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波罗说道:「侯爷,我军拥兵三十余万,又何必惧怕刘树生呢?依小弟所得到的消息,刘树生身边只有十三万兵马,无法与我军相抗!原本小弟认为逼退刘树生之後即可收兵,但是从现在的形势看来,不如我们联手将刘树生擒杀,一举消灭南疆十三万大军,再行商定你、我两国之间的国界划分,不知道侯爷意下如何?」
苌踅听到宇波罗的建议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开始感到有些为难,此次他赶来与宇波罗会合所率领的十余万大军,已经是西北的全部家底了,一旦有一点儿损失,只怕他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可是宇波罗全然不同,西域经过百余年的修养生息,已经是人丁兴旺之地,就算二十万儿郎尽丧於此,也不会令宇波罗走投无路。
「怎麽?侯爷不敢与刘树生决战不成?如今我们的联军是刘树生兵力的两倍以上,何惧之有啊?如果现在不与刘树生决战,待他日刘树生大军迫境之时,只怕我们想与他决战也没有那个实力,更不会再有如此良机了!」宇波罗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说道,他见苌踅迟迟不愿回答自己的提议,便开始心浮气躁,因为他无法坐视这个难得的良机由自己身边匆匆溜走。。
苌踅狠下心,说道:「好!既然宇波侯爷有此决心,那麽苌踅自然全力以赴,不知宇波侯爷是否有良计在胸?想必刘树生已经知道我们陈兵於此,必然会有所防范,若无良计,想轻易擒杀刘树生只怕是妄想。」
宇波罗见苌踅同意才含笑点头,如果苌踅不同意联手出兵,那麽宇波罗也许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苌踅以夺西北兵力。
其实论起谋略,宇波罗是一个久经战场的老手,自然明白如今的形势不容刘树生主动出兵,只要他可以将刘树生包围在京门城里,那麽刘树生是死、是降已经没有分别了。
宇波罗得意的说道:「宇波罗多谢侯爷大力相助,哈哈哈哈……依小弟之见,刘树生必然会全力防守,不会主动向我军发动进攻,然而京门只是弹丸之地而已,粮草自然不会太多,只要我们可以将刘树生包围在京门城内,他想不死都很难!」
围住京门城对宇波罗和苌踅的三十万大军而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如果只围而不打的话,谁都不会有所损失,还可以除去心腹大患,既然有这麽好康的事情,苌踅当然乐得和宇波罗联手罗!
苌踅称赞道:「侯爷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对刘树生的心理摸得相当透彻,哈哈哈哈……不知道侯爷打算如何出手?虽然我军人数众多,但是容易引起刘树生的注意,他怎麽可能心甘情愿被三十万大军围困在京门这个弹丸之地呢?」
宇波罗心中早就已经有打算了,无岭山距离京门之地仅几百里的距离,如果三十万大军一起行进的话,一定会被刘树生发觉,而且由无岭山至京门之间有几道险关,中间还隔着辽阳河,这些都是减慢大军行进速度的自然阻碍,根本没有办法克服,因此只能采取分兵而出的办法。
宇波罗打算将三十万大军分为数路人马,同时由不同的方向朝京门展开合围之势,这麽一来可以将己方的人数化整为零,加快行进的速度,二来可以令刘树生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重军围困在京门城中,还不会让刘树生有一点儿逃离京门城的机会。
宇波罗说道:「小弟打算如此部署,由上将军李如伯领兵五万出无岭山,过辽阳河,向西面进攻;以上将军马林领兵四万出无岭山,经辽阳河上游,从北面进攻;以本侯率兵十万,出无岭山,经万险关,由东南进攻。」
然後宇波罗看向苌踅,继续说道:「此外,由侯爷亲自带您手下十余万人马,以小弟的一万骑兵为侧翼,出辽阳河,直逼京门,刘树生见我军不过十余万人马绝对不会逃走,必定在城中静候我军到来,如此一来,等其他几路大军赶到之时,刘树生纵使背生双翅也难逃出三十万大军的重重围困。」
苌踅听得不停点头,宇波罗的策略的确可行,而且对刘树生而言,十几万人马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完全没有必要在看到自己亲率十几万大军前去征讨之时退出京门城,反而会因己方兵力薄弱而放心与十几万大军对阵。
虽然无岭山与刘树生所在的京门仅七百余里的距离,但是绕路而行的话,途中崇山峻岭,路途遥远,比起正面进攻至少多了三天的路程。
