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年之期,相信司徒天诚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虽然当日下了严令,不得将有关赵毅的事情向外泄露,但是我知道,司徒天诚早已知晓此事了。”
朱玉清这话一说,冯天啸顿时勃然大怒,板着脸大声喝道:“谁泄露的,出来,老子揍死他!”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流露出戒备的神情来。
朱玉清笑着止住了冯天啸的怒骂,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至于是怎么透露出去的,没有必要深究。
其实我更相信,所谓的一年之期,只是赵毅迷惑天一宗的说法而已,若是针对一个大宗门宗主的复仇,都能订出最后期限来,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除非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地仙的地步,反掌之间便能将天一宗化为齑粉。
不过,尽早复仇却一定是赵毅等三人的想法,这一点是不会有假的。我的估计,十日之后,赵毅等人还是不会动手,他一定会持续给司徒天诚压力,迫得司徒天诚不得不有所动作;只有司徒天诚有所动作,才会露出破绽,才会有机可乘。”
冯天啸皱眉道:“宗主,您这一通说,都是说赵毅会如何,会如何,怎么不说咱们该如何。”
朱玉清大笑:“天啸啊,你这个性子果然还是太急啊。我不分析透彻,你们又怎会心悦诚服的依计行事呢?”
冯天啸赫然道:“我老冯就这脾气,您说,您说。”
朱玉清轻捋胡须,眼中精光闪烁,沉稳地说道:“我们要做的,便是配合赵毅,逼得司徒天诚尽快动作起来。”
……
第六十八章 奇兵,饵食
赵毅等人消失的当天上午,乾元城城门刚开,一条震撼性的消息便爆了出来:修真界平静数千年后,终于要爆发宗门战争了。
乾元宗宗主朱玉清昭告天下,宣布天一宗为本宗之敌对宗门;并将于二十日后倾尽全宗之力攻打天一宗,而且,是新任宗主朱玉清亲自率队前往。
这消息一出,整个修真界顿时议论纷纷,无数修真者纷纷在猜测。乾元宗明明实力下降极其严重,为什么敢于在这个时候发动这样的宗门之战?
要知道,虽然天一宗在之前的青龙山灭门之战,以及之后对青龙山余孽的围剿中,也陨了相当多的真人;特别是司徒天诚境界的衰退和天阳峰峰主周荣登的死亡,更是给天一宗的实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是,不管如何,天一宗的实力明显要高于乾元宗不少。
若是天一宗去攻打乾元宗,乾元宗仗着地利死守或许还能硬撑;但是乾元宗去攻打天一宗,何异于以卵击石啊。
有好事者将两宗实力进行了精确的对比,结论是乾元宗此战必败;这让大家对乾元宗此举更加好奇。一时间,小道消息满天乱飞,各种猜测纷纷出笼。
最具可信度的说法,是乾元宗宗内的新晋长老和老一辈的长老不合;新任宗主朱玉清任宗主时间太短,威望不够无法弹压;因此急于建立功勋增加威望,所以下了这样外人看似不可思议的决定;同时也有借刀杀人,将宗内不服自己之人铲除的意思在内。
修真者们都在暗叹,乾元宗继郑博奇之后,又出了一位只顾自己权势,不顾宗门前途的白痴宗主。这乾元宗,迟早要完啊!
乾元宗向天一宗宣战的消息,司徒天诚自然在第一时间便知晓了,召集一众长老将此事通报之后,大家都觉得乾元宗这般自寻死路做法有些不可思议,认为朱玉清是脑残了。
当然,既然对方要来攻打,那么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让对手在自己的地盘上载上一个大大的跟头。
乾元宗的诏书上明示是二十天后出发攻打,但是,兵者,诡道也。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放烟雾弹?诸位长老都是人精,对诏书上这种明明白白写着的东西如何会相信?所以,第一次有关两宗之战的长老会结束之后,全宗便进入了备战状态;与世俗征战一样,探马频出,一旦乾元宗有所异动,消息就会在第一时间传回宗门。
果然,七天之后,正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五转金丹朱雀山山主冯天啸为首,一个由十来名四转金丹,二十余名三转金丹,以及数百名朱雀山门人组成的队伍,乘着漆黑的夜色悄悄离开了乾元宗。
这些人显然是这次攻击的前锋队伍,大宗门明示与诏书上的玩意,果然是绝对不能相信的事情。但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如何能瞒得过天一宗的耳目?所以,第二日中午时分,天一宗长老会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天一宗五山一湖一岛,宗主所踞之天一大殿,便在巨大的一子湖湖心岛上。
大殿内,宣和真人哈哈大笑道:“不敢以堂堂正正之师行堂堂正正之事,玩这一套,真是丧尽了他乾元宗的颜面。”
方长老起身道:“乾元宗实力大减,此举,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兵出奇诡,自然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环视一众长老,拈须笑道:“依我看来,咱们不妨以奇对奇,派出门人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设伏,将他们这只奇兵消灭掉!乾元宗若是再陨一位山主,又失了这么多的金丹,他乾元宗如何能挡得住我雷霆一击?我天一宗正好乘此机会,一举占了他乾元宗。”
方长老对自己的这番见地颇为得意,见诸位长老纷纷点头,不由得笑着看向主位上正襟危坐着的司徒天诚,希望能得到宗主的赞赏。
天一宗内,长老并无实权,负责监察宗主和辅佐宗主的长老会形同虚设,一切事务皆有司徒天诚这位宗主乾纲独断。不像乾元宗,即便当初广宇真人在位之时,下面的长老就能当着他的面互相争执吵吵,甚至当面顶撞与他。
司徒天诚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冷冷地看向方长老。
方长老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低头看地,便连腰也微微弯了下来。
司徒天诚斥道:“若是他朱玉清只有这般脑子,哪里能做这么长的时间的首席长老,现在又登上了宗主宝座?”
