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欧阳复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但眼里已经开始浮现杀意。
“停下……”
城门外的官兵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懒洋洋的守卫可以说是形同虚设。这种鸟不生蛋的荒芜之地,让他们似乎没什么精神,此刻猛然看到前方来了两辆豪华马车,众人一挤眼,立刻把车拦下来。
“车上是什么人呀……”
一个头头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装模作样地盘查着。
事实上却一直是呵欠连天,说话的时候还带有酒味,看起来似乎是纵欢一夜。
“大人,我们是过去探亲的!”
欧阳复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低声下气地跑下车去和他沟通。这家伙一开始还一脸严肃地板着脸,没等多久,一锭银子到手后,就直接放行,看来查的不是人,而是身家。
“多少钱就过了?”
许平坐在车上,早已面露杀气,这里可是边关重镇呀— ?
再过去就是东北的锋线,左是契丹,右是高丽,如此重要的地带,守卫竟然松散到这种地步!看来密报上说的那些,还是有所保留,真正的堕落情况,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想像。
“十两银子……”
欧阳复上了车之后,见许平不悦,马上就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并露出询问的眼神。
“嗯,干净点!”
许平脸色黑沉,这时恨不得自己下车去杀了他们。
欧阳复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手悄悄在马车外做了一个手势。
藏在城门旁边的一帮贩夫走卒,立刻放下手中活计,暗地里拿起兵器,悄悄围拢过去。
刚收了银子,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守城官兵,一个个就都被他们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荒芜的城外,似乎无人注意到这一幕和地上的滴滴血迹,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平常。
马车缓缓停在这唯一比较像样的建筑,一个显然是官府府邸的门外。四人下了车以后,门一推,鼻子都快气到冒烟,偌大的衙门不仅门没锁,甚至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进去以后一看,屋内全是一群喝得醉醺醺的捕快,欧阳复铁青着脸,抓了两个盘问一番后,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怒气,顺手就把他们杀了,而这时其他人还沉醉在梦里,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
这么昏庸的衙门,实在令人可恼。顺着打听到的消息,来到一个比较清静的小院之前,马车才刚缓缓停下,门内就突然传出一声喝问:“谁?”
声音听起来浑厚有力,似乎很久没人造访此处一样,显得有点惊蔚。
“京城来客,求见庄定宏大人!”
许平强压内心怒火,走到门前,还是很有礼貌地告知来意。
“客?杀气浓浓也叫客?”
门一开,一位独眼老者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眼含警戒地看了许平一行四人,手一挥,顿时窜出一百多名护院,一个个身材高大,手握大刀,一看就不是善类。
“主子,您怎么看?”
欧阳复倒一点都不以为意,眼前这些二、三流的身手,在他看来就像待宰的生猪一样。不过此时许平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也不敢贸然造次。
“这里交给你们,我先进去了!”
许平不屑地“哼”了一声,身影鬼魅般一闪,顿时跃过所有人,径直朝院子里飞驰而去。身影之快,让众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等他们回过神时,只知道身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转头一看,才知道竟然已远去数十公尺之远。
“快追,不能让他进府……”
独眼老人心里一惊,怒喝一声,地品之威澎湃而出,刚喝醒手下众人,就要追赶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呆。刚才还站在门外的三人,竟然不知何时已站在院子之内,不仅是悄无声息,甚至可以说是瞬间移动一样,顿时让他感觉到自出山门以来从未遭遇过的寒意。
“你们快让开!”
独眼老人知道这下子碰到狠角色了,怒喝一声,本想吓退三人,但见三人面露不屑,怒上心头,闷吼一声,地品之威暴发,立刻就带给手下其他人无比信心。
“我可没兴趣,好困啊!”
妙音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一百多名拿刀大汉,愈看愈觉得无聊。
“地品而已……”
冷月轻轻将软剑抽出,不屑地冷哼一声,浑身真气顿时宛如海潮般爆发出来,一瞬间飞沙走石,甚至连树叶都“哗哗”作响。
在放下心里的仇恨之后,天赋奇高的她,已经在许平的指点下领悟天品之境,此刻的天品内力虽然有些青涩,但也让面前的人全都吓得面无血色。
“我也是地品而已好不好?”
欧阳复玩笑般抱怨了一句,手一舞,包在双头枪上的帆布顿时散落一地。
兵场杀器双头枪握在他手里,闪烁着来自地狱的阴光,虽说他还是处于地品上阶的瓶颈,但事实上实力却和冷月没有多大区别,他一出手,立刻将所有人吓到腿开始发抖。
“杀呀……”
独眼老人一看眼前两个年轻人,修为居然都在自己之上,惊讶之余,一想起眼前的情况,也不敢再懈怠,怒喝一声,手上多出两把鸳鸯柳月刀,横冲而来,一出手就直取冷月面门!
