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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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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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违逆,命人将虞荣林押回,与众官兵一齐返回府衙。

赵仲谋等五人告别众百姓,缓缓向府衙而去。行不到一里,忽见前面烟尘起处,十数骑急驰而来,当先一人驰到近前,翻身下马,向赵仲谋行礼道:“下官赣州知府王建邦,参见钦差赵大人。不知赵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赵仲谋在马上大剌剌地点点头,说道:“王大人多礼了,我们还是到府衙中再说罢。”王建邦连声答应,上马缓缓跟在赵仲谋等人身后,偷眼向卓清等四人打量一番,心道:“钦差大人年少风流,此番奉旨出巡竟也带得女子在侧,看来若要拢赂此人,还须从女色上下手才是。”

思量间,众人进了府衙,王建邦设宴为赵仲谋一行接风洗尘。赵仲谋要摆摆钦差大人的驾子,也就不作推辞。席间赣州一府之官员极力巴结,对钦差赵大人自是贿赂从丰,颂词如潮,连张宇飞等人也获益不菲。赵、卓二人心想这赣州一府之中尽是此等之辈,也怪不得百姓会有今日之厄了。赵仲谋心中对众人虽然极为不喜,却也不得不与众人随口敷衍,只是决意在赣州府中放手施展,若收受众人所贿金银,必将受制于人,故而将众人所赠金银尽数退了回去。宴罢,赵仲谋等人也不去赣州府大堂,随知府王建邦径往钦差行辕休息。

来到行辕之中,赵仲谋摒退左右,召王建邦前来密谈。赵仲谋道:“四日之前,临安城中涌入数千灾民,直闹得京畿震动,上达天听。据说这些灾民,全都从你们赣州而来,故而圣上当即颁下喻旨,命本官微服巡视赣州,”说到这儿,侧头看了看王建邦,只见他一脸惊恐之色,额头冷汗直冒。赵仲谋继续说道:“本官此行,奉圣上旨意,一来是为安抚赣州府二十万百姓;二来呢,你赣州府治境安民不力,也要整肃一下阖府上下的吏制。却不知王大人对此事有何解释。”王建邦惶恐不已,说道:“今年赣州大旱,各县颗粒无收,下官已竭尽全力安抚赈济,但因灾民人数太多,凭下官一人一府之力,实在难以应付,故而才有灾民外逃到邻近州县,致使流民成灾,京畿震动,上达天听。下官治境不力,让圣上及朝中诸位大人担忧,死罪,死罪!”赵仲谋道:“本官也深知王大人自有为难之处,大人且先尽力安抚百姓,救灾之事,待本官另筹良策。”王建邦连声相谢。

赵仲谋又问道:“那宜春县令虞荣林之事,原委又是如何?”王建邦道:“宜春县令虞荣林私自开仓放赈,沽名钓誉,收买人心,视国法纲纪于不顾,按律当死,下官为维系朝庭法度,不得已之下,方才判他极刑。望大人明鉴。”赵仲谋道:“大人所言,或许有理,但赣州城中有数万百姓为其喊冤,如若将其正法,只怕城中二十余万百姓更难安抚。这是其一;其二,当今圣上爱民如子,此事若传到圣上耳中,只怕于大人清名有损。再者,本官此来,乃是奉旨安抚赣州一府之百姓,当以城中二十万灾民的安定为第一要务,此时万不可杀虞荣林。”王建邦道:“大人说的是,只不过若任由他胡为,下官深恐朝庭法纪将日渐废驰。”赵仲谋道:“此事易办。只须将虞荣林官复原职,命他负责安抚百姓,若能保城中二十万百姓不乱,则允其将功折过,不再问他擅专之罪;若安抚不成,则二罪俱罚,便是到了圣上面前,只怕他也无言可辩。”王建邦大喜,连称好计。当下赵仲谋命王建邦先行退下,将虞荣林提来,亲审此犯。

不多时,虞荣林带到,赵仲谋命人将镣铐除去,堂上赐坐。虞荣林感念赵仲谋相救之德,不敢就坐,叩拜道:“犯官虞荣林,谢过钦差赵大人救命之恩!”赵仲谋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答话,说道:“听闻虞大人为救赣州城中受灾百姓,未得上官许可私自开仓放赈,不知可有此事?”虞荣林道:“确有此事。”赵仲谋又问:“私开官仓那可是死罪,你可知道?”虞荣林道:“下官熟知律条,自然知道。”赵仲谋道:“那你为何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大逆之举?”虞荣林昂然道:“虞某不忍坐视赣州城中二十余万百姓倍受饥苦煎熬,甘愿一死以换众人之生。”赵仲谋听得此言,身为之震,拍案而起,大声道:“不料这赣州府下,竟有你这般青天父母!”虞荣林连称不敢。

