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憔悴凄婉之色；贝齿轻咬着嘴唇。勾魂夺魄的美丽双眸中；满是气恼之色；紧紧的盯着杨凤年。
“负心人”
黑罗刹的一声怨气十足的怒斥；瞬间让愤怒中的杨凤年呆立当场。
这……
怎么回事儿？
她在说谁呢？
杨凤年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一头雾水的左左顾右盼；想看看这个负心人是谁。
结果；转过头来一看；怀中的聂小倩脸色煞白；充满了泪水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自己。愤怒痛心的目光；俨然自己就是陈世美在世。
更可恶的是；白起这个鸟人；竟然也是同样一副表情；愤怒的盯着杨凤年。
那愤怒的目光；仿佛杨凤年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杨凤年；没想到；你竟敢这样对待我姐姐；我真看错了你”
看到黑罗刹泪流满面；蹲在地上；掩面哭泣。娇躯微微颤抖者；声音哽咽的让人心疼。
白起眼睛通红；收握着刀柄；咬牙切齿的怒斥着杨凤年。
看到这三人；盯着自己的目光。
杨凤年艰难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抬起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笑问道：“姑娘；你不会是在说我呢吧？”
蹲在地上；掩面哭泣的黑罗刹；闻言后；抬起头；美眸红红的盯着杨凤年；疯狂的喊道：“不是你还是谁；呜呜；当初生下孩子后；你就不要我了。呜呜呜；可怜我的孩子呀；寒冬腊月没有保暖的衣服；就这么活活的冻死了”
说到伤心处；黑罗刹脸色瞬间煞白；仿佛想起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伤心事；美眸一翻；竟是软绵绵的晕倒在地。
“杨凤年”白起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
身体化作一道青光；瞬间飞到了黑罗刹身边。颤抖着双手；将昏迷不醒的黑罗刹抱起来；急切的呼唤了两声。
但黑罗刹依然昏迷不醒；俏丽的脸颊上；两行清晰的泪痕；格外清晰。
看到这一幕后；白起转过头；看到杨凤年竟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顿时大怒；虎眼圆瞪；浑身鬼气不受控制的澎湃而出。
“杨凤年；我姐都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是无动于衷？你还是个人吗？”
呆在当场的杨凤年；看着白起抱着黑罗刹；蹲在冰冷的广场上；热泪盈眶；无限悲戚的神色。
心中不由的一阵恍惚；无限茫然中。
我……我靠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人了？而且还有了孩子？
更扯淡的是；这女人一口咬死自己是个负心人；而且孩子还因为自己的不负责任；而冻死在荒野中。
这下子；死无对证。
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谁能告诉我？
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的快要精神失常的杨凤年；连忙伸出手；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把他的神思拉回了现实。
看着躺在白起怀中；像是真的昏过去的黑罗刹。还有白起那动情的表演。
杨凤年目光有些呆滞；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虽然场面乱成了一团乱麻。
但杨凤年心中；还是有着一丝清明的。
如今；快刀斩乱麻。
只要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杨凤年极度无语的看了一眼；继续演戏的黑罗刹和白起。
然后转过头；伸出手拉着身旁的聂小倩；哭笑不得的说道：“让他们继续演吧；咱们……”
走字儿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聂小倩陡然脸色一寒；目光冰冷的盯着自己；抬手就是一嘴巴子。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寂静的广场中回响；经久不觉。
躺在地上；假装昏迷的黑罗刹；娇躯不由的轻颤了一下。紧闭的双眸；偷偷睁开。看了一眼；那呆在原地的杨凤年。
看到杨凤年仿佛被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黑罗刹心中急跳了一下；然后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躺在白起怀中；装昏迷。
抱着黑罗刹的白起；看到远处杨凤年被他妻子抽了一巴掌后；心头咯噔一下；脸上的肌肉也抽了抽。
完了；玩儿大了
白起心中暗呼一声；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杨凤年那错愕的目光。
耳光声依然在回响；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表明；刚刚那一巴掌；绝非是幻觉。
杨凤年缓缓抬起手；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目光中满是冰冷之色的聂小倩；脑袋里乱成了一锅浆糊。
我……
几番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你；你；你干嘛打我？”