宇波罗虽然将其中种种因素考虑在内,但是他却忘记很重要的一点,如果将兵力分散的话,只要被刘树生击破一处便会处处受制,根本无法形成合围之势,反而会令己方损失惨重。
宇波罗和苌踅商定进军计画之後,当夜便兵分四路,各自向京门挺进,宇波罗认为自己的行动计画天衣无缝,绝对可以将刘树生活活困死在京门城中,他完全没想到,刘树生所派出的探子一直在注意宇波罗和苌踅的一举一动,他们刚刚有所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将他们的分兵路线提前告知刘树生。
同一时刻,京门城中,刘树生的大营内──
「刘王,前方探子来报,宇波罗和苌踅已经兵分四路向我军袭来,看来宇波罗极为心急,而且连夜行军,马不停蹄,请刘王定夺!」童行说完之後,将刚刚所接到的消息递到刘树生面前,然後目不转睛的看着刘树生。
三十万大军突然兵分四路而来,在童行看来无异於是灭顶之灾,再加上罗速和公孙烈带走五万精骑,刘树生营中仅剩下八万余人马,绝对不能轻易出兵,稍有不慎就有被宇波罗一举歼灭的可能,这种情况令童行心里焦急不已。
刘树生看着童行递来的消息,再次摊开地图仔细查看一番之後,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同时微微摇头。
虽然宇波罗的计画相当周密,对刘树生现在的境况也了解得还算透彻,但是他的分兵之举无异於自寻死路,这个化整为零的动作等於是害了自己,也就是说,宇波罗将大於刘树生的实力分割成数小块,等着让刘树生一一吃掉。
原本按照常理判断的话,刘树生一定会摆出防守的阵势,等待宇波罗的四路大军到来,但是刘树生怎麽会是那种坐以待毙的庸才呢?他也不可能让宇波罗如愿以偿。
刘树生命令道:「童将军,速将方秦将军和龙且将军请到本王帐中,本王要出一次奇兵,消一消宇波罗的傲气和锐气!」
当童行向刘对生报告军情之时,顾凝儿和夏侯无极已经不在刘树生身边了,此时顾凝儿准备就寝,而夏侯无极则是在查看地形,规划坚守京门城的计画以及散布刘树生手中握有传国玉玺的传言,以惑乱宇波罗的军心。
不久之後,童行带着方秦和龙且来到刘树生的营帐之中,他们三人对刘树生行过君臣大礼之後,分立於刘树生前方两旁,静待刘树生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刘树生说道:「童行将军,龙且将军,方秦将军,本王将三位将军唤入大帐之中,实在有要事相商,几位将军由树生布衣之时便与树生同甘共苦,本王绝对不会忘记诸位的恩情,今日树生将三位将军唤来,正是为了生死存亡大计!」
刘树生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令童行三人大吃一惊,刘树生脸上的表情更是凝重异常,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两道浓眉紧皱,似乎有千万死结。
「刘王,末将愿追随刘王至死不渝!刘王若有心事,尽管吩咐,末将必并竭尽全力为刘王解忧!」童行三人异口同声对刘树生说道。
方秦与龙且不知道究竟发生什麽重大的事情,竟然会令刘树生如此为难,而童行虽然略之一、二,但是他们三人从未见过刘树生露出如临大敌的神情,今日刘树生一改往日谈笑风生的模样,将一向非置敌军於死地的自信神情换成庄严的面孔。
刘树生凝重的说道:「方将军,童将军,龙将军,本王感激三位将军的恩情,但是三位将军可知苌踅与宇波罗同时发兵三十万,欲将我军困死在京门这个弹丸之地?时至今日,我军已无退路可走,实不相瞒,本王营中如今仅剩八万精甲,敌军却有三十万之众,几乎四倍於我军,若此战几位将军不能得胜而返,那麽诸位将军和树生的前途以及身家性命便要交於
宇波罗之手!敢问几位将军,是否愿冒死一试以寡击众?」
刘树生的目光扫过童行、方秦以及龙且的脸上,他的目光之中彷佛有万缕忧愁一般,童行三人几乎同时跪倒在刘树生面前,虽然没有发出只字片语,但是他们决死一战之心已经不言而喻。
刘树生满意的说道:「三位将军请起,只要三位将军有此决心,本王可以向三位将军保证,不日便可破敌於京门城百里之外,令宇波罗进退维谷,不敢轻犯我军!」
「方将军,你领一万五千铁骑出西门,绕谷道直逼辽阳河,设伏於辽阳河西岸,待李如伯大军行至之时突然杀出,力求速战,无论歼敌多少,只要击退这五万大军便可达目的!」
「童将军,你亲率三万精兵出东门,不论牺牲多寡,务必将苌踅的十余万大军挡在京门城百里之外的山野之中,不可令其前进半步!龙将军,你率两万精兵出北门,过遥岭,绕向辽阳河上游,阻击马林所属四万大军,务必尽数歼敌,不可留下活口!」
「方将军,龙将军,你二人完成使命之後立即挥军南下,设伏於万险关,待本王亲率大军向宇波罗发动进攻之时,你们便由背後杀出,意在破敌而不在於歼敌,而後我方三路大军一同挥师向南,由背後直击苌踅大军,以解京门之围,明白吗?」刘树生说完看向方秦、龙且以及童行。
