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看时,原来是十数条白鳞大蟒光临。
孙南怕那些大漭看见,忙又潜伏凹洞。
正在惊疑之际,那些大蟒已过了山洞,减缓速度,慢慢游行,离洞百余步,便停止前进,把身体盘成一堆,将头昂起,朝着山洞叫了两声,好议向洞中妖姹报到一般。
不大一会儿,洞内蛇鸣愈急,来的蛇也愈多,奇形怪状,大小不等。
最后来了一大一小两条怪蛇,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其疾如风,转眼已到崖前,分列两旁盘踞。
大的一条长有三四丈,通神似火般血红,乃双头蛇,蛇头各长一角,好似珊瑚般,白光照在头上,闪闪有光。
小的一条,长只五六尺,一头双身,尾如双鞭乱滚,甚至可人立而起行,怪邪非常。
这二蛇到来以后,所有毒蛇都是昂首长鸣,似要欢迎老蛇妖出洞。
最奇怪的是,这些毒蛇大蟒穿过山涧之后,便立即分开而行,居中留下七八尺宽之通道,该是准备让蛇王通行。
这道可好,否则齐金蝉可要担心理在地下药诛邪刃,还没宰到蛇妖,就被这些怪蛇给划挖出土呢!
孙南正看得出神,忽听洞内一声长鸣,砰然一声,一处封洞石头被打出三四丈远,碎成数片。
孙南猛然觉醒,自己只顾看蛇,几乎误了大事,忙将神矛端正,对下面看时,只见毒雾越来越浓,五彩搅动,简直看不清楚洞门。
正恐怕万一那蛇逃走时。要是看不清下手之处,那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洞内又是一阵砰砰轰隆之声,震动山谷,心知妖蛇快要出来,益发凝气定神,注目往下盯得死死。
就在万分吃紧当儿,忽见洞口冒出一团大烟雾,红浊如血,那深烟处,依稀看见一个茅草蓬蓬的人脑袋。
孙南自和齐金蝉提过,妖蛇长了头发。必定是它,神矛一举,就要刺出,那脑袋又缩了回去。孙南赶忙煞住,幸喜不曾失手。
再看群蛇,已被烟霞裹住,根本发现不了自己,乃大胆站起,益发小心。准备突袭。
忽然洞外群蛇一齐昂首长鸣,声音凄历,霎时惨雾更浓,罩向天际,日色为之暗淡。视线更是不良。
孙南正在头痛之际,洞空复又喷出红烟,正是妖蛇标记,心念一闪,一道劲风蹿向洞外,孙南但见人头晃动,乱发甩摆,哪敢怠慢,猛一吹起,迫开浓雾。
蛇身乍现,果真见及七寸位有一瘤记,他早年使惯镖枪,又在这势在必得之际,简直使出吃奶力气及功夫,相准目标,拼命射冲出去。
但见金光闪过,只听一声惨叫,那神矛端端正正插在妖蛇七寸所在,钉在地下,矛都颤巍巍露蛇背,霸道已极。
那群毒蛇大蟒,见妖蛇被钉地面,挣扎不开,昂首看见孙南,一只只磨牙吐信,直住崖上蹿来。
孙南但见蛇群众多,不敢造次,掠身而起,逃向齐灵云那头,准备合二人力量,再做定夺。
那妖蛇却是怒哮连天,它上半身才离洞数尺,竟然遭到暗算,每以为大难已满,自可风风光光出洞迎向群蛇显威风。
岂知头上七寸已是被钉在地面,痛极怒报,迫得它不住摇头甩尾,直苦怒龙椅江,长尾过处。撞山山蹋,撞石石烂,霎时滚石烂飞,碎岩四射。
孙南如非见机先走,说不定已被捣成重伤。
妖蛇突然厉啸,捣尽崖量碎岩,山沿陡裂,它猛将身形连拱四拱,将头甩扭欲拉,呼地一声,还将神矛揪山地面,甩脱数十丈远,接着粳间血如源泉射出,基冲丈余高下。
那妖蛇负伤住前直审,其快如风,窜出去百丈光景,又是一声尖呼,趴在地面,已是动弹不得。
它哪知地面仍理有诛邪利刃,这一外来,竟然把肚腹致命之处迎向利刃,这一拖行,腹中分鳞白线要害,尽被一百零八把诛邪神刀给刺划开来。
任凭它神通广大,连受两次重创,不痛死过去已是侥幸,哪还有力扎扎?
