群里有眼睛亮的,一看安安面露惶恐想要自尽,赶紧点住她的穴道,安安立刻晕了过去。
巧儿继续劝着:“我的手段都是您教的,您还不放心吗?再说了柳叔的大仇还没报,咱们也可以看看她有什么利用价値。”
孙泰愣了愣,尽管愤怒难当,想手刃为快,但一想巧儿说的话也有理,长叹了一口气后将手掌收了回来,看了看纪静月,抱歉的说:“老朽鲁莽了,请勿见怪!”
纪静月一边让人把她捆起来塞到马车上,一边动之以情的说:“柳叔之死,魔教之恨,相信你们也是无法遗忘,但是殿下之痛却比你们更深,国之储君为一外姓草民戴孝,此大逆不道之事却是柳叔之幸,太子爷的愤恨,你们又有谁能理解?劝各位莫不要为一时之恨误事,这样柳叔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孙泰一听不禁老泪纵横,低低哽咽一会儿后揉着眼睛说:“殿下对柳老教主的厚爱,孙泰纵再死一万次都不足以为报!魔教之乱原是江湖之事,殿下能在战局乱事之时为柳老报此大仇,义薄云天之举当真可歌可泣!”
魔教众人也红了眼圈,也明白杀了一个安安代表不了什么,这时候一个人跑了进来,慌张的说:“不好了,官兵已经赶了过来,而且城门突然都关上^,听说是恶鬼营奖扰。”
地面在微微的颤抖,似乎有什么人马正赶来,巧儿立刻警觉起来,皱着眉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安安还有利用价値,我们就得想想怎么把她送到主子身边去,眼下城门四闭,而且看来官兵正往这赶,怎么才能出得去?“纪静月也苦笑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只要我们能到南坡就安全了,但目前的情况,想出城看来是痴人说梦了。“孙泰闭着眼想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的时候透露着无边杀气,又有着让人震撼的决绝,眼里除了坚毅就是生死置之度外的放纵,笑了一声后说:“没事,一会儿我送你们出去!”
“师傅!”
巧儿哭笑不得的说:“您武功再高,但守城门的可是正规军,说出去就出去,可能吗?”
孙泰哈哈大笑起来,眼神一柔,疼爱的摸了摸巧儿的脑袋,温和的说:“巧儿,老夫无儿无女,自小就将你当亲孙女一样的疼爱,眼下之势你也明白,你们进城来有点太鲁莽了,孙泰承柳老之恩一世无以为报,现在就算拼尽老命,也要送你们出城你既然知道主子疼你,那就更不能死在纪龙的手里。”
“师傅!”
巧儿感动的轻唤了!声,孙泰对她的溺爱她也知道,从小无依靠,嗷嗷待哺的婴孩,到现在楚楚动人的青涩,孙泰给了她最多的疼爱,一身的本事,在她心里也早将这位老人当成自己的爷爷。
眼下已经火烧眉毛,孙泰这话无疑就是说他要带着人偷袭城门,藉着突袭为巧儿开路,将两人送出城。这办法虽然可行,但当正规军开始增援的时候,魔教众人就失去生还的可能巧儿再怎么机灵毕竟还是个小女孩,禁不住眼圈一红,哇的哭出来,摇着头晈着下唇说:“爷爷,要不咱们赶紧找地方躲吧,等戒备松一点再出城去好吗?”
“没这个可能!”
孙泰苦笑了一下,说:“今天闹得这么大,津门之内早已没有藏身之地,再者,安安身上能利用的情报晚了可能就没什么用,为了主子的大计,也只能一拼了。”
巧儿哭得更伤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摇着头。
孙泰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突然有些戏耍的说:“臭丫顽,以后你可得叫我爷爷再给我烧纸钱知道吗?你要敢忘了,到时候我半夜来吓你。”
“爷爷!”
巧儿情动的轻唤了一声,眼里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孙泰对她的疼爱她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个慈祥的老人,她一个快要饿死的孤儿哪会在魔教有这样的地位;不是他的宠溺,自己又哪会每次闯祸都没事,又哪会有这一身用毒的本领。
孙泰安慰的笑了笑,将她一把推开什么都没说,招来其他的魔教教徒嘱咐了好一番话,让他们各自散去后,转过头来朝巧儿嘱咐道:“一会儿教里的人会全力冲击南门,等我们和守兵交上手时你们就冲过来,南门开的时候你们就赶紧出去,到时候我们的人会殿后,虽然人少,但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爷爷!”
巧儿跪了下来,有些凄厉的一磕头:“巧儿对不住您!”
孙泰刚转过身去,不免全身一颤,声音有些哽咽:“丫头,这是爷爷最后能帮你的。这次你们进城实在是鲁莽至极,殿下贵为国之储君却处处疼你,以太子之身跪一外姓草莽,情义之重可见一斑,你懂事一些,莫要再给他添乱子了!”
“巧儿明白!”
巧儿跪地泣不成声,不敢看孙泰走过去的背影。虽然可能是最后一眼,却没这个勇气。
纪静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看着这幕情景一时感慨万千,也为这些江湖人士的忠义所感动。看巧儿哭得如此伤心,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的问:“巧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出城去呀?”
