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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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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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许多时日,那赵构这小子又为何也不派人来说明此事?”周慕彰道:“这个就不是小人所能知道的了。不过以小人猜测,多半是赵构怕大金使者死于宋国境内难逃罪责,不知如何向王爷交待,故而只作不知,只盼时日一久,王爷能将此事忘淡了。”金兀朮道:“这话说的倒也不错,赵构这小子本就是这般得过且过苟安一隅的性子。”

周慕彰见金兀朮听罢自己叙述神色略缓,当下提杯满饮一樽,继续说道:“还有一事,王爷或许不知,岳飞死后二十余日,也就是大宋绍兴十二年正月,秦桧上朝途径众安桥畔之时,遭遇刺客,幸得我朝戒晦大师出手相救,方才幸免于难。刺客当场被擒,斩首悬挂城头示众,这人便是大宋定边将军施全。”金兀朮道:“此事已有多人向本王禀告,本王也早已知晓。”周慕彰道:“此事天下皆知,王爷自不会例外,只是真相却并非如此!原来当日施全被擒之后便即为人所救,不知所终,秦桧怕刺客得而复失大失自己威风,又难以向天下豪杰立威,这才将那个失职的军校斩了,割首相代,那城头上挂的只是一颗寻常军校的脑袋,却哪里是定边将军的首级了!”众人不禁心道:“不想竟有这等事情!”

却听周慕彰继续说道:“非但如此,自当日遇刺之后,秦桧便觉周身难受,心神恍惚,却又说不清病状,太医诊治多次也查不出病因。直到一月之后,秦桧背心痛痒,太医检视之下,方才发现他背上长了一粒小疮。病根既已找到,想要治疗原本当不是件难事,可是事情就怪在这儿,不论太医如何用针施药,这疮就是不见消退,而且还越长越大,治着治着治得连众御医们头都也跟着大了起来,却就是拿它没有办法。于是许多知情之人便将此疮与岳飞显圣一事联了起来,心底的话虽是谁也没敢说出口来,但不论是谁,人前背后说到岳飞之时,都越发的恭敬了。又过了一个多月,太医院请来了一位西域的名医前来为秦桧诊治。那人看过秦桧病情之后,说这疮并非天生,乃是中了一种名叫‘鸩血’的剧毒,此毒虽是厉害,在中原却极少有见,多半是他的仇家在暗中所下的毒手。当时秦桧便问当如何救治,那人说道,要解毒原就极为不易,此时又为时太晚,过了最佳的医治之期,太医们唯恐相爷见责,在针药上各倾全力,更是削弱了患者的抗病之力,若要根治,已无可能,若由他来医治,最多也只能延数年之命而已。当时秦桧虽是不喜,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命他全力施为。那人医治之后,毒疮果然稍见好转,不须再日夜饱受煎熬。”

金兀朮道:“如此说来,秦桧现今在南朝虽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却也是别有痛楚。”周慕彰道:“王爷说得不错,但在小人想来,这原也在情理之中——一人若是占尽了天下的好处,不免为天人所妒,秦桧以叛臣之身而居丞相之位,若无毒疮之苦、丧子之痛,岂非显得老天爷太过不公了么?”金兀朮笑道:“周将军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你在南朝还真长了不少学识啊!”周慕彰道:“谢王爷夸奖,小人愧不敢当。”

金兀朮道:“还有秦桧的事么?你且再讲来听听。”周慕彰稍作思索,笑道:“有倒是还有一件,却不是什么机密要事,与我大金开疆大计更是无关,但此时说来,或可搏王爷和诸位大人们一笑。”金兀朮道:“好,你且说说与诸位大人们听听。”周慕彰答应一声,说道:“去年十二月间,秦桧背上毒疮稍好,进宫去见赵构。赵构正自无聊,见他来到,便命他一齐微服出宫去散散心。出得宫来,二人一路寻访,直走了十几里地,也不见一件有趣之事,正感疲累之际,忽见前面绿荫茂盛之处摆着一个测字的摊儿。二人走近,在摊上坐了下来。赵构心想,既在他摊上坐了下来,不惠顾一下他的生意,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便让那人给随意算上一卦。那测字的道:‘字乃卦之本,还请老爷先赐个字吧!’赵构一听,倒也言之成理,心中想到寒冬即尽新春将到,便随口说了个‘春’字,只听那人解道:‘春乃四季之首,单凭此字便可看出老爷位高权重,身份非同一般。’赵构心想此人能说出这番话来倒也算是不易,当下含笑不语,只听那人又道:‘不过这“春”字好是好,却只是“秦”头太重,压“日”无光。’秦桧闻言大惊,心道:‘这人莫非是说我功高震主么?竟然好大的狗胆!’转瞬间又想:‘这话外之音可千万别让皇上领悟才是,要不然我这下半世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了!’赵构却不及秦桧机敏,问道:‘什么叫秦头太重,压日无光?’那人一笑,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一个规矩,就是话不能说得太白了,一切都只能让客人自己去意会,还是请老爷自己慢慢思量去吧。’赵构点点头,微笑着向秦桧道:‘既已在他这小摊上坐了下来,你便也让他算上一卦吧!’秦桧急忙答应,眼见此处清幽绝俗,景致优雅,倒是个极好的去处,当下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幽’字。那人一看,说道:‘这“幽”字四平八稳的,看似有磐石之安,却是个双龙锁骨之兆,是大福,却也有大祸。’心下却道:‘以卦相上来看,此人注定要开棺戮尸,尸骨无存,但这等言语我不便开口,也只能任其自悟了。’秦桧听罢大怒,但怕着了痕迹,在赵构面前,自是不敢发作。二人付了卦资,便即起身回宫。秦桧将赵构送到宫中,一回到相府,便即命小人率众前去捉拿那测字之人问罪。小人赶到之时,那人已不知去了何处,在先前那测字摊前,却听百姓争相传说先前这帝、相二人测字的经过,小人因此得知。”

