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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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千金-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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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姐儿踱到房门口,回头看一眼李芊,见她还呆在当地,一副泫然欲哭的样子,分外可怜,不由暗爽,哈哈,叫你说什么我素淡了,小年就没脸面了,看小年不教训你才怪?

“表哥!”李芊忍着委屈又叫了一声,抬眼见贵姐儿回头看她,似是面有得色,泪水不由滚了下来,哽咽着道:“人家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居然联合了外人来欺负我,我告诉姑姑去。”

“呃!”见李芊哭着往外跑,贵姐儿停住脚步,正要说些什么,却有丫头来道:“方奶奶来了!”

“快请进来!”贵姐儿一听是干娘董氏来了,忙松开贺年的手,迎了出去。

“哟,你挺着一个肚子,就别出来了,小心门槛。”董氏特意拿了好些小衣裳来给贵姐儿,笑着挽住贵姐儿的手道:“这几件衣裳是文信媳妇先头做的,已被几个孩子穿过了。这几个孩子全壮健着,正是一个好意头。我特意拿了来给你,你先压在枕头底下,待得这几件小衣裳有了你身上的气味,我再来拿了去妈祖庙里祈一下福,以后你的宝宝穿上了,也壮壮健健,快高长大。”

贵姐儿笑着道:“我婆婆对咱们乡下这些事儿倒不大知道的,一过了年,我娘就跟了我爹到广冲县去了,现下我有事儿,都要劳干娘费心了。”

“自家人说这些作什么?”

贺年见是贵姐儿的干娘来了,忙上来打个招呼,又留吃饭。因见贵姐儿和董氏聊的兴起,自然不能硬拉贵姐儿进房去继续那被打断的亲热戏,只得往前头去了。

董氏见贺年出去了,笑跟贵姐儿道:“你家这个小神仙对你倒是不错,连带着对我们也客气的紧,难得了。先头听几个小媳妇嘀咕,说他老是脸无表情,照我看,他只是见着大姑娘小媳妇才会这样,对我们这些老人家倒不会。这也不能怪他,只怪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见着他俊成这样,就下死力瞧他,自然瞧的他不舒服,这才会板起脸的。对了,刚刚我进来时,碰到一个打扮亮堂的姑娘抹着泪跑出去,身后两个丫头追在后头喊,这却是怎么回事?”

贵姐儿听得董氏相问,便把刚才的事说了。

董氏听得李芊的言行,皱眉道:“贵姐儿,你可得想法子把她送走,要是留她在这儿,终是一个祸害。”

“我也这么想。”贵姐儿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她有些话虽说的过份,却也是实话。我爹虽是县令,在贺家亲戚们看来,自然是芝麻官,不值一提。我手底又没什么私房钱,若是将来到了京里,只怕还有种种难处。”

因方达和方文信等全是做生意的,这几年发展的更是不错,董氏便出主意道:“若不然,你拿了钱出来渗份子做生意,先得些私已攒着再说。”

“干娘,我也没多少钱,况且,只给一点钱入伙,人家也不会分我很多红利,只比放着略好些而已。除非我自己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让人按了法子去赚,我再出一些钱入股,这才能赚的多些。”

董氏听得贵姐儿的话,倒眼前一亮道:“不若就做胭脂膏子的生意。自打用了你做的那个膏子,我别的还用不惯呢!上回送了一盒子给人,人还来寻,都说好用。”

贵姐儿也眼前一亮,这倒是一条可以尝试的路子。先前上京城时,因同孙小思学掏胭脂,回家时见着山坡有孙小思所形容的那种香花,便摘了香花,买了市面上粗制的胭脂,混在一起,想捣腾出一种好用的胭脂来。后来在炉子上烧开了水,收集锅盖上的用水蒸汽代替蒸馏水去蒸胭脂渣子,又把渣子用纱布隔干净了,掏的极干净,捣腾来捣腾去,倒在粗制胭脂的基础上捣腾出一种上好的胭脂膏子,抹上脸时极易化开,颜色又鲜艳。送了老娘和干娘并几个嫂子用,都说好用。说白了,就是胭脂再加工而已,技术含量不算高,倒容易操作。

“干娘,这个倒做得,法子也不复杂。只是我现下怀着孩子,也费心不了这个。这样好了,我出钱买粗制胭脂,然后让我三个嫂子领了丫头在家里先试着做些,做成了就寄在你们柜上卖,若卖的出去,咱们几个就分成,怎么样?”