被司徒天诚一番斥责,那方长老的腰弯的更厉害了,便是额头上都微微见汗。
见方长老这般样子,又说道:“不过你这番见地,倒有几分周师弟的心肠。”司徒天诚口中这周师弟,自然便是周荣登。
听得宗主说自己有周荣登的几分心肠,将自己与据说是惨事,而且死后不见尸首的周荣登相提并论,方长老不怒反喜,躬身道:“周山主的本事,我一向佩服的很,我何德何能,敢于周山主相提并论?宗主谬赞了。”
司徒天诚淡淡一笑,说道:“你那以奇制奇的想法倒也使得。”手指轻敲扶手,笃笃轻响。
一干长老一见司徒天诚这般做派,便知宗主心下已有决断,一个个正身危坐,恭谨的目光看向司徒天诚;方长老更是站得笔直,一脸的忠心耿耿。
“传我令谕。自即日起,举宗戒备,以待来敌。
另,着方长老率天阳峰御剑期以上弟子,在乾元宗必经之路寻找合适地点设伏,长老会派出六名五转金丹从旁协助,一切以方长老之意为准,以求一战歼灭乾元宗来犯之敌。”
方长老大喜,一躬身,大声道:“尊宗主令谕。”由不得方长老不大喜过望,此战若胜,自己那便是为天一宗立下功劳,由此而成为司徒天诚所倚重之人,甚至就此接掌天阳峰,也未可知啊。
这天一宗诸山山主,俱为司徒天诚的心腹之人,乃是实实在在的实权人物,哪里是这形同虚设,有名无实的长老所能比拟的?
果然,司徒天诚对方长老说道:“若是你的推断不错,那么此战关系颇大,又是首战,你务必要打出威风来。但是乾元宗也不是傻瓜,此次他们奇兵突出,意图未明。你需小心谨慎,不得贪功冒进,反着了对方的算计。”言词之间,已经不再斥骂,却是有些和颜悦色的意思了。
“宗主放心,我一定谨遵宗主令谕,为宗主效犬马之劳,定不负宗主所望。”方长老言词激动,大表忠心。
“嗯。”司徒天诚满意的微微点头,面容一肃,又说道:“为彻底压制乾元宗,明日卯时,四山一岛及五行镜像,俱为我开放。”
诸位长老一听,愣了一愣,宣和真人问道:“宗主,您的意思是?”
司徒天诚神秘的一笑,说道:“我要强破六转瓶颈,度七转雷劫,恢复七转金丹的修为。”
众位长老大惑不解,却是没有人敢冒着触怒司徒天诚的风险进行询问。要知道,司徒天诚的一向乾纲独断,只要他做了决定,便容不得他人进行置疑;若是忤逆了司徒天诚,只怕前程大为不妙。
司徒天诚地继续说道:“我此次乃是二次突破六转,劫雷会立刻而至,你们几个,届时为我护法。”一边说着,独臂在长老中一个一个点过,却是点了七名长老。
这一来,一众长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下无不疑惑:司徒天诚二次渡劫,虽然雷劫会比上一次突破之时更猛一些,但是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想来此次渡劫不会有多大难度,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多长老护法呢?
见众人面露疑惑之色,一时未能及时答话,司徒天诚板起脸来,沉声说道:“怎么?你们有异议?”
