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都不大,却一个比一个能欺负人。
一打眼,这伙男孩中有不下十人。其中一个看上去有十二三岁的男孩,站在最前面,一脸得意中又透露着不屑,看着小陆丰道:“臭小子,又是你,还想英雄救美是不?你也不看看,花欠是什么货色,为这种姑娘得罪我们,你值得么?不如管我叫声大哥,以后跟着我。看在你也是陆府家少爷的份上,咱这儿也算你一份。咱来了洛阳八少。”
花欠依然靠在陆丰的后面,对她来讲,这位说话的“大哥”就像是在说废话。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一开始陆丰还理会他,说几句话。后来连说都懒得说了,因为对方哪是什么“洛阳七少”?分明就是一帮无赖。
几年前就开始到处招小弟,四处打架。现在最大的已经十三岁了,多少懂点事头的他们开始调戏起少女来。对于这样的一群家伙,陆丰才懒得跟他们在一起。
哼,小陆丰哼了一下,道:“齐老大今天怎么了,以前没见过你们如此呀?”陆丰所指得是,今天怎么这个阵势,以前最多也就三五个。
这个被陆丰称为齐老大的,不过就是十三岁的小男孩。只是在这一地头,被称为孩子王。与其他世家少爷一起组成了“洛阳七少”。他年龄最长,于是就被称为齐老大了。
齐老大本名叫做齐刚,从小就霸道。身材高大,四处打架。听说八岁的时候,就能把大他好几岁的男孩打哭。于是在洛阳的孩童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齐刚见小陆丰也是个有种的家伙,虽然总被自己当沙包打,但一次次却从来没有退缩过。齐刚是霸道了些,但也算是个汉子,对眼前的陆丰也算是敬佩。对于他的问话,还是有兴趣搭理的。
于是,一手抓过来一个人。这人被齐刚抓着脖领子,却还一脸献媚的笑着。陆丰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小六子又是谁?只是小六子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左脸上一道檩子?就像是被猫挠过一般。等等,想到此处,不由的转头看向花欠。
第九章 低调做人(下)
当陆丰看到小六子脸上的檩子,就知道这事儿一定有问题。转过头来,看了看一脸委屈的花欠。
此时的花欠,还是那副哭样。委屈的撅起小嘴,眼睛哭得红红的。要说六岁的女孩看不出美丑,不过到是可以和同龄人相比一下。
相比之下,花欠的脸蛋并不算漂亮,但五官精致的她却有一种落落大方的气质。总得来说,一句话:普通人,平凡人,掉在人群里找不出来的人。
“是他先欺负我,我才挠他的。”花欠见陆丰一脸疑色地看了过来,就知道是想问这个问题。索性一并回答了,也用不着你问。
陆丰知道花欠是个好姑娘,绝对不是那种吃饱没事干,随便挠人的那种。于是狠狠地盯着小六子一阵,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齐刚松开小六子,抢在小六子开口前说道:“我兄弟都十岁了,长这大没碰过女人,只不过尝个新鲜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完,脸上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靠,陆丰真想开口大骂一句,你小子真混蛋。骂他,并不是因为那种原因,而是陆丰觉得就算是碰,也不能强迫地碰。小花既然不愿意,你还强迫着来,不挠你才怪。
虽然在这种事情上,陆丰还是一个完全不懂的孩子,但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不对的。既然又欺负到小花身上,他这一次就不能不管。
别看陆丰在这里气得直冒烟,但“洛阳七少“那边却笑开了花儿。本来齐老大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想涨涨气势。但看到陆丰的表情,一副完全不理解什么叫碰女人的时候,嘲笑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
“小六子,这丫头你还有兴趣没?”齐刚看六弟的眼神,已经不像是对她有兴趣的样儿了,于是多嘴问了一句。
“没了,大哥。她弄疼我了,我要打她。”小六子很怨毒地看着花欠,仿佛陆丰是透明人一般。
陆丰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见对方的气势,知道今天又要倒霉了。但是他不怕,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要保护好身后的这个小妹妹。“情况不妙,一会他们要是真敢冲上来,你就马上跑,我来拖住他们。”陆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花欠心中害怕极了,以前就算是跑不过,被抓到也就是欺负欺负,还从来没有被打过。这一次实在是小六子太过份,竟然要亲她,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挠伤他。结果就惹来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弄不好还要挨打。
该怎么办?难道就让丰哥哥在前面顶着,看着他为了自己被打么?不行,以前就几个人的时候,都被打得很疼,这次有十个人,要是再被打,可能会受伤,就不是疼的事儿了。
花欠的脑子像陀螺一样迅速地转着,快,想想办法,到底怎么办?
