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侃,别以为我不想帮你。对外的时候,你毕竟是我儿子。而且,南云那边的传销有多大利润,我你清楚。如果能帮的话,我会不帮吗?”年人走回驾驶台,拿起红酒猛灌一口。他道:“你和老扛把子火并的时候,我之所以不出手。最大的原因,就是我被压制得不敢动弹……”
“嗯,压制?”王侃猛地坐直身体,问道:“谁压制你?老扛把子吗?”
年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缓缓的道:“如果说到打,老扛把子有雇佣兵,我们王家也有海匪。如果说到钱,我们王家的黑色产业,能老扛把子差多少?这两点,我们都不怕。但说到势……我们就差远了!”
王侃静静的看着年人,一声不吭,等待下!
“老扛把子动手的前一天,南云市政府牵头的国际商贸团,来香港考察贸易市场。”年人把玩着手的酒瓶,沉沉的道:“他们考察的地方,几乎都是我们王家活动的区域。有人和我打过招呼,政府不希望我们搞事。否则的话,就会对我们王家清盘……”
他说到这,冷幽幽的一笑,道:“王侃,你说我还能动吗?我能支援你吗?那两天盯着我们王家的警察,足有一个团。我不但不敢有半点异动,还得求神拜佛,希望老扛把子不要在我们王家的地盘生事。不然的话,什么屎盆子都会扣我头上。”
年人又灌了一大口酒,道:“老扛把子能动用的势,属于社会承认的力量,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公开。不论是政府,还是普通民众,都希望参进去,一起财。我们王家呢?腆着脸去送,还他妈被人嫌弃。危机关头,给我们点消息就得千恩万谢……”
他上前拍了拍王侃的肩头,道:“我们不能见光,我们没有势,就是你在南云一败涂地的原因。实际上,这次不是你自己败了,而是我们王家败了。”
王侃从年人手拿过红酒,仰头喝了一口。
年人看着王侃的举动,脸上头一次露出欣慰的笑意。他道:“时代变了,我们王家要想不做尿壶,而是真正地称霸一方,必须想办法洗白。至少要像老扛把子那样,有白的一面。”
“亲爹,白的一面不那么好干。”王侃摇着头,重新靠回椅背。他道:“证劵经济公司,你也看到了。我忙活那么长时间,才赚了一千万。用了什么手段,你也知道。要是往大了折腾,几千万都不好意思见人。一两个亿,也就是陪太子读书,翻不起大浪……”
“证劵公司当然不能搞,王家的实力跳进去,就算不填坑也好不到哪去。”年人刻意从王侃手拿回酒瓶,喝了一口。他道:“不过,话说回来。证劵经济公司,倒是我们王家第一次做正当生意,还能赚到钱。”
王侃听着这话,只是自嘲的笑笑,不置可否。他道:“亲爹,我提醒你!正当生意,所有的行业都有人占着。我们要想挤进去,可不太容易。弄不好,还得血本无归。”
“所以,我挑了一个新兴的行业。”年人坐了下来,拿出手机调出一个画面,递了过去。他道:“这是我们王家资本,以后要全力投入的方向。”
“岭南市领域化传播有限公司,股份转让合同。”王侃看完了手机,问道:“亲爹,你要拍电影吗?这可不是什么新兴行业……”
“这是一家游戏制作公司,不拍电影。”年人收回手机,道:“当然,要想拍电影也行。公司的经营范围,有这一项。”
王侃满是疑惑,道:“游戏制作?”
“没错,就是家里那些不成器的东西,玩起来不要命的游戏。”年人也靠在椅背上,问道:“难道,你没玩过吗?”
王侃没有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问道:“亲爹,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因为,你将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年人郑重的道:“我死后,王家由你掌舵。”
王侃虽然不动声色,但目光瞬间变得犀利。
年人则平静的和王侃对视,面容罕见的慈祥。
过了好一会,王侃才用嘲讽的语气,道:“亲爹,那么多根正苗红、堪称俊彦的兄弟姐妹,为什么让我这私生子承担重任呢?”
“私生子,也是我的儿子,身上也流着我的血。”年人温和的道:“你们这一辈,能成器的只有你了。我之所以让你回国,就是想考察你。让你接手证劵经济公司,是为了看你有没有做正当生意的能力……你没有让我失望,很好!公司不但赚了钱,还靠着你自己的力量,在南云打下不小的地盘。即使输给老扛把子,也证明了你的能力。未来的王家,要靠你这样黑白能都独挡一面的人,才能更近一步。”
王侃神色略显激动,但还有些怀疑。他道:“亲爹,游戏制作这种小打小闹的事,能撑得起王家的未来吗?”
