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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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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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救援,虽能助我脱困,却不免对仲谋有所误会,只道他对我维护不周,以至令我身陷这般境地,非但如此,甚至对我二人的婚姻之事,只怕也会大有障碍。若是直接传书于仲谋,那自是最佳,只是仲谋居无定所,即便我此时脱困而出,也不知当去何处找寻于他,要叫旁人传书,自是更难了。除了仲谋之外,那也只有家中的父母妹妹可以求助了,只盼他们到时千万别责怪仲谋才好。不过即便他们真对仲谋有所误会,我也必会替他善言辩解,父母对我最是宠爱,爱屋及乌,想来必能一笑释之。”

卓清又想:“若是阴错阳差这信传到秦耀那小子手中,倒也不错。他只道我还象先前那般柔弱可欺,必差人下崖来寻我,以我此时的武功,只须我一脚踏上崖顶实土,便不会再将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三拳两脚间便能将他们一齐料理了。若是他们还带了狗过来,那自是更好了,此间天天以鸟雀为食,烤顿狗肉祭祭五脏庙倒也不错,至于其余众人,本姑娘非一个个地将他们踢下崖去不可,不过秦耀这小子一向对我青眼有加,踢他下崖之时,本姑娘自也会脚下留情,挑个正西风起的时候,若是和我一般侥幸掉入洞中不死,也正好让他尝尝这独居岩洞的滋味……”

在期盼之中过了月余,却依旧不见有人前来相救,卓清寻思:“望月峰附近的山林人迹罕至,更不会有人来此猎捕鸟雀,而此时正值深秋,山林间食物颇为丰盛,鸟雀们自也不会舍近求远到山下去觅食,想来我先前的那些书信多半是一封也未曾被带下山去了,更不消说落入人手了。只怕须等到秋去冬来,大雪封山,林间无食可觅之时,鸟雀们才肯下山,到时或许才能有些转机。”

转眼隆冬便至,这数月之间,虽又有数十封书信被鸟雀带下洞来,却依旧不见有人前来救援,鸟足上的百余封书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卓清虽一天天在失望中渡过,但心间既然存此一线希望,枯坐之际便不似先前那般万念俱灰。有时,卓清也想:“这捕雀捉鸟之辈,其实又有几人能是读书识字的?我这百余封书信只怕多半是被这些山野村夫随手扔掉了,即便难得遇上个识字之人,又有谁能想到,这鸟雀细小的足胫之上,竟会藏得如此紧要的书信!”但既见一线生机,卓清又怎肯轻易放弃,心想:“这些书信便算被扔掉了十之八九,但只须有一封能为人所察,我便有脱困之望,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须我持之以恒,想来必有重见天日之时。”

岩洞独居,不觉已是一年。这一日,卓清不堪苦寒,堆起柴枝,正想生火取暖,忽听寒风中隐隐传来一阵叫喊之声。卓清忙走到洞口凝神一听,只听悬崖之上断断续续地传来数人叫喊的声音:“卓姑娘……卓姑娘……”卓清大喜,忙开口应道:“我在这儿!”心想:“这声音不是仲谋所发,也不象是我家中的父母师兄,倒似这临安城中的口音,却不知是何处的朋友闻讯之后前来救援?”寻思之际,只听那一人大声应道:“是卓清卓姑娘在下面么?在下南麟帮陈志良奉帮主之命特来相救!”卓清大喜,心道:“原来是南麟帮的弟兄们,怪不得操着本地的口音,却不知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我被困于此?”当下忙从洞口伸头出去,说道:“小妹正是卓清!多谢陈大哥与众弟兄们!”陈志良在悬崖上探头向下张望,已看到了卓清的面容,笑道:“相谢的话先不忙说,在下这便放索下来救人!”当即看准卓清的所在,取来绳索,让兄弟们从崖上垂了下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众人便将卓清拉上了悬崖。卓清双足踏在崖顶的坚石之上,俯瞰崖下景物,回想起一年来岩洞独居的时日,恍如隔世。

卓清与众人刚下得望月峰,便见四大高手率数十帮众迎面而来。卓清忙上前向他致谢,问道:“却不知四爷何以得知小女子被困于岩洞之中?”四大高手笑而不答,从怀中取出两卷小木片,说道:“这是你写的么?”卓清一看,正是自己缚在鸟足上的两封书信,说道:“不错,这信正是在下所写,只不知四爷又从何得来?”四大高手微笑着向身后一人一指,说道:“便是我帮中的这位金兄弟昨日从市集之中买了二十余只麻雀来下酒,不想却在这二十余只麻雀足胫之上,发现了两封这般的书信。想来也是金兄弟做事精细,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看也不及细看,便即随手扔了。金兄弟不知姑娘便是枪神卓越前辈之女,得信之后虽感奇异,却也没有急着向我禀告,直到今早回到帮中,这才跟我说起此事。”四大高手说完,卓清便即向那姓金的帮众致谢,那人连称不敢。