童行三人一起对刘树生点头领命,神情与刘树生极为相似,个个面露凝重之色。
一旦分出这四路大军之後,京门城中几乎已无驻军,也就是说这里只不过是一座空城,一旦宇波罗计画有变,那麽京门必危,届时,刘树生会被断绝退路,情况变得险中加险。
「刘王,事不宜迟,末将立即领兵出发,希望刘王一路多多保重,末将不能左右相侍,盼刘王多加小心!」童行三人说完便匆匆走出刘树生的大帐,各自调兵遣将。
虽然他们三人在深夜几乎调动整座大营之中的全部守军,但是精良的训练让他们并未发出太大的响动,这一点不仅令刘树生极为满意,就连童行三人也为严整的军容自豪不已。
第二百四十五章 西北大军
刘树生回到寝室之後,顾凝儿本来含笑带羞的脸庞突然掠过一丝严肃的神情,她由刘树生紧皱的眉头,看出刘树生现在的心情,若是按照先前他们三人商定的策略,此时刘树生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神情,因此肯定是宇波罗与苌踅那方的情势突然有变。
顾凝儿担忧的问道:「树生,怎麽了?夜色已深,你却不能安然入睡,必然有事在心,何不说出来让凝儿为夫君分忧?是不是有紧急军情呢?」
刘树生说道:「宇波罗突然兵分四路向京门进军,想必他有意将我军困死在京门,虽然他的策略巧妙,但是如此一来,原本实力远胜於我方的三十万大军便已经化整为零,不足为惧!只是我有些担心,我的安排是否有失虑之处?」
刘树生极为平静的看着高挂於夜空之中的半轮弯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然後他将自己如何布置、如何分兵派将之事,对顾凝儿仔细讲述一遍。
顾凝儿听完之後,突然对门外的守卫吩咐道:「速将童行、方秦、龙且三位将军唤回!命他们三人赶来此处见我!」
顾凝儿说完便转身对刘树生说道:「夫君太大意了啊!宇波罗兵分四路来袭就已经将兵力分散至极,如果我军也分为四路迎敌,那与宇波罗又有何差异呢?我方依旧要面临以少胜多的苦战,只会疲惫我军将士之身心,绝对难从宇波罗那里讨到任何便宜。」
刘树生听完顾凝儿的分析之後顿时有所醒悟,顾凝儿说得没错,如果自己真的分兵迎敌的话,与坐以待毙又有何异呢?只要宇波罗稍有变动,己方就会被宇波罗断绝後路,到时候必然军心大乱,再无战胜宇波罗的可能。
过了一会儿,童行三人匆匆赶回刘树生的营帐之中,他们一脸疑虑的看着刘树生和顾凝儿,全都不明白为何刘树生突然将他们唤回营中,不禁猜测刘树生是否另有打算,准备撤出京门城。
如果刘树生真的打算这麽做的话,那罗速和公孙烈必死无疑,因为他们得不到後方的支援,仅能以五万精骑应战,不需多久时间,必定会被宇波罗的大军消灭殆尽。
童行开口问道:「刘王,不知您把末将三人召回有何用意?难道您另有打算?」
刘树生对童行微微点头,随後又将目光投向顾凝儿,对顾凝儿说道:「凝儿,你是否有应对之法?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看。」
顾凝儿双臂抱胸,在营中来回踱步,片刻之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芒,她转身对众人笑道:「其实宇波罗分兵之举实属高明之策,但是他忘记最重要的一点,西域之兵多是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的通行惯例,也就是说,他的四路大军不可能在同一个时间抵达。」
「由於地势、行军缓急之故,宇波罗的四路人马之中,最先抵达的应属苌踅一路,因为从无岭山至京门这条笔直的大路,是步兵行进最快的道路,最有希望在明日黄昏之前到达京门城下,但是其他三路根本无法如此神速。」
「李如伯领五万兵马出无岭山,欲过辽阳河,由西面对我军进行合围,但是时值初秋,正是辽阳河水流最湍急之季,加上西域骑兵多无良马,西域的战马最高不过五尺二寸,无法与南疆的高头大马相提并论。」
「更何况西域战马多瘦弱、不耐乾渴、劳累,所以按李如伯所走的路线以及军情来判断,应该需要三日的时间才会到达京门西城外,也就是说,他会比苌踅慢两天,这两天时间足以令我军以优势兵力击败苌踅!」
「马林的四万大军要绕道辽阳河上游,过辽阳河由北面合围,不过宇波罗不知道辽阳河北面的渡桥去年被大水冲毁,因此马林想渡过辽阳河,更是千难万险,待他渡过辽阳河,恐怕已经是四天之後的事情,再由辽阳河上游,那距离京门五百里外的崇山峻岭赶至京门,肯定是第五日黄昏之时,大势已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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