“好,先做些试着卖卖,若是卖的好了,咱们再赁一个小院子,请几个工人,专门做这个,不就得了。”董氏见惯了周围的人做生意,一下子就想出下一步来,笑着说:“咱们还可以做些醒脑养神香包什么的,搭着卖。反正你们这村里那许多白长的香花又不要钱。”

“要怎么做,你只管出主意就成,剩下的,就交给我。”董氏是一个开明的,早把家事交给大媳妇林翠掌管,自己得享清闲。只是之前劳碌惯了,清闲日子过着,却有些闷,正想找点事儿做做。这会想起镇上开的杂货铺,有些站柜前的,也是老娘们,那起小媳妇买东西,不喜欢跟男伙计买,见人家柜前站的是老娘们,倒喜欢进去,有时还唠唠家常,混的极熟。有什么要买的,瞧着那家实在没有,这才跑别家去买。董氏想起这些,度着到时真把胭脂放在自己铺里柜上寄卖,说不得自己也可以到柜上坐着,跟大姑娘小媳妇落力介绍一下。

贵姐儿却还有一层忧虑,这胭脂卖贵了怕没人要,卖便宜了又不合算,而且,村里就肯定没人要的,只能在镇上卖。

董氏倒觉得可行,笑道:“我现下认识的太太们,在镇上都是有头有脸的,连带着雨哥儿他娘,也认得许多有钱人家的太太姑娘,这些人却有私房钱,只是没处去买好东西。只要请了她们吃一餐饭,让她们买咱们的胭脂,算的比外面便宜一些,她们再一传十,十传百的,自然就打开销路了。况且,她们平日要学大家闺秀的作派,不大出门,就让她们到我家买,我自己接待,她们要是用了好,肯定会上门的。”

小作坊,然后直销?贵姐儿听了董氏的话,惊讶的看她一眼,自己从前怎么没察觉干娘这么有生意头脑?不过也难怪,她父兄是做生意的,相公儿子又是做生意的,这么薰陶下来,自然有些生意头脑。

见天也不早了,董氏便告辞,又约了明儿到小山坡那儿去看看,圈定一个地方让人去摘香花。

晚饭席上,贵姐儿见李芊神色如常,仿佛下午的事没有发生一样,倒暗暗诧异。贺太太也没说什么,一时倒猜不透李芊有没有跟贺太太哭诉贺年责骂她的事。

第二天董氏来了,贵姐儿跟贺太太说了一声,便要跟董氏出去,贺年却不放心,一定要跟着出去。谁知李芊也跟了出来,说要看看乡村的景色,也要跟了去。

贵姐儿无奈,只得让贺年扶着,李芊紧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小山坡的地方而去。

天气正好,春光明媚,就当郊游好了。贵姐儿安抚自己,一面抬头看天空,忽然见一只鸟儿从树顶上飞起来,叫声有点古怪,她挽了贺年往旁边走了一步,这才突然说:“大家看这只鸟儿!”