妖蛇所到终点,正是齐灵云所藏身之弯角处。直把齐金蝉乐得打跌,便要去斩那蛇头。
齐灵云突然大喝:“不可造次!”
齐金蝉惊惑:“大好机会,怎可放过?”
正责怪姐姐不懂掌握时机之际,突又见及妖蛇挣扎发出两声惨劲呼声,四周怪蛇大蟒纷纷赶来,尽是咬着妖格蛇皮不放。
复见妖蛇猛一使劲,猝见蛇皮抓开,一只仍是人首蛇身妖蛇挣脱躯壳,暴掠而出,瞧它通体雪白,毫无鳞片,缭着血牙,更恶三分地蟠游四周,昂首猛搜,拟在寻觅敌人所在。
齐金蝉瞧此变化,遂也伸舌:“我叫“金蝉”。它来个‘脱壳’,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嘛!”
利剑一抖,倒还想看着妖蛇有何名堂,忘了攻击。
正在出神之际,忽而人近一闪,竟是朱梅狼狈不堪飞掠过来,她喝声:“师姐还不放珠,等待何时?”说完,便载往地面。
“梅姐?”齐金蝉脸色大变,急忙欺身过去,哪还顾得砍蛇头。
那齐灵云冲出状况,但见妖蛇欲飞脱身。顾不得问及朱梅伤势,急忙喝声而起,猛将这黄宝珠打出。
那黄珠一出手,化成万道强光四射,雄黄味道更是拖散开来。群蛇闻及,心生害怕,已转身就想逃去。
齐灵云突然再喝,逼劲直打黄球,叭然一响,黄光乍泄,幻化千万道尖针般反冲地面,借大蛇群受不了雄黄气味,便被打得条条骨软筋酥,较瘫地面。
那妖蛇见势不妙,哪感恋战,腾身就要逃跑。
朱梅倒金蝉怀中,仍自注意战局。忽见此状,便勉强使劲推开金蝉,说道:“蛇身有宝,可以救我,快去斩蛇取来!”
齐金蝉救人要紧,赶忙叫来孙南:“替我扶持梅姐,我去斩蛇就来!”
提着虹霓剑纵身而去。
孙南正要扶人,朱梅却有言来:“我还挺得住,不要人扶,让我先躺在石上歇会而吧!”
说时,好似力气不支,已伏向地面,看似躺下,亦像昏倒。
说时,好似力气不支,已伏向地面,只好守在她身旁,也好有个照应。
齐金蝉救人心切,猛纵山谷,就要宰蛇。
齐灵云却拦身过来,说道:“妖蛇为挡雄黄珠,尽喷浓烟,已罩去十丈方圆,如此下去,太过危险。咱们放飞剑砍它便是!”
齐金蝉道:“姐放手便是,我看得见。梅姐中了暗算,需要蛇丹一用,你看那妖蛇逃了!”