四大高手又道:“我看完书信,也大感奇怪,心想武林中姓卓的英雄人物,也只有雁荡山簏的枪神卓越前辈一人而已,这写信之人名叫卓清,又与卓越前辈有关,莫非便是当日与赵兄弟一起入宫追凶的卓姑娘么?一想到姑娘与赵兄弟二人,心下更为挂念,也不及按信中所求持书去寻卓越前辈,便即命陈兄弟带人来崖边查寻,不想还真找到了姑娘。”

卓清道:“我为形势所逼,不得已跳下悬崖,不想人虽未死,却陷于悬崖岩洞之中,进退无路,求救无门,这才想出了这个鸟足传书的办法。幸亏金大哥处事精细,见到了书信,得四爷和众位兄弟相助,才令小妹得脱牢笼。”说罢,向众人深施一礼。

卓清向四大高手问道:“却不知我赵大哥现在又在何处?”四大高手道:“自从当日姑娘与赵兄弟二人到孤山避秦园求医之后,便一直不曾听到二位的音讯,直至今日。但适才帮中兄弟来报,说太行山承天寨的牛皋将军远来临安求救,昨日在城东的鲤跃客栈住得一晚之后,便即快马向西而去,所住客房之中竟凭空多出一具金人的尸首。其人双目外凸,喉头有五指爪痕,正是死于鹰爪功之下。其后又有帮众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形神与赵兄弟颇为相似,绰枪佩剑,骑一匹黄毛老马,连夜出城向北飞驰而去。其人若真是赵兄弟,想来定是救濮陵之急去了。”

卓清说道:“牛叔叔原在岳家军中为将,却为何去了太行山承天寨?且北面之事向由岳元帅全力支持,何以有此忧患?”众人闻言都不禁一怔,四大高手道:“卓姑娘困居岩洞十数月,竟不知我大宋现已失却擎天一柱!”卓清闻言大惊,说道:“四爷是说岳元帅他……”四爷高手点点头,说道:“不错,便在前年除夕之夜,岳元帅为秦桧、万俟卨等人所诬,与岳云、张宪二位将军一齐,死于风波亭中。牛皋、吉青诸位将军因而弃官而去,在太行山承天寨中落草。此番听说金军分三路南下取宋,金兀朮亲率中路大军三十万来取濮陵,意欲由此渡江南下,据说牛皋将军正是为此而远来临安求援的。”

卓清心道:“仲谋素以国难为急,若闻听金人南下,必去阵前效力。”急道:“若果真如此,仲谋确是非去濮陵不可。四爷随行若有良马,请借一匹与我,我这便去濮陵城中寻他。”四大高手道:“卓姑娘且莫心急,可先到我帮中小坐,待梳洗饱食之后,在下自会挑选良马送姑娘北上。”卓清心想:“四大高手为一帮之首,行事极有见地,我只消依言行事,必无大碍。再者,我这身衣裳已穿了一年有余,早已破烂不堪,若再不更换,见了仲谋之面,他又怎能认出眼前这个叫化般的人物,便是他的清儿呢?”当下便即上马,与众人一齐来到春波巷南麟帮总堂。

到得南麟帮中,四大高手命夫人将卓清带入房中,细细梳洗一番,又亲自设宴为她洗尘。宴罢,四大高手道:“在下深知姑娘急欲与赵兄弟相聚,此时也就不多留了。姑娘所需干粮马匹皆已备好,不知姑娘还有何需要?”卓清一想,说道:“帮中若有长枪宝剑,还请相借一用。”四大高手当即命人取来枪剑,交与卓清。

四大高手亲率众人将卓清送到门口,说道:“两军阵前不比江湖厮杀,姑娘此去濮陵,须千万小心才是。姑娘若稍有差弛,即便赵兄弟碍于还情面不说,令尊卓前辈跟前,在下也万万交待不过去。”卓清道:“四爷言重了,我自会一切小心。”四大高手又道:“赵兄弟武艺精良,想来当无大碍,姑娘若能将他找到,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无须着急,只须姑娘与赵兄弟二人无恙,终得相聚。”卓清点点头,道:“四爷的话我都记下了。”当下拱手与众人作别,策马向北急驰而去。

四大高手所赠的马匹虽比不得紫燕马神骏,却也是难得的良驹,到得第四日午时,已赶到濮陵城外。卓清眼见濮陵城已破,城内城外到处都是金兵,不知该往何处找寻赵仲谋才是,遥望远处望岳山上旌旗招展,大旗竟隐隐指向东北,心想必有缘故,忙催马向东北疾行。众金兵见一名女子单骑向北而行,一时都猜不透她是友是敌,也不加阻拦,心想即便此人是敌非友,谅这一柔弱女子,又何足为患?

