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威身体一顿,然后说,“我紧张的是那位钟老伯,他是我的客人,而且还九十多岁的年纪,自然经不起折腾。至于许华筝,哼……”他冷笑一声,便再不说话。
两人赶到码头的时候,周冶明的警局的朋友还在远远的盯着顾彪的船。
“冶明!”他见周冶明来了,竟摇头笑了起来:“你们,来的比我的后援还要快。”
周冶明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和他废话:“情况怎么样?”他问。
“我手下的侦查员刚刚发现了顾彪,我们跟着顾彪到这里,见他搬过来了好几个大木头箱子,看样子是要出海。”他说着,又四下望了望:“我们只有四个人警员,怕是控制不了他们,万一打草惊蛇,伤害到人质就不好了,所以只能在这里等后援到。”
“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姐和一位白发的老人?”林少威最关心这个问题。
那警官摇摇头,“没有。”
许华筝还有钟老伯没有和顾彪在一起,那么他会把他们两人藏在哪呢?林少威皱着眉头,思索着。
“会不会这两个人在我们跟着顾彪来之前,早已被别人送到船上了呢?”那警官推测道。
“嗯,有这个可能。”林少威点头称是,几个人便又不做声了,只是安静的盯着船上人的一举一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后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还没有赶来。
码头边传来马达启动的声音,林少威和周冶明忙忘过去,却见到顾彪船上的船员正在收系在栈桥桥墩上的缆绳,看样子,他们马上就要开船了。
林少威急了:“他们要出海了,无论华筝是不是在船上,我都不能让顾彪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掌控中!”
蹲守的警察见到对方要开船也急了,忙用对讲机请示要怎样做。
“后援还没有到,可是如果贸然行动又会伤害到华筝和钟老先生的……”周冶明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转圈,忽然,他发现林少威已经不见了。
他该不会……
又是一声长长的鸣笛,顾彪的船驶离了码头。
一个黑影奔至岸边,毫不犹豫的一跃入水,然后极力向船的方向游去。
以前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绑匪绑架了人质,都会把其关到诸如仓库、船底舱、地窖之类的地方,所以林少威上了船便入到床甲板下层的货仓里,找寻着许华筝和钟老伯的影子,口中还小声呼唤着:“钟老伯,华筝……”
直觉告诉他,许华筝就在这艘船上。
以前,许华筝调皮,故意躲起来让他找,他总是能凭直觉找到她,就像猎人一样,天生对猎物有一种诡异的嗅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少威找遍了船底舱,也找不到许华筝。
难道,许华筝不在这条船上?
林少威疑虑着,悄悄又爬上甲板,躲在一条救生船的后面,观察着甲板上的动静。
船上,除了顾彪之外,还有有五个小混混,还有一个负责开船的人。他们坐在甲板上,**着上身,肆无忌惮的吃着肉,喝着酒,聊着女人。
一个小混混奉承着顾彪:“跟着彪哥混,酒肉不愁!”
旁边的顺势也跟着他一起拍着马屁。
顾彪高兴的咧着嘴,“你们几个,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干,我顾彪保证你们将来吃香的喝辣的!”
“彪哥,”一个小混混问他:“绑来的那老头和那个妞,是什么来头?”
顾彪停下口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却吓得那个发问的小混混脸色苍白,抬起手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一边打还一边说:“我多嘴,我多嘴……”
另一个小混混见状,忙出来打圆场:“彪哥,那个女的,细皮嫩肉的,您怎么不……”
顾彪丢开手中的一块鸡腿骨头,扔向那个小混混,笑骂道:“你个龟孙子,脑子里成天想这些事儿!”
“哎呀……”小混混接过顾彪扔过来的骨头,满脸堆笑的说:“谢彪哥赏肉吃,嘿嘿”
顾彪用手指连连点着那小混混:“算你小子会说话!”他转过头,对另外几个小混混说:“女人嘛,关了灯,脱了衣服,不都一样嘛?长得漂不漂亮没什么要紧的。”说着,他朝船尾比划了一下:“就像她吧,长得是漂亮,可是光漂亮有什么用?有那么一张脸蛋,却没有那么长的命可活。”
“是是是……”小混混们连连点头。
林少威心里盘算着:按他们的说法,许华筝和钟老伯确实是在这船上的。他顺着顾彪刚才比划的方向看向船尾,那里黑漆漆的,又有两个大木头箱子挡着,什么也看不清。
一个小混混又说道:“彪哥,反正这小妞马上也要扔下去喂鱼了,咱们还不如让她在临死前快活快活……”
另几个小混混听着,也跟着起哄。
林少威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要把许华筝和钟老伯扔到海里去?这幕后的人是谁?难道是沈妍?不至于吧,就算她看许华筝不顺眼,可是为什么还要对钟老伯下手呢?
