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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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南北-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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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良点点头,放开白茶的手,白茶想再次攥住他,迟疑间,宋北良已经被推走了。白茶愣怔的站了一会儿,旁边有人说:“白小姐,这个手术的时间会比较长,要不要去房间里等?”白茶说:“不用,我就在这里。”

白茶找了个最靠近窗口的椅子坐下,旁人见她脸色平静,便走开了。过了一会儿,有人走过来问:“白小姐,你要不要看看杂志什么的?”

白茶摇头:“谢谢,不用了。”

“那。。。小说?”

白茶转头,看见相熟的小护士正期待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拒绝:“那就小说吧。”

小护士拿了几本小说来,白茶随手拿过一本,小护士说:“这个手术时间真的很长的,白小姐,你看看小说也好打发时间。”

白茶朝她笑笑:“谢谢,麻烦你了。”

手里的小说白茶以前看过,白纸黑字看在眼里,却完全没有进入心里。白茶靠在椅背上看了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宋南燊走近的时候,白茶正侧倚着墙睡的很沉,手里的书差一点就要掉到地上。宋南燊弯下腰,从白茶手里轻轻抽走了书。白茶眉头蹙了蹙,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宋南燊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白茶这才微微睁开眼,呢喃了一声。

宋南燊听见她说:“北良哥。”怔忡间,白茶已经靠了过来,脸在宋南燊的颈窝里蹭了蹭,舒了口气,又睡着了。

睡梦中,白茶突然觉得不对,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身上,眨了眨眼,原来是宋南燊。白茶惊的往后一躲,宋南燊侧头看向她,她疑惑的问:“南燊哥?”

“今天北良做手术,我赶过来看一下。”宋南燊说。

白茶有些尴尬:“噢,我刚才睡着了。”

“我知道。”宋南燊看向白茶眼下淡淡的阴影:“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白茶拿手拍了拍脸:“还好,就是我这段时间一直睡眠不好,总是担心北良哥的手术。”

宋南燊叹了一声,把手里的书递给白茶,白茶接过书:“我都忘了还有书,刚才别人借给我打发时间的。”

白茶随手翻着书,凝滞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宋南燊忽然开口问道:“书好看吗?”

“嗯,写的很好。”白茶说:“我很早以前就看过。里面有句话我印象深刻,一个人的生命一定比他的痛苦长久一些。唉,现在正好拿来宽慰自己。”

宋南燊转眼看过去,他看见书的封底写了另一句话:有些人注定要等待别人,有些人却是注定要被别人等待的。

如果有人用一生的时间等待别人,他想,那他的痛苦是不是和生命一样长久了?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疑问。

“哦,对了。”白茶说:“南燊哥,你去看过小海了吗,他还适应吧?我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说很好,不过我还是不放心。”

宋南燊想了想:“上次去看小海的时候,我听到他正在跟钢琴老师学弹舒伯特的“音乐瞬间”。我觉得小海是个很懂事的孩子,非常明白怎么去适应环境。”

白茶微微笑着:“嗯,小海很棒的。南燊哥,你什么时候对古典音乐这么熟悉了?音乐瞬间的旋律虽然很熟,但是叫出名字可不容易。”

“只要有心。”宋南燊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茶说:“你和北良哥可真是兄弟俩,我听不懂医生说的那些术语,北良哥都能懂,应该也算你说的那种有心。”

说完,白茶笑了一下,长而媚的眼睛弯成月牙,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笑了一下。

宋南燊细细的端详,曾经缠绕着月牙那似有若无的愁云已经消散,淡淡的清辉里是不经意便流露的甜蜜与幸福。

他觉得自己应该欣慰,如果他和她的故事也是一部小说,那一定能算是个好结局了。

宋北良的手术很顺利,他醒来的时候,宋南燊已经离开了。

白茶拿牙签叉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梨往宋北良口中喂:“刚才南燊哥来了。”

“真的?”宋北良惊诧了一瞬,“我哥他现在应该忙着收购的事情,按理说,一时半会都离不开,他一定是匆匆忙忙又坐飞机回去了吧?”

“是啊,听完医生的交待就回去了。”白茶很开心,“医生说手术很顺利,如果理疗复健情况理想,以后就不用依赖轮椅啦。”

宋北良也很高兴:“那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没什么问题的话,大概再休养二十多天就可以了。反正下面两次手术都不大,也急不得。”

“终于,”宋北良叹气,“看得到希望了。”

白茶把盛梨的盘子放到一边,拿手指戳了戳宋北良的额头:“你跟我在一起待腻了,是不是?”

