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的提高,总让这个尝试到人性感情奥妙的阴灵少女感到发自心底的高兴。
潮汐飞下客店二楼的廊阶,她的双脚落在微显得古老的木质楼板上无声而无息。不满地嘟了一下嘴,然后很嚣张地踢开了萧水寒的房门。
“哐当”的声音将正在房顶沉思的君柔柔吓了一跳,陆雨也被明显带着不满的示威而吸引了出来,但是越过客店房顶上那乌黑瓦片,看见君柔柔水灵的双眼带着不解的愁绪看着萧水寒的房间之时,陆雨也不禁叹了一声,转身回屋继续修炼。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旁观者往往没有什么力量去改变当局者的困境。
房间之中,萧水寒正在捣弄他背回来的那块木头。那是一块显得灰黑的老木,看上去像是桐木的材质,已经雕磨成了一把古琴的模样,除了了没有上漆上弦之外,跟一把真正的琴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潮汐的好奇心顿时被这老木给吸引了过去,却没有追究萧水寒对君柔柔的态度问题。
对潮汐破门而入的做法没有丝毫的惊异,萧水寒头也不抬地将七根粗细不一的琴弦摆好,将它们穿过琴的龙龈,缠绕过雁足之后将余弦夹在琴尾处。
萧水寒修长的双手灵动而有力,一丝不苟地将整把琴完成之后,自己用手拨了几下。
整个过程萧水寒专注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面前的琴,晚霞的映红了他散落的头发,宁静悄然铺开,潮汐犹如一池水,忽然没有了风的撩动,出奇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个自己认识了十年的人,展示着他另外的一面。
终于,萧水寒自己弹了几下,新琴叮咚,声音清脆,恍若金裂石动,萧水寒点点头,对琴的声音似乎也十分地满意,抬起头来看着潮汐。
“你什么时候也有这本事了?”潮汐微微一笑,走进了些端详起萧水寒手中的杰作。
萧水寒将琴递给她,带着温和的微笑:“小时候爹为妈妈制琴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过。”
潮汐却不懂弹琴,也分不清好坏,又将琴递回了萧水寒手中:“你做这个,不会是为了外面那个君柔柔吧?”
“不,不是给她的。”但是看着潮汐那逗趣的怪笑,萧水寒又补充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怕爱上她,所以才对君柔柔那样?”
潮汐只是微笑,脸上妩媚的笑容已经说明了她是这样想的。
萧水寒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此刻,唯有窗外那长路漫漫的景,才能寄托一丝他的心情:“你说的没错,我是怕爱上她。
如此热切的心,又有谁能不为之所动呢。
但是更多的,是我不想利用她。她拥有令人羡慕的天资,而这样的天资若是加上努力,必然会成为一大强力。但是她天真热情,心智简单,潮汐,你也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你觉得她适合吗?”
潮汐道:“人总是会改变的,你不觉得她能为你改变吗?”
萧水寒却道:“我不希望她改变,也不希望她替我去杀人。她就像刚从源头里冒出的清泉,又像天上纯净的蓝色,未经一丝的污染。我没有权利,用我的欲念去利用她。”
“可是我愿意,我愿意被你利用!”门口君柔柔双眸噙着泪水,对着萧水寒喊道。
潮汐眉头皱了起来,她没想到君柔柔也有如此的本领,居然能避过她的察觉。她之前便已经听说君柔柔是千寒宫当之无愧的佼佼者,但是她的修为,也出人意料了一点。
萧水寒转头看着君柔柔,闭口无言。
君柔柔不甘心地道:“我心甘情愿也不行么?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但是我愿意帮你啊,难道这样你还不能接受我吗?”
“我不想连累你!”萧水寒只吐出几个词,眼睛却转向了一边。他始终背对着她,没有转过身来。
“谎话!”君柔柔喊道,“你不想连累我,不让我去接触你做的事就好了,但是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我要求不多,只是希望你对我好一点······!”
房间忽然变得沉默,只有君柔柔在幽咽中等待着萧水寒的答复。潮汐看看君柔柔,又看看萧水寒,忍不住劝道:
“水寒,答应她吧,她值得你去珍惜。”
萧水寒目光忽然变冷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窗棂,瞪眼看向窗外,眼中盈出了泪光,咬咬牙道:“对不起,我心里面已经装了太多东西,早已经没有了你的位置!”
君柔柔眼中的泪,奔涌而下,犹若哀伤,也没有一刻可以停息。
“你的心,好狠!”君柔柔只能放下这句话,不愿被别人看见自己的泪水捂着脸离去。地面上留下的,是几颗晶莹的泪珠,正在木板的夹缝之中迅速地渗进去。
潮汐叹了一声:“水寒,你真狠!”
萧水寒无言地呆立,往着窗外天空远处的残云面色冰寒。
潮汐站起身来站到他身边,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是你对自己更狠!”
