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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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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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邦道:“那先生的下计又是如何?”刘策全道:“这下计便是连夜收拾金银细软走人,将这十数个空仓空库和二十万饥民的烂摊子丢给他们收拾,大人若为民,足可富甲一方;若还想当官,只须改名换姓,请秦相爷在吏部再找个肥缺就是了。”王建邦点头道:“先生这三计不错,我们便依序而行吧。”众人一齐称是,当下一起退去,各作准备。

刘策全见众人离去,对王建邦道:“大人,小人腹中还有一计,却不知大人愿听否?”王建邦急道:“先生快讲。”刘策全环视左右无人,轻声道:“现今御赐金牌在虞荣林这老小子手中,此时多半还在查验北面十余座粮仓,大人可暗中派人假冒盗匪,将那面金牌抢到手中,到时……”王建邦闻言大喜,连称妙计。

当下王建邦便依计而行,命人备下金银古玩玉器无数,又选了十名美女,亲携厚礼,来见钦差赵大人。赵仲谋一见礼物,已知他来意,故作不知,问道:“王大人此来有何要事相商?”王建邦道:“下官正有一事与大人搓商,故而未蒙大人传唤便即前来。”一指身后金银等物道:“这些都是本地乡绅送与大人的薄礼,万望大人笑纳。”赵仲谋道:“乡绅们太客气了,本官受之有愧啊。”王建邦道:“赵大人原为我赣州百姓而来,些许薄礼又何足言谢。”又一指身后十名美女,道:“这十名女子乃是我赣州府有名的美女,个个才艺不凡,只因仰慕赵大人的才华风采,特来拜见。”赵仲谋淡淡地道:“想来众人定然是误听人言了,我赵谋一介武夫,论才华,原是半点也无,风采更不足称道,此时忙于安抚赈灾之事,无暇他顾,还是请王大人让众位姑娘回去吧。”王建邦见他软语回绝,也不知赵仲谋是嫌众女子姿色平庸呢,还是假作推托,当下只赔笑着说道:“安抚之事自有下官等人替大人分忧,众位姑娘大人还是让她们留下吧?”当下也不容赵仲谋拒绝,一挥手命人将金银美女尽数送入后堂。赵仲谋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出言阻止,任其自行。

二人坐下,下人奉上茶来。王建邦道:“昨日宴后,下官就救灾安抚一事与众位大人商议了一番,众人计议之下有一个小小的建议,想请赵大人定夺。”赵仲谋道:“王大人请讲。”王建邦道:“众位大人以为官仓乃是国之根本,轻易未敢开启,赵大人开仓放粮,自是为赣州府二十万百姓着想,但这一府三十二处官仓若尽皆打开,来年有急,须再救应不得,故而众位大人想请赵大人为赣州府来年计,保全新文、世清等十七处官仓之粮,未知大人以为如何?”赵仲谋道:“众位大人所言自是不无道理,但赣州城中有二十余万受灾百姓,若只开一半官仓,只恐赈济不足,若再有流民上京之事发生,传到圣上耳中,到时就怕你我二人都吃罪不起。却不知王大人另有何策可以安民?”王建邦语塞,心中甚急,却不知何言以对。赵仲谋又道:“不过众大人所言也自有道理,若是赈粮充足,本官自当为赣州府他年计,保全数仓之粮。”王建邦连声相谢,心中却大是忧虑,暗想:“钦差大人话虽是如此,但主意早定,决不肯为我一人而废赣州城二十万百姓,事情紧急,此计既然难成,也唯有施用中计了。”当下匆匆告辞而去。

赵仲谋见王建邦离去,当即命人将黄金美女尽数送回,正想去寻卓清商议对策,忽报虞荣林求见。赵仲谋暗想虞荣林奉命查验各处官仓府库,才去半日,便即返回,不知所为何事?当下命人带到厅前。虞荣林走进厅来,向赵仲谋行礼道:“下官虞荣林参见钦差赵大人!”赵仲谋示意他坐下回说话。虞荣林道:“下官奉命查验府下各处官仓府库,已将新文、宁法等南面一十五处官仓及州府银库查验一清,只觉事态严重,特来向赵大人禀报,另有北面一十七处官仓未及查验,下官已命犬子虞允文持大人所赐金牌火速查证,事情紧急,请大人恕下官擅专之罪。”赵仲谋道:“虞大人一心为民,岂有私心,擅专之处,本官自当包容。却不知放赈、购粮、查库诸事,大人已办得如何了?”