金兀朮听罢,哈哈大笑,说道:“能说出这‘双龙锁骨’四字来,看来这测字先生倒还真有些本事!只不知他这‘开棺戮尸、尸骨无存’之算准是不准?”正言语间,忽报戒明大师前来拜见。戒明乃是大金国师,身份大非寻常,金兀朮慌忙起身,将戒明迎入大厅之中。戒明笑道:“听闻王爷设宴,老衲不请自来,还望王爷见谅!”金兀朮笑道:“国师说哪里话了?国师驾到,令寒舍顿时蓬荜生辉。”当下命人搬上桌椅,置座于自己身侧。

酒过数巡,戒明举目向坐下众人一望,目光在周慕彰脸上稍作停顿,转头向金兀朮问道:“这位先生好生面善,却似是南朝人物,不知何以会在王爷宴中?”金兀朮微笑道:“这位是本王帐下的监秦将军周慕彰,一直潜伏于南朝秦桧府邸之中,想是大师当日南下宋国之时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吧!”戒明顿悟,说道:“原来秦府中的秦管家,便是我朝的监秦将军!”周慕彰从席间站起身来,向戒明拱手行礼,说道:“小人参见国师,先前秦府之中未敢向大师言明,还请恕罪!”戒明道:“将军行事谨密,又何罪之有啊?”继而又向金兀朮说道:“王爷如此用谋,真可谓是无往而不利了!”金兀朮大笑道:“国师过奖了!”

戒明道:“周将军南来,却不知给王爷带来了什么重大的消息?”金兀朮点点头,示意周慕彰但言无妨。周慕彰当即将岳飞显圣诸事重述一遍。戒明听罢,哈哈大笑,说道:“这哪里是什么鬼神显灵了?想来定是秦桧等人陷害忠良心中有愧,这才疑神疑鬼,以致一见鹰爪痕迹便以为是岳飞显圣了!”周慕彰道:“国师请恕小人愚鲁,据说这‘鹰爪功’当世并无传人,若非岳飞显圣,那众人喉间的五指印记又是谁人所留?何况被害诸人尽是地位显赫之人,身侧更是护卫如云,便算有人想要下手,也绝难办到。”戒明轻轻冷笑一声,说道:“谁说‘鹰爪功’当世并无传人?一年之前,老衲在温州雁荡山簏,便曾遇上一人会此鹰爪绝技。此人当时也不过十九、二十岁年纪,武功却颇为了得。被害诸人身侧守护虽是严密,在常人来说,确是极难下手加害,但在鹰爪传人的眼中,却似无人之境,若是老衲猜想不错,这二十余人喉间的夺命一爪,当是此人的手笔无疑。”众人一听,只觉大感意外。金兀朮道:“不是鬼神之力所致便不足为惧了,想来那人身手再高,岳飞的鹰爪绝技再是神妙,在国师这等天下第一高手眼中,当不足一哂。”戒明谦道:“王爷过奖了。但那人武功虽高,想来老衲当也胜他一筹,此人不足为惧。”

金兀朮举杯一饮,心中忽想到一事,不由得哈哈大笑。戒明奇道:“王爷虽知粘忽迷之死并非鬼神之力,但我大金使节在南朝被杀,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王爷却为何发笑啊?”金兀朮含笑不答,目光从坐下众人脸上扫过,见众人神色尽皆迷惘,唯有刘智升面含微笑,神色自若,当下向他说道:“先生想来必定知晓此间缘故,不妨说与国师与众位大人一听。”刘智升微笑道:“若是小臣猜的不错,王爷当是想借此发兵南朝,平定天下。”刘智升顿了一顿,说道:“我大金久欲吞并南朝一统天下,但前者大宋有岳飞在朝,用兵如神,致使我军南下不利,其后岳飞虽死,却因两国盟约初订,不宜兴兵,若我无故毁约,只怕为天下所笑。现今南朝拖欠岁贡,更又杀我大金使节,毁约在前,无礼于后,我朝若是兴兵南下问罪,名正言顺,正可救南朝万民于水火,酬一统天下之志。小臣心想,王爷定是想到了这般好处,方才开怀大笑。”