赵仲谋道:“本官此番只为安抚赣州百姓而来,大人深得民心,临刑之际尚自有数万百姓为之鸣冤,却不知对安抚一事,有何良策?”虞荣林道:“赣州城受灾已非一日,下官若有良策,又岂敢自珍?不过下官良策虽是没有,下策却有一条,不知钦差大人愿听否?”赵仲谋道:“愿闻虞大人之计。”虞荣林道:“将赣州一府之官仓尽数打开,放赈于民;再将府库存银尽数提取,派人到邻近州县购粮,火速运来,以解燃眉之急。依此而行……”说到这儿,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心中似乎深以为虑,继而又说道:“……依此而行,若无意外,当可供城中二十万人支持三月。现今旱情渐缓,若能引导百姓乘时耕种,待到三月之后,田中当有所获,须不致再有饥荒。却不知大人以为如何?”赵仲谋道:“虞大人所言虽是下策,但事已至此,却也只能如此了。只不知你先前所言‘若无意外’四字,可有深意?”虞荣林道:“大人明鉴,下官对此计之行确有疑虑。”赵仲谋道:“有何疑虑,虞大人但言无妨。”虞荣林道:“好,大人既是问起,下官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虞荣林道:“赣州乃是江南大府,共有三十二处官仓,依帐册所载,当有存粮三十余万石;官库历年所积,也当在四十万两之外,若所报不虚,这些钱粮足以赈济城中二十万百姓。但若是帐册所载不实,这两处府库所积之钱粮不足此数,则赈灾之事就变得更为棘手了。”赵仲谋惊道:“虞大人何以会如此作想?”虞荣林道:“下官当日开仓,自知必死,便欲将赣州府三十二处官仓尽数打开,以救全城百姓。不料下官刚命人打开城郊的鹿东粮仓,王大人便火急赶来阻止,将下官拿下。下官听说,王大人还命手下钱智勇、吴飞良等二十余人引众护卫文新、世清等十七处粮仓,严阵以待,不许闲人靠近一步;而平施、上雍等一十四处粮仓,却未蒙王大人派一兵一卒加以保护。请问大人,这是何故?”赵仲谋沉吟道:“虞大人言下之意是这文新、世清等一十七处官仓所存之粮,多半已被人动了手脚,而这下手之人,必是王建邦无疑?”虞荣林道:“下官并无佐证,不敢妄言,更不愿看到如此之局面,但王大人此举实在怪异,除此之外,下官更不知当如何解释?”

赵仲谋道:“若是这十七处官仓尽皆空虚,便只剩下十余万石粮食,又如何能救这满城的百姓?若果真如此,以虞大人之见,又当如何应对?”虞荣林皱眉不语,筹思半晌,说道:“若真是如此,那以大人之见,这十余万石粮食又落入了谁的囊中?”赵仲谋道:“若真是如此,自然是王建邦所为,粮款自然在他囊中无疑。”虞荣林道:“既是如此,将王建邦府中之财物尽数抄没,用所得之资到邻县购粮,或许尚能补救。”赵仲谋道:“好!便是如此。虞大人即刻官复原职,助本官安抚城中百姓。”虞荣林谢过赵仲谋,拱手答应。

赵仲谋站起身来,取出御赐金牌,交到虞荣林手中,说道:“虞大人休辞劳苦,持本官的御赐金牌,即刻带人前去放粮,有敢阻拦者,先斩后奏!”虞荣林大喜,持令欲行。赵仲谋又道:“虞大人可先开平施、上雍等数处粮仓,先解百姓燃眉之急,再持令亲查其余各处粮仓官库,将存粮存银数目尽快呈报于我!”虞荣林高声答应,领命而去。

虞荣林刚去不久,下人来报,知府王大人求见。赵仲谋出厅相见。王建邦道:“下官受赣州城文武二百余官员之托,特来请钦差大人赴宴,还望赵大人万勿推辞。”赵仲谋心道:“城中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众官员尤自小宴接大宴,今日若非亲见,实难置信!”当下冷冷地道:“让众位大人费心了。只是赣州城二十余万百姓饱受饥苦之厄,本官感同身受,却苦无良策相救,食不得下咽,寝不能安枕,故而今日之宴,本官还是不赴了吧?”王建邦道:“赵大人爱民之情实令下官汗颜,但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众官员请大人赴宴,一来是为大人洗尘,二来呢,也是为在宴间与大人商议安抚救灾之策,大人若是不去,救灾之良策,又从何而来?万望大人勿再推辞。”赵仲谋心道:“你说得倒是漂亮,却不知又变着什么花样来拢赂我?”当下说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王建邦闻言大喜,亲引赵仲谋到行辕之外。

宴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众官员对赵仲谋颂词如潮,却绝口不提安抚救灾之事。赵仲谋越饮越是无味,神色更见冷淡。王建邦见赵仲谋不喜,稍作示意,不多时,便有两个艳装女子走上楼来。众人一看,见二人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体态轻盈,肤光胜雪,艳丽非常,心中不禁暗想今日钦差大人真是艳福不浅,有此二人作陪,当也不虚这赣州之行了。赵仲谋虽见二人极是美貌,却心无他念,心想:“这二人虽然美丽,比起清儿来,却还是差得远了,更何况我一心为民,又岂有他念!”王建邦一指赵仲谋,向二人说道:“这位是钦差赵大人,奉旨前来安抚赣州百姓,你二人须好生侍奉大人!”二人一齐答应,躬身行礼,缓步走到赵仲谋身侧,紧挨着他坐下,软语轻笑,一个劝酒一个挟菜,还真悉心“侍奉”起‘赵大人’来了。