异议?笑话!谁敢啊。
当下一众长老纷纷起立,一躬身,齐声道:“谨遵宗主令谕。”
司徒天诚站起身来,独臂一抬,大声说道:“此次乾元宗对我宗宣战,大家要打点精神,仔细应对;若是此战得胜,我天一宗离完成历代宗主遗命,雄霸天下的宏图大业,便为期不远了。”
这番话,说得在座真人无不热血沸腾。在座真人尽管也有对司徒天诚的霸道心存不满,腹中多有非议的,但是一统修真界乃是天一宗历代门人的终极目标,这个目标是融入血液,深刻骨髓,与他们的生命都已经紧密结合在一起了的。
若是这番伟业在自己这一辈人中完成,自己等人必将永载史册,千古留名!当下纷纷应诺,随着司徒天诚挥手,一个一个抬首挺胸,战意高昂地出了天一大殿,各自备战去了。
待众人离去,司徒天诚站起身来,独臂负于身后,慢慢踱出天一大殿;出殿门之时,看了眼远方那云遮雾绕的大山,眼中微有精光闪烁。
来到广场边,向下俯视,便能看见水波粼粼的一子湖中,那些鱼儿正悠然自得的游来游去,湖面之上,水汽弥漫,遮得整座天一大殿如梦幻仙乡一般,司徒天诚这般静静的站着,似乎已经融入了这奇美如画的风景之中了。
良久,司徒天诚独臂轻挥,鱼食轻轻洒落在湖面之上,一时间,湖里的鱼儿游的更欢了。
司徒天诚笑着轻声自语道:“抓鱼,自然得下些诱饵才是。雷神?呵呵。”
第六十九章 司徒破境
翌日,天空一如昨日般阴沉。
一子湖的湖心岛大殿广场之上,宗主司徒天诚负手而立,身后站满了宗内长老。
湖畔,方长老及六名五转金丹,带着三百余名天阳峰弟子列成了整齐的方阵。
看着这些神情肃穆,精神振奋的门人和弟子,司徒天诚捋了捋胡须,微微颌首,心中颇为满意。
今日,将是天一宗数千年来的第一次出征,这一战若是成功,再加上自己布下的局,消灭了最大的隐患,那么一统修真界,独霸天下的大业便将为期不远了。
这可是几十代宗主都未能完成的霸业啊!……
司徒天诚遥想未来,心潮澎湃,不由得微微失神。
“宗主,宗主。”身后传来长老轻轻地呼唤声。
“呃?啊!”司徒天诚猛地回过神来,收束了思绪,微微颌首。
抬头望望阴沉沉的天空,独臂轻轻一挥。一众长老飞身而退,瞬间越过一子湖,立于湖畔弟子之首,关切地看着只余司徒天诚一人的湖心大殿。
司徒天诚双目微合,略一凝神,西边的阴云突然散开,出现了一方深深夜幕。
那夜幕中,北斗七星耀目生辉。
独臂一抬,司徒天诚手中印诀连动。
少顷,七道不同的光华自北斗而下,汇成一束金光,直直击在天一大殿之上。
大殿受金光一激,有光芒闪了闪,一声轰响,殿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一起,顿时狂风大作,巨量的灵气被吸入漩涡,只是瞬间,整个天一大殿泛起金色的光芒。
少顷,天一殿有金色光华冲天而起,这光华,冲破阴云直上云霄。
紧接着,天一宗五峰之中除了天阳峰,四峰各有一道或青或黄或白或黑的光华随之直冲上来。
这四道光华在半空与天一殿的金光一合,方圆数百里内原本驯服温顺的灵气顿时狂躁起来,狂风肆虐呜呜作响。
天上阴云愈厚,有雨淅沥而落,越来越大,渐成暴雨之势。
湖边一众金丹身上微微泛出光华,以避雨水,但是行将出征的几百名修士不动如山,任暴雨临身,狂风拂面,兴奋而狂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天一大殿前的司徒天诚。
大殿之前,司徒天诚身躯岿然不动,袍袖飘飞,手上印诀连绵不断,一声轻喝:“引!”
随着司徒天诚的轻喝声,整个天一岛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颤抖越来越剧烈,很快就带动整个的一子湖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边上一众弟子无不面色大变,震惊莫名。
“起!”司徒天诚一声大喝,天一殿忽然在剧烈地抖动中开始缓缓上升,渐渐的离开地面,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越升越高。
当天一岛升至高于天阳峰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
司徒天诚身形微动,刹那间离了地面,出现在半空之中;手持印诀如推巨石般缓缓而动,这印诀的施展似乎十分艰难,司徒天诚紧咬牙关,腮帮子突突直跳,额头上更是微微渗出汗来。
一众长老看着凭虚而立,印诀施展极其缓慢艰难的司徒天诚,心下不免有些担心。以一人之力引动残缺的“北斗升龙阵”,聚天地灵气与自身,以求强行破境,这是异常危险的事情,若是失败或者反噬,只怕不单单是破境失败,便是当场横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全盛时期的司徒天诚,这番施为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如今的司徒天诚不仅修为由七转将至六转,便连手都断了一只,一些需要双手互动的印诀,只能靠心力施展了,可以说,司徒天诚此举,乃是在刀锋之上行走,在悬崖之畔跳舞;成功,自不待言;失败,那便万劫不复!
双目精光暴射的司徒天诚连着使了几个印诀,忽然持印当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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