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瑶说完,皱起了眉头,旋即默默叹了口气。
宇文绝若有所思的听着,见她皱眉,轻声问道,“姑娘的话还未说完,想必是怕万一知道了真相是和侯府无关,但又恐连累云府,而不方便去查探么?”他昨天一来,除了休息,打点自己的事宜至于也命人将侯府的事情,里里外外问了个清楚。
133 费心
顾雪瑶眼眸一亮,直瞧着他,“宇文公子心思巧妙,任何事都瞒不过你。”
宇文绝被她夸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娘过奖。”
宇文绝若有深意的瞧了一眼顾雪瑶,“姑娘,我若能帮你,既不连累云府,又能查侯府的案子,你可愿意让我帮?”
顾雪瑶闻言心里一动,差点就脱口答应了,但转念一想,觉得宇文绝似乎在打什么其他的注意,便稳住了。
特别是瞧了宇文绝那眼神之后,顾雪瑶更不敢贸然答应,倒不是怕宇文绝会害她,而她也相信宇文绝不会,但恐与他纠葛让云祁轩误会就不好了,但她还是想听一听,若是无伤大雅的话,那不妨受了他的好意。
顾雪瑶在心里捉摸了一番,说道,“宇文公子的好意我先心领了,但我不想无端的让宇文公子帮忙,所以我想等夫君回来,看他那边打点的结果如何,我先自己查过,之后若没有办法的话,便请宇文公子再来相助。”
宇文绝闻言,似乎是有些失望,无奈的叹了口气,“姑娘事事以云公子为先,让绝好生羡慕啊。”
顾雪瑶闻言黛眉轻蹙,旋即轻笑出声,“宇文公子还真是快人快语,说话从来都是直言不讳。”
“我不喜欢做那种事事都藏着掖着的人,尤其是在姑娘面前。”宇文绝淡淡一笑道,似乎方才的失望是出自他人。
若是起初,顾雪瑶听见这话估摸着会脸红,但如今和宇文绝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对他这样说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顾雪瑶抿嘴笑了笑,调侃道,“宇文公子这话若是说给小姑娘听,那姑娘怕是要给你哄了去,可我已经嫁人了,所以宇文公子还是尽量不要说这些话,否则我怕不小心让宇文公子伤了心可就不好了。”
宇文绝呵呵一笑。看样子倒没有不快。他也是已经习惯了顾雪瑶这呆着半吊子拒绝的话。
宇文绝顺着顾雪瑶的话说了句,“姑娘也知道绝会伤心,那就不要一而再的拒绝我啊。”
顾雪瑶淡笑,不语。
宇文绝见她不说话,正了正色,“姑娘,绝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顾雪瑶挑眉,“什么问题?”
这时候,云祁轩走门外进来。方才与宇文绝说话,也没在意街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竟也不知道。
云祁轩进来,宇文绝便不再多话了,往后面的围栏上一靠,悠哉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云祁轩冷眸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顾雪瑶这边,弯身牵起她便一句话也不说的往外走。
客栈门前,有云祁轩备好的马车。
大管家和侍从都在马车旁站着候命。
见顾雪瑶和云祁轩出来。纷纷施礼。
云祁轩抱着顾雪瑶上了马车,面色不太好的模样。
“怎么了?”顾雪瑶皱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祁轩不语。
顾雪瑶见他不说话,问道,“没有打点好吗?”
“不是。”云祁轩刀眉略皱。
顾雪瑶闻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因为宇文绝?可她和他又没做什么,难道说话也不可以吗?
云祁轩瞧着她,“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少跟他接触。”
还真的是为这事,顾雪瑶顿觉无语,“你怎么那么小气?说话也不可以。”
云祁轩眼中恨恨,“不可以。”
顾雪瑶闻言气的笑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宇文绝,你要连我说话也不许,那干脆把我关起来算了。”
云祁轩皱眉,“你跟谁说话都不要紧,就不许随便跟宇文绝说话。”他是他的敌人,不管是战场上,还是情感上,都是他的敌人。
顾雪瑶无奈,忍不住伸手去捏他脸颊,“你这个醋王。”
云祁轩抓住她那双捣乱的小手,“你答应不答应。”
顾雪瑶皱着鼻子,“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说着她轻哼了一声,表示拒绝,这要求也太过分了,连说话也不许,简直是不公平,她可以容忍他乱吃醋,却不代表什么都会答应,她自己有分寸,亦有底线,她要的是他相信自己,而不是无条件的答应这个那个。
云祁轩闻言顿了顿,随后嘴角略勾的瞧着她,“你真不答应?”