虞荣林道:“回禀大人:下官已将平施、上雍、南坞三处官仓打开,命家人虞忠、虞义等三人负责发放赈粮,又从官库中提出白银二十万两,命家人虞全连夜出城,前往邻县购粮去了。府库与城南十五处粮仓,下官也尽皆亲眼查验了。”赵仲谋急道:“那情形又是如何?”虞荣林道:“城南一十五处粮仓中共有八处粮仓空虚,其余七处粮仓之中共有存粮七万三千零八拾六石七斗,比帐册所载少八万七千五百三十一石三斗;府库共有存银四十三万六千三百七十八两,比帐册所载少三十七万一千一百九十三两,下官查实之后,只觉事态严重,顾不得再细查北面各处粮仓,便即火速前来向大人禀报。”

赵仲谋拍案大怒,道:“王建邦这狗官竟贪得这许多钱粮!”却听虞荣林又道:“下官此来最主要的目的却还不是来向大人禀告钱粮亏空之事的。”赵仲谋奇道:“难道虞大人以为还有比这更为紧要之事么?”虞荣林道:“正是。下官在王大人手下多年,对王大人的性情多少有些了解,若是下官猜得不错,现在王大人也正准备着如何对付赵大人您了。”赵仲谋道:“那虞大人认为,王建邦会如何应对呢?”

虞荣林道:“第一,他必然会没法拢赂大人,黄金美女一车车地送将过来,只盼大人能代为隐瞒此事。”赵仲谋笑道:“虞大人所料果然不错,你进门之前,王建邦便曾来过,黄金美女送了不少,说是请我为赣州府他年计,保全新文、世清等十七处官仓之粮。”虞荣林恨恨地道:“若这一十七处官仓之粮得以保全,则赣州府二十万百姓必死,又何来他年可期?”赵仲谋道:“那些黄金美女我已命人尽数送了回去,却不知他下一步又会如何?”虞荣林道:“大人坚辞不受黄金美女,王建邦自知此事再难隐瞒,情急之下,只怕多半会对大人下手。”赵仲谋道:“本官乃是身负皇命的钦差,这王建邦也敢对本官不利么?”虞荣林道:“逼于此处,王建邦也没什么不敢的了,他也不需明着与大人为敌,只须派数人行刺大人,若能成功,便随意找个替罪羊,将谋害钦差的罪名尽数推在他身上,然后将那人就地处斩,再上报朝庭,自承一个护卫不力之罪也就是了。罪责虽是不小,但也不至于罢官杀头。而这替罪最好的人选,便是下官虞荣林,一来去了他的眼中之钉,二来呢,也正好杀人灭口,将这官仓空虚的罪责一齐推到下官身上。”赵仲谋心想虞荣林果然智谋非凡,我若与王建邦易地而处,当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当下问道:“那若是杀不了我呢?”虞荣林道:“若是杀不了大人,事情泄露,那他也只能剩下一条路可走了,——逃!卷了赣州府十数年的钱粮,若是隐姓埋名,足够他一世吃用不尽的了,他也定然知足了。”

赵仲谋道:“虞大人所料尽皆有理,却不知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虞荣林道:“现今最为紧要的便是您赵大人的安全。大人代天巡狩,为救我赣州城二十万百姓而来,若有所损伤,下官及赣州一府之百姓都无法心安。只是下官官职卑微,能调动的官兵又尽皆派了出去,已无一兵一卒可用,要护卫大人的安全,甚是为难……”说话间,下人匆匆进来向赵仲谋禀报:“赵大人:不知何故,行辕外忽然涌来数万百姓,将东西南北四面团团围住,我们怎么赶他们也不肯走,说是虞荣林虞大人说今日将在此处发放赈粮。”说到这儿,侧头向虞荣林看了看,心中大为疑惑。赵仲谋心想这虞荣林却不知又闹什么玄虚,难道是为了护卫我的安全?当下说道:“我知道了,也正与虞大人商量此事,你先退下吧,叫众人也不须与灾民们计较,一切顺其自然便是了。”那人答应而去。

赵仲谋问道:“虞大人这是何故?”虞荣林道:“下官有意要下属到大人行辕外放粮,将数万灾民引来,若有居心叵测之辈进来对大人不利,只怕在这数万灾民跟前也挤不进身来。此刻除了大人与下官二人,只怕再无一人能让众灾民让道放行,虽不派一兵一卒,却能护卫大人于万全。”赵仲谋微笑道:“虞大人果然机智过人,看来王建邦便是想对本官不利,也是无计可施了。那下一步,我们又该如何?”虞荣林道:“待小儿虞允文返回,取回御赐金牌,下官这便与大人拿王建邦那狗官去。”赵仲谋道:“好。”

虞荣林在客厅又坐了一个多时辰,与赵仲谋商谈救灾放赈及恢复生产等事宜,忽报门外虞允文求见。赵仲谋急召虞允文进厅相见。不到片刻,一人快步走进厅来,跪下行礼道:“卑职虞允文,参见钦差赵大人!”赵仲谋见其人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容英俊,气宇不凡,不禁暗暗喜欢,心下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虞荣林见他神色不对,身上又有数处伤口,鲜血透襟而出,忙问何故。虞允文道:“卑职无能,查验岑圩粮库出示金牌之时,遭遇一伙蒙面歹徒的围攻,御赐金牌被夺,手下七人尽皆被杀,仅我一人拼死突出重围,特来向钦差赵大人和父亲请罪……”虞荣林大怒,骂道:“你这逆子,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还有脸回来见我!”盛怒之下,拔剑便向虞允文头顶砍下。