那浓雾已滚远十数丈,齐金蝉顾不得姐姐,一个闪身再次纵入雾区,大打出手。
齐灵云仍自不信金蝉怎能在雾中视物?却又听及打斗激烈,似是不假。
她哪知齐金蝉双眼受过肉芝舔湿,沾了灵液,纵有毒雾,仍能窥透一二,凭此已能截住妖蛇。
为顾及弟弟安危,她仍出剑砍杀战区,一时金光大作,困缠白光上上下下,起起落落,拖行恶斗数百丈。光影过去,地面毒蛇纷纷被扫砍寸断,血喷肉弹,腥味扑鼻。
齐金蝉最是恨死妖蛇前次伤它,在屡缠不下之际,更是怒火高涨,不得不耍出手段,迫它逃向左侧山洞峡谷处。
猝然暴喝,金丸怒打岩壁,蓦见一遭雷电劈闪而出,叭轰一响,那震耳欲聋中,飞电矫若天龙射来,打得妖蛇头晕目眩,失速往下掉落。
齐金蝉见机不可失,猛冲过去,照准蛇首七寸,猛砍一记,蛇头登时弹飞,鲜血大量冲喷天际,直若红月撒开。
齐金蝉冷喝一声,宝剑挑中蛇头,施发三弹,倒掠十数丈,落于斜崖上,总算宰了这可恶妖蛇。
他方想喘口气,忽见白影一闪,以为另有妖蛇出现,宝剑就要砍来。
那白影突然喝道:“蝉儿不要乱来!”
齐金蝉一愣,竟然是出山几日复返的母亲,一张脸焦切万分,直叫着:“娘,怎会是你?”
目光偷瞄藏在崖壁缝中的天雷轰,深怕母亲瞧出破绽。
妙一夫人果然有所疑心:“刚才那道闪电怎么回事?”
齐金蝉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妖蛇命中该绝,老天突较劈雷下来。不过娘最好是想成,孩儿用的太乙神雷掌,那闪光即是这把虹霞剑闪出之效果吧。”
妙一夫人的确慢了一步,此处又是峡谷,窄得很。是以未瞧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且看儿子身上除了那把虹霞剑,别无它物,只好信他三分,遂道:“走吧!”
转身先行掠去,想看着另一头战况。
齐金蝉暗嘘口气,想及朱梅安危,哪敢再做停留,急忙追跟过去。
在崖谷那头,齐灵云和孙南仍自放剑收拾那些残余毒蛇。
妙一夫人到来,便自喝声:“蛇都死光了,你们还不把剑收回?”
齐灵云、孙南但见夫人,立即收剑,并拜礼。
妙一夫人伸手一吸,将落于地面,黄光较为昏弱的雄黄珠吸回,这雄黄珠本是鹅卵大,此时脱了一层雄黄丹,变成桂圆大小,看来得再养药三年,始能恢复光彩。
齐金蝉仍自担心朱梅,赶到地头,扑向朱梅,发现她已昏死,不禁焦切万分,忙求母亲:“娘快救她,她快不行了。”
但觉朱梅鼻息甚弱,顾不得手掌左右掴去,直唤梅姐醒醒,急得满头大汗。
妙一夫人看了这般情景,不禁暗叹:“情魔为孽,一至于此。”
忙喝齐金蝉:“住手!这么掴法,人还有命在,也会被你掴得没命,不要惊慌,她不过误遭暗算,有娘在此。决不妨事。”
齐金蝉赶忙住手,追问回亲:“她是中了何人暗算?”准备剥那人身皮。
妙一夫人道:“先将她背回洞府再说吧!”暗暗—叹,转身欲行。
齐金蝉即要离去,灵云笑道:“你还是背你的胜利品,我来替你背吧!”
说着已扶向朱梅。
齐金蝉有些明白,嫩脸稍窘,只好让在一旁,让姐姐背人。
他顶着大蛇头,心想应该先取下里边内丹,说不定仍藏于蛇腹中呢!
于是举划再去,硬剖两半,果然发现舌下含有朱红内丹一颗,立即取去,准备让朱梅服下。
“娘!”齐金蝉把蛇丹交过来道:“朱姐姐说叫此丹对她有用,现在就让她服下你看如何?”
