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蓓先是一愣,接着满脸惊讶,因为儿子用的力度恰到好处,让自己白天劳累有点酸痛的肌肉感觉麻麻的,特别地舒服。
“妈,你别动,让我好好地侍候你一下。”白文奇见母亲想转过脸来问自己,他立即出言制止。
前世的白文奇心中一直有一个痛,那就是当自己真正懂事时,父母却都不在身边了,“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个遗憾,让他在以后的生活中常常责怪自己,梦中也总是出现父母的影子。
孙晓蓓听到儿子的话,心里一阵暖流涌过,眼睛不由自主地湿了。
白剑青的嘴张得大大的,虽然在农村没有按摩的店子,但是他在部队时可是也享受过军医的按摩。可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按摩呢,难道儿子在镇上的那些发廊里面学的?
“哥哥,你侍候妈妈,我去侍候爸爸。”白芸儿见母亲舒服得呻吟的样子,大为好奇地跑到父亲的身后,也有模有样地用她柔软的小手在白剑青的肩膀上按摩开了。
只是,她那柔软的小手却没有力量,丝毫没有起到按摩的效果。
白文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定定地站在哥哥身后,仔细地观摩白文奇的按摩手法。
“文俊,过来,我教你怎么按摩。”看到老婆舒服的样子,白剑青心里痒痒的,朝小儿子喊道。
“妈,我给你按摩舒服还是爸给你按摩舒服啊?”听到父亲的话,白文奇的心里一乐,把嘴凑近母亲耳边悄声问道。
孙晓蓓一愣,老伴从来没有给自己按摩过啊,自己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如此舒服的按摩呢,儿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待看到小儿子和女儿在老伴的教导下帮他自己按摩时,她突然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
“好你个白剑青,结婚十多年你都不给我按摩,现在倒是享起儿女福来了,文俊、芸儿,到妈妈这边来……”
“啊……”白剑青一愣,没想到自己隐瞒了十几年自己会按摩的事实,今天却突然露出了马脚,看到一脸坏笑的白文奇,他两眼直冒火花。
“妈,爸他可能是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本事,现在才想起来,你看让他以后每天给你按摩一个小时怎么样?”白文奇见到父亲那张得大大的嘴,肚子都笑痛了。
“老家伙,儿子的话你听到没,不然以后别想我给你洗衣做饭。”孙晓蓓听到儿子的话高兴之极,这么好的建议怎么能够不采纳呢。
按摩这玩意最容易上瘾,前世的白文奇在客户的陪同下进过一次按摩室后,以后就没断过。他想,这个道理父亲肯定也明白,父亲之所以不给母亲按摩,估计也是怕母亲上瘾吧。
父亲的眼睛不自然地跳了一下,然后很无奈地屈服在母亲的淫威下了。
“爸、妈,我明天还要考试,先睡觉了啊。”为了躲避父亲那杀人的眼神,白文奇逃跑一般跑进了卧室。
第四 章 挤兑校长
第二天,白文奇早早地就被屋外清脆的鸟叫声给吵醒了,看着依然睡得香甜的弟弟,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走出卧室,却发现厨房里母亲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小奇,你醒了呀,我正准备去叫你呢,来,把这碗荷包蛋吃了,争取考个好成绩出来。”
淡淡的清香飘入鼻端,再看母亲脸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白文奇的喉咙一堵,叫了声“妈”,然后接过母亲手中的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小奇,吃慢点啊,才五点呢,来得及的。”孙晓蓓看儿子吃得“呼呼”地响,生怕烫着他了,关切地说道。
“妈,我吃好了,先走了啊。”三分钟把荷包蛋搞定,白文奇狼狈地跑进卧室,拿起母亲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考试文具,逃出了家门。
怎么感觉母亲的爱沉甸甸的,压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呢,白文奇郁闷了。
所有考生的准考证都在孙科那里保管着,所以白文奇还得去学校一趟。从家里到学校,大概15分钟左右的路程。
走在乡间小路上,呼吸着夹杂泥土芬芳的空气,白文奇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沿途路旁,树林丛中炊烟袅袅升起,土墙青瓦、竹篱笆掩映其中,江南人家房屋周围固有的植物——竹林,随风沙沙响。
田间,包了青色头巾的妇女,轻盈地采摘着黄花菜。苜蓿正翠郁茁壮的在地里成长。
久违的家乡啊,前世的自己,只能在梦里和文字中重温这些回忆。
很快,青山中学四个字就出现在白文奇的眼中,孙科那肥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孙老师,你好,我是来拿准考证的。”白文奇礼貌地招呼了一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此时的孙科身边已经聚集了几个学生,听到白文奇的话,大家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是这样的,我一个亲戚进城,我想搭他的货车进城。”白文奇尴尬地解释道。
“那你能找得到考场么,要是耽误了考试,谁承担这个责任?”孙科听到白文奇的话,不耐烦地说道。
“放心吧,宁城一中我去过几次,熟悉得很,耽误考试是不可能的。”白文奇避重就轻地说道。