第五十章 尹小舞下山
千寒宫之内,冰如颜面前一块光滑平整的冰晶一面之上,正映射出萧水寒此刻的情景,甚至连君柔柔落泪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看完这一切,冰如颜轻轻地挥了一下手,这水晶般冰晶前端平面的影响顿时消失不见。
她长发披散,头上只有一只简单的白玉簪别在一束青丝之上,身后是长长的雪白长裙,后摆柔和地扫过冰制的地面,没留下一丝痕迹。
踮起玉琢一般的裸脚,冷艳清踏上几个阶梯,在那方正的寒冰巨座上坐下。丝丝的寒气从冰座上渗入她的身体里面,推动着她的真元缓缓地增加。
在修炼寒冰诀上的晋升,让她拥有了更长的生命,十年前,她得到了“错魂仙”,也意味着她可以维持自己的容颜,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她的面容,还维持在三十岁左右,在未有错魂仙之前,她全凭着另外的宝物支撑着,女人为了自己的容颜与美丽,当真是要花费不少的代价。
若只看她外表,她依旧是个美丽的女人,若不是她冰冷得几乎不会笑的脸还有无时无刻不在的冰冷威压,她只是一个美丽得如冰雪的女子,而柔和的白衣,更将这种美丽加上了一丝柔和。
她半支着手,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冰殿门口那殷虹的夕阳余晖上。残存的一丝光明,是对白日最后一丝的留恋。夜月甚至连这一丝留恋也要剥夺,正急急地拉上黑幕以。夜色降临,同来的还有寂静。黑夜像水中的墨汁,在冰殿中缓缓散开,但是冷艳清雪玉的肌肤却更加白皙。
“冷月,我这样对他,你会恨我吗?”
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冰殿中回荡。冰如颜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细长的手指在冰座宽大的把手上敲了一下。
冰殿之外,立即有长老迈步而入。
“你去把寒冰剑送到萧水寒的手里,就说我承认他了。让他在炎崖上别丢我的脸。”
那个年迈的长老似乎有一点发言权,并没有立即答应,却是提出了质疑:“宫主,‘寒冰’乃是我千寒宫掌门之物,宫主是不是要慎重一些?”
冷艳清看着长老足足有一分钟,直让那长老浑身冷汗直冒。
收回自己冰冷的目光和刻意的威压,冷艳清方才开口道:“不用怀疑了,下一任宫主,就是萧水寒。”
长老顿时语噎,知道自己现在再反对只能惹恼冷艳清,只得施上一礼,退出冰殿去安排了。
做完这些,冷艳清再次站起身来,赤着脚走出了冰殿,来到了尹小舞修炼的地方。
尹小舞还在修炼着剑术,配合着寒冰决一刻不停地提升自己。她闭关冲击寒冰诀第六重境界日已半个月了,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突破迹象,这不禁让她有些焦虑,只能不断地修炼,舞剑,一刻不停的提升着体内的真元。
千寒宫内所有的地方,都用寒冰玉铺设,除了莹丽洁白的美丽之外,于修炼还有莫大好处之外。但是建宫之时,几乎没有费冷艳清什么心思,因为千寒宫正是建在一块巨大的方圆近千米的寒玉之上,有些地方的花草,还是直接在这块玉石上凿出花盆的形状,装上泥土。不过千寒宫内的花朵并不算繁多,除了冷艳清不喜欢之外,这高寒的山巅,除非夏天,其他季节也活不了那么多的花。
“你的修为,又增长了!”冷艳清对尹小舞展开了笑容,语气温和。
尹小舞早已半跪在冷艳清面前,心中充满着感激。
“听说你在冲击寒冰诀的第七重,所以我来看看,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小舞让宫主失望了,已经十五天了,还没有突破的迹象。”尹小舞深深地低着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
冷艳清轻轻一笑:“起来吧!”
尹小舞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冷艳清迈步绕过尹小舞,拿起她日常使用的佩剑。
缓缓地拉开了几寸。尹小舞的剑是千寒宫里面很普通的弟子剑,材质也没有什么特别。铜包的剑柄上的纹花已经有些磨损,那是经常使用的结果。
“你看着!”冷艳清忽地一抖剑,地面一块玉砖忽地飘起,闪过她面前。
冷艳清的手一震,剑只轻轻一刺,便立即收了回来。
但那块玉砖落下地面之时,却化为了飘扬的雪花般的花朵,没一朵都精美无比,巧若天工。
尹小舞看得目瞪口呆。
冷艳清道:“看清楚了么?”
尹小舞呆愣地摇摇头。
冷艳清叹了一声,她这一剑,是千寒宫剑法的总汇,最精炼也最巧妙的一式,将所有的剑招,都化为一招,这是由繁入简的过程。而突破“寒心诀”第七重,单单靠积累是不行的,还有有足够的悟性。
还是悟性不足么?冷艳清心里叹了一声,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他失望的神色。
“你没有突破,也是很正常的。”冷艳清柔柔地放下剑,“我准备明天就让你下山。”
“什么?”尹小舞显得很惊讶。
冷艳清问道:“你不愿意吗?”