顾彪笑骂着,拍打着他们的脑袋:“你们几个龟孙子……”他端起一瓶啤酒,“金主说了,只许咱们干干净净的把事情办好,不准乱来!”
“哎呀,彪哥,说是那样说,谁知道咱们做了什么呀,死人又不会开口!”一个小混混在旁边嘟囔着。
“你懂什么?”顾彪踹了他一脚:“这能惹祸上身的女人,都是祸水,碰不得,否则晦气!你们几个要是憋得慌,等一会咱们回到岸上,彪哥给你们找十个妞,你们每人分两个,爽死你们!”
“哎呦,那谢谢彪哥,谢谢彪哥!”小混混们一听顾彪这样说,都乐了,忙不迭的谢着。
林少威不愿再听他们啰嗦,他盯着那几个人,随时准备趁他们不防备的时候,偷偷溜到船尾,去找找钟老伯和许华筝是不是被他们绑在那里。
正在这时,一直在驾驶舱里开船的那个人走了过来:“彪哥,差不多到了。”
差不多什么?到哪里?林少威心头一惊,心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哦?”顾彪将手中啤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好了,干活!”
几个小混混也一个个如顾彪的样子,把瓶中的酒喝完,纷纷站起来,朝船尾走去。
怎么办?怎么办?林少威此时只恨自己刚才在船底舱耽误了太长时间。现在再跑到船尾去,一定会和那些人冲撞起来,一个顾彪,五个小混混,再加一个开船的……林少威心里盘算着,自己虽然身手还算不错,但是以一敌七,还要安全救下钟老伯和许华筝,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林少威心里焦急万分,他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在他的记忆里,许华筝是水性还算可以,下水一段时间内应该还是可以自救的,可是,钟老伯怎么办?他可是一位年逾九旬的老人家啊……
林少威心里慌得要死了,平日里清醒果断的他,此时也乱了分寸。
正在林少威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顾彪已经指挥着那几个小混混把船尾的两个大木箱推到甲板边缘。
这是?林少威心中暗叫不好,还没容他做出反应,几个人便喊着“一、二、三”把两个大木箱子一前一后推到了海里。
顾彪看了看随着海水飘开的木箱子,拍拍手,喊了一声:“走,回去!”几个小混混便吆喝着,拥着顾彪重新坐回到刚才吃喝的甲板上,继续喝酒。
林少威这时已经再也等不下去了,只见他一个纵身从船上跃身而下,投身到黑漆漆的海面上,然后奋力向越飘越远的木箱游去。
船上的人只顾着喝酒吃肉,和想着上岸之后每人搂两个小妞,谁也没有注意到船上跳下去的身影和海面上的动静。
林少威一边奋力的游着,一边在心里拼命地呼喊着:“钟老伯,许华筝,你们两个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出事!”看起来只有数百米的距离,他这个游泳高手,游过去却感觉好像是几千几万米一样漫长。
终于游到了箱子跟前,林少威大声的叫着:“钟老伯,许华筝,你们在里面么?”
没有回应。
他扑到其中的一个箱子上,把眼睛贴到木板间的缝隙向里望,却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又对着那缝隙大声喊着,“许华筝,许华筝,你在里面么?”
“唔……唔……唔……”里面有了声音。
“许华筝华筝?”林少威又大声喊:“是你么?”
“唔……”里面的声音更清晰一些,那声音告诉林少威,许华筝就在这箱子里。
林少威拼命的扒着箱子的缝隙,一边找着可能打开箱子的出口,一边大声的喊着:“许华筝,你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别乱动,我马上就能打开箱子救你出去!”
“唔……”箱子里面的许华筝应了一声,像是在说,“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海面上黑极了,只有海浪的起起伏伏晃映出微弱的亮光。林少威在箱子上仔细的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一块稍微松动一些的小木板,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掀这块小木板,眼看掀起的缝隙越来越大,却只听“咔嚓”一声,木板断了,而且还划伤林少威的脸颊。
林少威有些气急败坏的把手中的木板残片扔开,想要继续再掀剩余的部分,却发现剩余的部分已经被钉子钉的死死的,一点活动的余地都没有。
林少威绝望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脸凑到被他掀掉的那一块木板缺口,看向箱子里面,没想到,里面有一对闪亮也靠向了这小小的缺口——迎面看出来的,是许华筝的眼睛。
“华筝!”林少威刚刚被绝望占据的精气神,又被许华筝的眼神唤醒,他急忙把手从缺口伸到木箱里面去,摸索着,终于摸到了许华筝的脸。
他迅速的扯下粘在她嘴巴上的胶带,便听到许华筝焦急的说:“我没事,少威,快去看看钟老伯!”