哼,责任,恐怕你心疼的是少了一笔收入吧,白文奇心里暗笑。
对这个学校他并没什么好感。在前世,妹妹读初三的时候因为没有交学费,学校不顾她的哀求,把她的课桌直接搬到了走廊上。他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妹妹当时打电话给自己时泣不成声的样子。
“白文奇,老实地在这里等着,回头同学到齐了我们一起去宁城,这是考试,不是玩过家家游戏。”校长杨云看到孙科被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大声训斥道。
假如是在前世,白文奇听到这么严厉的训斥,肯定会低头,可是经历了妹妹被赶出学校事件,加上后来又陆续知道这个学校一些教师不堪的丑闻,他对这个学校的老师很难再有好感。
“杨校长,让我跟大家一起去宁城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比如民康招待所的住宿和伙食情况什么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文奇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瞪着杨云的脸。
“你……”杨云的手臂一抬,指向了白文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之所以敢出来训斥白文奇,是因为白文奇虽然经常打架逃课,但是对自己的话还是能够听进去几分的,却没想到今天白文奇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而且还抓到了自己的软肋。
这家民康招待所是杨云的老婆开的,住宿标准也就20块钱一个晚上,在那住两个晚上,最多40块钱。而97年宁城的伙食标准,5块钱一天就非常不错了,他叫了三辆客车,每辆车给的也是50块钱一个来回,分摊到每个同学的头上,不到两块钱一个人。所以,这次每个同学消费的实际金额最多60块钱。
突然间,杨云觉得白文奇可怕得厉害,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把所有的学生安排在民康招待所住宿,他又怎么会知道民康招待所的住宿和伙食标准。
看着白文奇从容不迫的样子,联想到他平时在班上吊尾的学习成绩和大大咧咧的性格,这小子刚才的话肯定是他的长辈教他的。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继续跟白文奇纠缠,露出那两颗大黄牙对白文奇尴尬地笑了笑。“小孙,你把白文奇的准考证给他,白文奇同学,预祝你中考成功!”
听到校长的命令,孙科连忙从公文包里面翻出白文奇的准考证,满脸笑容地递给了白文奇。
白文奇接过准考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园,他实在看不惯校长脸上虚伪的笑容和孙科前倨后恭的样子,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跟他们打交道了吧。
青山镇有一条泥泞的马路通往宁城市,在白文奇的记忆中,这条马路要到98年才铺盖沥青,同时对公路要进行一定的改道和加宽。
白文奇的运气挺好,刚到马路边就有一辆客车途径青山镇,花了一块钱的车费,他踏上了去宁城的车上。
坐在那颠簸的客车上,听着车上轻声细语的家乡方言,白文奇倍感亲切。
十年后,当自己奔走于大城市里面钢筋水泥的堆砌物之间时,总感觉自己是台挣钱的机器,在生活的鞭策下忙得团团转。
那时脑子里想得最多,却是少年时那些菊花插满头、花香盈满袖的画面,在终日惆怅的怀旧与失落中,梦想着回到儿时的田园生活而不自得。
窗外,一抹抹翠绿飞驰而过,偶尔还有星星点点的野花映入眼帘,更有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地在那玩着自己最喜欢玩的撞拐子(撞膝盖)的游戏。
眼前的画面慢慢地跟记忆吻合,到了最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我回来了,白文奇心底豪情万丈地喊道,一种别样的野心涌上了他的心头。
第五章 再遇暗恋情人
客车摇晃了两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城南车站,白文奇在售票员的催促中下了车。
白文奇的考场在宁城一中,宁城一中坐落在宁城西郊。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环境异常秀丽。
为了给自己一个安静的思考空间,白文奇选择了步行从城南车站到宁城一中。
中考此时对白文奇自己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在他父母的眼里,却是另外一回事,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的愿望。
白文奇的父亲又属于那种特爱面子的人,他就更加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在邻居面前给自己长脸。
为了补偿父母对自己的生育之恩,为了让他们风风光光,自己必须参加中考。
同时,白文奇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在宁城一中,有着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都跟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让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最后都没有跟自己走到一块。
假如事情的发展一切按原来的轨迹,其中一个女孩今年年底就会遭遇她人生的噩梦,自己必须赶在年底前认识她,并挽救她。