“不答应。”顾雪瑶笑着说,但眼神执着。
云祁轩点了点头,旋即把一双大手伸到她腋下,咯吱咯吱。
顾雪瑶把腋下夹紧了,却仍躲不过,哈哈大笑着,“你…太…坏了,讨厌,痒…死了,哈哈…哈。”
云祁轩早发现她怕痒,只不过此刻听她说那话,虽然她没答应,心里却平静了,不打算逼迫她,但却想逗弄逗弄她。
顾雪瑶笑得差点断气了,云祁轩才放过了她。
顾雪瑶好容易缓过了气儿,面色仍旧绯红的若朝霞一般,瞧着他恨恨的锤了锤他胸口。
“不跟你玩了,欺负人。”她轻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说道,他不怕痒,她不能咯吱回去报仇。
云祁轩把她揽到怀里,厚脸皮的说道,“你不跟我玩,我跟你玩就是了。”
顾雪瑶气,但却是高兴的,所以笑了。
宗人府,在京城的一条较安静的街道上,只不过即便是安静的街道上,亦比淮安县那最热闹的街道差不多了,顾雪瑶见门口三丈开外过往的人群,忍不住感叹,京城太过繁荣,还真适合她这样喜热闹的人待着。
宗人府不必天牢,除了要受刑的人以外,都是有专门关押犯人的厢房,因为能进宗人府的人非富即贵,多是达官显赫之家的人。
而且进去,打点亦是要耗费的多,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便是重犯皆不能探视太久。
云祁轩在门口给领路的小厮递了身份玉牌,小厮一看便将两人领了进去,说了句不能探视太久,便离开了。
顾雪瑶不知道云祁轩做了多少努力,但来之前也对宗人府有些了解,这里是一般的关系或者银子都买不通的地方。
但此番她竟然就这样轻松的进来了,想也知道云祁轩有多么用心了。
“祁轩。”顾雪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轻唤了一句。
134 兄妹相见
云祁轩笑了笑,“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
顾雪瑶黛眉轻蹙,“你不进去?”
云祁轩轻抿薄唇,“你和你二哥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进去你们二人怕是不方便说了,我就在外面等你出来就好。”
顾雪瑶闻言,心中一暖,也不再多说,进了关着顾天凌的那间小厢房。
门口守门的护卫把门打开,顾雪瑶走了进去,门便在身后重新关上了。
小厢房里,虽有一间堂屋一个睡房,但却是屏风相隔,实则是一个房间。
有简单的家具,但却陈旧,即便有阳光照进来,透过窗纱后也显得黯淡寂寥。
里屋左边是床,右边是罗汉榻。
屏风把罗汉榻遮了一半,顾雪瑶能看见罗汉榻上坐着一个男子。
那人身子瘦条,背脊弯曲着,一身灰蓝色的缎袍虽是好看,但如今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看都觉着有些消沉。
“二哥。”顾雪瑶唤了一句,然后往里走。
听到这声叫唤,那人的背脊明显僵了僵。
发髻在脑后有些蓬松,几缕发丝凌乱的散在额前,胡子拉碴怕是有很久没刮过了,眼神黯淡,面容颓废。
顾雪瑶瞧着这个男人,愣了愣,才几月不见,那曾经清俊英朗的二哥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二哥。”顾雪瑶忍住了心疼,走到他面前。
顾天凌这才勉强抬起头看着她。“妹妹。”
顾天凌虽然有些消沉,但看到顾雪瑶后,还是忍不住高兴,笑了笑。
但这笑,在顾雪瑶看起来,很勉强,也让她越加心疼。
“二哥,我来看看你。”她抿了抿唇道。
“嗯。”顾天凌轻嗯了一声,嘴角略勾道,“二哥很好,不必担心。”
顾天凌好不好。顾雪瑶看在眼里,她知道顾天凌这样说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因此也不好说什么了。
顾雪瑶亦抿嘴勉强笑了笑,从怀中摸出随身带着的小梳子,“二哥我帮你梳头。”
“好。”
顾雪瑶伸手将顾天凌的发带拆了下来,顾天凌的乌发便全部散落了下来。让他显得更加消沉。
顾雪瑶顿觉自己怎么忽的这样笨手笨脚了,又慌忙的将顾天凌的头发,还好一阵慌乱过后。便越梳手里越平静。
却忍不住眼角泛红,她说道,“二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顾天凌原本还以为她就是来看看自己,而他也挺想念这妹妹的,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子说,如今侯府的事情谁插手谁遭连累,怎么可以让妹妹掺和进来?
