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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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行-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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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装作视而不见,没想到还是被缠上,卓鸢十分明显的表现出了不耐烦:“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辩解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关乎偏见你若是以客人的身份前来法门,我同样会尽地主之谊”

他对白庸说话时虽然也没有露出笑容,可语气平缓柔和,此时开口却冰冷好似傀儡一样,拒绝的意思表露无遗计帷幄自讨没趣,也就不再挑逗,他又不是一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而且也没有对卓鸢起心思

“我这便告辞了,恭候白少侠大驾光临”卓鸢敬了一杯酒,然后就离开了

计帷幄拍着白庸的肩膀,嘿嘿道:“这小妮子八成你了”

白庸不以为意:“理念相同,相互欣赏罢了,别侮了姑娘家的名节”

酒过三巡,宴会气氛正酣,白庸找了个由头,将阎无辜约到庭院中

策无遗在阎无辜离开前,小声提醒道:“别管对方说什么话,都不要放在心上,全部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什么也别答应”

阎无辜点点头,来到庭院中,此时已是深秋,天气微凉,岚烟轻漫,红色的枫叶随风飘零,铺成一地的红毯

两人并肩而立,谁也没有说话,看似都在欣赏眼前美景,就不知心中是否也如这番美景般宁静

这时,远方飘起了一只风筝,垂着一根线,高高飞起,随风舞动忽然风力变强,扯断了丝线,风筝脱离控制了,在风中肆意自由的飞舞了一番,之后风力减弱,它就挂在了一棵大树上

白庸开口道:“阎教主,看到那棵树上的风筝吗?你对它有什么想法?”

来之前没料到对方会说这样的话,阎无辜斟酌道:“层层的束缚,不得解脱的困境”

“风筝被丝线束缚的时候能够高高的飞在天空中,摆脱了束缚,获得了自由,反而坠落枝头,变得无法动弹了阎教主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有了束缚反而能飞得高,脱离了与他人的联系,想独立却往往坠落得深人也跟这风筝一样,容易被所谓的自由、梦想、追求而迷惑,拼命的挣脱束缚,向天飞去,想要凌驾天空之上,但结局却只是摔得重罢了”

阎无辜知道对方在比喻着什么,但他装傻道:“随风而起,风停而坠,这是属于它的命运”

“难道困在树上并非它的命运?”

“我没否认,但它遇见了我,我就能改变它的未来”

阎无辜隔空打出一掌,掌气一震,风筝脱离树枝,接着掌气向天冲去,越飞越高,直到看不见

白庸没有出手阻拦,而是道:“纵然此刻风筝能高高飞起,凌驾云霄,但最终仍要落地蒙尘,它的命运并没有被改变,只是被迷惑了你若是不管它,它会继续被困住,赶到下一个人来或是永远留在那里,这都是它的命运”

“再强大的王朝也有替的一日,再高远的风筝也有坠地的一刻,这本就是命运的一环,但王朝毕竟存在过,历史会留下它的足迹,风筝所求也并非是永远的飞行,只要能飞跃九霄,在苍穹中留下它的足迹,这便足够了”

白庸沉默了一会,随即摇头道:“阎教主何其残忍,风筝毕竟是死物,就算坠地也无妨,但人之生命若因你的干涉而导致败亡,那又如何?”

阎无辜沉默不语,眺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有一颗黑点在快的坠落

“我本没有资格对阎教主的理想做出指责,毕竟那是属于你个人的理想,但是为了个人的理想,难道就可以将其他人的生命视为赌注吗?还是说,在阎教主看来,风筝与人意义上并无差异,他们也不过是一颗颗的棋子而已,只要能增加胜利的可能,就可以随意的摆弄他们的命运”

阎无辜依旧没有回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这时白庸自嘲道:“说起来我这也是欺善怕恶,因为知道阎教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才会想到用这样的话来动摇你,如果阎教主真是一个将人命当做棋子的绝情者,我反而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选择交战最勉强的和平亦胜过最正义之战争,难道真的没有可能吗?教主要发展元墟教,我等并不会阻拦,只要遵守正道盟定下的规矩就可以了,以教主的为人,相信也能约束门人不为恶”

神洲上本就残留有许多的魔教门派,虽然都是中小门派,但只要不是修炼的旁门左道,恪守本分,正道盟也不会赶尽杀绝元墟教所犯的罪过在于,他举起了要振兴魔道,颠覆正道的大旗,而且人多势众,并非随意信口开河

这就像朝廷对待民间邪教一样,如果只是两三个乡野村夫的组织,那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如果教众上万,还喊起了要改朝换代的口号,那就不得不视作叛乱,发动大军进行剿灭,因为这已经是大义之争了