尹小舞从惊愣中回过神来,这是她无日不想的,想快点见到萧水寒,陪在他身边。
“只是我还没有突破第七重···!”尹小舞只是觉得这不是真的。冷艳清曾经要求尹小舞直到第七重,方能下山去,但是现在却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
“你明天就护送着‘寒冰’剑,与长老一起跟萧水寒汇合吧。”
“真···真的吗?”
“是的,去追求你的爱情吧,记住千万别让水寒走岔了路。”冷艳清的声音,让尹小舞激动之余,又暗自定下决心,照顾好萧水寒。
“嗯,小舞记住了!谢谢···谢谢宫主!”
“呵呵,傻孩子,说什么谢谢,自己的幸福自己千万把握好了,可别让别人把你的水寒给抢走了哦。我们女人啊,有时候主动一点,才能得到幸福啊。”
尹小舞脸一红,呐呐地点了点头。
从尹小舞之处走出来,冷艳清又召见了负责护送“寒冰”的长老。
黑夜将冷艳清的身影完全淹没,而她冰冷地声音,随着长老频频的点头而成为冰殿里面的冰冷。
最终的一丝光明,完全被黑暗吞噬。
夜,还是来临了。
第五十一章 寿诞
炎崖之上,已经被琳琅的彩带和玉石,还有无数的鲜花仙兽,布置得更胜仙境。
各大门派的贺寿之人都已经前来前来观礼。
庆典开幕之际,“长生天炎”的弟子早早便起来了,做完早课之后,便集结在炎崖的炎台上准备典礼开始之时的演武。几千名弟子的阵势,将整个炎台站得满满的,个个白衣长剑,仪态不凡。一道道炎气从这些弟子身上散发出来,仿若实质一般在汇聚在炎台的半空,场中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上千名子弟演练的阵法的强大,甚至让人感到心惊的程度。
接近半个小时的阵法演练完毕,几千弟子又复静静站立,甚至没有一个脸红气喘。围观的各门派使者暗暗心惊,在心底感叹“长生天炎”年轻一代弟子的优秀。
演武完成,礼仪官就高宣“长生天炎”的掌门到来。
萧长剑白发飘在脑后,施施然的白衣的右边腰间用红蕙系着一块红玉,红玉上的雕刻着一团火焰,颜色犹若鲜血,仅此而已。
但是萧长剑一人站在那里,让所有人都恍然觉得他就代表了一片天地,一片虚空。
萧离领着罗紫玉柳可卿等炎门九子,率先拜倒在地,磕头贺寿。
接着是再传弟子还有几千门人,也纷纷上前贺寿。再下来,便是大小门派贺礼。其中自然不乏如青门南山寺这般传承久远的门派的使者。
南山寺临济南海,素有“白寺南山巅,坐佛成道仙”的誉名。门派不大但贵在久远,尘云之时,南山寺便已存在,流传甚久。南山寺虽名佛寺,但是却不断发,无佛家戒律,更像修道人家,所以才会有“成道仙”之说。
青门领头的,是个清丽的少女,一身绿衣若水,身姿云岚,容姿美艳,仪态不凡。那绿衣女子轻轻屈膝成礼,说道:“小辈绿茵,奉家师青衣之名,代表青门向前辈贺寿。祝前辈福体康寿,修境长生。”
而青门却是更为特别一些,门中掌门,以青衣为号,当上掌门一日起,便是青衣。青门中选取弟子以入门先后为判,分别是红黄蓝绿紫,入门之日,便去掉姓氏,安以颜色字为姓。
萧长剑手轻抬,以柔和真元扶起绿茵,端量了绿茵一番说道:“不错,资质绝佳,青衣有福了!”
绿茵低首谦虚说道:“前辈谬赞,绿茵可当不起。家师常说起前辈修为已达天境,门下徒儿更是个个资质非凡,仪态仙雅。绿茵资质愚钝,却是不堪大造的。”
“呵呵,青衣教导有方啊!”见绿茵对答自然,有据有节,谦虚之余却大赞炎门,让萧长剑对其的评价又高了一番,“若是你尚有余空,可在我炎崖上多盘横几日,好让我门下这些不成器的徒孙子多与你交流交流。”
“晚辈多谢前辈抬举,晚辈也正想向炎门各位师兄师姐多多学习,好自勉精进。”绿茵笑着说道。
罗紫玉却是走下来,靠近她直接拉起她的手:“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师父怎么舍得放她走呢,我看啊,留几日不行,最好啊,是让她嫁到我们炎门来,这样她就跑不掉啦!”
绿茵头低脸红,怪嗔了一句:“姐姐莫要拿绿茵打趣了!”
众人没想到罗紫玉的打趣如此直接,不少却是笑出声来。但是转念一想,隐隐又觉得会有这种可能性,若是青门与“长生天炎”这样结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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