“小打小闹?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年人叹了口气,道:“两年前,我找了三家经济研究所,评估未来十年最赚钱的行业。我们王家的资本进入哪个行业,阻力最小,收益最大。结果,三家研究所的评估师,给了我一个相同的答案,化产业。
络游戏,就是化产业的突破口。通过游戏,还可以和娱乐、传媒、信息行业进行捆绑。我收购的这家公司,前些天还只是一家科技公司。我注资三千万,提升到化传播的级别,后面的投入还会更高。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我还怕王家的实力不够……你这小打小闹,从何说起啊?”
“嗯,还真不能说是小打小闹。”王侃神色一阵变幻,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试探道:“亲爹,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懂……”
“不懂,你就学。”年人截口道:“我已经给你请了国外有经验的制作人,培训你三个月。这段时间,公司还是由原班人马支撑。等你培训完了,再过去接手。”
“亲爹,为什么你不自己干呢?”王侃终于问出最担心的问题。
“这句话,你憋半天了吧?”年人好像早知道王侃要这么问,他道:“王家原有的产业,我继续掌控。正当生意没打开局面的时候,还得从这些地方抽资金……”
年人的话还没说完,王侃就明白了。这位亲爹说了这么多,归纳为一句话就行。
他还不想养老,要继续当家。
“怎么,你不满意?”年人把手里的酒瓶,递了过去。他道:“我都说了,王家以后你来掌舵,难道还不够?”
“亲爹,有些事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王侃并不接酒瓶,而是打了个哈哈。他道:“你总得给我点保证吧?”
“明天,我和你去律师事务所,签订遗嘱。但是,你要在五年内做出成绩,替我摆脱尿壶的地位。如果你做不到,我他妈就收回给你的一切!”年人保持着递酒瓶的姿势不动,一字一顿的道:“这样的保证,足够了吧?”
王侃半真半假的道:“你再个誓!”
“我王港仔誓,哪个儿子能让我摆脱尿壶的地位,哪个儿子就是当家。”
王侃终于接过酒瓶,仰头一阵猛灌。
第320章凉拌的
第320章凉拌的
络化的现代社会,许多古老的黑色家族受到冲击。
以前的血腥暴力,只要捂得够严,再加上传播渠道的限制。顶多在开始的时候,有点小范围的波澜。时间长了,就会悄无声息的结束。
现在则不一样,无论什么样的不法勾当,往往会被一个帖子、一个微博、一个视频,通过络迅速扩散,聚焦在民众的目光之下。
这时,血腥暴力就失去了用武之地。至少,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肆无忌惮。
保障黑色家族获取利润的手段,无非是两点。一个是暴力,另一个就是勾结。暴力受到制约,获取的利润就会减少。失去足够的利润,也就无法勾结。
大部分黑色家族都感受到这种变化,想办法应对。有的想方设法,为黑色的产业披上一层合法外衣。更有远见的还进一步转型,逐渐脱离原有的黑色产业。而那些不能融入现代模式的黑色家族,则慢慢地被社会淘汰。
现在的王家,就处在转型的路口……
第二天一大早,岭南市海悦区启智学校。
铁锹穿着那件带着油点的Vtallo运动服,正在看校门处一个巨大的金属球。他倒不是有心显摆,才穿这件昂贵的衣服。实际上,他早就忘记这衣服值钱了。他之所以穿这件,是因为没找到别的衣服。西服领带穿着太板整,还要穿皮鞋搭配。想到要在启智学校当义务助教,还得干活。万一弄脏了,上班穿什么?