找爹娘?不行,那样只会更糟,会被关在屋子里的。别说是救丰哥哥了,就连以后见面的机会都少了。
对了,花欠眼前一亮。跟陆丰相处这么长时间,可能别人不知道,但她却知道。最近几个月,她的丰哥哥一直和两个和尚走得很近。虽然那两个和尚她不认识,但看上去挺平易近人的,应该不坏。对,就找他们。
想到此处,也不管齐刚他们是不是冲了上来,转头就跑。这一跑,别说是齐刚他们了,就是陆丰也怔了一下。虽然事情如同水火,但对方也没真冲上来呀,着急跑啥呀。不过跑就跑了,早跑比晚跑强。
见花欠一跑,小六子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冲了上去。陆丰见事不妙,为了给花欠赢来更多的时间,也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小子,你给我让开。”小六子见陆丰冲了上来,明显挡住了他的路。气愤的说不出话来,上来就是一拳,打在了陆丰的脸上。
陆丰本来是想用一招勾拳打回去,或是躲开。但一想,还是算了。如果表现得太过明显,会被人看出来自己练过武的。纵然自己被十个人围在中间打,但他却咬牙坚持着,没有一点还手的意思。
他时刻都记得,师傅对他的教诲。“打架不能实际的解决问题,反而会让问题变得更糟。”陆丰心中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同时又想起了文叔的话,“解决问题不一定靠武力,真正需要的,是这里。”
虽然陆丰学了两天的武,但身体素质并没有明显的提高。毕竟这两天来,学得都是姿势与路数。至于身体的机能,并没有完全地开发出来。
没多大一会,陆丰已经不是疼的事儿了,他发现自己的嘴角怎么流出粘粘的液体?
是血?陆丰蹲在地上,抱着头,还在被当成沙包挨打中。但还是忍不住抽空擦了下嘴角。
陆丰长这大,何尝被打成这样?惊讶之余,不免抬头看了一眼。他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如此下狠手?只是这一抬头,第一眼见到得不是谁的嘴脸,而是一个逐渐变大的拳头。
哎呀,不知道是谁的拳头打在了陆丰的眼睛上。陆丰顿时觉得一阵头晕,抱着头继续蹲了下去。
曾经几次,陆丰是多么地希望站起来,然后用攻击型十八罗汉拳对付他们?他不知道罗汉拳能否打得过十个人,但他却知道比这样挨打强。
可惜他不能,他答应过师傅师叔,还有文叔。做人一定要低调,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展露。就算是有必要展露,也绝不露脸。
这一架,陆丰的心里算是记下了。本来天真善良的他,无意当中增添了一点点的憎恨。
他不是埋怨,并没有怨师傅限制他施展功夫。而是恨,恨这些欺负他的人。师傅不是说,众生平等么?为何现在如此的不公?
“阿弥陀佛……”天量和地量一同叫了声佛号,也不知怎地,这一出口,顿时让这十个打红眼的男孩老实起来。见来了大人,也不好再打下去。于是都很实趣地离开了,只留下了遍体鳞伤的陆丰。
陆丰心中很是憋屈,这叫什么事儿呀?以前挨打的时候,起码还能踢两脚。可这次为了不露出马脚,他连踢都不敢踢了。就怕一不小心,使出什么招来,让别人发现。其实也怪他多想,这十来岁的孩子,能看出什么?只怪六岁的陆丰年龄更小,没有心机和经验罢了。
周文才心疼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陆丰,虽然相处几个月的时间不长,但感情还是有的。本来想上前扶他起来,没想到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那人正是花欠,小姑娘年龄不大,身穿好几个补丁的布衫,不用想也知道穷家子弟。不过人倒是机灵,起码知道搬救兵。花欠一步一跌,哭哭啼啼地跑到陆丰跟前,扶起陆丰。
“丰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花欠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道。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周文才想起自己六岁的时候,别说像花欠这样懂事了,就是连饭还都要让人喂着吃呢。别看他现在是叫花子头,他小的时候也算是富家子弟。
言归正传,陆丰比花欠更加懂事。虽然被打得很惨,但一个眼泪都没有流下。反而还要不断地安慰花欠,希望她早点度过这段阴影。
由于陆丰被打伤,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所以请求师傅写了一封信,拖人送到家中。就说自己在外玩得太晚,一个人不敢回家,所以在般德寺借住一宿。
在般德寺拜天量大师为师傅的事,他自然是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才撒了这个善意的谎言。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让师傅拖人送这封信,也不会有人担心他的。只是他年龄小,很多事情还不知道罢了。
晚上,寺中正好还有一个西厢房空着。当初修建之时,这个房间真就是为陆丰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至于他的伤?已经好了。
是的,对于三个修真界上顶顶有名的大人物,治个被小孩子打出来的外伤还不容易?