“哇……”
巧儿哇的哭了出来,闪闪的大眼睛里尽是泪水,有些怨恨的瞪着纪静月,没好气的骂了起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非得进城来的话,师傅也不会用死来掩护我们出城,你是皇家的人,你怎么懂得我们这些人的难处?师傅本可队活得逍遥自在,都是你,不是的话他也不用去送死,现在你高兴了吧。”
纪静月羞愧难当,第一次羞愧的低下头去不再狡辩。确实,按现在的局势,自己进不进城他们都能把叛逆铲除,就为了自己的好奇和贪玩,孙泰不得不率人强攻城门,这根本和送死没有区别,巧儿会气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巧儿一边号啕大哭着,一边没好气的继续骂着:“你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是主子的姨,你是皇亲国戚高高在上。人家一个小奴婢拿你没办法,但碰上这样的事你觉得好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一个好玩得搭上多少人命?你高贵,你不能在这被俘,但不是你的话,师傅也不至于冒死去破城门,不是你的话,我们也不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巧儿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纪静月一脸愧疚也不敢去劝,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好奇有了悔恨,就因为自己的任性,让这些魔教之人以死相护,早知道会这样,打死她也不会乱来。门外的车夫突然跑了进来,一脸着急的说:“主子们,赶紧出来吧!一会儿军队就该过来了,不能再耽误了,咱们得快点赶去城门。”
“嗯……”
巧儿应了一声,一边擦着泪水一边走了出来,走出来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了纪静月。
纪静月怯怯的跟在后边,模样老实得让人不敢相信。
马车快速的朝南城门急赶而去,巧儿带来的人也跟着孙泰强攻城,可以明显的看见一些兵丁正匆忙的赶去,戴斗笠的车夫看了看,不管别人的,快马加鞭的朝城门赶去。
南内城门的门洞里,这时候早就没了往常的安静,到处杀声一片,城内所有的魔教弟子,在这全力攻打城门,尽管人手稀少,但也打得守军措手不及。指望大军未到之前能打开一个缺口让巧儿她们逃出去。
“全给我顶住,把城门破了!”
孙泰一边指挥着魔教弟子顶住官兵的侵袭,一边亲自拿着大刀给巧儿的马车开路,苍老的身躯上早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但没有半点退缩。
“师傅!”
巧儿在车内凄厉的唤了一声,看着孙泰这年迈的身影在人群里厮杀着,心里的疼痛可想而知。
鹰教的弟子一个个的倒下,纪静月坐在车内悔恨不已,手握得紧紧的想去帮他们一把,但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眼圈也开始有些发红孙泰没空去看她们,砍死一个官兵以后,将刀一丢赶紧跑去拉开城门的大栓,大栓之重确实是一人难顶,即使他有一流的境界也抬得十分艰难,魔教的弟子一看杀开了血路,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挡住了守军的路,用生命为孙泰争取开城门的时间。
“啊!”
孙泰一声惨叫,背上已经挨了一箭,嘴唇已经没了血色,脸上也是一片苍白,覆盖上一层汗水,每用力一抬,身上的伤口都往下滴着血珠,苍老的身影看起来悲壮至极。
“我帮他。”
纪静月愧得拍案而起,跳起身刚想过去帮忙。
“啪。”
巧儿狠狠的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打了过去。
纪静月捂着发疼的脸,无法置信,巧儿眼里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打转,没好气的骂道:“够了你,给我老实的坐在这别再捣乱。把你送回爷那,你爱怎么样就怎样。现在师傅拚死送我们出城,你让这些人的血都白流吗?”
纪静月眼一酸,泪水也掉了下来。回头一看,魔教的弟子几乎筑成人墙,挡着越来越多的守军,几百人瞬间死了八成,小小的城门洞里堆满他们的尸首。
孙泰忍着剧痛,慢慢把城门大栓抬高,魔教的众弟子也齐心协力挡在门洞前,阻止士兵的进攻。孙泰大喝一声,城门终于打开了,车夫一看城门开了条大缝,敏捷的一挥鞭子,驾着车朝城外开去。
“丫头,告诉爷,咱去陪柳老了!”
孙泰流着血的最后一声呐喊无比悲凉,这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喊完后立刻无力的跪倒在地。
城门洞前的宫兵越来越多,魔教的弟子纵然有武功在身,也抵挡不住潮水一般的进攻。马车一直朝南奔去。出了城,巧儿回头一看,顿时心疼得泪流满面,孙泰用最后的力气缓缓关上厚重的城门,而身后却是潮水一样的官兵将魔教弟子屠杀净光后,正城门慢慢关上,隐约可见孙泰坚强的身影倒了下去,他的身后是弟子们的尸体,还有守军密密麻麻的身影,带着血腥挥砍在他尸体上时一把把大刀,“师傅……”
巧儿凄厉的叫喊了一声,不禁跪伏在车内哇哇大哭起来。失去了至亲之疼又有几人能了解,城内的数百弟子竟然在这眨眼即逝的功夫全都死了,而且死得那么凄惨。
纪静月羞愧的坐在一旁默默的擦着泪不敢说话,如果不是她非要体验江湖生活,根本不会出现孙泰以死护主的悲壮,这忠心耿耿的老人也不会被乱刀砍死,魔教的弟子也不会惨死在屠刀之下。即使她神经再大条,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没办法弥补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车夫一边紧张的赶着车,一边说出耐人寻味的话。
纪静月赶紧拉开车帘一看,自己确实正朝南坡逃,但一旁的树林里却飞快的追出一支约莫五千人的骑兵,个个凶神恶煞,似乎埋伏了许久,正红着眼朝这边冲了过来。
巧儿还在哭泣着,满脑只有孙泰拼死让他们出城的悲壮,现在又有埋伏,愤恨的她真想一刀把旁边晕厥的安安砍死来发泄。
戴斗笠的车夫长长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