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金蝉冷道:“不砍他,难道让他把肉芝抓走不成?”
妙一夫人道:“你想他能从娘手中拿走任何东西吗?”
齐金蝉一脸怨气:“那您待要我如何?站在这里直喊捉贼捉贼,直到您到来再拍着手看您收拾他?我就很怀疑他会一口吞了肉芝。”
恨母亲不讲理,提起肉芝,闪到一边去。
妙一夫人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暗暗叹息,说道:“娘知道你心情……娘只是觉得峨嵋派已树敌大多。能少生事则免生事。刚才那矮胖子,便是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心爱门徒。叫慧眼神佛罗枭,他倒没关系,要是白骨神君这老头,得小心几分。那头发既然能套着肉芝,分明是白骨神君头上物,也就是说,罗枭此次前来,必是他师父授命,咱们树此强敌,日后得小心才是。”
齐金蝉暗道:“昔日峨嵋斗剑,不也树了一大难敌人,还怕这老魔头?任他十颗脑袋,也要砍来当球踢。
但觉和母亲对话没趣得很,遂逗着肉芝,希望它早些醒来。
夫人自知儿子脾气,不愿多谈,转向肉芝,问道:“它如何了?”
肉艺哪能如此轻易晕倒,它唯一能自卫该是装死一途。
但闻两人不再争吵,它始悠悠醒过来,满是感激地跪拜两人救命之恩。
齐金蝉被它一逗,心情好转许多。大概想及它装死之事,伸手点向它鼻头,斥笑道:“这么罩不住,才一上来就遭人暗算。”
肉芝一脸干窘,吱吱有言,大概表示,它哪知上头有埋伏,一个不小心即中伏,瘪心得很。
妙夫人说道:“从此已无危险,你把生根之所指示出来,我好替你移植。”
肉芝使跳下地面,再次感激跪拜,始引两人走向一处清潭,直指潭中深处。
齐金蝉皱眉:“你家在那里边?”
肉芝猛点头,还露出狡黠笑容。
齐金蝉不得不佩服这小妖怪有点脑子,捉笑道:“我看那里神秘得很,根本没人找得着,你的根看来不必动了。”
肉芝闻言,复又跪地猛拜,简直快急出泪水。
齐金蝉甚是不解,这地方明明很安全,它干嘛那么担心?
但心急一转,想及碧眼佛罗枭都能找到这里,要是他来个翻天覆地,或守株待兔?肉芝仍难逃魔掌,遂点头道:“好吧!你既然那么没安全感,我就替你移根便是!”
说完,他纵身潜入潭底,拨弄水草中发现另有秘洞,钻了过去,再有三丈,竟然退水。
那洞好小,只能爬行。再过七丈余。忽闻芳香四溢,仔细瞧来,已然发现一株大荷叶般五彩灵芝。
这灵芝四周仍长有数片小芝叶,微微往上扬,倒跟莲花差不多。小肉芝睡在该处,自是舒服已极。
本来此洞深入地底,该无光源,但此洞却有妙处,不但通风,亦见光线谈谈斜面射来,照齐金蝉判断,该是岩层裂缝所引来之光线。
另有钟乳泉静静滴落,果真是孕育灵物最佳场所。
齐金蝉不禁头疼,如此佳地,若移位,是否会枯死?但想及肉芝怕死得要命,它岂会看着自家修行秘床被毁?那是绝不可能。
当下方抓出虹霓剑,小心翼翼措向灵芝四边泥土,尽量不伤其根地将它取出,掂掂斤两,竟然不轻,始又小心翼翼爬退秘洞,泡出水面。
阳光照射之下,灵芝更显突出,五色缤纷铺着水珠灵动。霎是好看。
肉芝见状欣喜若狂,跳入芝叶,一闪不见,竟粘粘入灵芝根部藏躲,和齐金蝉估计睡在芝叶上完全不同,暗骂一声:“好个贼家伙。”
妙一夫人自知灵物不宜久悬空中,遂要齐金蝉快速返回锁云洞。
齐金蝉自是遵命,一手捧灵芝,一手借虹霓剑之锋利,翻身落崖,一剑刺壁,不必找立足点,直线下坠。眨眼走得无形无踪。
妙一夫人则再次寻积四周,忽见地上有支白色小箭,乃骨针所磨成,捡在手中,但觉酸麻传来,分明就是白骨神君独门暗器,看来朱梅真中此玩意,得赶快回去救她才行,遂将毒箭毁去,掠往崖下,直奔锁云洞。
盏茶光景一过,夫人已返仙洞,只见朱梅仰卧石床之上,声息全无。