“还有两下……”
冷月身形一闪,几乎消失不见,架住老人的两刀后,软剑立刻如毒蛇般纠缠上去,舞着无数的剑花,瞬间让人有点眼花缭乱。
“剩下一些喽啰呀,无聊一?”
欧阳复无聊地叹息一声,身影一闪,立刻杀入人群,门一关上,双头枪凌厉的光芒就犹如龙在遨游一般,在绚丽的挥舞中带起一声声的惨叫,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老人显然不是冷月的对手,在冷月愈来愈冷酷的剑法下,招架起来早已是有心无力,他并不知道面前的二人,比起号称天赋天下第一的空名更加可怕。
这时欧阳复对他手下的屠戮,更像是宰杀畜生一样轻松,没过多久,几乎杀得所有人哭爹喊娘,一个个都失去反抗的心思。如果不是门被栓上,他们恐怕调头就跑了。
“抓住那小女孩!”
独眼老人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身上的伤愈来愈多,这时眼一尖,看到在一边玩耍的妙音,立刻产生以她为人质的想法,一个横招逼退冷月,立刻喝喊手下,猛地朝妙音包围过去。
“吃饭?还是去喝茶?”
欧阳复一看人全往妙音那边跑去,马上拿起布,擦着双头枪上的血,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那些没脑子的傻蛋。
冷月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同样开始擦着剑上的血。
“抓活的……”
独眼老人一看两人不追了,大喜之下,立刻率领手下将妙音包围起来。
心里虽然还担心着院子里的情况,不过现在看来,抓住这小女孩才是唯一的活路,他也只能把目光放在近前了。
“没事干嘛往这边跑呀!”
妙音正在用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穴,一看众人猛地围过来,顿时心生不满,嘟着小嘴,很郁闷地嘀咕了一句,再看看两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感觉真有点不情愿。
“天阴,九凤……翔舞……”
幼嫩的声音响起,前院顿时金光大作,可怕的内力宛如天神下凡一样爆发而出,几乎尽毁院内所有山石树木!
伴随着一声声骇人的惨叫,恢复成人身形的妙音混浑缠绕着纯白色的真气,高高在上地站在尸体圈正中央,看着一个个倒在血泊里抽搐的死人,无奈地叹息道:“真是的,好好的干嘛要往我这里跑呀!”
确实令人感到无语,只有这些不长眼的,才会去惹这种世所难寻的变态二瞬间的内力爆发,即使只是简单一个招数,同样都让人毛骨悚然,这绝对是不属于人间的力量。
据说这位师姐的实力,已经可以和天品三绝相抗衡,现在看来,应该不假,圣品之威到底是傲视人间的存在,对她来说,杀这一百个人,和杀一只蚂蚁根本没有区别。
内院里,同样被毁得千疮百孔,数十个打手和护院尸横遍地!
院内主厅座位上的一个中年胖子,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许平一脸冷漠地站在他面前,一边厌恶地擦着手上的血,一边阴森森地问:“你就是庄定宏?”
“你、你是谁?”
胖子强装镇定,倔强又有点不甘地喝问道:“竟然这么大摇大摆地闯进朝廷官员府内,你可知我可是当朝六品,祖上更是哮定将军庄炼英……”
“啪”的一声,无比清脆,胖子被打得趴在地上,不仅满口的牙掉了一半,血水更是流了一地。
许平厌恶地擦着手上的血,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开朝四大将军之一的哮定大将军是你爷爷!照理说,名门之后应该敬仰才对,可是你……却辱没哮定将军的威名!”
“我、我要上告朝廷、告御状……”
庄定宏捂着嘴,血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牙齿一颗颗掉落,说话时根本就说不清楚。
“庄定宏,我问你……”
许平对他说的话根本不在意,闷哼了一声后,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每次朝廷的粮草从这里经过,为什么都要在此扣留一夜,而且一夜过后少了很多?朝廷并无在地方征集粮草的军令,你大肆搜刮百姓,又是怎么回事?”
“你、你……”
庄定宏此时脑子还转不过弯,即使疼痛但仗着出身显赫还是愤怒地咆哮道:“你一个小小贱民居然敢质问我,就那么一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别说边境的禁军知道我克扣粮草,就连兵部,甚至圣上也都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也没见刑部的人敢动我,你这是……”
“嗯,承认得够爽快!”
许平眼里阴光一闪,身形快如鬼魅,在屋内转了一圈后,已经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冷笑着说:“念在哮定将军的威名,你是死在山贼叛逆之手,起码不会辱没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了……”
话还没说完,庄定宏的脖子已被扭断。全府上下几乎都被灭口,偌大的府邸连一个活口都找不到。当查出克扣军粮的所在时,一把大火已经将这里的一切全部烧毁!