顾天凌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件事,妹妹不要管了。你一会出去便回去吧。”他是第一次用这样带着命令的口吻跟妹妹说话。
“不,我怎么能放着二哥不管呢?”顾雪瑶知道顾天凌在担心会连累到自己,“二哥你放心吧,我做事会有分寸的,我不会掺和进来,只将这案子尽快查清楚了以后,为侯府平反申冤。”
顾天凌却不听,温怒道,“妹妹是在开什么玩笑?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以为还是跟侯府那中饱私囊的案子一样吗?这件事谁沾上手谁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说让你不要插手你就别插手了,你听二哥的话,赶紧回去吧。”
顾雪瑶凝眉,想反驳,但却在默然一刻之后,点了点头,“好吧。”她知道再怎么劝顾天凌都不会答应,所以先敷衍过去,之后再暗中调查就好。
顾雪瑶说完便不再说话,将顾天凌的乌发用发带绑好。
顾天凌的头发重新绑好了,便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她笑道,“这才是我的二哥。”
顾天凌笑笑,他对自己的样貌从未关心过,倒是对妹妹的生活担忧,也不知道他走后顾雪瑶过的怎样。
顾天凌看她的样貌比起在侯府算的上容光焕发,以及穿戴都看上去不凡,便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一问,“妹妹在云府过的好吗?”
“祁轩他对我很好,我在云府过的也很好。”顾雪瑶淡笑着说道。
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听她这样说,他也放心了。
“那侯府现在怎样了?父亲呢?”他被关在这里对外界一无所知,妹妹之后,最担心的便是侯府和侯爷了。
“侯府被查封了,侯府的人如今在押往京城的途中,我没有见到父亲,想必他们很快就会被送到京城来了吧?”顾雪瑶如实说道,这个倒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是意料中事。
顾天凌知道会是这般,但此刻听到顾雪瑶这样说,心里难免难过。
“二哥,侯府贪污的案子,你有没有知道的?能否告诉我?”顾雪瑶问道,她觉着顾天凌是最先被关起来的,而且之前对侯府的事情也一知半解,即便不知道侯府的算计,那么至少也不能是一无所知,而最重要的是,顾天逸可能会骗她,但顾天凌却不会。
顾天凌确实知道些什么,但却不想告诉顾雪瑶,“你都要回去了,知道这些做什么?”
“侯夫人托人在查这案子,我今天来除了探望二哥,还想问问二哥是否知道些什么,然后出去以后再告诉那人,好让查案的那人能够多些线索。”顾雪瑶撒了个谎,但也是出于无奈,不过那查案的人确实有,所以也不完全是撒谎,只不过她没说那查案的人是她。
“妹妹不要瞒骗我,如今哪有人愿意查这案子?”顾天凌没那么好骗。
“我哪有骗二哥?我骗谁都不会骗二哥啊。”顾雪瑶却皱眉,温怒道,“这宗人府又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祁轩他耗费了好大功夫才能让我来看看二哥,那个查案子的人不能进来,我才在看二哥至于想要传话。”
虽然顾雪瑶语中带怒,但顾天凌头一次见自己的妹妹这般说话,愣了愣,随后竟有些心悦了,因为这样子怎么听都觉着顾雪瑶是在跟自己这个兄长撒娇和抱怨了,他此刻高兴的就差没笑出声来,一瞬间连着一两月在心里的阴霾也消去了不少。
顾天凌闻言,也觉得她话中有理,“妹妹莫恼,二哥是担心你掺和进来。”
顾雪瑶见他还是不说,撅嘴轻哼了一句道,“二哥你是担心我还是怕我硬要掺和进来啊?”她生气的撇了一眼顾天凌,垂眸道,“不相信我就算了,不告诉便不告诉吧。”
虽然如此说,她却仍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抱怨的话,“就算我想管,云夫人和云老爷以及云府,还有夫君他都不会让我管啊,二哥这么不相信我,我心甚伤。”
顾天凌见顾雪瑶这般生动可爱的模样,再忍不住笑出了声,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己亲妹子,道,“你这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讲理了,二哥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却这样说,该伤心的该是二哥吧。”
虽然顾天凌说的话是责怪,但语气里都是爱怜以及欢喜的。
顾雪瑶哪里听不出来,但只要哥哥高兴就好,被责骂几句又有什么?而且他责骂的话不都是关心爱护自己么?
她忍住了笑意,道,“二哥告诉我吧,我出去告诉那个侯夫人安排的查案子的人,若是能多一分线索也是好的,万一二哥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是能让侯府度过危机的事情怎么办?我不想要二哥有事的,二哥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说到最后,语气中竟带上了恳求,她是真的希望顾天凌会没事。
顾天凌闻言有些动容,其实顾雪瑶方才说的侯夫人派人来查案子,他是相信的,因为如今在宗人府没有受刑,而仅仅是关在这样幽闭的小厢房里,也是侯夫人的功劳,倒不是侯夫人为了他,而是如今在京城的挚友他,他一天不倒下,就代表侯府有有一天的希望,就有可能平反,但他若没了,侯府的人送到京城来,必定是立即行死刑,根本连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顾天凌不知道,侯夫人派来查案子的人会是顾雪瑶,原本若是云府帮忙的话,他会觉着来帮侯府的会是顾雪瑶,但方才顾雪瑶说那话,便让他以为不是他这个妹妹了,他认为只要云府不掺和这件事,那么顾雪瑶也不会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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