“鸟儿有什么好看的?”李芊本来跟在贺年和贵姐儿身后,一错眼,已见贵姐儿拉了贺年往旁边一退,指着低低飞过的一只鸟儿说话,她虽嘀咕,还是不由自主的抬头向上看。

“叭”的一声,有东西溅了李芊一头一脸,而那只鸟儿,已飞的远远了。

“啊!”李芊这回叫的惊恐万状,动也不敢动。

原来贵姐儿小时候常跟着叔叔来打鸟,听着这鸟儿的叫声,就知道这只鸟一边飞一边在拉鸟粪,她故意停下步子,拉了贺年往旁边一退,又往上面一指叫人看鸟儿,想着那鸟粪最好能拉在李芊脸上。不想心想事成,李芊果被鸟儿拉了一脸的鸟粪。

“哈哈!”贵姐儿这会不由捂了耳朵,把头趴在贺年肩上,笑的全身直颤抖。

让我去劝劝

贺年听李芊叫的凄厉,忙伸出手臂环住贵姐儿的头,刚好把她两边的耳朵掩住,避免被李芊的尖叫声震到了,一面却瞪贵姐儿一眼,只是眼中分明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李芊此时闭了眼不敢睁开,只顾尖叫,她身边两个丫头也慌作一团。

那鸟粪其实只是深灰色一小坨,并不甚臭,若是寻常农夫或是农妇,这会被溅了一头一脸,最多也是笑骂几声,抬手抹掉,找一个小溪洗一把脸就完事了。可是李芊是一个京城里的深闺姑娘,不要说是鸟粪,就是脏东西粘上脸,也是不能忍耐的,这会感觉到额角上,脸颊边都是粘糊糊的,鼻端闻到一股酸臭味,自然尖叫的凄厉。

董氏走在前头,听到尖叫声,一回头见着李芊的狼狈样,自然知道是贵姐儿搞的鬼,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嘀咕一声:“都成亲的人了,还这般作弄人。”因见李芊身边两个丫头掏出手帕,抖着手想要帮李芊擦掉鸟粪,忙指指草丛道:“先扯点草叶帮你们姑娘揩掉,再用帕子擦干净。那头有一条小溪,过去洗一把脸就是了。”

李芊待两个丫头帮她揩净了,一时又是恶心,又是委屈,眼泪早滚了下来,咬了唇不说话,只拿眼狠瞪贵姐儿,眼刀乱飞。可惜贵姐儿伏在贺年肩上,并没看到她仇恨的眼神。

见两个丫头把李芊扶去小溪那边洗脸,贺年才松开环住贵姐儿耳朵的手臂,低声道:“你这个调皮鬼!”

“我是叫她看鸟儿,想着鸟儿最多把鸟粪拉在她脚边,吓她一跳就是了,没想到那只鸟儿会朝她脸上拉粪。”贵姐儿又忍不住笑了,捂着嘴道:“怪只怪你表妹运道不好。”

“你作弄了她,虽解了气,却怕有些儿后患呢!”董氏过来拉了贵姐儿到一边道:“李芊自然不可能在这儿住很长时间,若是她比你们先行回京,却在贺家其它亲戚们跟前说起你的所作所为,只要略加添枝加叶,就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野蛮的乡下姑娘。到时你跟贺年到京城时,人家先入为主,恐会对你印象不佳。所以虽说要令她知难而退,也不能用作弄的法子。”

“干娘说的是!”贵姐儿点头道:“倒是我少虑了。

正说着话,两个丫头扶了李芊回来了,她脸上倒是狠洗了一把,洗的发红了。这会纵是有贺年这个美男在前,她也没了心情,只觉自己身上脸上还发着臭味似的,也不理贵姐儿和董氏,只向贺年道:“表哥,我先回去了!”

“嗯!”贺年想着这小山坡虽然离家里不远,但李芊一个姑娘家,又不大熟悉这里,便跟贵姐儿耳语道:“让你两个丫头送表妹回家去罢!”

说到底,李芊还是贺年正经的表妹,贵姐儿也不欲她有什么闪失,便笑着点点头,跟李芊道:“表姑娘,这村里有些狗儿,见了不甚熟悉的人就爱乱吠,你不熟这里,就怕再吓着。不若让春莺和秋燕送你回去罢?她们两个胜在胆子大,又认得村里的人,自然稳妥些。”

李芊这会气急攻心,本来要拒绝贵姐儿,一听狗儿乱吠这句话,拒绝的话便吞了回去。不说她,就是服侍她的两个丫头,也吓的直劝李芊道:“姑娘,还是让春莺姐姐和秋燕姐姐送我们回去罢,真有狗儿,咱们也怕!”