林少威这才想起钟老伯,他一边转身奋力的朝另一个木箱游去。
所幸的是,另一个木箱钉的并不如许华筝所在的那个木箱一般牢靠,林少威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打开了顶端的木板。
他迅速的帮钟老伯揭下嘴巴上的胶带,解开绑缚的绳子,焦急的问道:“钟老伯,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少威啊!”钟老伯虚弱又欣喜的叫他:“我还好,这把老骨头还挺得住。”
林少威这才松了一口气:“钟老伯,您别担心,您和华筝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他环顾了一下漆黑的海面:“我们会平安脱险的。”
“好,好。”钟老伯在里面连连的说:“你别着急,少威,我很好,你慢慢来,不要着急,去看看华筝。”
林少威把绑缚钟老伯的绳子一端系在他的那个木箱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然后拖着钟老伯的木箱,费力的游回许华筝那边。
他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很多,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他重新在许华筝所处的箱体上仔细摸索着,很快又找到另一块稍微松动的木板,他又把这块木板掀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比上一块木板更费力气,等林少威奋力把卸下的木板扔开之后,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少威,少威,”许华筝在里面叫他。
“嗯?”林少威喘了口气,应她:“怎么了?”不知是累的没有了力气还是怎么,语气竟然不像平日里那般冷冰冰的,反而听起来有一丝柔软。
“休息一下,别着急,咱们在这海上,不知道还要飘多久,还是保持一点体力比较好。”许华筝蜷缩在箱子里面其实已经非常疲倦了,但是她眼睁睁的看着林少威一点点消耗着体力,心里也是万分的焦急。
“对,少威,我们两个现在都没事儿,你别着急。”钟老伯也在一旁说道。
“好,好,我休息一会……”林少威靠在箱子边,喘着气。
夜晚的海面上,很平静,海浪的起起伏伏晃映出月亮微弱的亮光。三个人就这样在海面上飘荡着,每个人都是那样的虚弱,那样的绝望。他们知道,在这无边的海上,能够获救的希望非常渺茫。
迷迷糊糊间,一束强光打到了他们三人的身上,一个冷冰冰而又刺耳的声音透过高音喇叭喊着话,那语言,林少威听不懂。
他心头一紧:坏了,现在不知道他们飘到哪个海域了,不知道遇到的是打渔的渔船还是海军的巡逻船?或者更糟糕一点,遇到了海盗?
马达声越来越近,然后,一艘小船漂了过来,上面有几个穿戴整齐的军人模样的男子,为首的一人对他们高声的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正迷茫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钟老伯忽然开口了,他操着疲倦却浑厚的嗓音向对方喊着和他们一样的语言。
短暂的交流后,他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少威,华筝,别担心,我们安全了。”他说:“欢迎来到台湾!”
林少威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仍漂浮在海面上。
睁开眼睛,他看到自己置身在一个狭小却干净的床舱里,而许华筝正靠在他对面的床铺上,昏昏的睡着。
林少威有些糊涂,自己怎么就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来了?他摇摇晃晃的从床铺上站了起来,透过窄小的小孔窗,看到外面平静而湛蓝的海面。
“你醒了?”钟老伯推开船舱的门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
“钟老伯,”林少威忙起身,问道:“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钟老伯笑他道:“看你慌乱的样子!”她说:“我挺好的,至少比你和华筝好!”
“嗨……”林少威想起来了,自己昨天居然在遇到巡逻船后体力透支昏厥了过去,不禁有些难为情。
钟老伯也看出他的窘态,不便再提昨天的事情,转而问他:“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林少威看了看四周,又看看睡着的许华筝,轻声问道:“钟老伯,我们这是在什么船上?”
钟老伯笑吟吟的说:“台湾海军的巡逻船,我老头子回家了。”
“真够命大的!”林少威松了一口气:“我昨天一开始还担心咱们遇到的是海盗。”
钟老伯看着他那副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少威啊,”他拍拍林少威的肩膀:“这样才对嘛,年轻人,多笑笑,活的轻松些。你平时太严肃,特别是面对华筝的时候。”
“华筝……”林少威扭头看她,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他忙转移话题,问钟老伯:“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去台湾吗?”林少威忽然想起这个重要问题。
“我已经和他们大概解释清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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