朝廷顾及哮定将军庄炼英的威名,会为他保留一个好名声,但在这关键时刻阻碍边境军事,确实是不可不杀!
不过为了皇家脸面,却不能在天下人面前公开罪行,无奈之下,许平只能带着心腹扮演这不光彩的角色,一切都是为了在前进的道路上,除去这种祸害。
县城之南,藏匿粮草和军饷的地点也被搜到,此时庄园外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驻守在这里的庄家五百兵丁,几乎无一活口。
楼九在一旁冷漠地看着手下搬运物资,丢掉手里不顺手的杂货大刀后,朝旁边喝着酒的张虎问道:“可以走了吗?”
“数目都对了吗?”
张虎喝完酒,爽得擦了一下嘴,一边擦着斩月刀上的血迹,一边百无聊赖地寻找空名的身影!
“对了!”
楼九点了一下数字,思索了一下,面带阴狠地说:“庄定宏以为祖上庇佑就不会出事,孰不知这次圣上会亲自来收拾他。庄家的护卫身手确实不错,不过现在其他地方也应该解决完了吧?”
“差不多吧!”
张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从许平调集他们的那一刻起,庄定宏的死就已经注定。
对他们来说,这次任务的唯一难度就是看杀得彻不彻底而已。边境上已经够乱了,这时还有名门之后贪腐,如果不杀的话,才是真的不对劲!
庄定宏也是有贼胆而没贼心思,现今内政阁几乎主持着所有朝事,皇家的精力已经全部转向契丹、高丽和东瀛的战场上。
东北的边境线,面临契丹和高丽,此时更是重中之重,在这关头上居然还敢捞钱,这不是摆明找死是什么?
或许庄定宏觉得哮定大将军的威名能庇佑他,但是他并不知道,即使强如镇北王纪中云,朝廷也都不会放过,何况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名门之后而已。
小城的衙门里,空名带着御用拱卫司将这里屠戮一空,望着遍地尸体,一把大火下去,众人就鬼魅般散开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另几处窝藏同党和不法奸商的住宅,也被林伟带着御前侍卫屠杀一空,美好的清晨,小城已经在浸泡在血水之中。
所有暗地里的人马都偷偷撤退了,有如潮水般迅速,没等太阳升上来,就把所有事情解决,像一开始就不曾来过一样!
日近中午时,山水一带竟然陷进惶恐之中,随后赶来的孙正农和安敬昆等人一看,无不苦笑,看来这次,又得大张旗鼓地为某些冤魂歌功颂德了,只是这次的冤大头不知道是谁。
第二章 帝王之术
京城的八月,炎热得让人无法忍受。不过比起天气带来的烦躁,朝堂上笼罩的压抑却更让人难受。
曾经的右丞相郭敬浩,似乎已经淡出人们的记忆,但今天刚好是他三周年忌日,在天子的带领下,群臣为其浩浩荡荡地举行了盛大的祭奠仪式,其规模之大,完全不逊于王爷之礼。
当今天子迎娶郭家两位千金,两位妃子入宫以后,郭文文已经为许平生下一个乖巧的女儿。
照理说郭敬浩是国丈爷,而且生前权势滔天,又辅佐先皇有功,任何顶礼对于他来说都不算过分,于公于私,这位大人都应该得到尊敬。
不过有些心思玲珑的人,却嗅到不一样的味道,感觉这场空前盛大的仪式,绝不像表面上的尊敬那么简单。
原因很简单,过往三年,即使也曾祭奠过,但规模不但没这么盛大,天子也只是下个旨,却从没亲自前往。
而且高丽那边,一直交不出三王子这个凶手,朝廷虽说是百般责难,但也一次一次地容忍他们的哀求,一次又一次地接受各种献礼,答应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去追查。
在这三年的时间,长白一带几乎全被献给大明,此刻这连绵的山脉,已经不属于高丽,而是成为大明的新边境线,早早囤积在边境上的禁军,也已经达到三十万之众!
现今除了破敌大将军刘占英率领二十万驻军抵御契丹败兵的侵扰之外,新晋的将军白屠,手握十万雄兵,也已驻扎到长白山下,与高丽隔水相望,隐隐有发难的趋势。
契丹的局势已经愈来愈明朗,三方几次混战以后,布巴已经敌不过压力,开始外逃,而胜出的阿木通和大王子昆西杜比,也已伤痕系系,这时候也没空去追杀这位手足。
可惜的是,这倒楣蛋的命也不好,带着几百残兵败将,匆忙想往西逃去,谁知道一下就冲进女真的地盘。
女真首领巴尔特本就与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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