行未数里,便见前面烟尘大起,数万精甲战阵之中,金铁相交之声大作,隐隐夹杂着酣战呼喝之声。卓清听那呼喝声熟悉之至,似乎便是自己日夜所思的赵仲谋所发,当即纵马挺枪,从重围之外杀入。卓清之父卓越有“枪神”之誉,枪法自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卓清承父之艺,虽未有青蓝之势,但枪法上的造诣却也极高,又如何会将寻常兵士放在眼中,但见卓清红缨闪处,金兵纷纷倒向两边,便如长风破浪一般。众金兵一来是始料不及,二来又是背面受敌,是以人数虽众,一时却也难以抵敌,只片刻之间,便被卓清杀入过半。

金军大将万万料想不到在这等情形之下,竟还有敌将南来冲杀,当下一抖手中狼牙棒,分开军士,驱马来战卓清。卓清见金兵趋退,一员大将迎面而来,心下甚喜,暗想:“与军士厮杀甚是无味,你肯叫他们让道与我交战,那自再好不过了。”当下催马疾进,二马相交之际,那金将一棒向卓清腰间横扫而至,卓清忙横枪架过,未待敌将收棒再打,手中长枪枪杆沿着狼牙棒棒身急挥向下,枪刃一转,竟将对方左手四指一齐斩断!这招名叫“游刃断指”,乃是枪神卓越的独门绝技,世间得见此招之人除了卓门子弟之外,已尽皆死于卓越长枪之下了,故而此招虽是凌利,却不为世人所知。那金将四指被断,直疼得“哇哇”大叫,右手撤棒,急抽出腰间宝剑,反手向卓清背后砍来。卓清回枪一挡,格开宝剑,一枪将那金将挑于马下。

卓清纵马冲入重围之中,果见一人手执银枪、足跨黄马,正是自己一年以来无时或忘的梦中之伴、意中之人——赵仲谋!卓清见了赵仲谋,心下大喜,但见他在戒明双锤催逼之下,已然势穷力竭,全无还手之力,却又不免大为担忧,不禁大叫道:“仲谋……”眼见形势危急至极,当下也不及细想,忙拔出腰间宝剑,疾向戒明脑后射去。

赵仲谋力竭势穷,到了生死的边缘,身体中的鲜血,连同一身的功力,在戒明双锤的催逼之下,仿佛正一点一滴地从身体之中流逝而去……便在这时,耳中忽然听到一声传自远处的亲切呼喊,心头不由得一震:“清儿,莫非是清儿?清儿没死,清儿没死!”这一声呼喊直如天语纶音一般,只一瞬之间,赵仲谋精神大振,凝目向声音来处一望,果见一人挺枪跃马疾驰而来,却不是一年多来自己朝夕思念的爱侣卓清又是何人?

赵仲谋心中苦笑,暗想:“我已是必死之人,纵得在这万军阵前与清儿片相聚,又有何益?清儿若死,岂非因我而累?若得不死,这消魂蚀骨的相思之苦,岂是她所能承受?我自负刚强,尚且于这短短一年之间饱受相思煎熬难以自遣,更何况是清儿这般善良柔弱的一个女子?”一想到自己死后,清儿柔弱无依,凄苦相思的情形,赵仲谋不由得肝肠寸断,心中大叫道:“不可以,不可以!宁教我赵仲谋一人千刀万剐受尽百般苦楚,也不能让我挚爱的清儿受一点点的委屈!”思虑间,不由得制胜之念大盛,仰天大喝一声,将一股不知是从何处涌出的力道,尽数贯注于双臂之上,隐隐似有哀兵必胜之势。

戒明双锤运作之下,只觉赵仲谋全力抵敌,力竭势穷,似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心下正自欣喜,一瞬之间,忽见赵仲谋失色的双眸之中,重又闪出夺目的光芒,同时,一股大力自对方银枪之上传到,疾涌而至。戒明正欲运劲将银枪压下,忽听得金刃破空之声自脑后响起,忙撤左锤回身格挡,只听得“当”地一声轻响,卓清射向他脑后的那口宝剑,在他单锤回击之下,竟断成了三截。

戒明单锤回格,压在银枪之上的劲力剧减,赵仲谋奋力架开金锤,一招“格斧斩将”急递而出……便在此时,但见银枪枪身上先前鲜血流经之处,竟隐隐泛出一层红雾,笼罩在赵仲谋身侧,忽见半空中电光一闪,正击在赵仲谋手中那杆“沸血神兵”之上,跟着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一个晴天霹雳,直震得众人耳膜隐隐作痛。也就在这闪电即过春雷乍到之时,沙场之上,数十万金军万目同瞩之下,一道红光自长枪枪尾之处闪出,在双锤和戒明的头颅之间横掠而过,不曾听得半点金铁交击之声,似乎也未尝将这一式施展间的来拢去脉显现清楚,双锤锤顶和戒明的半个头颅,便已一齐掉落马前。众金兵不知何以转瞬之间,竟会有此剧变,唯有卓清怔怔地望着赵仲谋右掌中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把宝剑,喃喃地道:“沸血神兵……沸血神兵!”心下恍然大悟,暗想:“原来这‘沸血神兵’之中竟然藏有宝剑,怪不得他祖传知遇枪法之中,会有这许多有违常理的招式……”

西汉景帝年间,长安城西二十里外落下一块陨石。此石浑身金光闪闪,虽只二丈见方,却重达数百万斤,景帝见之,大感奇异,于是命人采其石之金,铸成宝剑二口,名曰“双股剑”,后又以此剑赐于第七子中山靖王刘胜,为大汉皇室之信物。其后此剑自刘胜以下子孙相传三百余年,辗转皇裔一十七代以至刘备。相传刘备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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