齐金蝉焦切替她运气逼毒,却不得要领,齐灵云和孙南亦一旁帮忙,急得汗水急流。
夫人唤来灵云,先将桌上灵芝移往后山洞中,找个灵地,好好培植,灵云奉命捧着灵芝离去。
夫人抢靠近石床,准备医人。
朱梅仍是牙关紧咬,满脸铁青,睁着一双眼睛望着金蝉,好似醒在那里,只是一言不发,齐金蝉瞧她模样,更是心疼,急喊着母亲快来救人。
妙一夫人道:“她中了妖人之箭,幸好道行深厚,虽然昏迷,并未死去,心中仍是明白,你这么急切,岂不勾起她的伤心?于她无益有损,且静声为是。
齐金蝉闻言,再也不敢大声喘气,强自镇定,一切只有交于母亲处理了。
妙一夫人先将朱梅左建衫撕开,找出受伤处,已是一片紫黑,找不到白骨箭,想是已被她自行拔去。
她遂要金蝉拿来妖蛇内丹,一半抹于伤口,一半喂服她口,仍觉不够,又喂服七位丹药,把牙关拨开,灌于口中,然后将朱梅扶起盘坐,双掌贴于她背部,不断运动游走。转了半个时辰,只见朱梅脸色由青转白,由白又转黄,秀眉不断抽锁,好似十分痛若,又说不出来样子。
齐金蝉瞧得她这副模样,顿感痛苦在身,却帮不上忙,急得来回走动。甚想一掌把人给打醒,把毒源给拉出来。
妙一夫人见丹药下去,运行老半天,虽有所转机,却仍看不出十分大效,脸上亦露出为难模样。
齐金蝉见及更是着急,忽获灵机一动,便对母亲说;“我到后洞,看看那灵芝就来!”说完便如飞奔去。
他着蛇丹似乎不管用,得试着灵芝或肉芝了。
到了后洞,见灵云已将灵芝移植妥当。朱茎翠叶五色纷披,十分好看。
忽见金蝉到来,灵云说道:“你不在前洞帮忙母亲照应梅姐,跑来这里做啥?”
金蝉也不答话,走向灵芝便双掌合十,口中不停默默念念有词。
齐灵云不解:“你在念什么?”
齐金蝉不答。
她忽有所悟:“娘的药无效,你才来乞求肉芝?”
忽然,那灵芝无风自动,颜色越变越好看,阵阵清香。泌人心脾。
那齐金蝉又欲念几句,仍不见动静,不禁发怒,喝了一声“可恶”,准备说“不出来就吃掉你”,话未送出。
忽见灵芝顶面,透出一道白光,打里头钻出一个白脑袋,晃了一下,肉芝终于跳落地面。
齐金蝉—着肉芝,满心欢喜道:“我那朱梅姐中毒不醒,你能帮就吧,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心想肉芝身血功能起死回生,要它赏些救人。并不为过。
肉芝本是能免则免,但见小主人急得快抓狂,看来是免不了了,只好勉强答应主人,这才现出原形,无奈地点着头。
齐金蝉见它已答应,更是高兴,抓它于手,猛亲又亲,惹得肉芝太叫吃不消。
齐金蝉已抓着它直奔前洞。
齐灵云挂着朱梅安危,自也跟回前洞一瞧。
齐金蝉甚快奔回前洞。
妙一夫人见及肉芝,自知金蝉用意,遂道:“朱梅中了白骨箭毒,命在旦夕,芝仙如肯赐止相救,功德不浅。”
那肉芝听了夫人之言,口中伊呀,说个不停。
夫人只是微笑点头,齐金蝉性急,问道:“娘,它说些什么?您听得懂?”
赶回的齐灵云和孙南一样不懂。
“你等道行尚浅,难怪你们不懂。”妙一夫人淡然一笑道:“它说它要避却三灾才能得成正果,如今三灾已去其二,我们将它迁居到此,理应帮忙,不过它自舍的灵活。比起将全身服下还有功效,可是因此,它要损失三百多年道行。要它舍血之后,对它多加保护,异口再遇大劫时,求我们教它,避免大劫。”
齐灵云道:“母亲可曾答应?”
妙一夫人道:“这本是两全其美的事,获已完全答应了。”
目光瞄向儿子,似想表白——连芝仙都想修道升天,儿子岂可不修?
齐金蝉皱了眉头。搞不清肉芝到底是否说及此话。还是母亲加油添醋。
求人保护自是应该,还要护送它上西天么?
瞧着肉芝,竟然脑袋点的比什么都认真,叫人真要信真有这么回事。
那肉芝又朝夫人吱吱说了几句,夫人益加欢喜,便对它道:“你只管放心,我等决不负你,如今受伤的人万分痛苦,不可再延,请芝仙指点地方,由我亲自下手吧!”