“……这是我的命运啊当年我蒙恩师传功时,就已经发下了誓言,接下了这一义务若没有恩师,就没有现在的我,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不得不为之事”

阎无辜内心反复挣扎,最终仍是做出这样的回答,白庸便已明白,对方心意已定,不会改,继续劝说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既是如此,我有一提议,对教主而言有益无害,既可避免让他人伤亡,又能挽回贵方的劣势”

“愿闻其详”

白庸拿出一封战帖递给对方:“这是我师尊下的战帖,无需他人插手,一战决胜未来走向教主若胜,池州之事正道盟不再插手,全部让给元墟教教主若败……”

“我若败,必定解散元墟教,让他们卸甲归田”阎无辜接下战帖,承诺道

“三日后,问鼎峰,一决生死”

第一百零四章 那便战吧

“主公糊涂啊主公你怎么能答应呢?这分明是对方的阴谋,将大局化为小局,变数减少,我方可以利用的机会也要大大减少”

策无遗痛心疾首,当时他特意叮嘱,不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要答应,没想到阎无辜还是被说动了,他到底还是错估白庸的口才了

“不必多言,此事我已决定了若是全面开战,我方战力远不如正道,加上三足鼎立的布局失败,没有红世双巫的牵制,胜算不足两成可如果换成单挑决战,我与东方易棋逢对手,胜算五五开,无疑是后者为有利”

“无利不起早,若是此事对正道有害无利,对方又何必主动提出,观他们在针对红世双巫所布之局,可是一名当断则断,心狠手辣之辈,其中必有阴谋”

阎无辜摇头:“那人眼神真诚温良,其中的不忍之情并非作假,我自认看人还有眼光,绝对不是演戏何况,纵然有危险,能增加三成胜算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盖樵帆道:“大人不会是为了体恤手下,不愿让我们冒险,才答应的,若是因为这个原因……”

“并非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当然我也有自己的考量正道盟后力无穷无尽,我方苦于没有能安稳发展的根据地,纵然能胜得一时,也无法一直赢下去,我若能胜出,就能得到整座池州,可以安心发展势力,不必担心有人骚扰”

“若是对方反悔不认账呢?”

“正道好名,我们可以将此事宣扬天下,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得不遵守承诺这也算是一种试探,如果他们有心决战,必然不会反悔,反之则会取消决战此战我有三大优势,一是真魔元体,对方破不了此法,我便立于不败之地;二是先天魔神,这是我近几日才领悟的极招,东方易不曾见过,必能起到起效;三是邪皇刃,神兵铸造成功,唯有在场诸位知晓,我也只在与乱世尊者一战中使用过,他们必定难料”

真魔元体即为不死之身,可不死之身也要负伤,因此在大局中难以挽回颓势,可如果换成个人的单挑,只要意志够强,就能继续打下去,光靠死磨硬耗也能取得胜利至于先天魔神,在同乱世尊者的战斗后,经历实战考验,阎无辜也已彻底掌握,只需要事前得到扇那夜迦灌注功力,战斗中就能爆发出来

一场大战下来,阎无辜的实力进步了许多,如果东方易仍用当初决斗时的印象进行假想敌,绝对会大吃一惊

策无遗本着只要是敌人想的一律反对的原则,继续劝道:“我方留有后招,难保对方没有暗谋,此事需从长计议……”

“不用了,就这么定下了”阎无辜一反常态,语气无比强硬,“振兴魔道并非你们的理念,这只是我一人的坚持,既是如此,一切就由我来承担”

往常的阎无辜都很少有主张,大多是纳众人之言,眼下态度强硬,一意孤行,众人一时无话可说

满堂沉默,过了一会,阎无辜笑着自嘲:“果然严厉不适合我,策先生,还记得当初你我相遇之景吗?”

习惯被称为军师,策无遗一时没反应过来:“呃,是的当时我身染重疾,拙荆带着我四处求医,历经三年寻得良方后,却发现早已散尽家财,家徒四壁,空有良方而无法救治,是主公慷慨解囊,救了我一命”

“是啊,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早有功名在身,若是去科举绝对是三甲之才但是为了还我这份恩情,放弃了锦绣前程,随我一起背负魔教余孽的骂名,你替元墟教付出太多了,没有你,元墟教绝对走不到今天,一直委屈你了……”

策无遗听出话外音,慌忙道:“不敢,主公,这是我分内之事”