宋北良笑嘻嘻的看着她小猫一样龇牙咧嘴,他真的伸出手撸了撸她的头发,像摸猫似的,惹的她怒目相视。

不过一眨眼,她又扑哧笑出来,搂着宋北良的脖子,轻轻晃了两晃:“喂,我说,要是回去了,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整天在一起了。”

宋北良觉得神魂跟着荡了两荡,等到反应过来,也觉得这是一件很烦心的事,不由皱了眉。

白茶趁机靠近宋北良的耳边,说:“要不,我们干脆。。。结婚吧。”

“什么?!”宋北良疑心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结婚啊。”白茶一脸坦然,说的就像去街角打瓶酱油一样简单,“那样我们就可以整天在一起啦。”

“再说,”她理直气壮,“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自己穿袜子,难道你想阿姨那么大年纪给你穿袜子?宋伯伯也不能吧?南燊哥每天那么忙,所以算来算去,只有我啦。”

宋北良苦笑:“是是是,大小姐,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结婚也应该算一件大事?”

“当然是大事啦!”白茶很赞同。

“那就不是我们说结婚,立刻就能结成婚的。”

“我们先领证呗。”很显然,白茶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等到时候合适,我们再举行婚宴。”

宋北良忽然想起白君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小妹最傻也最精,执着的劲头最傻,算计起来最精。

他微微一笑,可他就爱她那股傻劲儿,又爱她这样的精明。

白茶凑近了,宋北良闻到一股细细的香气,他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入她的肩头,深深的嗅了一下。

白茶软软的腔调好像小手一下一下挠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一时觉得春深似海,一时又觉得火云如烧,他的四季都乱了。

白茶说:“怎么样嘛,北良哥。等一回去,我们就先领证,好不好嘛。”

“可是,我还没有求婚。。。”

“是呀,宋老师,你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向我求婚,如果我不满意,我可是要拒绝的。”

两人笑闹做一团,白茶在宋北良的嘴唇上尝到梨子甘甜的味道,她伸手拿牙签也戳起一小块,正准备往嘴里送,宋北良“啪”的一下打掉了她手上的梨子。雪白的梨掉到玻璃盘里,白茶纳闷的看着宋北良,宋北良又亲上来,嘴里嘟囔着:“分梨,分离,不好。”

白茶笑他,真迷信。

他也曾经觉得这样的老话真是无稽之谈,可越是缠绵旖旎越是小心翼翼,他这样患得患失,唯望今生永不分离。

临回去之前,徐行简来送行。闲闲趴在徐行简的怀里,大概是和他待的时间久了,闲闲居然也养出了那样一种骄矜傲慢里带着一丝憨直的古怪气质,特别是看人的目光,早已不再深沉了。

白茶很为难的看着这只打上徐行简烙印的猫,徐行简说:“我帮你养着呗,反正一只猫而已。你要想它,我每次开车去就带上它。”

宋北良也劝她:“要是小海喜欢,我们再给他养一只猫。”

白茶只好同意。

徐行简穿上军装有一种凌厉而精致的帅气,他笔挺的立在机场,抱着一只猫,目送飞机消失在云海里。

“她走了。”

闲闲撩起眼皮望了望他,他笑了一下,抬手顺了顺闲闲柔软的毛。

徐行简转身往停车场走去,一路字正腔圆的哼唱着:“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闲闲在他怀中拱了拱,徐行简哈哈一笑。

他想起酒桌上白茶听到他说张爱玲的人生三恨后,她那秋水一样的眸子里盛满了惊奇。

在青海的时候,屋外是见也没见过的大雪,他们几个新兵缩在屋里,已经聊无可聊,于是抓到一本书便如饥似渴的看下去。

后来,他回到了显赫的人生轨迹上,闲暇之余,他拜在名角门下,扎扎实实学了好几年京剧。

如果再听到他唱上几段“浩然正气冲霄汉”,白茶大约又是那样惊诧的表情了。

他的一切,无论之前,或者之后,在她的生活里,只是一道浅浅的影子。

人生啊,就像水牌上明明写着“花好月圆”,唱出来却是“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

他的花好月圆,大约还隔着山河万里。可这个世上,却还是有真正的花好月圆。

徐行简回首望着飘渺云海,那一刻,他觉得很值。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所涉及的小说是张小娴的《雪地里的蜗牛奄列》。

京剧分别是《野猪林》和《生死恨》。

等你陪我看细水长流(下)

“你们。。。”

“我们打算先领证。”宋北良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四位长辈,白茶悄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宋北良转头朝白茶笑了笑,又转向白仲安和白夫人:“希望首长能同意将白茶嫁给我。”

这样老套的说法,白茶不禁低头偷笑了一声,下一瞬,手心微微痒了痒,是宋北良用手指挠了她一下。白茶挑了眉刚想瞪他一眼,抬起头便看到宋妈妈复杂的眼神,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呃。。。”白茶迟疑着说,“请叔叔阿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北良哥的。”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想到白茶会开口,宋北良诧异的看了眼白茶,白茶正怯怯的望着宋妈妈。宋北良放开白茶的手,揽住她的肩头:“我和白茶希望能得到各位长辈的祝福。”

宋北良的语气不卑不亢却夹杂着一丝生硬,惹的白仲安笑了起来:“怎么,要是我们不同意,难道你们还能偷偷去领证?”