看在修行辈分,夫人竟然改口叫“大仙”,倒让齐金蝉眉头更皱。
肉芝复瞧往齐金蝉,它似乎较相信他。
齐金蝉为顾及朱梅伤势,立即点头:“你舍血便是,以后有任何灾势,我替你挡下,保证让你毫发无损。”
那肉芝会意点头,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悲惨之容,好似有些舍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足足换忍片刻,才跳往石床,走到夫人面前,伸出左臂,意思是请夫人动手。
众人见它手臂激白如雪,且又一副俯首待戳模样,其是万分不忍在它手臂划上一刀。
夫人更是觉得它可怜可爱,然而救人要紧,实也万分无法。
只得把它抱在怀中,叫灵云上床,替朱梅行功运气,复叫齐金蝉取来一个玉杯,置于肉芝手腕下。
随后取出一块玉片,轻轻向肉芝说道:“你把心放下,不必害怕,稍微忍受一丝境苦,事完之后,我取灵丹,与你调治。”
那肉芝想是害怕,闭紧双目,不发一言,颤巍巍地把头点了两点。
夫人先将它左臂抚弄了两下,真是又白又嫩,几乎不忍下手。
急来无法再延,便一狠心,趁它一个冷不防,右手拈定玉片,在它腕穴上—划,便割破了个字寸长的小口。
齐金蝉战战兢兢,捧着玉杯去接,只见那破口处,流出透明鲜亮浆液,落在玉环之中,血浆落杯,微带青色,清香扑鼻,与那白玉杯相映生辉,煞是好看。
那血液及半杯左右,夫人忙喊:“够了!够!”
那肉芝在夫人怀中,只是摇头。
一会儿功夫,那血浆而有一杯左右,使自止住。
夫人忙在怀中取出两粒丹药,用手研成细粉,与它敷在伤口处。
齐金蝉着那肉芝已是面容憔悴,萎顿不堪,显然已是元气大伤,一时不忍将它抱于怀中,想哄它。
夫人忙道:“蝉儿莫要拍它,它元气已伤,你快将衣襟解开把它抱于胸前,借你童阳,暖它真气,千万不可使它入士。”
齐金蝉连忙答应照办。
妙一夫人很快从齐金蝉手中取过芝血,一看血多,非常欢喜忙叫灵云将朱梅摆平。
再看朱梅,脸色已梢微好转,只是仍牙关紧闭,好似中邪不能言语。又叫灵云取过一个玉匙盛了少许芝血,拨开朱梅牙关,正待灌了进去,忽然见及方才塞在她口中七粒丹药,仍在舌尘之上含着,并未咽下。
暗惊白骨箭的利害,无怪乎灵丹无效,又恐芝血灌了下去,也同这丹药、蛇丹一样,不能入腹,顺口流出,岂非前功尽弃?而且万分可惜。
便不感造次,任意下手,忙叫齐金蝉过来,要他把芝仙交手孙南,如法偎它于胸口取暖。
然后对齐金蝉说道:“朱师姐命在顷刻,只有芝血能救她如今内毒深及心脉,以致牙关紧闭,无法下咽,意欲从灌,命你用口含着芝血去喂她,她得你真阳之气,其效更快,不过此事于你有损无益,你可愿否?”
齐金蝉皱眉;“这不是和她……”
本性说;亲亲我我,亦或有肌肤之亲。然而想及母亲难得忘了说教,让自己近于女色。
反正自己对梅姐那张稍稍带肉的朱唇,本就有着莫名吸力,亲她一下又何妨。
表情却是一副从容就义,说道:“梅姐本为孩儿才糟毒手,但能救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几乎不能动弹的朱梅闻此言语,睫毛不由抽了几下,若能落泪,必定滚流满腮。
还好如此小小动作,无人发现,否则齐金蝉必将罪孽深重。
夫人间言,自是欣喜,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将此芝血含在口中,然后用手板开她下颚,再对嘴喂她便是。记住,要相互紧密,以免芝血渗出。纵使她体内有毒浊臭气涌出,你也得强忍下来,再逼回去,千万别让毒血向上逆行才好。”
齐金蝉连连点头,跨上床来。
眼看好端端一个绝色小美人,如今落成这副憔悴欲死模样,心头说不出感慨。
遂道:“梅姐,你忍忍,我这就来救你了。”
朱悔睫毛又动,想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只有任其摆布了。尽管身躯疼痛,竟也淡淡泛起红云,自己竟然如此就要失去初吻?
齐金蝉已把玉杯接来,先喝一小口,看看是何味道。
岂知这芝血入口清凉甘美,混及口诞,化于无形,咕嘟一声,竟然爽喉无阻地溜入食道。
齐金蝉唉呀一声手抓咽喉,却已来不及,窘糗直瞧母亲及两位惊诧瞧来的姐姐和孙南。
齐灵云惊道:“你喝了芝血?”
孙南急道:“那是要给朱姐喝的啊!”
就连肉芝亦睁亮眼珠,骇然瞧着齐金蝉,心头闪着完了完了,这身血莫要被抽光了才好。
妙一夫人则盯着儿子,复又盯往那杯芝血。
齐金蝉楞了三秒,这才干笑道:“我哪知芝血跑得比它还快,一不小心就溜掉了,还好,只一点点,还有半杯要多,该能足够治朱姐内毒,若不够,叫芝仙再补一点便是。我这次会特别小心,先煞住喉咙再说。”
芝仙闻言,差点晕倒,然而又能如何?
只期盼齐金蝉别再出差错才好,否则它小命休矣。
齐金蝉果然小心许多,先煞住咽喉,再把芝血吸入口中,不敢怠慢,立即拨扣朱梅下巴,迫她张嘴。
齐金蝉先是吸吻,但觉密不透气,始敢将之血渡去。又怕她突然挣扎,干脆双手抓她肩、颈,以免晃动,如此一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