赵仲谋慌忙拦住,说道:“虞大人暂请息怒,虞兄弟以寡敌众,重伤之下尚自突围报讯,已尽了全力,须也怪他不得。”虞荣林怒气未歇,大声道:“一着失算,满盘皆输,若无御赐金牌在手,非但制不住王建邦那狗官,只怕他还会借此发难,置大人您于死地!”赵仲谋忽想起一事,说道:“不妨,我手中尚有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足可制住此人!”虞荣林大喜,暗自庆幸尚有御赐之物可恃,回头向虞允文道:“还不快谢过赵大人救命之恩!”虞允文忙向赵仲谋拱手作礼。赵仲谋对他极是喜爱,说道:“虞兄弟不须多礼。”

正言语间,忽听下来人报,知府王大人命人来请赵大人到府衙议事,说是有紧急公务要向赵大人禀报。赵仲谋与虞荣林对视一眼,心道:“果然不出所料,王建邦一将御赐金牌抢去,便来与我们为难。”虞荣林道:“好,他万万料想不到大人尚有尚方宝剑在手,我们正好拿他问罪。”当下赵仲谋取了宝剑,与卓清、虞荣林等人一齐出了行辕,径往赣州府大堂。

众人来到府衙,也不见王建邦前来迎接,与先前那般殷情相待,已大为不同。堂上王建邦虚右位以待,赵仲谋方才坐定,便听王建邦向堂下众官员说道:“本官接到密报,说现今常有不法之徒伪造御赐信物,假冒钦差,败坏朝庭声誉,为害百姓,恶名累及每位身负圣命,代天巡狩的真钦差,……”说到这儿,侧头向赵仲谋一望,又道:“便如本官身侧的这位赵大人,爱民如子,对我赣州城二十万百姓之难更是感同身受,本官与众位大人都深信赵大人乃是身负皇命的真钦差。然而,人言可畏,若有人对赵大人身份有所怀疑,不免于大人的清名有损,更将不利于赣州一府赈灾、安抚之大计。故而本官今日当着众位大人之面,请赵大人取出御赐金牌,让大家亲眼鉴证一下,以证实赵大人的身份。”转头对赵仲谋道:“赵大人,你看这般可好?”赵仲谋心中冷笑,暗想:“你料定我取不出御赐金牌来,故而编出这番鬼话来挤我,我若是不肯,你还能对我容情么?”当下微微一笑,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有理,只是今日不巧,那面令牌我已交给亲随到邻县借粮去了,众位大人若要查验,再过一月,等他借粮回转,自当与众位大人传看。”王建邦双眉一敛,说道:“御赐金牌何等重要,赵大人岂能随便交与他人,大人说笑了吧?”赵仲谋道:“本官又岂敢与众位大人说笑。”王建邦道:“赵大人身边并无御赐金牌,那又如何能证明大人的身份呢?”赵仲谋道:“这个容易,你帐下的蒋来云大人当日在刑场监斩,曾亲眼见过本官手中的金牌,你召他前来一问便知。”王建邦道:“好。”当即传蒋来云上前问话。

那蒋来云几步走上堂来,说道:“当日刑场之上,下官确曾见赵大人手中有一面金牌,至于是不是御赐信物,一来下官从未见过真正的御赐信物,难以辨别;二来下官年纪老迈,双眼昏花,看不太清楚,因而难作定论,还望二位大人恕罪。”王建邦道:“这么说,你是无法证明赵大人钦差的身份了?”蒋来云道:“正是。下官失职,惶恐至极。”王建邦挥手命他退下,转头向赵仲谋道:“还有人见过金牌,能帮大人证明身份么?”赵仲谋道:“虞荣林虞大人可以为证。”王建邦道:“虞大人蒙大人相救方才保全性命,他的证词按理当作不得数。大人还能找人证明自己身份么?”赵仲谋摇了摇头,道:“没有了。”王建邦双眼一翻,神情忽变,说道:“大人既是难以证明自己身份,那可休怪本官翻脸无情了。按大宋律例,假传圣旨,假冒朝庭命官,可都是死罪呵;退一步而言,便算你真是钦差大臣,失落了圣上御赐的信物,一样罪在不赦,本官若是杀你,也是有功无过。”当下一声呼喝,命人将赵仲谋拿下。

堂下众官兵正要动手,忽听一人说道:“人证虽是没有,但若有物证,当也能证明赵大人钦差的身份。”众人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虞荣林。王建邦料想赵仲谋再无钦赐之物,言语尽可说得堂皇,当下说道:“虞大人所言不错,赵大人若能再取出一物,证明钦差的身份,下官当即向大人叩头赔罪。”赵仲谋道:“本官忽然记起,还有一物可证明本官的身份,……”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取下腰间的“尚方宝剑”,说道:“只是大人乃是秉公办事,磕头赔罪倒也不必了。”赵仲谋持剑在手,将宝剑抽出一尺来长,递到王建邦身前,说道:“王大人,请你鉴别一下,此剑是真是假。”王建邦见了尚方宝剑,不禁肝胆欲裂,暗想以前在朝堂之上,常见圣上身旁有一人持剑侍立在侧,那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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