到头来；杨凤年捂着脸；目光极度无辜的看着聂小倩；弱弱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很娘
聂小倩目光冰冷；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冷冷的看了杨凤年一眼后；美眸中满是讥讽之色；冷笑道：“始乱终弃；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杨凤年；我真是看错你了”
（。。 ）
第一百十六章 懂得敬畏
凄冷的夜风；卷带着颗颗晶莹璀璨的雪粒；扫过空旷的广场。
空冷寂寥
寒风中；四目相对的二人；衣诀纷飞；神色各异。
看着黑罗刹那五味陈杂的复杂笑容；杨凤年敏锐的察觉到；关于亡灵丛林的传说；恐怕有着别的版本。
而且；根据今天自己的境遇来看；此事肯定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你们是……？”杨凤年静静的看着黑罗刹；好奇道。
黑罗刹沉默了片刻后；素面朝天；淡然一笑。
转过头来；目光清澈如水的看着杨凤年；轻启樱唇；淡淡道：“我们是主动来此的”
“什么？”杨凤年震惊道：“主动？”
看到杨凤年诧异不解的表情；黑罗刹轻轻摇头；叹息一声吼；苦涩道：“封神大战后期；我王已知自己必败无疑。但他并不甘心；为了东山再起；便让我率领一千精锐；来到魔界；养精蓄锐；伺机而动；反攻人间”
“只是可惜；战争败得太快了；快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黑罗刹苦涩一笑；轻叹道：“一切的布局；如今都成了泡影”
看到黑罗刹；形单影只；暗自神伤的摸样。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在杨凤年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心痛的感觉。
杨凤年犹豫了一下；终是迈步上前；看着黯然神伤的黑罗刹；轻声安慰道：“商朝的覆灭；乃是世界向前发展的必然结果。所以；你也用不着伤心再说了事情发展到这里；纣王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商朝已经灭亡了千年之久；你说你一个臣子；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你可了解我王？”黑罗刹闻言；面色顿时一寒；是转过头来；看着杨凤年；冷冰冰的质问道：“凭什么这么说？”。
杨凤年没有理会黑罗刹的愤怒；而是平静的点头道：“知道一些”
“那你知道；王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黑罗刹眼中戴上了一抹笑意；似乎很满意杨凤年此时的态度。
杨凤年笑了笑；坦诚道：“从某薪面来说；前期的纣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皇帝；用雄才大略来形容；也不为过”
黑罗刹抿嘴一笑；美眸中光彩连连的看着杨凤年；轻声道：“是啊；正如你所说的；我王乃是人间一雄主；他曾对天立下誓愿；在他的有生之年；定要将人间美好；百姓富足。只是可惜……”
说到这里；大概是想到了纣王最后的悲惨的结局；黑罗刹那张绝美的脸颊上；闪过了一抹让人心痛的凄楚。
“谁料只是一句话；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惹怒了天庭。致使天庭降下祸端；天下大乱。”黑罗刹俏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摇头轻声道：“王上当时很困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对于黑罗刹所说的祸从口出；杨凤年也是知道一些的。
当初；纣王祭天；看到女娲神像；便心生爱慕之色；随口说了一句；如果能拥有此等女子；便会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但没想到；就是因为这句话；葬送了商朝数百年的基业；也让他最终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个心声似乎……”杨凤年想了想后；接了一句道：“似乎有旭妄了”
“呵；狂吗？”黑罗刹闻言；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一声。
“而且；我想；天庭责罚纣王的原因；不全是这个原因吧？”杨凤年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黛眉微皱的黑罗刹；平静的询问道。
如果；女娲娘娘心胸如此狭窄的话；怎么会成为三界的主人？她降下神罚；惩治纣王；定然有其他的原因存在。
“那是什么？”黑罗刹皱眉；转过头；看着杨凤年道。
杨凤年移开了目光；目光穿过眼前的亡灵山谷；投向了更远；更广阔的的空间。
会是什么呢？
杨凤年望着宁静的夜空；心中沉思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凤年沉思的脸上；逐渐浮出了一抹笑容。
转过头来；看着身边；静静凝视着自己的黑罗刹；缓缓说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要懂得敬畏的”
敬畏？
听到这个词；黑罗刹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你说当初纣王是因言获罪；呵；难道真是如此吗？”杨凤年笑了笑；转过头；看着黑罗刹道：“从他的这句话；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张狂和；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力。换句话说；这个人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和疯狂。”