铁锹的出租屋没有洗衣机,洗衣服还只能靠手搓。对于他这种懒人,实在很头疼。昨晚,他刚坑了包租婆一千块。这时候去借洗衣机,恐怕是自己找不自在。
要是换之前的屌丝行头,现在天气渐凉,大裤衩趿拉板穿着有点冷。再说,他是去学校当助教,穿太随意也不好。
考虑了这些,铁锹一阵乱翻,终于从床底找到这件Vtallo。衣服除了有两个油点,稍微脏点,落点灰之外,没什么其他问题。反正是去干活,穿干净也得脏……至于衣服久放的霉味,随便抖一抖,再让风吹一吹,过得去就行了。
没女朋友的单身屌丝,用不着太讲究。
铁锹来到启智学校,正要和看门的老大爷表明目的。没想到,看门的老大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很好心的道:“帅哥,学校的活动还没开始,收废品下午再来吧。”
“老大爷,我是来当义务助教的志愿者。”铁锹对看门老大爷的慧眼,十分无语。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我误会了。”看门老大爷很客气的道歉,伸出手道:“帅哥,你志愿者证给我看看。”
“志愿者证……我没有。”铁锹摇了摇头,道:“我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云非遥,介绍来的。她没和我说要志愿者证。”
“哦,这样啊……”看门老头犹豫了一下,道:“帅哥,你给云非遥老师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吧。不然的话,我不能让你进去。”
“老大爷,你帮我打个电话好吗?”铁锹拿出屏幕碎成渣的手机,很不好意思的道:“我的手机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只能接,不能打……”
“哦,这样啊……”看门老大爷好像习惯性的口头禅。他拿起门卫室的电话,道:“帅哥,说一下云非遥老师的号码。”
“号码是……”铁锹怔住了。云非遥的电话号码,他存在手机上,脑子根本没记。他挠了挠头,道:“老大爷,号码我记不住了……”
看门老大爷,有所怀疑了。那双慧眼,差点给铁锹做一回全身扫描。他不能不怀疑,眼前的人穿着一件八百年没洗过的衣服,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手机,还不是来收废品的……要不是铁锹说出云非遥的名字,他就要挥手撵人了。
“等等……”看门老大爷想起一个可能,暗道:“这位小帅哥,不会是学校偷偷跑出去的学生吧?”
想到这,看门老大爷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道:“这位同学,你先等一等。我这就帮你,叫云非遥老师过来!”
他说完之后,就拨电话,用很低的声音道:“保安,门口有走失的学生。你们快点过来,我先稳住他……”
铁锹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走失学生。他正站在那,悠闲的欣赏巨型金属球。眼前的巨型金属球,直径有五米左右,通体金色。上面写着爱心、分享、成长、共融的字样,每个字下面都有双手捧着红心的图案。
启智学校的机器门,嘎啷、嘎啷的拉开。四个孔武有力的保安,冲了出来。
当先一个络腮胡子的保安,问铁锹道:“你是哪个班的?”
“呃,什么哪个班?”铁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旁边一个看起来机灵点的保安,打量着铁锹,戳了戳络腮胡子。他道:“组长,有点不太对。这人看起来挺傻,但年纪这么大,不像学校的学生。”
络腮胡子抠了抠鼻子,转头问看门老大爷道:“你说的是他吗?”
“对,就是他。”看门老大爷非常肯定的点头,道:“我看他像学校的那个神智失常,走失的学生。那个学生的面相,长得就很老……”
“我擦……”铁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当成智障青年了。
好在络腮胡子还不糊涂,他嘟囔道:“唉,这老头的眼神真不行。面相老成什么样,才能长这么大啊?”
“我是来当义务助教的,不是这的学生。”铁锹郁闷的道:“不信,你们问问云非遥老师,认不认识一个叫铁锹的人……”
经过一番波折,得到消息的云非遥,终于出来了。
一段时间没见,云非遥更漂亮了。她穿着镶着蕾丝花边的蓝色长裙,既显得可爱又不失素雅。白色的腰带,束起纤腰一握。戴着白色蝴蝶结的卡,将长柔顺的披在肩上。可能是当老师的关系,那张娇俏的容颜少了几分飞扬,却多了些娴静。
云非遥来到铁锹身边,轻声道:“你来了。”
她的声音因为感冒的关系,还略带沙哑,但娇媚依旧。
云非遥没出来的时候,铁锹憋一肚子气,就等着作了。可伊人就在眼前,那一肚子气却化作无声细雨。心的不满,轻而易举的平息了。
他略有些慌乱的道:“呃,来了。”
云非遥看着铁锹慌乱的样子,想起那天亲吻的一幕,脸一下子红了。她湿润的红唇微启,想要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最终,只能羞涩的垂头。
铁锹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去。刚才还只是心慌慌,浑身不自在。现在可倒好,手脚都慌得不知道放哪了。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距离虽近却一句话不说。而且,一个垂头盯着地面。另一个东张西望,抓耳挠腮,恨不得原地扭秧歌。
嗯,今天的天气,晴空万里,微风习习,也没有雾霾……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天气。唯一美不足的地方,就是有点热。
尤其两人所在的地方,温度更是直线上升。铁锹热得额头全是细汗,云非遥的鼻尖也隐现晶莹的汗珠……
这时,那位看门老大爷过来了。多亏他老人家有一双“慧眼”,没看清铁锹和云非遥之间的暧昧。不像那几个保安,一见云非遥认识铁锹,转身就走。半点时间都不耽误,颇为训练有素……
看门老大爷,尽职尽责的问道:“云非遥老师,你认识这位帅哥吗?”
“呃,我们认识,他是我同学。”云非遥借着回答问话,从刚才的羞怯当摆脱出来。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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