妙一夫人含笑:“你眼里只有梅姐么?娘已制她几处穴道。待回去详细诊视后再对症下药不迟。”
齐金蝉老是被提及跟朱梅某种头系,自己也窘着心。
自不便再表现露骨,转个话题,遂把碰上肉芝之事说出,免得母亲临时碰上。把它给宰了。
妙一夫人先是惊讶金蝉有此奇遇。随即镇定,含笑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好生之德,不肯贪天之功,只可惜你……”
想及他老是不肯修道,自是叹息,随又转话说道:“肉芝已有如此灵性,看来修行颇深,咱就成全它,索性连它修行巢穴移往洞中,也好就近照顾,以免早晚受人之害。”
齐金蝉闻言欣喜万分,连连道谢。
妙一夫人遂要女儿和孙南先行护送朱梅回洞。
自己刚拿出一瓶药粉,掠空而起,吹向山谷,蛇尸沾上粉末,渐渐化成血水,渗入地底,终于消去满地血尸惨状,她趁此收回诛邪刃。
待全部收回后,她站要齐金蝉带路,准备找那肉芝修行处。
齐金蝉正感头疼,根本不知肉芝藏在何处?
行走百丈,干脆准备喊它几声,肉芝竟然通灵立即钻出地面,不断向母子俩跪拜。
其实,它一直躲在附近暗处,先是准备帮齐金蝉小忙,后则听夫人意思,复见夫人撒药,不便出来,现在一切摆平,它始敢出来见人。
夫人瞧它可爱灵巧,不禁笑道:“此乃真灵物也!”
齐金蝉过去要抱它,那肉芝回身便走,一面回头用小的作势,比个不休。
夫人明白肉芝意思,是要引他们到灵根之所,自是和齐金蝉随它而去。
那肉芝欣喜,行来特别带劲,攀过十处险崖,忽见前面高崖峭暨,一道小小飞瀑从天泄下,肉芝指向飞瀑顶头,指完闪入崖壁,自行借地遁往高处。
齐金蝉自知目标,暗自笑骂:“这肉芝果然聪明,将老巢设在万仞小瀑上头,且从下边直遁上边,再厉害高手,恐怕也奈何不了它。
自己轻功盖世,连天雷峰都上得去,哪怕此崖挡路,一个掠身,直射崖壁,甩得母亲远远。
妙一夫人暗自惊诧,儿子轻功竟然如此进步,若再过个三五年,自己恐怕要追他不着了。
她哪知齐金蝉早就有意摆脱父母挟持,自是特别对轻身功夫下过苦功,期盼有天两老追之不着。那就是他得道升天大日子啦!
夫人暗下决心,得在近年度他,否则让他壮大,将来更难收拾,两脚点地,也飘往高崖。
齐金蝉有心和母亲一别苗头。腾掠之间,快若闪电,几个起身,就快掠往崖顶。
忽闻人声尖叫,分明是肉芝叫声,吓得齐金蝉大叫不好,身如电闪冲扑崖顶。果然见着一名矮胖男子,脸逢凶相邪笑,不要逃走。
齐金蝉冷喝:“奸贼子,你倒来抢现成的。”
想及朱梅姐必是此人所伤,一把无名真火暴起,猝然打出十数颗金丸,迫得那人,东问西躲,正待反掌迎敌,齐金蝉恨他入骨,烈阳真火逼出,太乙神掌复打,复又将虹霞剑当飞剑刺砍过去。
那人哪受得了一大堆绝学伺候,又在托大之下,一个不察,唉呀一声,左臂已被削砍下来,手中提的黑茸茸东西。同时也坠落地面。
齐金蝉知道里面定是肉芝,赶忙掠身过去,原来是张头发编成网子,肉芝正从里面爬出,已跌得半死般晃头晃脑。
齐金蝉气怒不过,复又喝来,烈阳真火就要切砍那人脑袋。
妙一夫人都戴在前头,冷道:“不可造次,由他去吧!”
齐金蝉急道:“那贼子必是伤朱姐凶手,怎可任他离去?”
说话间,那人已抓起断臂,怒嘹一声,逃离百丈,想追他已是不易,气得齐金蝉白眼乱翻。
妙一夫人道:“有娘在此,他能如何?你怎如此随便就放剑砍人手臂?”
齐金蝉冷道:“不砍他,难道让他把肉芝抓走不成?”
妙一夫人道:“你想他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