杨凤年目光平静的看着面露不悦之色的黑罗刹；嘴角微微翘起；笑道：“他是个疯子”
“你胡说”听到杨凤年竟敢如此污蔑王上；黑罗刹顿时大怒；杏眼圆瞪；一抹冷厉的杀机在眼中闪过。
“胡说不胡说；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吧”杨凤年冷笑道：“当初；商朝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难道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愿意知道？”
“敬畏之心；并不是敬畏天地。而是……”杨凤年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道：“而是敬畏民心”
“得民心者的天下；纣王失去了民心；自然要失去江山；甚至是他的性命”杨凤年神色淡淡的看了失魂落魄的黑罗刹一眼后；丢下一句话；转身朝着聂小倩离去的方向走去。
“得民心者的天下？”黑罗刹没有察觉到杨凤年的离去；只是失魂落魄的念叨着这句话。
过了很久；黑罗刹神色惨然一笑；长叹一声；苦笑道：“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坚持这么长时间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清风扫过；风中夹带的雪粒；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原地的黑罗刹；静静的回忆着当年自己所看到的的一切。
渐渐的；黑罗刹迷茫的双眸；逐渐明亮了起来。
一片穴；从天飞舞而下。
黑罗刹缓缓伸出；欺霜赛雪的柔荑；将这片穴接在了手掌中。
当看到这片穴；最终融化成了一颗圆润晶莹的小水珠后。
黑罗刹紧抿着的嘴角；终于掠起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呵；原来如此无论是江河；还是穴；总是难逃其水的本质人也一样啊；不论是君王还是神仙；亦或是平民百姓”
轻声呢喃了一句后；黑罗刹转过头；看着风雪中；逐渐远去的书生背影。
包含笑意的目光中；依然泛起了一丝幽怨之色；嘟嘴道：“不过；人家真的等了你好久了呢”
……
（。。 ）
第一百十七章 时光
踩着地上薄薄的一层穴；轻轻迈步；朝着聂小倩离去的方向走着。
乌云遮掩的夜空中；月亮宛若惨淡的白斑；在朦胧的乌云中穿行。
片片穴从天而降；落在杨凤年的肩上；寂静无声。
杨凤年缓缓抬手；屈指弹去了肩上的几片穴。
走了几步后；杨凤年心有所动的转过头；朝着广场上看了一眼。
见黑罗刹；宛若一株迎风绽放的黑牡丹一般；静静的开放在漫天洁白的飞雪中。
气质雍容高贵；却又不是神秘。
而那紧咬着的红唇；还有那双满是幽怨的目光；如同滴入平湖中的一滴水珠一般；在杨凤年的心头；荡起了一的涟漪。
呆呆的看了良久；直到一片穴落在了眉头上。
杨凤年这才回过了神。
用力的摇摇头；将心中的那一丝古怪的旖旎之色；摇出脑海后。
杨凤年抬起手；用力的揉了揉发麻的脸。
摇摇头；低头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声：“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这是肿么回事儿嘛”
自嘲一笑后；杨凤年便将心头的这丝异样的情感；抛之脑后。
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大步；洒脱的朝着聂小倩离去的方向而去。
……
亡灵山谷中；寂静无声。
整个山谷；看似没有一个人在。
但；实际上；每个角落。都有亡灵的存在。
杨凤年因为所修炼的浩然正气诀的缘故；对鬼魅一类的灵魂体；有着敏锐的嗅觉。
所以；一路上；随意的一抓。
总是能从看似；空无一物的环境中；抓出一个亡灵。
看着对方；郁闷的满头黑线的表情；杨凤年呵呵一笑；很是谦和的行礼；然后询问一下；聂小倩此时所在的地方。
被抓住的亡灵；白眼一翻。然后抬起手；指着某一个地方。
多大点事儿；用得着这么做吗？
你问一声不就得了？
看着书生快步离去的背影；亡灵长叹一声；转过头的时候；却看到同伴的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贱人；一群贱人。
活着的时候；就挺贱。
死了变成亡灵了；更贱
亡灵骂骂咧咧的朝着同伴吹胡子瞪眼一翻；然后背着手；潇洒隐身离去。
身后；同伴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后；顿时哄堂大笑。
……
一边走；一边问；当走到亡灵山谷后山雪湖的时候；杨凤年终于看到了；一袭青色长裙；孤零零站在海蓝色湖边；暗自伤神的聂小倩。
踩着脚下；已经变得很厚的积雪。
杨凤年故意使劲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咳咳”等到了近前；杨凤年抬起手；挡在嘴唇上；轻咳了一声。
见聂小倩的背影微微一颤；杨凤年连忙上前；解释道：“小倩；你听我说……”
见聂小倩转过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杨凤年轻咳一声；苦笑道：“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额……
靠；在这个关键时候；自己竟然走神了。
连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戏文都说了出来。
杨凤年汗颜了一下；见聂小倩顿时止住流泪；美眸中满是茫然不解之色的看着自己。
杨凤年连忙改口；切入正轨道：“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