“够了,你做的够多了,你本就不是元墟教之人,江湖上鲜有人知道是我之臂膀,回去后还能继续考功名”阎无辜一挥手,打断了策无遗的开口,“你对元墟教的功劳,还一份救命之恩已经绰绰有余了,我不能再让恩情束缚着你,从今日起,你就是同阎无辜有过一面之缘的策无遗,再也不是什么军师,你同元墟教没有任何瓜葛”

策无遗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时竟是懵了

阎无辜没有理他,而转头跟盖樵帆道:“元墟教诸人之中,唯有你有城府,有手段,也有名望,将元墟教托付给你,我非常放心,你的性格粗中有细,从来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一定能管理得井井有条万一,我是说若有万一,你便是他们的首领,元墟教就解散,他们跟着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总是担着一个魔教余孽的名声,想离开的就让他们离开,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你也可以接受正道盟的条件,正正经经的建立一个门派,将元墟教的道统传下去”

盖樵帆睁大眼道:“教主你没看走眼,我这样的人像是能当首领的模样吗?你这是赶鸭子上架”

阎无辜笑了笑,没有说话,对忘剑心招了招手,等她过来后,摸着头道:“坦白说,我不止一次想过是否要让你远离江湖,但是你的进步有目共睹,也令我惊叹,战场上你会展现出跟以往不同的一面因此我一直没有让你退隐,也不想让你退隐,因为我很想看着你不断不断的进步,我是一名不合格的父亲,只差少许,便铸成一个足以后悔一生的大错注”

忘剑心咬着嘴唇,倔强的摇头

“傻女儿,最近都没有关心过你,还让你为我出生入死……一切到此为止,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像普通人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别再理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记住,此回事了,退隐江湖”

忘剑心低着头,不愿让人看见她的泪水,强忍着呜咽

阎无辜想到一件事,笑道:“那名叫齐无憾的年轻人很不错,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你好,有理想有抱负有本事,也有能力保护你,我可以安心托付所以,不用在意我,也不用在意元墟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的幸福,也是我身为父亲的祝福”

“不可——主公,万万不可啊”策无遗像是刚刚回魂,大喊一声,当场跪下,朝着阎无辜磕头,一急之下,文人脾气都出来了,“臣生乱世,薄躯微志,欲当天下,未成一事……”

阎无辜苦笑着打住了他:“回去,策先生,我已经听到消息了,一个月前你的孩子出世了,无论是身为父亲,还是作为丈夫,你都该回去看看你的妻子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便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家,你的孩子刚刚出去,还不曾体会过父亲的怀抱我是一名不合格的父亲,不希望你犯下跟我一样的错误”

策无遗跪在地上,伏着头,没有再说话因为阎无辜说得没错,他对他的发妻也一直抱有深深的愧疚,在他最困顿的时候,妻子没有抛弃他,选择与他共患难,相互扶持,但他却连对方分娩的时候都没有在场作为父亲,作为丈夫,他都失了一份责任

这时盖樵帆叹了一口气:“大人啊,你这是在交代遗嘱吗?这可是死亡的伏笔啊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情参战,哪怕能赢的战斗,也会生生输掉教主的位置,对我来讲实在太过沉重,还是由你继续担任”

“只是一时心绪激动,未雨绸缪罢了这一战我可不准备输,在理想还没有实现前,我不能倒下,有太多的羁绊割舍不得,胜利的滋味比失败要美味一百倍,如果可以,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是这样就好了,不惜一切也要获胜的想法,这是必须的大人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利决战,我建议这三天都沐浴净身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抛开一切杂念,将所有心思放在如何取胜上,我等就摆好庆功宴,坐等大人凯旋归来”

策无遗激动道:“盖樵帆你怎么能……”

“他说的很对,既然下定决心要战斗,就必须取胜只要胜利,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这太符合我的胃口了,不必考虑阴谋诡计,不必顾忌世人的看法,也不用再纠结三足鼎立,只要堂堂正正的战斗,只要获胜就可以了,这才是武者该为之事一切就照这样安排下去,这三天我要闭关”

……

三日后,问鼎峰

一开始的正魔之争,再到狱洲大军的乱入,正魔联合抗邪巫,最后又回归起初,一路上牺牲了许多人,正道也有,魔道也有,而这一切,终于要在今天画下句号

渐渐东升的朝阳,映照着两条不世的身影

双手负于背后,一直如天然岩石般静静战力的阎无辜睁开双眼,道:“今日,只有一人可以离开”

东方易向前踏出一步:“魔澜扫定,乱世止戈,一切合该回归虚无”

第一百零五章 问心有憾

“咱们真要这么做?不去通知教主?”转投元墟教门下的血滟冰爵略带疑惑的问,“如此一来,可是会丧失大量的信用”

盖樵帆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非常时刻有非常做法,眼下顾不得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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