宋北良和白茶对视了一眼,这样的做法的确是在他们考虑范围的。几位长者都是人精,打眼看过去便知道眼前两个小的是怎样的打算。

宋胤昌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两个这么严肃做什么?我们做长辈的只是希望你们好。白老,您看这。。。”

白仲安还是笑眯眯的:“他们都决定了,大概我们反对,这两个小的是真的打算去偷偷领证,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成全他们的好。”

宋北良和白茶惊喜的对望了一眼,宋北良紧紧的揽住白茶,有些激动:“谢谢首长。”

“那婚宴。。。”宋妈妈眉头带了喜气,眼神也柔和下来。

白夫人说:“让白茶好好照顾北良,这些事,我们大人来操心吧。不过,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领证,这也要挑个好日子。”

话刚说完,白茶一惊,低下头,宋北良咳了一声:“嗯,这个,其实我们一回来就已经领了证。”

四位长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片刻,皆是摇头大笑。

得到长辈的许可,在法律上又已经是正式夫妻,白茶理所当然的和宋北良住在了一起。宋北良早已买了一处复式公寓,公寓离宋北良的公司不远,属于CBD正中心。白茶对公寓大而空的气氛很不满意,便提议住到她父母的四合院去。

四合院离CBD也不远,而且带了一个不小的院子,非常适合宋北良出行和复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带着丁小海一起住进去。

搬进四合院之前的一个晚上,白夫人看着白茶收拾衣物,不由感叹:“北良那孩子,我一直看在眼里,对我家囡囡真是没话说。囡囡,你要是一开始就。。。哪里会吃那么多的苦。”

白茶正在把一件叠好的衣服往包里放,听到这话,手不禁顿了顿,她想了想:“没尝过苦的味道,又怎么知道甜的好?”

白夫人怔了怔,笑道:“囡囡这样说,我倒是真的放心了。”

白夫人离开后,白茶站在装满芭比的柜子前,她随手拿出一个穿旗袍的芭比,她捏着小梳子梳了梳芭比厚厚的秀发。

奇?白君守端着一杯咖啡走到白茶身后,他也看着这样壮观的一柜子芭比:“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小妹就已经嫁人了。”

书?白茶把旗袍芭比放回柜子里,转身挽住白君守:“哥,我舍不得你。”

网?白君守眼中有些潮湿,他忙着掩饰:“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嫁到美国去,不就是绒线胡同么,说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电?白茶靠在白君守身上,白君守又说:“要是宋北良那小子敢欺负你,你哥我肯定饶不了他。”

子?“哥又说傻话了,北良哥怎么会欺负我?”

书?白君守呵呵一笑:“也是,我看,只有你欺负他的份。”

白茶说:“像你们这样生意人,我这么单纯的人哪里能讨到便宜,我也知道很多时候只是北良哥不跟我计较罢了。”

白君守满意的点头:“我小妹有进步了,不容易。”

白茶一笑,在她嫁人后,亲人们终于觉得她不再那么幼稚。连芭比都已经换了两任男友,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孩子可以不长大?

过了一段时间,白茶照镜子时惊见自己神态里不自觉已经有了为人妇的娴静温良,她问宋北良:“有没有觉得我变得成熟了?”

宋北良正在看文件,只抬了抬眉毛:“在我眼里,我老婆永远都是十八岁。”

白茶抽开他的文件:“宋老师,结婚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满口甜言蜜语?这么看来你哄女孩子很有经验嘛。”

“老婆,冤枉啊,”宋北良笑,“快看看窗外,有没有六月飞雪?”

“呸,六月早都过去了!”白茶说,“再胡说,把我惹急了,晚上就不给你做饭。”

宋北良搂住白茶:“老婆,不吃晚饭我晚上就没有力气了。”

“嗯?”白茶不明白,眨了眨眼。

宋北良贴的更紧了:“老婆,你知道的,晚上一般我比较辛苦一点。”

白茶拍开宋北良的手,望天长叹,男人啊男人,无论表面上多么像老实忠诚又顾家的大狗,其实本质都是好色邪恶的狼。

宋北良无视白茶趋于爆发的恼羞成怒:“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可是,老婆,你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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