见李芊不说话,贵姐儿便对春莺和秋燕道:“好生送了表姑娘回家去,把先前剩着的香叶找出来给表姑娘淋浴用。”说着又转头跟李芊道:“表姑娘虽被鸟粪溅中了,但是我们村里有一个说法,说是鸟粪击面,喜事既至,所以,表姑娘不日可能有喜事也未定。”

李芊本来满心恨意,正暗咬牙关,听得贵姐儿说不日有喜事,倒将信将疑,恨意却消了大半,哼一声就走。几个丫头忙跟上了。

既是出来了,贵姐儿自然顺道去探望郑婆子等人。郑婆子见贵姐儿和贺年来了,喜的只叫人上茶,一时又想起贵姐儿有喜了,不能喝浓茶,又叫人把新做的茶果子拿出来,让贺年和董氏吃,又悄拉了贵姐儿道:“贵姐儿,你可是最爱吃这个茶果子的,今早新做的,本待叫人送些过去与你吃,你来了正好,趁热吃更有味儿。”说着端详贵姐儿,见她嫁过去后,脸色倒更红润了,满意的点点头,对贺年道:“若得空儿,你还得带贵姐儿多些过来娘家。因贵姐儿肚子里有两个宝宝,吃的东西自然得双份,胃口怕也同平日不一样了。她是新嫁妇,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自然不好十分计较,也不好跟婆婆撒娇,只怕就少吃了许多。你家呢,自然煮的是好东西,只是有喜的人有时偏不爱吃好东西,只爱吃对胃口的东西。还得来娘家,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张口就能说,反倒吃的畅快。于宝宝也有益。”

贺年最是尊敬老人家的,这会听的直点头,“阿嬷说的是,得空自然带贵姐儿过来的。”

来荣听见贺年来了,忙出来引进书房去述话,留下贵姐儿与郑婆子等人闲话。

董氏因说起董玉婵帮李甘雨娶了一房媳妇,那新媳妇性子弱,是个任人搓圆搓扁的主儿,有了喜两个月,被李老太太叫去训话,直训了一个时辰,李甘雨进去讨情分,连带着也被李老太太训了。至晚回房时,那新媳妇就不好了,折腾了两天,还是小产了。董玉婵为着这个事,跟李老太太翻了脸,家里乱纷纷的。

原来李甘雨的父亲是跟郑明发同一批中进士的,等到去底年才授了一个候缺,且是一个僻远的地区,便没带董玉婵等人一起去,只说待安定下来再使人来接她。虽如此,李老太太见儿子上任了,是一个正式的官老爷,在亲戚间便有些得意,寻思要拿住这个儿子。可是儿子远去了,却拿不住,就照着先头的想法要把自己娘家一个侄孙女儿配给李甘雨。可是董玉婵却不愿李甘雨被李老太太拿住,她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一挨李老太太把侄孙女儿接来家里,她就装病,又暗地里放出风声,说李老太太那个侄孙女儿的八字冲撞了她。一来二去的,李老太太的算盘倒落了空。趁着时候,董玉婵又快手快脚的给李甘雨说下一头温良的媳妇。李老太太怒了,便把气撒在新媳妇身上,时不时叫过去训一顿,一时李家鸡飞狗跳的。

贵姐儿听的暗吐舌头,好在没嫁给李甘雨,要不,这会就成了李老太太撒气的对象了。

说起这个,郑婆子倒直夸贺太太,“贵姐儿婆婆不愧是京城里世家的姑娘出来的,凡事有礼有节,又会敬着人,并没有看不起乡下人,实在是一个难得的。贵姐儿与婆婆和睦,比什么都强。”

贵姐儿先头也担心着贺太太是难相与的,相处了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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