赵仲谋哪经过这般场面,顿时被二人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额头直冒冷汗,心中暗道:“怪不得王建邦这狗官没请清儿一同前来,原来竟安排下这等香艳的勾当来拢赂于我!我心中早有清儿,又怎会将其他女子放在心上?”继而又想:“王建邦他妈的狗官治境不力,安抚无方,赈灾无策,整日却只想着如何拢赂上官以保官位,这等之人,要他何用?”一女子提起纱巾替赵仲谋拭了拭额头汗水,见他这副迥迫的模样,不禁抿嘴轻笑。王建邦等人见状,也不禁心中偷笑,暗道:“有这两个绝代佳人出场,还怕你钦差赵大人不卖帐?”心中虽是如此作想,面上虽未敢有丝毫的表露,各自侧目他视,举杯叠饮,对钦差大人的迥相只作不见。

赵仲谋正自迥迫,在众官与二女子之前又不便发作,两难之际,忽见一人快步而来,轻声在王建邦耳畔禀告一番,告辞而去。王建邦听罢,神色立变。赵仲谋心知来人定是向他禀报虞荣林放赈查粮一事,心道:“且看你如何应对!”王建邦当即站起身来向赵仲谋道:“赵大人,虞荣林大人拿了您的御赐金牌,已率众将平施、上雍、南坞三处官仓打开,向城中百姓放赈发粮,却不知赵大人事先可知?”赵仲谋身侧二女子见知府王大人发话,一时都不敢再作声。赵仲谋如蒙大赦,轻轻将二人推开,向王建邦道:“这事正是本官命他如此施行的,不知王大人以为有何不妥之处?”王建邦闻言大惊,颤声道:“赵大人,这官仓乃是国之储粮,轻易不得开启,大人此行可曾禀明圣上?”赵仲谋薄怒道:“圣上命我安抚赣州,凡有利于国家社稷者,一切便宜行事。想来这开仓之事,本官还做得了主吧?”王建邦见钦差大人发怒,连声道:“大人代天巡狩,自然做得了主,做得了主!下官失言,请大人恕罪。”赵仲谋又道:“王大人尽可放心,若是他日圣上问起,此事自也有本官一力担当,不会牵连到你王大人!”王建邦连声称是,心中大急,不知这事该如何再行隐瞒。

赵仲谋正不知该如何应付赣州府一干官员和身侧这两名女子,此时正好借机离去。王建邦见钦差大人发怒,不敢再留,亲送赵仲谋回到行辕,暗想今日言语间冒犯了钦差大人,虞荣林又开始彻查各处官仓,自己偷盗官粮之事势必再难隐瞒,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建邦心中焦急,将赵仲谋送到之后便即匆匆回府,与众亲信一齐商量应对之策。众人均知王建邦偷盗官粮之事,也曾得过不少好处,当下都一齐皱起了眉头。王建邦大急,心想众亲信平日里溜须拍马奉承钻营不愁无方,欺压百姓颠倒黑白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但说到商量对策,却都只有干瞪眼睛的份了。众人沉默半晌,主薄刘策全说道:“大人,依属下之见,虞荣林此时多半已将各处官仓查遍,此事再难隐瞒,须得当机立断。”王建邦道:“如何立断?”刘策全道:“小人有上、中、下三条计策,请大人斟酌。”王建邦道:“先生请讲。”

刘策全道:“大人当即备下厚礼前往拜见钦差大人,请他为赣州府他年计,保全新文、世清等十七处官仓之粮。话虽是如此说,但言外之意,想来赵大人也当明白,我们是想请他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赵大人若能答应,依卑职之见,此事当再无忧虑。这是上计。”王建邦点头道:“不错,不过我见这小子的神情,只怕不是盏省油的灯,此计若是不成,先生的中计又是如何?”

刘策全道:“若是这小子不识时务,定要置大人与我等于死地,那我们自也不须跟他客气,即便他手中拿着御赐金牌,我们也不卖他的帐。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真若逼到这一步,我们就先发制人,派人将他……”说到这儿,伸手作了个戒刀之形,继而又道:“……之后,我们再放出风去,说虞荣林谋夺御赐金牌,刺杀钦差大人,私开官仓放赈,然后立即将虞荣林拿下,就地正法,新文、世清等一十七处官仓空虚的罪责自也一齐推到虞荣林头上。到时死无对证,大人只须上表自承护卫不力之罪,有秦相爷在朝中为大人说话,想来最多罚大人几年俸禄,当不至有降职罢官之祸。这便是中计。”王建邦与众人听罢一齐点头。

王建邦道:“那先生的下计又是如何?”刘策全道:“这下计便是连夜收拾金银细软走人,将这十数个空仓空库和二十万饥民的烂摊子丢给他们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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