小陆丰一脸委屈的样子,盘腿坐在坑上。这时,屋子里除了陆丰外,只有周文才一个人。他坐在陆丰的旁边,好言安慰着。
“孩子,今天是不是委屈了?”
“嗯,都是文叔你说低调做人的,我连手都没还,结果……”
“低调一点,虽然暂时会受些委屈,但却可以帮你避免更大的麻烦。”周文才抚摸着陆丰的头发道。
陆丰抬头看了看周文才,他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周文才笑道:“你可知,你师傅传给你的三十六路罗汉拳,是何等级的拳法?”
陆丰憋着小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周文才呵呵一笑,心想:你要知道就怪了。道:“这是一套只有佛家子弟才能学的拳法。就是梵诺寺众僧人当中,能学此拳法的人,也不过数人而已。如果让歹心之人知道你竟然懂得这套拳法,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传授。这时,你所遭遇的麻烦,很可能会比现在大很多倍。所以,不让你告诉他人,不仅是保全你师傅的名声,也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呀。”
六岁的陆丰自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他却知道,只要不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拳法,就不会给师傅和自己带来麻烦。这就够了,别的理由根本不需要。
于是陆丰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周文才,道:“文叔,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办到。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学过此拳法。”
周文才欣慰地笑了笑,心想:是时候传他九星望月步了。
第十章 九星望月步
次日清晨,小陆丰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清醒。只听外面文叔就叫道:“小家伙,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床啊?”
陆丰从小就被疏于管教,虽然挺懂事的,但这懒床的毛病一直没有改过来。听到文叔在门外的叫喊,有一种垂死挣扎的感受。
揉了揉还朦胧的双眼,有气无力地回道:“文叔,太阳不是才刚起床嘛,离照屁股远着呢。再说我盖着被呢,暂时还照不着。”
周文才听了这话也没生气,知道对于小孩子来说,寅时①起床的确有点痛苦。但如果长期养成懒床的习惯,影响得不仅是修为,更加影响心境的成长。
周文才希望小陆丰不要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样好吃懒做,于是一边敲着门,一边叫道:“小家伙,再不起床我可要闯进来掀你被窝了。”
小陆丰听闻后,把自己的被窝盖得紧紧的。虽然他实在不愿意起床,但外面叫门的可是文叔,是和师傅生活在一起的人。本来就懂事的他,何尝不知道尊师重道的道理?
于是应了一声,睡眼朦胧地走出了房间。周文才看到他那还迷糊没清醒的样儿,就一阵想笑。这孩子,真不知道长大会发展成什么样,从出生就有“奇遇”。
周文才笑了笑,道:“快去洗把脸,既然你这么听话,文叔也不能让你白起这么早,教你个保命逃跑的本事。”
话刚一落,小陆丰顿时来了精神,问道:“那这个逃跑的本事,可不可以在人前显露?”在他想来,如果你逃跑的本事再厉害,不能在人前显露,那跟没学有何区别?
周文才听闻哈哈大笑,就知道这小子得问这个问题,看来上次的教训没少在他心里添加阴影。于是开口说道:“我教你的这功夫呀,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也不是什么宝贝,没人有兴趣。你完全可以显露,不过你得先编个理由。”
小陆丰跟文叔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文叔这低调做人的爱好,于是聪明地道:“有一次贪玩到很晚,不敢回家。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高人,见我胆小,于是传我功法,壮了我的胆。”
周文才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丰,什么时候这小子撒谎不眨眼了?虽然这话编得有点离谱,可信度又不高,但也算是一种进步。他此时真怀疑,这样教孩子,会不会误人子弟,把人家带坏了?
小陆丰挠了挠后脑,高兴地在那傻笑了好半天,才去洗脸。就是洗脸的时候还在想:我既然这么聪明,想到了这么好的理由。换了谁,也猜不出来这是假的。
其实,对于小陆丰来说,真正值得高兴的是可以向文叔学功夫。最重要的,还不用刻意隐藏。可能别人不知道,但他却深刻地体会到,有功夫不能施展的感受。那叫一个憋屈呀,知道什么叫有力无处使么,就是这种感觉。
小陆丰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结束,换好了衣服,安静地站在练武场上。这时,练武场上除了陆丰外,就只有周文才了。
周文才看着一脸严肃的小陆丰,心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