伴随着开考铃声的响起,白文奇准时地踏入了考场,扫视了教室一眼,他走到唯一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他的到来,立即引起了其中一个监考老师的注意。
陈旧而洁净的军褂,裤子上有几个不是很显眼的补丁,脚上穿着一双露出半个脚趾头的白绿解放鞋,一看就是农村考生。
可是,171CM左右的身高,一头乌亮浓密的黑发,刚劲流畅的五官线条,犹豫而深邃的眼神、沉着冷静的动作,却有着城市男孩特有的气质。
这是怎样的一个考生啊,说是农村的考生吧,肯定没这份稳定沉着,说是城市考生吧,那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打扮也说不过去。
领到试卷后,白文奇把试卷从头到尾扫了一眼,自信地一笑。
看到他的笑容,那位正仔细打量他的监考老师呼吸为之一紧,连忙转移了视线。
“唰唰唰……”的声音在考场里静静地响起,像是春蚕啃桑叶的声音,教室里一下子安静到了极点。
这场考试是语文考试,时间是从上午8点到10点半,白文奇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前面的基础题目给完成了,当看到最后的作文题目时,白文奇又笑了一下,写自己的愿望或志向,要求题材记叙文或散文,1000字。
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让父母兄妹等亲人过得开心,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还是利用自己超越现在十年的见识和知识,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金融帝国出来?
就这样,白文奇的脑子里剧烈地运动着,关于未来的定位、关于人生的思考、关于过去的回忆等等。
伴随着他的思考,他的脸色也急剧地变化着,时而笑逐颜开,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怒目圆瞪。
白文奇并不知道,他所有的动作,都落入了监考老师的眼中。
这个男孩肯定有故事,一直关注着白文奇的监考老师推断道。
好奇心促使她从白文奇的身边走过,想看看他的名字。
感觉到自己身边有道人影,直觉是监考老师,白文奇抬起头礼貌性地笑了笑。
是你么,雨宁?看到这张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脸,白文奇的眼光再也收不回了。
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如晨星,腰如翠竹。淡黄色的棉质衬衣中,两只小白兔跃跃欲出,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两条健美而极富弹性的大腿。
这个老师名叫苏雨宁,是白文奇的英语老师,白文奇高中暗恋了她整整三年,在他考上大学后正准备跟她表白时,她却南下广东打工了。
苏雨宁的命运非常地坎坷,刚到东莞时就被黑社会跟踪并绑架,在被关了近20天,遭受了20天的蹂躏后,她终于找了个机会逃回了宁城,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光棍。谁知道那光棍对她好了不到一个月,就逼着她出去卖淫,然后她离开了宁城,嫁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
白文奇的心一下子痛得很厉害,他慌忙地把目光转移到试卷上,强壮镇定地在试卷上乱画起来。
他为什么要哭,难道自己勾引起了他的伤心事么,苏雨宁疑惑地走开了。
苏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的,看着苏雨宁婀娜多姿的背影,白文奇一阵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考试完后,白文奇不敢正视苏雨宁,匆匆地走出了考场。
这个商场以后会被铲平,变成一个公园;那块垃圾场以后会是两条省道交叉的地方,成为宁城的黄金宝地……
十分钟后,白文奇情绪恢复正常,每看到一处地方,他的脑海中就会忍不住浮现这块地方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白文奇路过一家理发店时,无意间从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的形象,白文奇一愣,泯嘴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白文奇此时的发型是那种土得掉渣的锅盖头,而身上的衣服和脚上的鞋子,搭配也极不协调。
“失误啊失误,都回来一天了,居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形象这么土包子。”白文奇自嘲一声,跨进了理发店。
半个小时后,顶着一个精神焕发的平头,白文奇从理发店钻了出来。
“嗯,这身衣服也给淘汰了。”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新发型,白文奇喃喃自语道。
白文奇埋头就钻进了商场,让他沮丧的是,现在的宁城居然没有自己中意的衣服和鞋子,在挑选了一个小时后,白文奇不得不勉强地买了一套衣服,一双凉鞋,而他手中的200元大钞,也用掉了50多块钱。
虽然没有买到满意的衣服,白文奇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1997年8月,受电视节目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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