“说得好!”金兀朮大声赞道:“刘先生果然智谋不凡,连本王心中所想,竟也猜得一般无二。”继而回顾众人道:“诸位明日一早在我帐前集合,共商南下之策。”众人一齐领命。戒明道:“老衲久食大金之禄,恨无报答,王爷进兵之日,老衲愿随同南下,在军中出力,还望王爷给予一个报答皇恩的机会。”金兀朮道:“国师乃邦国柱石,劳苦功高,何言过谦?但王师南下,若有国师随同左右,当可更操胜算。因而国师若肯同去,本王求之不得。”当下宴罢,众人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金兀朮聚集众将商讨南下之策。金兀朮道:“本王昨日已禀明圣上,发兵四十三万,分三路南下直取临安,一举灭宋,统一天下。这三路人马中,东路由我王兄粘罕率领,马步军共计八万,诈称十万,出隆州,转咸平,取道兴中、河间、东平,奔袭海州,直取泗州,与宋军韩世忠部隔江相峙,以为牵制;西路军由我王兄喇罕率领,马步军七万,也诈称十万,由临潢出兵,取道桓州、大同、汾州、平阳,直取均州、江陵,用以牵制宋军刘琦部;中路军由本王亲率,马步军共计二十八万,诈称三十万,出隆州,由大定、蔚州、真定、邢州、许州进兵,径袭安庆,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取临安。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众将道:“圣上与元帅用兵如神,歼灭南朝自能马到成功。”金兀朮见众将均无异议,当下转头向刘智升问道:“先生以为如何?”刘智升道:“元帅用兵老矣,又岂是小臣所能比!”金兀朮见他言不由衷,似乎尚有忧虑未敢尽言,说道:“先生谬赞本王实不敢当。先生若有良策,请直言相教。”刘智升稍作思索,说道:“王爷取道许州,在轩隈一带渡江,地势虽好,却有濮陵城万余宋军与太行山‘八字军’为患,似乎稍欠稳妥。以小臣愚见,不若绕道唐州,在灼礞一带渡江。”金兀朮沉吟道:“绕道唐州未免要多行三百余里山路,再者灼礞一带江流湍急,若要渡江,于我军极为不利,本王以为倒还是在轩隈渡江的好,濮陵军与八字军二路人马皆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刘智升道:“元帅说得倒也有理,不过我军若定要取道许州,在轩隈一带渡江,须先剿灭濮陵军与八字军这二路人马才是。”金兀朮道:“先生行事谨慎,说得自也在理,好,便依先生之言,大军先取濮陵,太行,剿灭这二路人马之后,再行渡江。”

金兀朮转头向帐下副将忽尔津道:“忽尔津,听闻你部人马一月之前在濮陵城外曾与宋军有过交战,却不知此处共有多少宋军,由何人为将?”忽尔津道:“濮陵城中共有宋军一万余人,领兵的将军名叫雷山狱,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枪法却好生了得,当日交战之时,末将与帐下三名千夫长一齐与他对敌,尚且敌他不过,三人尽皆死在他长枪之下,末将也身受重伤,侥幸逃得性命。”忽尔津顿了一顿,又道:“据说此人非但枪法了得,还深通兵法,极富智谋,自到得濮陵城中,便与邻近承天寨的牛皋和八字军的王彦相联络,互列犄角之势,结成攻守同盟,将一座小小的濮陵城整治得颇有起色。以末将浅见,欲取濮陵,当先擒此人。”

金兀朮奇道:“想不到这小小的濮陵城中,据然有这般了不得的人物!”刘智升沉吟道:“雷山狱……这人的名字好生奇怪啊!”忽然间心念一闪,已思得此间玄妙,微笑道:“若是小臣猜想不错,这‘雷山狱’三字乃是化名,此人当是岳飞次子岳雷无疑。”金兀朮道:“先生足不出户,何以会得知此人身份?”刘智升笑道:“我们汉人有一句俗语,叫做: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据说岳飞死后,岳氏家人尽被流放于滇南,唯独次子岳雷携子逃脱,不知去向。依小臣想来,岳雷幼承父训,必不肯因私而废公,定然以守土卫国为己任,日夕未敢懈怠,故而此人必在军中,守我大军南下之冲要之地。”刘智升向忽尔津转头一望,说道:“据忽尔津将军所言,此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又深通兵法,枪法精妙,本就与岳雷有七分相象,更兼此人名唤‘雷山狱’,这‘山狱’二字,不正是‘岳(帲В置矗恳虼诵〕家晕巳吮厥窃览祝 苯鹭X道:“先生见识果然不凡,想来能猜破此人身份的,天下当再无一人!”刘智升谦道:“承王爷谬赞,小臣愧不敢当。”

金兀朮心道:“本王昔日与南朝交战,累败于岳飞,现今岳飞已死,我大金虽安,却令本王顿生无敌之憾,天幸尚有其子承继其志,本王正好与之一较高下,借此洗雪前耻,向南朝立马扬威。”当下回顾众将道:“众将听命:传令各营,明日一早挥师南下,直取濮陵!”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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